当天晚上,新诞生的正义小分队在礼堂匆匆用过晚餐后,就告别了邓布利多,开始投入到各自繁忙的准备工作中。
天亮后,他们就要出发。
忒修斯一次性补休了之前积累下的年假,以私人名义设法联系起各国线人和情报贩子;
纽特控制着自动书写羽毛笔,给默默然图书公司和国际神奇动物协会写完延后交稿的申请后,又给远在美国的蒂娜斟酌着去信,等和邦缇气喘吁吁地把能带上的所有神奇动物都安置到手提箱里,“啪嗒”一声扣好开关,才发现这个来自文人居的新产品撰写的稿件可以称得上是天花乱坠,毫无逻辑可言。
“好吧……”
邦缇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我还是自己来吧。”忙得团团转转的纽特耸了下肩膀无奈地说道。
他依旧不需要邦缇帮助多余的事情,希望她在有限的休息时间里早点回家。邦缇早已习惯他客气的好意,于是在凌晨浓稠的夜色里,她带着几大包早就为收容仓库动物们准备的东西去了趟魔法部。
熟练地用各种咒语通风、打扫粪便与食物残渣、配好至少能坚持一个星期的水粮……等做好这些,地平线升起的天光已经透过头顶魔法改造的玻璃穹顶轻轻洒落。
她才将剩下贴好标签的饲料和药剂拜托给忒修斯热心的搭档,可直到离开都还不放心地想,要是时间长点就可以给动物们洗个澡就更好了。
她一刻不停地赶在使用门钥匙的时间前回到她与克莱尔的公寓收拾行李。
按照往常的经验,结束了一晚上经营的克莱尔此刻应该给自己的房间施满了隔音咒语补觉,邦缇轻手轻脚地开门,刚换好鞋准备进屋,一转身却发现克莱尔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客厅等她。
“嗨!我回来了!”
邦缇吓了一跳后,笑着故意做出搞怪的样子向克莱尔打了声招呼。然后有些抱歉地垂下眼睛,“对不起,我原本答应要去酒吧帮忙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收拾一半的行李我已经全给你整理好了。”
克莱尔叹了口气,看着她因为熬夜有些苍白的脸庞,递过去一瓶自己调制的提神魔药,又抓了一把桌上的糖果饼干往她口袋里塞。
“原本让你来店里帮忙,是担心你把自己封闭在只有神奇动物和纽特·斯卡曼德的世界,但现在看到你充实地走着自己的路,尝试挑战自己……这似乎也没那么糟。”
做完一切的克莱尔拍了拍手,轻轻给邦缇整理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毫无顾虑地出发吧!我等你回来。”
邦缇眼眶有点酸,却还是笑着与她拥抱道别。
光阴奔流的金色表盘上,时针分针秒针相互追赶,三人在旅途中化成了地图上的小小红点,在无数种可能中连成不断跨越国境,山川,海洋与大洲毫无规则的线条。
追捕格里姆森的计划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还难以推进,他像是伪装成了一滴不起眼的水滴,轻轻一跃就融入了无垠的人海。
忒修斯的线人每天深夜都会送来许多新消息,而他们常常只有短暂的十几分钟判断是否前往。
在排除掉逃往阿姆斯特丹的假消息后,三人根据他惯常的走私路线陆续到访了保加利亚的瓦尔那港、葡萄牙里斯本老城区的地下黑市,甚至在希腊的森林里险些与凶残嗜血的迈客拉兽正面交锋……
作为动物猎人,他太知道怎么掩藏踪迹,纽特的追踪咒语对他毫无用处。三人每天都要订许多份各个国家的报纸,去从里面发生的蛛丝马迹推测时情与信息。
当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即将重新选举的消息占据大部分版面时,他们第一次在湖南天子山围堵到了格里姆森。
彼时格里姆森正在从山林的陷阱里往上拖拽一只成年麒麟,在看到纽特一行人到来,他当机立断甩出不可饶恕咒攻击,在意识到自己即将被包围后,他竟冷静地看着纽特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然后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对倒在脚下的麒麟重重甩了几个阿瓦达索命咒,趁着它被咒语击向纽特时转身逃跑。
“你想干什么!格里姆森!”
“你来这到底有什么目的!”
邦缇甚至记不清是谁喊出来的这些话,巨大的愤怒冲击着所有人,他们一身伤痕地穿过席卷着竹刃的风暴,却只看到格里姆森随着幻影移形消失的衣摆,还有他用以回应的大笑。
这无疑是整个枯燥疲惫的追捕旅途中最让人痛苦的时刻,在公麒麟的尸体被其他闻风而来的偷猎者找到之前,忒修斯、纽特、邦缇一起将它深深埋葬起来。抛开俗世赋予的价值,长于自然的生灵本就应该还于自然。
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纽特敏锐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发现了一只强壮的母麒麟,它藏在层层冰封的草叶间,没有悲鸣,只是沉默地眼含泪水。
很快,它黑曜石般的眼眸倒映出纽特的身影,母麒麟本能地后退几步,纽特却在它面前放下魔杖,示意两手空空,然后轻轻俯下身体,弯曲了他的膝盖,以十分温和的姿势半跪在雪地中安抚着警惕的神奇动物。
“我会保护你。”
纽特以眼底共情的悲伤说道,抚摸着麒麒麟震颤着的背脊,贴上它湿润的毛发。
当他的视线落在麒麟不时掠过光亮的腹部时,纽特忽然愣住了,他猛地转头看向始终陪伴在他身边的两人,眼神里由衷的喜悦比话语先一步到达。
“忒修斯……邦缇!”
他声音有些沙哑,却难掩激动。纽特的嘴唇微微颤_抖着。
“它怀孕了。”
这是连日来难得的好消息。
邦缇终于忍不住偏过头压抑着声音哭了出来。
忒修斯向她看来。
在他们身后,有绚丽的烟火呼啸着冲破山间冰冷的空气,在天空中绽放出希望的光彩,那是山脚下的村寨在庆贺团圆的佳节,无数红色组成的吉祥海洋中,风雪带来远方的欢笑与祝福。
纽特正郑重地向麒麟许下他的誓言,“我会保护好你和你的孩子——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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