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一位魔法师站了起来，他眼神锐利：“任殿主，请问为什么小球有六十个而我们在座的却有六十一人？”
他转向阑羽的方向：“那位魔法师，我并不记得在魔法圣殿的初赛上见过你。”
整个大厅瞬间骚动起来，四周探究的目光齐刷刷落到阑羽身上。
“是诶，我好像没在魔法殿见过她。”
“不太可能是混进来的啊。”
“她没有参加初赛怎么到决赛的？”
“所以少了的一个小球是她吧，她没有在决赛分组里？”
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中，采儿的青竹杖“笃”地敲在地面，寒意瞬间笼罩全场。
阑羽倒是气定神闲的坐在那一动不动，任由别人打量。
她轻捏采儿的手心安抚：“别担心。”
眼看质疑声愈演愈烈，任我狂一声暴喝：“肃静！”
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全场，沉声道：“这名选手的身份特殊，并不会和你们一起进行决赛，这是所有圣殿殿主的安排。”
“她的存在不会影响你们任何人的名次。”
任我狂顿了顿：“至于原因，决赛结束后你们便知道了。还有什么异议吗？”
全场噤若寒蝉。所有圣殿殿主的安排谁还敢有异议，就连最开始站起来质疑的那名魔法师也不甘地坐下了。
二层观礼台上，弱水柔和的声音适时出现：“既然没有问题，就请任殿主继续宣读吧。”
任我狂向二层微微颔首，走到一根水晶柱前，也未见他如何动作，里面的十颗橘红色小球就跳跃了出来，居然就那么排成一行，悬浮在他面前。
“决赛第一组，比赛地点圣盟大试炼场骑士试炼场，第一组名单如下……”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宣读，被点到的选手陆续起身，跟随圣盟工作人员离开。
“决赛第二组，比赛地点圣盟大试炼场魔法试炼场，第二组名单如下：骑士第九十八号、刺客第一号、牧师第十八号、魔法师第一号，……”
听到九十八号的时候，李馨明显有些紧张和兴奋，低声对阑羽道：“轮到我了。不知道刺客第一号是谁？五阶的刺客啊！我还有没有机会啊？”
阑羽鼓励她：“馨姐姐，加油。”
当任我狂宣布第二组跟随工作人员前往魔法试炼场的时候，李馨，林鑫和采儿同时起身。
阑羽也下意识跟着站起来。第二组只有一个刺客，那刺客第一号就是采儿了。
采儿向阑羽伸出手：“走吧姐姐。”
或许是方才的针对让采儿心生戒备，前往试炼场的路上，她始终以半个身位挡在阑羽前方，有意护着她。
青竹杖敲击地面的节奏比平时更加沉重，周身散发的寒意让路人纷纷退避。阑羽却觉得她这副护短的模样格外可爱，眉眼不自觉地弯起。
在旁人眼中，这一对组合简直诡异。盲女刺客冷着脸面若寒霜，而她身后的那位魔法师却笑吟吟的跟着。
魔法试炼场内，第一场比试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阑羽撑着下巴看比赛，第一场的比试中规中矩，两人实力相差不大。对阑羽来说没什么看头，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采儿的手。
她虽然很瘦，手指纤长漂亮，但毕竟是长期握匕首的刺客，看似瘦弱的外表下有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指腹和虎口都有训练过的痕迹，手指内侧有泛白的细小疤痕。手背上有明显的青筋，轻轻按压还能感受到跳动。
真奇怪啊，明明刚认识，为什么会对我会如此不同呢？
那抹熟悉的紫色长发总让她想起记忆中的小哑女。可采儿双目失明，而那个女孩却有一双似会说话的漂亮眼睛。
两人并不相同，毕竟五感的损伤又不是会变。
就算是同一个人，年幼的孩童也不会将一件事记这么久。
“姐姐。”采儿的声音突然打断她的思绪。
“嗯？”阑羽回神。
“到我了。”采儿垂眉，手还安静地放在阑羽手里。
正好台上林鑫和一个光头牧师下场，裁判毫不停顿的就宣布了下一场比赛的开始。
“下一场，采儿对李馨。双方出场。”
“好。”阑羽松开手：“加油哦。”
然而阑羽这声加油没起上什么作用。
正当裁判准备宣布升起对刺客有利的石柱时，采儿突然道：“不用了，这场我认输。”
说着，在所有人震惊不解的眼神中下场。
第二组连续两场比赛都以非正常的状态结束了。
出了魔法试炼场，两人和李馨告别，并肩走回酒店。
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采儿能感觉到身侧之人不同寻常的沉默。
自从她比赛认输之后，阑羽就一句话都没说。
采儿抿唇，牵着阑羽垂在身侧的手，青竹杖敲击地面的节奏渐渐凌乱。
回到房间后，她坐在床边，指尖小心翼翼地虚握着阑羽的手。她能感觉到阑羽好像生气了，但她不明白为什么。
感受到阑羽的手打算抽离，采儿慌乱抓住不让她离开：“姐姐！”
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灰白的眼眸无措地睁大，不解、害怕交织在一起，近乎是本能地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
可阑羽不想当她的救命稻草。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寂静中漾开。床垫微微下陷，她突然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阑羽身上独特的清香包裹着她，温暖的手正轻柔地安抚她绷紧的脊背。
“采儿，”阑羽的声音很温柔：“我们以前见过吗？”
怀中的身体骤然僵硬。
阑羽继续抚着她的长发，声音轻得像在讲一个睡前故事：“大概在我十岁的时候，我救过一个小姑娘，她也有一头漂亮的紫发，那时还是短短的。”
采儿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阑羽的衣角。
“当时她在被人追杀，我坐在树上看着她摔进灌木丛。我当时想着，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吧。”
“没想到她竟然能发现我，我突然有了兴趣，出手救下她，虽然有些狼狈，但好在我们都还活着。”
“后来她和家里的长辈回去了，留给我了个戒指，我想着有一天要还给她，但这一别就是六年。”
“六年后，我遇到了个和她很像的妹妹，但又有些不一样。明明是初次见面，但却会帮助我，明明对别人都很冷淡，对我似乎就有所不同。”
“我想不明白。采儿，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采儿紧拽着阑羽衣服的下摆，身体微颤，逃避似的埋在她怀里不说话。
意料中没得到回答，阑羽抚着她柔软的发丝。
她换了个问题：“认输是因为我吗？”她耐心等待着回答。
半晌，才听到一声轻微的嗯。
她鼓励似的揉揉采儿的脑袋：“那姐姐再猜猜。采儿是因为李馨和我关系好，为了让她有可能进十六强才认输的吗？”
“嗯。”声音大了些。
阑羽笑了，采儿能感受到她胸腔的震动。
“采儿好善良。”阑羽第一次听到这种简单直白的想法。
笑够了，阑羽爱怜地摸摸采儿的脑袋：“我很高兴你考虑到了我。但是采儿，你不需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这是比赛，公平公正的比赛。为什么要为了我，牺牲自己呢？”
“比起你认输，我更希望看到的你认认真真和馨姐姐比一场，不管输赢，我都会为你们感到开心。”
“你并不欠我什么，不需要拿自己讨我开心。”阑羽捧起采儿脸，指腹擦去滑落的泪水，一如曾经的小哑女为她擦去泪珠。
“你本身就值得这世间美好。”阑羽的声音温柔而郑重：“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包括我。”
“以后优先满足自己的情绪，可以吗？”
那双灰白的眼睛里还带着似懂非懂，阑羽分明看清了深处的一点微弱的光亮。
她低头抵住采儿的额头，眼睫垂下：“我们采儿很厉害的，所以接下来好好比赛吧，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姐姐。”采儿突然唤她。
“嗯？”
“要怎么样才可以让你和我一个猎魔团呢？”
阑羽睁眼，眼底满是笑意：“成为第一名，我会归属于第一猎魔团。”
“好，我知道了。”采儿将脸颊贴上她的掌心，轻轻蹭蹭，应下了。
采儿会和原著人设不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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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必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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