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莱里娅的游艇滑入地下河道,在距离庄园五百米外静音。引擎的余温还未散尽,她已跃上石阶,岩壁上留下了水痕。
夜视镜里,几个身影正在林中潜行。对她而言,Los Vaqueros的战术风格太过鲜明。
她咬住手套指尖扯下,像壁虎般贴着建筑外围游走,匕首挑开配电箱的瞬间,整座庄园陷入黑暗。
当瓦莱里娅飘上二楼走廊时,窗外狙击镜的红点正好刺在墙上一幅巨型抽象画作的中央。
她立刻伏地,手肘擦过画框边缘的瞬间,触到了一声响。
这面墙是空心的。
“呵,那只臭狐狸。”
……
Y/N在踏上三楼间隙停下脚步,她转向Konig的房门,叩出轻响。
门几乎是半秒间被拉开的,这个巨大的身影似乎一直在门后待命,连作战服都没换下。
“你能联系上他们几个吗?”
Konig的眼睛在布料孔隙间眨动,他快速从腰间摘下通讯器递过去。“你….说吧….”
安全屋内,Price正对着电子地图吞云吐雾,烟灰缸里的灰烬堆成小山。
突然,作战背心内置的通讯器传来清冽的女声,“对了,我把追踪器和窃听器都藏在了西尼奥的船上。”
所有人为之一静。
“你们或许可以从那里找线索。”Y/N没提岛屿坐标,她对那个说要交朋友的女人印象不坏。
通讯器里的信息让Price手中的雪茄总算不再续燃。老队长笑出声时,烟灰簌簌落在作战靴上。
Alejandro咧开嘴,摊手冲Ghost挑眉:“看,我让她加入是好事吧?”
Soap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苏格兰腔调在尾音上打转。“Our Eastern lass is full o’surprises, eh?(我们这位东方甜心可真有两下子啊。)
听到轻佻的称呼,Keegan皱了皱眉,而Soap也察觉到了他的反应,笑嘻嘻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别介意。我其实并不是个轻浮的人。”说着还促狭地朝Keegan眨了眨右眼,眼里盛满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Krueger站起身,漫不经心整理着护腕,“既然你们找到了方向,我就先回去替我的小Boss送外卖了。”
Ghost大步移动堵在门前,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居高临下的睨向面前人。
后方沉沉传来Price的警告:“你最好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而Krueger却连头都没回,他敲击着大腿外侧的匕首鞘,发出嗒嗒声。仰起视线直视眼前的骷髅面具,故意曲解道:“骷髅鬼,没听懂你上司的话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Price也懒得搭理,无奈摆手:“让他走。他在这也帮不上任何忙。”
Krueger像只得了逞的豺狼,故意撞开Ghost的肩,偏头摊手倒着后退,紧盯向那双骷髅脸下的眼,在地板上踏出挑衅的节奏。
……
第二日破晓时分,安全屋的监控屏幕突然开始闪烁。那个沉寂已久的红点再次亮起,正在Las Almas外五十海里的深海区域跳动。
Soap凑近屏幕:“见鬼了,西尼奥总不会突发奇想去钓鲸鱼吧?”
Keegan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卫星地图不断放大。那片海域的3D建模在屏幕上旋转。全是嶙峋暗礁,洋流数据显示,那里是连渔船都会绕道的死亡水域。
“他那艘小艇去那里。”Alejandro的咖啡杯重重搁在桌面,“要么是疯了,要么.….”
“他的船就不在海面上。”笃定的语气从骷髅面罩下传出。
Price指向那个闪动的红点上。“我们必须摸清西尼奥在玩什么把戏。Alejandro,我需要你的人在海上做眼睛。”
Alejandro立刻咧开嘴:“我可以搞几艘当地渔民的船,挂上圣玛利亚号的旗子。”
他转动着手中的通讯器,“那些卡特尔崽子们看到渔船,连查都懒得查。”
Ghost从墙角里彻底冒出:“水下作业组?”
Price点头,雪茄断成两截:“我在这儿监测信号。如果海上有建筑,我要知道每个通风口的坐标。”
Keegan已经从隔壁的装备间取出潜水设备,“那艘渔船最好改装过。”
Alejandro正往弹匣里压着子弹,闻言挑眉:“放心吧,老兄,那可是挂着圣母像的船。连甲板下面都藏着惊喜。”
Soap嬉皮笑脸比划着,“等等,要是西尼奥真在海底养鲨鱼怎么办?我听说卡特尔喜欢用鲨鱼处理……”
“闭嘴,Soap。”Ghost和Keegan同时出声。
Price抬起手腕,将老旧的军用手表对准所有人:“行动时间,日落时分。”
他最后看了眼那个始终没有移动的红点,像注视着深海中的恶魔之眼,“愿上帝保佑那群蠢货别真在海底建了东西。”
海平面被夕阳肆意晕染,像被泼翻的油彩。一艘锈迹斑斑的渔船“圣玛利亚号”破浪前行,船头的圣母像被霞光镀上血色。
在距离坐标点两海里处,引擎声戛然而止。远处赫然出现一座钢铁巨兽,Alejandro架起高倍望远镜查看。
“iNo mames!(扯淡呢!)看上去是个钻井平台。”他低声咒骂,将画面同步传到安全屋。
Price的质疑立刻在耳麦里响起:“不可能,那片海域根本没有任何可供能源开发的条件。”
Keegan换上了全黑潜水服,正在检查氧气阀准备下水。Alejandro安排了一名牛仔跟随他。
高处甲板上,Ghost的狙击枪架在渔网堆后。三千米,这个距离在狙击手的世界里,就像用绣花针去刺百米外的蚂蚁。
他调整瞄准镜的焦距,气息完全静止,不是紧张,而是在计算每次海浪起伏的间隙。
“风速7节,东南向。”Soap的声音从船舱传来,“需要我给你唱首摇篮曲吗,中尉?”
“你不说话是不是舌头会打结。”
他回怼完Soap,视线穿过瞄准镜,落在“钻井平台”上的钢柱,开始校正子弹。这样的距离,至少会让子弹飞行五秒,如果Keegan他们暴露,这五秒就是生死天堑。
水下,Keegan刚潜入就感受到暗流的恶意。监测仪屏幕上的洋流图示群蛇乱舞,他和同伴不得不抓着礁石缓慢游行。
一个小时后,Keegan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前方水域被蒙上了一层雾霭。本该清晰明确的钢桩结构也无影无踪。他们就像陷入了某种诡异的迷宫,在这处来回打转,可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明显慌了神,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氧气瓶中的气泡疯狂上涌。Keegan立刻察觉到他的不安,迅速游近,在浑浊的水流中打出手势。
「冷静,先撤退汇报」
年轻人勉强点了点头,但眼底的恐慌仍未消散。Keegan果断调转方向,带着他朝渔船方向游去。在离开这片水域时,他解下枚小型声纳摄像头,用力掷向海雾深处。
摄像头无声沉入黑暗,一颗坠入深渊的种子。
……
睡意刚漫上眼皮,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刮擦声。Y/N睁开眼看见Krueger像只夜行的猫,正蹲在窗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刮着玻璃。
她径直走到窗前,看了男人一眼后,扯紧窗帘。厚重的布料将男人彻底隔绝,月光也被挡得严严实实。她重新躺下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闷笑,接着是水管被踩动的轻响。
那只野猫溜走了。
Krueger漫无目的在街道上晃悠,碾过巷里破碎的啤酒瓶。加密通讯器响起震动,是一张陌生的女人照片,标价高得离谱。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拇指划过拒接键的动作轻蔑。
街角传来醉汉的呕吐声。Krueger踢飞脚下酒瓶,一声哀嚎响起。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银发女人扯窗帘时冷漠的金色眸子。那看上去比任何刀光都锋利,比所有惨叫都动听。
清晨阳光刚爬上房檐,电话铃声就响彻了小楼。
Y/N皱眉抓起听筒,那头传来一个傲慢的男声。某位富豪要定制一顿独一无二的中餐,专门招待东方贵客,价格随便开。
她瞬间清醒了,“没问题。”
Konig被派去买假发和墨镜时,整个人都是同手同脚的状态。等他回来,Y/N已经把自己反锁在厨房。
他像个笨拙的守卫坐在厅里,任由各种复杂的香气将自己包裹。花椒的麻,高汤的鲜,还有某种他永远学不会分辨的东方香料。
隔壁临巷传来笑闹声,电视机的嘈杂,刀剁在砧板上的节奏。Konig的思绪忽然被拉回儿时在图书馆的角落,他想起一本叫“荒原狼”的书,一句德文浮现在脑海。
edes Licht von auBen,jedes Lachen drang wie eine Krankung in ihn ein(每一盏灯,每一阵笑,都像一种审判刺痛他。)
他攥紧手掌,粗麻布内的气息开始显得沉重。或许,他该离开,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地方,本就不该是他这种怪物驻足的空间。
厨房的门,却在Konig恰巧起身时被推开了。Y/N抱着个巨大的保温箱走出来,脸上绽开的笑意让Konig顿时驻足。
那是他此前生命里从未见过的生动,女人眼眸弯成月牙,连银白的发丝都沾着暖意。
“快!”Y/N轻轻踢了踢他的靴尖,“我们去送餐,今天挣的钱就我们俩分。”
保温箱里飘出的香气和她的神情一样滚烫,烫得Konig眼眶发酸。
“你怎么了?”Y/N歪头看他,那双蓝眼睛湿漉漉的,怎么看都像在蓄泪,“不想去的话就在家等我……”
Konig猛地摇头,头套布料剧烈晃动,“不是!我….我想……去….”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含在喉咙里。
Y/N没有再问,利落的把假发往头上一扣,墨镜架在鼻梁。等她坐进车里时,Konig已经搂着保温箱缩在副驾驶,直愣愣盯着挡风玻璃,两米的大个子把座位塞得满满当当。
Y/N发动车子,莫名觉得自己像带了头巨型护卫犬。
车绕山而上,停在一处空地。俩人一前一后沿着小道深入,一座古堡赫然矗立。
守卫们一看到Konig那高大的身影,立刻绷紧神经,手指不自觉按上了腰间的枪。
Y/N上前一步,虽然她根本挡不住Konig,但还是站在了他前面,“你好,我们是来送餐的。”
领头守卫警惕的盯着Konig:“我们需要检查你们身上。”
他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命令道:“你,把头套摘了。我们才能让你进去。”
Y/N眉头瞬间皱起,瞳孔在墨镜后收缩成线。她冷笑一声:“好啊,那你先把衣服脱了,我们再让你搜。”
守卫们面面相觑,领头的涨红了脸:“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Y/N慢条斯理调整着保温箱的带子。
她的指尖在箱盖上敲击,发出不耐烦的节奏。“要么公平点,要么就别浪费我们时间。”
Konig是一座沉默的山,站在那里。守卫们警惕的目光像无数把小刀,在他身上来回刮擦。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从小到大,人们总是这样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需要被关起来的怪物。
然后,Y/N站到了他前面。她那么小,连他的肩膀都够不到,却固执挡在那里。细碎的光斑从她头顶漏过来,在粗麻布上聚散不定。
Konig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从没有人这样站在他前面过。
那些守卫的视线被她身影隔开,拉上了一道帘。他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吓人。
当Y/N为他争论时,保温箱在怀里变得滚烫,就像揣着一团火。Konig没有想过,有人会为了他那样说话,就连是幻想,也没有过。
头套下的嘴唇颤抖着,尝到了某种陌生的咸涩,可能是汗,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守卫们还在嚷嚷,但那些声音都变得极远。Konig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这个纤细的背影上。
她身上有厨房带出来的烟火气,还有那丝若有若无的,奇异的味道。
他突然很想哭。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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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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