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回家,谢佑津和往常一样将人送去四楼后才下二楼回家。
谢佑津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接到了来自北京的母亲的电话,划开视频,谢母坐在办公桌前,也没看镜头而是直接开口询问:“考完了?”
谢佑津点头:“嗯,考完了。”
谢母没多问什么关于考试的:“u盘里的内容记得备份发到我的邮箱,估计过个一个周这里就会派人下去,你自己把握好时机。”
谢佑津拿过茶几上的u盘,里面是很多很多他在一高录取的证据,高考完终于他可以完成这档子事,安心做自己的事了,想到这里他问了另一个问题,打商量的语气:“妈,我想留在这边念书,然后回北京考试,行不?”
“不行,”谢母拒绝地很快,也放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手机里熟悉的儿子,语气难得有些僵硬:“到时候很麻烦,交两边学费耗着位置,你是嫌我和你爸工作太顺了吗?”
“可是你让我来的时候也没问过我是不是愿意的?”
谢母:“谢佑津,我是做什么的?你心里有一盏明镜也不会跟我说出这句话,等我这边派人下去,你就准备回北京。”
谢佑津也开始恼,心里不舒服:“可是我习惯了这里,我不想回去。”
“一年你就习惯了?十几年的习惯总会胜过一年的习惯,”谢母拿起手机凑近屏幕,直视谢佑津的眼睛:“助理说你最近和一个男孩子走得很近,你别给我犯浑,你脑子最好最好给我清醒一点。”
谢佑津的那些秘密,当妈的一眼就能看穿,压根隐瞒不了,放以前谢佑津没出红线,谢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当回事,要是谢佑津真敢越线,谢母必将采取强制模式管控谢佑津。
谢佑津愣住。
是他忘了,忘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手段了。
但是他还是想跟自己的母亲说:“没那么复杂,你和爸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谢母看了他一眼:“六月中,我们就会下来。”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谢佑津坐在沙发里,其实在考试前两天,谢母就给谢佑津打过一通电话了,谢佑津也提过就在阳城念书也被拒绝了,那时候的谢母还是开玩笑地说:“阳城空气清新,怕回来适应不了?”
谢佑津那时候就感受到了离别的前奏,但是想到父母都是挺溺爱自己的,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但是通过今天的聊天,母亲的态度太强硬了,他暂时不敢让赵抚虞的事被知道。
点开和赵抚虞的聊天框。
xieyj:【你想不想跟我去北京?】
删除——
xieyj:【如果说是谈异地恋的话,能不能接受?】
删除——
xieyj:【你会不会不要我?】
删除——
直到对面先发过来信息:【你在输入些什么,居然这么久都没有一条消息?】
谢佑津愣住,这样的赵抚虞很难拥有,自己费了很大的力气走近他的身边,最开始还被当成坏人,还怕自己成为他讨厌的那种人,最后拥有了后也将会有很多困难。
怎么说?
本是离开上海就该一路顺的赵抚虞,因为自己就要重新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吗?
母亲的助理都能看出来,那周围的老师和同学会不会也看出来了?
被看出后那些人打量的目光,赵抚虞会不会想起那段不太好、赵抚虞谈及变色的过去?
很快赵抚虞又发过来一条新的消息:【谢佑津,你是胆小鬼吗?】
谢佑津,你是胆小鬼吗?
他是。
他回复:【还埋汰起我来了?周末去不去这边的古镇转转?】
赵抚虞很快回复:【不想去。】
拒绝得很干脆,谢佑津也没再说什么,转而给爷爷打去了电话,说自己想留在阳城念书,让爷爷给他父母说几句,一家之主说话怎么样都抵用,外加谢爷爷又是个极其疼爱孙子得老人家,连连应了。
在谢佑津趴在桌子上写下周一国旗下讲话的发言稿时,谢母又弹出个视频来,谢佑津还是接了:“妈,我就是不想回北京。”
谢母沉默了会:“你有没有谈恋爱?”
谢佑津抿唇撒谎:“没有。”他别无选择,母亲就在这一点上管得很严,他只能先将那段恋爱压下去藏着,骗其他人。
谢母没多问:“行,既然你爷爷开口,你也给我这个保证,那你就留在那里吧,自己开心就行。”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变通的,如果有,那就是人脉没有请到位。
——
周四周五,这学期的第三次月考来得不算匆忙,八点四十五的时候,考试前一刻钟的铃声敲响,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去到自己的考场。
“你在哪?”
徐文耀拍了下沈邵的脑袋的手问,沈邵:“22考场。”
徐文耀哦了声:“我在24考场。”第二次月考缺考一科的他掉了下去,和他们分开了。
说着两个人往考场走去,而后面的赵抚虞和谢佑津走着,两个人被安排到了一个考场,虽然不是连号,但是够两个人聊天了。
一路上谢佑津都在打扰赵抚虞背诗词。
“你好烦啊。”
赵抚虞来自江南水乡,说不了任何难听的话,加上性格使然,讨厌你这种话在他心里已经算是严重的,但是对于谢佑津来说就像是撒娇。
“我觉得不烦。”昨晚和母亲通完电话,可以留在阳城的他心情激动,就想逗逗赵抚虞来传达自己的好心情。
赵抚虞瞪着眼看他:“你别打扰我。”
“你这会儿也背不进去了。”
赵抚虞:“那我也要看看,最近我都没怎么背古诗词,说不定我瞬时记忆能让我记住一点呢。”
“好好好。”谢佑津不再逗弄他,安安分分跟在后面,看他要撞上墙的时候,双手捏住赵抚虞的肩膀让他远离危险。
距离考试结束还剩十几分钟,谢佑津写完作文翻到前面的阅读选择题,检查有没有题目看错的和不确定的选项,突然看到从后面飞过来一个纸团,“啪”的一下落到侧边赵抚虞的桌子上。
赵抚虞拿起来握在手里,他没有打开,也没有回头看是谁扔的。
谢佑津皱着眉,他知道赵抚虞不是这样的人。
确实赵抚虞是懵的,他不知道是谁扔的,他也没有找谁要过答案,但是这场监考老师是从隔壁初中才升上来的德育处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被发现的下场只有通报批评。
但是赵抚虞还没翻过答题卡,讲台上的主任老师就走下来,朝他伸手。
赵抚虞认命,放上去。
主任收了她的答题卡,留下一句“本场考试成绩作废,你可以离开教室了”就回到了讲台。
“老师,”谢佑津举手开口,“我想应该了解一下情况吧。”
主任掐着腰站在讲台上问谢佑津:“证据都在我手里,还了解什么情况?”
谢佑津:“年级第一需要谁给答案啊?哦就算他不会,放着我一个年级第二还外加是他同班同桌的同学不问,问其他人,我都得怀疑一下他的年级第一是哪里来的了?碾压我挺多次的。”
他的逻辑清晰,辩论能力较强,主任也觉得他说的话在理,翻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以及赵抚虞的答题卡,发现只是一张写着一串数字的字条,加上赵抚虞的默写答案是正确的,他深吸一口气后说:“你可以出去了,我收回刚刚的话。”
赵抚虞那些不堪的回忆涌上来,被人注视和误会的感觉很难受,他当时在想如果没有谢佑津,那么他应该会硬吃下这个亏。
谢佑津看到赵抚虞走出了教室,也立马交了答题卡,拿着卷子追了出去。
他是在楼梯口追到赵抚虞的,他正往楼下走去。
“赵抚虞。”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抚虞低头擦掉眼泪,想装作没有事的样子。
他回头,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佑津不问什么,只是看着赵抚虞然后朝他走近。
“是他的问题。”
他是谁,赵抚虞是清楚的,所以他嘴一撇,头靠到了谢佑津的胸膛,泪水掉落在谢佑津的校服上。
“我不会抄别人的,是他,是他抢走了我的答题卡,为什么最后被记大过是我?是贺嘉岩,都是他。”
过往给的伤害太大,让赵抚虞因为刚刚的画面不可自控地全想起来,被记大过后的劝退,还有洗手间门口的嘲笑推攘,甚至放学后被推攘到斑马线上,眼前是不断鸣笛的奔驰车和老师的骂声。
他忘不了。
怎么样也忘不了。
而抬头就是始作俑者站在最高台阶,慢步走下来,一脚踩在他企图站起来的脚腕处。
来往的没有学生和老师,谢佑津站在原地将赵抚虞的哭泣全盘接收,伸出手拍拍他的背:“我们的小天才怎么会需要抄袭别人的呢?”
贺嘉岩——这个名字他听到太多次了,也通过那些视频看到了他是如何对赵抚虞实施暴力的,以至于听到这个名字从赵抚虞口里、赵抚虞发着抖说出来的时候他是被恨意蒙蔽的。
“他会受到惩罚的。”谢佑津安慰着。
赵抚虞其实是有一点委屈的,但是真正落泪的原因是有人替自己说话。
楼梯间很快传来脚步声,下一秒赵抚虞就推开了谢佑津,擦了下眼泪,对着谢佑津说:“走吧。”
谢佑津仍旧一脸担心地看着他,赵抚虞吸吸鼻子:“我没事了。”
鼻音很重,谢佑津配合地和他离开。
“他是坏的,你是没有错的,所以别拿着他的恶惩罚自己一直害怕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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