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水浒传】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 第10章 武松智试人参药,杨志坐怀乱花林

第10章 武松智试人参药,杨志坐怀乱花林

话说黛玉因智深请医送药,今日起床时便觉得好了许多,不想忽然来了一个武松,大摆筵席,又早早散去歇息了,故不曾向智深回谢。翌日,智深又来望候,黛玉道谢了,又与他说了半日的话,两人才散。

这鲁智深心想:“果然只俺一个记得那场梦”,便去孙二娘店里吃酒,同那夫妇俩个解闷儿,闲谈片刻,忽见店门外一片明镜也似的平坦地面,种着一丛红花,其蕾如卵,长梗亭亭,花瓣绚丽,一阵风过,有异香袭来。

智深问孙二娘,却早吃得烂醉,迷迷糊糊的,听到“芙蓉”二字。孙二娘道:“以前在十字坡时,我与丈夫取下蒴果汁液伴酒,把路过的人都催眠麻翻了。”智深叫道:“洒家倒要尝一回,快与俺拿来。”孙二娘道:“大哥,这恐怕不行。”智深道:“胡乱摘些与洒家吃,不怪你们家蒙汗药。”夫妇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问道:“不知大哥要多少?”智深道:“问甚么!但有,只顾盛来。”张青笑道:“这不是米饭。”鲁智深焦躁起来,二人看他醉了,情知醉汉是招惹不得的,只能依从。因不敢取多了,只用几滴在酒碗中。

智深吃得口滑,几碗下肚后,渐觉视物模糊。智深支撑片刻,酒涌上来,一时情绪亢奋,感觉欣快,霍的起身,把皂直裰褪膊下来,两只袖子缠在腰里,露出脊背上花绣和两个膀子。只见他眼红面赤,东倒西歪,踉踉跄跄踢开桌,摆摆摇摇出门去,果然裸形赤体醉魔君,杀人放火花和尚。

孙二娘夫妇与他凑近,缩手缩脚跟着。鲁智深一拳打到旁边梁栋上,打得那酒店簌簌的响,地面也晃摇,大吼如雷道:“把杨志叫来!”

且说武松才来了一天,因言行爽直利落,本领高强,且生得年轻彪壮,相貌堂堂,故大得人心。这日,武松取出两口浑铁戒刀,演与众人看,但见他舒展猿臂,拽动虎体,飕飕地使动,浑身上下,没半点儿参差。众人看了,一齐叫好。

那杨志立在树木下远看,正暗暗地喝彩,不想却传来喊叫声,只见一个喽啰跑来道:“鲁头领在山脚下酒店里吃得大醉,正叫嚷着让杨头领过去。”

武松等皆疑惑不解,跟着去了酒店,远远地望见那鲁智深一步一颠走来,眯着眼问:“哪个是杨志?”武松正要拦住,杨志却走上前道:“找俺何事?”智深道:“你这厮自上山来,勾出许多麻烦,洒家看兄弟情面上,还不曾与你计较。”杨志道:“甚么麻烦,你先说清楚。”那智深嘴里嘟嘟咙咙的也不知骂些甚么。杨志因想起方才武松在众人面前出风头,自己却不还不曾立威,便冷笑道:“想与俺比试,俺正等着你。”鲁智深睁起双眼骂道:“俺便和你厮打!”

武松忙过来按住鲁智深,说道:“哥哥不得造次。”鲁智深叫道:“干甚么!”武松道:“便是和杨头领理会,事后也必埋下祸根,弊大于利,倒是冷静下来的好。”于是百般劝拦。

智深大吼了一声,却似嘴边起个霹雳,挣脱武松,大踏步抢入来。众人见他行得凶了,慌忙都退去,只剩下他们三个。杨志心中忍耐不住,便挺起朴刀,叫道:“正好有武头领做证见,你真道俺怕你?别忘了,你我当初松树林里见面时,就未分出胜负!”

武松连连相劝:“算了算了。”鲁智深更是焦躁起来,叫道:“算他娘个鸟!少在这里放屁!都是你这般慢性的人爱搅混水!你也休劝,洒家今日必与他打一回,你只管待着去!俺便理会到底,待要如何!”

武松叹道:“大哥不听我劝说,山寨必然走不长久。”忙奔去宝珠寺后面的小院,一脚踢开门,见黛玉正在吃药,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动弹不得,也顾不得甚么,便上来道:“跟我走。”拽起她的手,来到自己的禅房,将她按在椅上,说道:“两位头领如今冲撞起来了,依我看,多半有你的缘故,你且在这儿,哪里也别去,更别想去找杨头领。待时机好了,我自放你出来。”也不等她说话,便将门锁住,扬长而去。

待武松回去,只见那两人已闹得满山撼动,早聚来曹正,施恩,并孙二娘夫妇,领着一众喽啰,合并拉扯,皆来相劝,当真人群沸腾,这边抓住囚龙,那头抱住猛虎,这边野兽奔驰,招来抵死回拔,那头雷吼风呼,引得设机平息。

张青一面拉着鲁智深,一面朝武松喊道:“二哥,你是个最晓事不过的人,却如何袖手旁观?”武松靠在树荫下,捡了根树枝,戳着地面玩,头也不抬地回道:“武二只管待着便好。”众人只得叫苦,又纠缠了好些时候,方才止住了,期间免不得伤及他人,骂及无辜。

武松一看,地上倒了好几个劝架的,路上又走着好几个怨声载气的,顿觉心头不是滋味。那杨志左边脸上一道刀痕,鲁智深臂膀上带伤。武松这才向鲁智深凑去,问道:“大哥如何不听我劝?”又看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因说道:“幸好没酿成大害,快回去处理伤势。”鲁智深不想说话,两个人便走了。

杨志目送他们离开,摸了摸左脸,看指尖有血,拿两根指头搓着血渍,眼也不转地盯着。少顷抬起头来,四处环视,又立住脚等了半日,始终不见林黛玉过来,这才低头闷声回去了。

杨志回到禅房,胡乱在脸上抹了药,张牙舞爪地掀起被褥,咚的一声躺下去,双眼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渐觉眼前模糊,心绪也慢慢飞远。发呆了半晌后,他才思考起来:杨家将后人竟然和一个五戒在身的和尚为了女人打架!外人看不清,其实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为了和林黛玉的那些事……

当这个念头自脑海中浮现时,他又腾地一声坐起来,手指死死地捏住床沿,发呆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情绪汹涌了。他打心眼里咒骂自己。

正咒骂得起劲时,他无意间朝半敞的窗户望了一眼,发现一切都孤零零,冷清清的,就像没有人前来问候关心的他一样——她不来看看我吗?我毕竟是为了她受伤的好吧?不对……这种想法显得好滑稽,好幼稚,我已经过了这种撒娇求爱的年纪了,应该现实一点,独立起来,不要说得好像是为了得到她的可怜一样,多没出息……可是,她真的不来看一看我吗……真他娘的晦气,烦死了——他远远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窗外,感到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心里头总是空空的。

“真是荒诞无稽,”他想,“她凭什么要来看我啊?我们又不是……”

四周似乎散发出一股闭塞的、霉烂的、陈腐的、湿臭的、不透风的、冷酷刺骨的味道,一股像是犄角旮旯中飞满蚊蚋的人肉餐桌的味道。是那对和武松一起上山来的黑店夫妇身上的味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或许是因为此时在气头上,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内心深处对那些人划分界限、甚至有些反感的想法暴露出来了吧。

也对,我怎么能幻想她对我产生真情呢?她本来是待字闺中的好年纪,如果那天我们没有在黄泥岗相遇,说不定她直到今天都只见过父亲一个男人,是那种人们口中传诵、心中幻想的正儿八经的玉洁闺秀呢,那种比未经过人手抚摸的甜桃的小绒毛还要纯洁稚嫩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会有书香门第、官宦世家的闺阁千金看上落魄的罪犯,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他觉得全身疲软无力,脊背似有千斤重,硬如铁板,根本无法软下来。他想重新躺回去,却无法做到。忽然一个想法掠过,他后背一颤,像铁板在掉入玻璃液后,在与玻璃液残余气体的厮磨中鼓出一排又一排的气泡疙瘩——她……她不可能不知道方才的事,整个山上都知道刚才的动静了,根本瞒不住的,可是她为什么直到这时也不出现呢?在我看不见的那边,她知道这个消息后,到底在想些什么?是觉得我出糗了,我很幼稚?还是觉得我很可笑?甚至是完全没有感情波澜?会不会真是这样……应该……是这样的吧……否则如何解释她现在都没有出现呢?她怎么会……

此时,那些曾经让他魂牵梦萦、如痴如醉的缠绵过往,竟成了一个持续折磨着他的、绝对不能忽视和越过的危险障碍。

“怎么会这样!”他在内心大叫着,“也就是说,那些事情……难道这些日子来,她对我的温柔和包容,还和我有过那么多来往,全都是我自作多情的吗?可是,我觉得她在那些时候还是笑得挺自在,不像是虚情假意,难道也是幻觉吗?难道是她不敢得罪我,所以一直在逢场作戏?”

他开始胡乱地深呼吸,试图停止灵魂在紧绷的脉息间沸腾,镇住血液在发热的血管中跳动:“她那么……那么娇滴滴、轻柔柔,好像多吹两下就能坏掉的样子……肯定不敢招惹五大三粗的男人,哪怕不喜欢与我接触,也得作作样子,所以一直忍受着我,其实内心深处觉得我一直缠着她很烦,是这样吗?好像一切都能解释通了……我一直以为她会慢慢接受我,至少习惯我的存在……以为一个天仙似的妹妹,会接受一个……脸上刻着金印的……上不得台面的土匪…………这种想法真是肮脏,自私,卑鄙,低贱,势利啊!都怪那时候的生辰纲……没想到我竟这样时运不济!当初是想让她做我的压寨夫人,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那时候要是不走松树林子就好了,就我一个人打二龙山多好啊!可是……只有那一条路可以上山,迟早得走那片林子,唉,真他娘的倒霉……都怪生辰纲……那七个畜牲……好像有脚步声,是她吗?唉,怎么可能,真要来看我,早就来了啊……等等!或许她至今不出现,是为了照顾我的名声?她害怕自己的出现令所有人恍然大悟,都知道了我们打起来的真正原因,如果明目张胆地表态,必定伤害其中一方,所以才暂时忍着不来的呢?她那么聪明,总是比我考虑周道,能一针见血地看待事情,我确实不如她,难道真是这样……不行!怎么还在幻想?要是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不打算来看我,那我在这里东想西想的,岂不是很滑稽么?再说了,我哪里配啊!早就……可是,为何……窗外和门外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来……为何……直到此刻,我也希望……”

他像一只猫头鹰似的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朝面前的虚空干瞪眼,仿佛着了魔。或者说,他本身就是群魔。一种蓄势待发的、濒临爆发的、经不起试探的酸楚在他的胸膛间激荡着,他的心脏在沸腾,思想也在不停地旋转,并在旋转的过程中越来越萎缩,越来越颓靡。

那种想跳崖自杀的心情又来了。

杨志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捏得有点累,于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捏,直到那本来滑润冰凉的床沿边角把手掌心磕得钻痛,把肉都磨成红色。与此同时,他还是冲着面前的虚空瞪眼,一下也不眨,仿佛被摄魂取魄。不过,在行尸走肉一般的痴傻外表下,他的心潮之海还在澎湃着,甚至比刚才更为猛烈了:“如果我现在自杀,她会看我一眼吗?要是死了都对我没有感情波澜怎么办?我的尸体只能感动阴曹地府中的自己。不过,现在还不能死,父母祖宗都在下面盯着,我不能让杨家将的历史以落魄不堪、恶贯满盈的土匪收尾,绝不能……那就有朝一日完成了报答祖宗后,再来自杀吧,毕竟也不能让匪名留在杨家将的历史上,希望我的死亡可以洗涤这一切……她会怀念我吗?会为我流泪吗?我死后,她会怎么评价我?唔……我这是怎么了,又在这里幻想什么?动不动就想着……关于死亡的……如此没有盼头的生活,我好像完全没有动力了,不想爱惜自己,也不想努力生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杨志木讷地转过头,再次看向窗外。日光静悄悄的。依然没有人来。

他失魂落魄地躺了回去。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把杨志吓一大跳。

他猛可惊醒,一句脏话脱口而出,咬牙暗骂:平时隔多远都听得出她的脚步声,刚才实在是太烦了,这狼狈的样子怎么能被她看见,真他娘的……一边想着,一边挺身跃起,在室内拽手拽步地走动,又是翻脸药,又是找面罩,几回乱走下来,什么都没找着,急得冒火,最后干脆心一横,哐当一下又躺床上去了,拿被褥把脸遮住,才瓮声瓮气地喊道:“进来。”

林黛玉进来一瞧,见他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便要往外走。他赶紧掀开被子,不觉笑了:“你要去哪里?”

“我还以为你在睡觉,怕打扰了。”说着,见他脸上敷了药,忙上来问伤得如何,要瞧瞧。杨志这才发现自己没遮住,又要躲进被窝里。

林黛玉道:“有什么好遮好藏的,伤势为重。”杨志道:“不。”黛玉笑道:“又耍孩子气呢,我现在手上可没有甜食来哄你。”“谁要你哄了,你去哄另一个哥哥吧,他也受伤了,正盼着你去!还是说你已经哄完了,这才想起还有俺这个人存在啊?”

黛玉因害怕说出真相会加深他与武松的矛盾,便转移话题,自绢袋中拿出膏药,笑道:“好啦,你别犟了,这是我托管营去买的上好药膏,趁早涂了,早些好起来,不然脸上一青一红的,你也别练杨家枪了,去练冰火双枪,岂不应景?”

杨志这才不情不愿地拉开被面,问道:“管营是谁?”“武头领身边那个少爷,我也不熟悉,只听他们都叫官营。”杨志冷着脸道:“哦,那个小白脸啊,俺还以为他不知道有俺这个人。”黛玉笑道:“他既然跑了这一趟,肯定还是挂念你的。”说着,将药瓶凑到面前轻嗅,“很香呢,管营真的为你用心了,你闻闻。”杨志说道:“平时的真香都闻不够,这点小香没必要在乎。”黛玉红了脸,把药递过去,转身要走。杨志拉住她的衣袖:“你就来送个东西么?恁地急着走。”黛玉把他的手挣开,笑道:“也没急事,你要是没个消遣的,我就陪你。”

杨志道:“你坐。”黛玉去桌边抽了张椅子。杨志坐起身来,叫道:“谁说坐那里了?坐到俺旁边来。”黛玉又坐到床沿边。杨志起身,翻出个新的枕头递给她:“你睡下来吧,俺坐着。”黛玉摇头道:“太挤人了。”杨志笑了一声:“挤甚么,这张床能躺两个我,就能躺十个你。”林黛玉红着面庞啐了一口:“哪有这么大的差距!你就会胡说!”

杨志看她有些心软了,赶紧把她拉到床上,枕头放正,被子盖好,然后自己挺直腰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洒家现在突然想起一件好事。你说,俺们真能顺利诏安么?”

黛玉只露出上半张脸,那双比嘴大的黑眼睛亮晶晶的:“什么诏安呀?”“你怎么会不知道。”“人家真不知道。”“可惜,俺还以为你的鲁头领和武头领早就告诉你了。”“你再乱开玩笑我可就恼了!”“好吧,洒家又错了。俺对你也没什么好瞒的。”

杨志便把武松路遇宋江及三位头领讨论的事情备说了一遍。黛玉笑道:“好,这一诏安,可是要能驰骋沙场,报效国家了。”杨志急忙掀开她的被子:“这么说,你支持我?”黛玉忙把被子抢回来,重新盖好,也不打话,只是眼里笑盈盈的。

杨志登时来了兴致,把腿抻直,也躺下去,满眼带笑地看着天花板:“不是洒家吹牛,当年俺走了几天几夜,费了好些气力,也没吃上甚么好酒食,就遇上了精力充沛的林教头抢劫,也没落过下风,与他几十回合不分胜负。洒家有过许多规划,想过很多事情,你看,现在咱们大宋内忧外患,如若有用洒家之时,辽兵也好,金兵也好,来一个杀一个!等俺有了军功,把杨家将的美名传扬,到那时候……那时候……”他的声音小了下去,转了转眼珠,斜着眼用余光去偷看她,渐渐失了神,“我就不是落魄的罪犯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春水摇摇晃

骄阳似我(下)

狩心游戏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