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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石将军怒骂兄弟妻

秦明迎着风沙,在这条狭窄的道路上奔跑着。原本清晰的嬉笑声,也随着不断拉开的距离而消减,最后归于沉寂。不知何时,跑道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奔跑的过程中,他第一次有了快被扑面的冷风压倒的虚脱感,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肮脏,像是吸入了流感频发季节中特有的堵塞鼻腔的腌臜颗粒。

时间似雨打铁皮般闷声过去。在这缓慢,单调,空虚的跑步时光里,一种有关所有存在的悲伤之感在他的心头升起,任何事物都被他所感知,却又同时外在于他,他无力改变,永远迷茫地徘徊,没有容身之处。

他稀里糊涂地思想着,不知不觉已从宽阔的松林跑到了人来人往的军汉驻扎区。

此时,欧鹏正拉着兄弟们吹牛。他总是用食指转着一个老旧的酒葫芦,炫耀自己那一嘴漂亮的胡子,故意沾得全都是酒沫点,然后砸巴砸巴地嚼着嘴巴。关于过去在黄门山,他有满肚子的故事,无论是路过这边的喽啰,还是穆春这样年轻活泼的头领,都爱听他讲故事。

在他的幻想中,这个规模平平的小山寨曾让越水而来的海盗的刺刀和炮弹无可奈何,这里的月亮和雨露曾让晏几道顿生悲哀,写下了未曾公开的婉约词句,这里易守难攻的地形曾让落寇山贼和堕落官兵们大吃苦头。总之,任你是谁,都得在黄门山面前肃然起敬。

穆春激动地询问真假,想知道他们究竟杀过多少贪官污吏。而蒋敬早听得臊红了脸,对穆春模棱两可道:“呵,你就信他吧!”

这时,穆弘慢摇摇走过来,笑道:“我弟弟净给你们添麻烦了。”眼见着穆弘像拎猫崽子似的将穆春拎起,欧鹏哈哈大笑:“哪里哪里。”

李立过去开酒店时做得一手好煎饼,先擀后烙,面饼剪得黄澄澄的,放葱,放干果,放牛羊肉,再卷起来,饼皮都折出呲卡呲卡的声音。

曾经种田犁地的庄稼汉陶宗旺,晁盖令他起造新房舍,修筑城垣,给的期限短,人手又少,所以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动锹打铁。黄昏回荡着打铁的铛铛声。他的手捏得通红,指甲缝黑黢黢的,那铁锹反射着的光辉,以及他躬下去的脊梁……

夜晚笼罩着他。埋头苦干的他,流血流汗的他,铁锤一般胆大包天的他,用钢铁浇铸而成的他。月亮,庄稼汉头上残缺的头巾,星星,修筑工脚下发疯的钢铁。

侯健还做着裁缝活,一边制作旌旗,一边翘着腿哼歌。他要为了每个头领制作袍袄,还要为了响应阵法和战术去制作那些复杂的衣甲旗帜,同样的,他也没有可供分担的人手,只能独自操劳到深夜。他自己不着干净好看的衣袍,总是着一件皱巴巴的耐脏布衣,然后不断地画图,剪裁,缝接。

此时此刻,天空出现一片红霞,或许就是他悄悄织起来的红衣——他就躲在云朵后面,为这座水泊掐针拧线。

石勇养了一只流浪猫,这只独眼猫正在用黑爪子去挠头上的若隐若现的月亮,挠不到,跌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叫声,咕噜翻身一圈,赶紧跑了。

听说宠物会模仿主人,这话准没错,因为石勇也这样,吃得醉醺醺的,站在酒桌上,摇摇晃晃半天,演示引以为傲的大脖子拳,或许猫的挠月动作就是从这里学的。最后当然也是咚的一下掉地上。围观人们的笑声振得地面都在颤抖。

马麟看着他倒在地上打酒嗝儿的模样,掏出腰间两支铁笛,开始了即兴吹奏。笛声比诗词还昂然,比锣鼓还响亮,比玫瑰还美丽,比山石还纯洁,比水泊还光荣。所有人都围着他,配合着铁笛,高唱醉汉的歌。

群众的音色良莠不齐,好听不到哪儿去,可那至少是像钢铁一般铿锵,至少是在这个黄昏,在这个欢聚一刻的梁山泊,在这个混乱的国家和时代,不断地传递,不断地回荡在人间,足以带走除心跳外的一切声响。

秦明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们。直到夜幕来临,晚风吹拂,原先欢呼雀跃的人群都散了,该休息的休息,该干夜活儿的继续忙碌。

目睹了这一切的他,不禁问出一个困扰了自己几乎二十年的问题:在这短暂的、有限的世间,什么才能永恒不灭?

他选择继续跑下去。为了避免对膝盖的伤害,他只能往山顶跑。

到达最高处后,可以找到林黛玉所说的香丘吗?

四周渺无人烟,一片黑茫,只有他和月亮在巡航着。月亮照耀着跑道,那光束就像几条脏兮兮的沟渠似的顺着树干和山坡的轮廓流淌。尘埃和砂石一视同仁地敲打着所有的生命。

由于体力的逐渐流失,长时间的忧愁和睡眠不足,以及艰难的上坡路形和月色的刺激,此时秦明的内心不免涌上一阵畸形的情思。他的心中充斥着沉重的空虚,苦涩的满足,甜蜜的紊乱,信然而荒诞,强烈而孤独。

在这条独属于他的航道中,月光的明灭、树林的温和,以及回忆的扑闪,都不曾停止过。

夜风吹拂。他渴望一个家。

渴望哪些?好吧,他渴望那毫无预兆的来自父亲的训斥,渴望能让他裹在厚被子里的熟悉的暴雨,渴望暴雨落在美丽的野生芋类植物那宽大叶片上的声音,渴望暴雨砸在屋檐上的声音和母亲来抚慰他的声音一同响起,或者,父亲告诉他今天不用练武的声音,也可以。又或者说,渴望的是暴雨之中可以尽情撒娇尽情偷懒的那种感觉。

渴望故乡,渴望前程,渴望大海,渴望死去的一家人口,渴望以前每天练武结束时牵着母亲的手回家,在路上同她分享今天的趣事,渴望母亲静静聆听时的眼神,渴望小时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件幼稚的、丢脸的事。

同时,还渴望、还渴望……他都不知道怎么去说了……

我不能呼吸了。这般感慨着,秦明闭上了眼睛。他无法遏制住自己的情绪。肋骨变成了牢房的铁条,关押着激动的心脏。我不能呼吸了,他想。

在黑暗中,他仿佛又看到了母亲那张粗糙的老脸,看到了从老脸上滚落的泪水,同时也想起了那颗头被挑起来挂在城门口时的样子。这个命苦的老娘们儿,一辈子为了相夫教子而活,还未来得及被带上梁山,去见识广阔的人间,就结束了枯槁的一生。她是命运遗落的女儿,以及生活短暂的情人。

这时,他脚没落稳,险些儿跌倒。这或许是开始疲惫的征兆吧,已经跑多久了?

他意识到不能停在这里。他隐约觉得,如果止于半山腰,恐怕自己会因为失望和颓废而放声大哭。同时,直觉告诉他,香丘只在最高处才可能出现。

对了,说起香丘……那位年轻的女诗人,我好像有点爱上她了。

她到底在追求着什么?梁山的兄弟们又在追求着什么?究竟什么才能超越短暂的、有限的生命?到底什么才会永不熄灭?

痛苦,物理状态下的痛苦以及精神上的痛苦,根植在血脉里的痛苦,无法从人类身上剔除的痛苦,反而使他变得愈发果断。他为自己朝露般迎向新生的状况感到惊异,却也深感在意料之中。一个完整的、崭新的世界,已经降临到他的精神最深处。

快到山顶了,不能慢下来……

他持续不断地狂奔着,感到那种争强好胜的心态又回来了。

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道路,像一条飘带般沿向海角天涯。最后一点月光在离他而去,黎明渐渐地在头顶上展开,视野开始辽阔,山脉那旋转起伏的腰身中藏掖着鸟儿的歌声。他的岩石,他的玫瑰,他的一个个的脚印,还有那遥远的地平线,都在奔跑中被他抛于后方,越来越远,只有沸腾的热血还在逆向而行,不停朝他涌来,占据了他的整个心胸。

以前,他总是军队中最亮眼的人,并且他也乐意让自己成为最亮眼的存在。那个时候的他甚至巴不得立刻横死战场,只为赢得士兵们一声钦佩的惊呼,赢得人民对他敢于赴死的大无畏精神的赞扬,赢得后世对秦明这个名字刻骨铭心的记忆。

自从失去家人、名声、前程后,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些月,他几乎快忘了当年的热血与激情。现在,那个久违的秦明又回来了。

度过了最痛苦的阶段后,他觉得自己跑得像飞鸟一般轻盈了。大山正借助着泥土的脚踝向他迎头跑来。

他好想回头,看看自己跑了一整晚的成果,但还是拼命压制住了炫耀的**。

只有几步就到顶了!只差那几步……

父母生前没有看到过的风景,即将借着我的双眼尽情瞭望——于是,他被血液所灼烧着,仿佛母亲也在陪着他一起挑战梁山,挑战这闻名天下的八百里水泊,仿佛母亲已经先一步登顶,在代他向那可爱的、美丽的白云问好,向山顶上那位穿戴着红色战袍的黎明,以及其胯龘下那匹玫瑰色的骏马问好……

随着最后一步迈出,他站到了顶端。

黄信和阮氏三兄弟坐在地上,一起看向他。黄信招手道:“你好慢啊,总管。”

阮小二问:“你去哪儿了?该不会老老实实跑了一晚上的台阶吧?”

他咽唾沫。喉咙好痛。

“我去了……不,我哪儿也没有去。”

“还是林妹妹聪明,她说如果往山下跑,到时又要上来,短时间内频繁上下跑动会损伤膝盖,习武之人不会拿膝盖开玩笑,所以一直往山顶走就能找到你。”

“你们一直在等我吗?”

“等得不久,骑马还是很快的,主要是捞这个费了很久。”阮小七将狼牙棒递给他,“让张顺帮忙捞的,夜晚水下还是他看得清楚。”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去谢张顺和林妹妹吧。”

“那她怎么不在?”

“张顺早回去了。”

“我是在说另一个。”

“喔……坐马要颠簸,伤身体,高处不胜寒,伤身体,今晚上吹风,伤身体。你说呢?”

秦明哈哈一笑,接过了狼牙棒。

这时候,太阳像牧童一般将绵羊似的白云赶上蓝色的草原。太阳升起,生命也就升起了。日光照耀梁山泊。

逶迤的山脉仿佛一条金色的史前巨龙,那些河溪旁生长着的青稞、麦子、石榴、葡萄,都显得晶莹剔透。众峰拥簇下的梁山耀如宝塔,屹立在世界中央,袅袅升起的云烟好似长袍加身,让这位方才苏醒的太子尽显王者风范。

“我看到了宇宙。”他说。

如果能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秦明便能看到它跳动得有多么激烈,甚至超出了他本人的想象。他的心就像一只不小心把窝巢筑在了激流中的鸟,被磅礴的水流吓得左摇右晃。当然,比起惊慌,更多的还是看到大自然的感恩。比起像左摇右晃的鸟儿,更多的还是像一颗流光溢彩的新生贝壳,幸福地划过大海母亲的静谧的心怀。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可以洞穿四季的变化,洞穿朝起夕落、昼夜交替、风声雨鸣,洞穿森林和水流,洞穿阳光与阴影,洞穿声音,洞穿世间一切……

多么壮美——这就是香丘,这就是生命!这就是所有狮子般傲慢不屈的人类不断追求它的原因。人类的精神便是从这里流到整个人间去的。

他——将整个生命都投入到急性热血中去的他——自己也有些惊讶,站在山顶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心情……如果死去的家人们可以复活,并且和他一起展望这景色……

恍惚间,秦明似乎看到了家人,并且他们的背影耀眼得不亚于梁山泊。然而,当他试图去触碰的时候,他们却纷纷回头说:前进吧,将军!你得出去,得战斗!得到香丘,到人间去……

他目睹了背影们渐渐消失,就像之前目睹人群和歌声渐渐散去一样。于是,再一次,他想起了之前那个问题:在这短暂的、有限的世间,到底什么才能永恒?什么才会永不熄灭?

忽然,太阳照在狼牙棒上,一下子就刺到了他的眼睛,像是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低头看向这位失而复得的兄弟,找到了那一轮闪闪发光的弯月,也找到了下面刻着的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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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夜间巡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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