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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高梁x顾一野]双星(7)

高地攻坚战的成功,如同一剂强心针,暂时提振了部队的士气。但战争的残酷并未因此有丝毫减弱。敌军如同丛林中的鬼魅,利用复杂的地形和狡诈的战术,不断进行反扑和袭扰。伤亡名单每天都在变长,年轻的生命在亚热带潮湿闷热的空气中不断消逝。

高梁所在的“夜老虎连”因为作战勇猛,被赋予了更多艰巨的任务。他们像一颗钉子,被牢牢楔在最前沿的阵地上。连续多日的激战、恶劣的环境、紧绷的神经,消耗着每个人的体力和意志。高梁身上的伤口添了几处,军装被荆棘和弹片划得破烂不堪,脸上混合着泥泞、汗水和干涸的血迹,只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仿佛有两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在燃烧。

支撑他的,除了军人的职责和守护战友的本能,还有深埋心底的那个承诺,和电台里偶尔传来的、那个冷静的声音。每一次接到顾一野通过特定频道传来的、关于敌情动向或战术建议的简短信息,高梁都觉得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他知道,在那纷乱危险的战场后方,有一个人,正用他的方式,与自己并肩作战,守护着自己的后背。

然而,战争的阴影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浓重。

一次夜间侦察任务,高梁带领一个小组深入敌后,试图摸清敌军一个疑似炮兵阵地的位置。丛林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偶尔划破夜空的照明弹和远处零星的枪声,提醒着这里仍是生死相搏的战场。他们凭借高超的潜行技巧和顾一野提供的精确地图坐标,成功接近了目标区域。

就在他们借助夜视器材观察、确认目标,准备悄无声息地撤回时,意外发生了。一名战士不小心触发了敌人布设的、极其隐蔽的绊发雷!

“卧倒!”高梁的嘶吼声与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

轰隆一声巨响,火光瞬间吞噬了那名战士的身影,强烈的冲击波将附近的高梁和其他几人狠狠掀飞出去!

高梁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充满了尖锐的鸣音,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呛入鼻腔。他挣扎着抬起头,借着爆炸残留的火光,看到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那名触发地雷的战士已经血肉模糊,失去了生命体征,另外两名战友也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而他自己,左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低头一看,一块灼热的弹片深深嵌入了小臂,鲜血正汩汩地涌出,瞬间染红了破烂的衣袖。

“操!”高梁低骂一声,忍着剧痛,用右手掏出急救包,试图进行包扎。但伤口太深,血流得太急,单手的包扎显得徒劳而笨拙。

更糟糕的是,爆炸声和火光无疑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远处,已经传来了敌军叽里呱啦的叫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手电筒的光柱在树林间晃动,正迅速朝着他们合围过来。

“班长!敌人上来了!”仅存的一名没有受伤的战士,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端着枪,紧张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光柱。

高梁额头冷汗涔涔,失血和剧痛让他视线开始模糊。他看着牺牲和重伤的战友,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战士惊恐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几乎无法动弹的左臂,一股冰冷的绝望感再次攫住了他。这一次,似乎真的陷入绝境了。电台在刚才的爆炸中似乎也受损了,发出滋滋的杂音,无法与后方取得联系。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他还没有兑现对顾一野的承诺……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那台原本只有杂音的电台里,突然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一个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坚定,仿佛穿透了所有的干扰和绝望:

“高梁……听到请回答……方位……坚持……援军……已出发……”

是顾一野!他的声音听起来同样急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那份固有的冷静内核依旧存在,像一根救命稻草,抛向了在深渊边缘挣扎的高梁。

高梁精神一振,用尽全身力气,抓起电台,对着送话器嘶吼,声音因为疼痛和激动而扭曲:“顾一野!老子在!我们被包饺子了!有伤亡!我……我也挂彩了!”

“……知道。”电台那头,顾一野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那短暂的沉默里仿佛蕴含着巨大的压力和心痛,但他迅速恢复了指挥状态,语速极快,“听着!向东南方向,沿溪流下行约两百米,有一处天然石缝,可以固守!援军最快十五分钟内到达!重复,东南,沿溪流,石缝!坚持住!”

他的指令清晰、明确,仿佛亲眼看到了这里的地形。

“收到!”高梁没有任何怀疑,他对顾一野的判断有着绝对的信任。他对着那名年轻的战士吼道:“扶起伤员!跟我走!东南方向!”

他们舍弃了部分沉重的装备,搀扶着还能移动的伤员,凭借着顾一野指引的方向和顽强的求生意志,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向着东南方向突围。敌人的叫喊声和子弹在身后紧追不舍。

高梁的左臂剧痛难忍,鲜血不断滴落,意识因为失血而一阵阵模糊。他几乎完全是靠着本能和那股“不能死在这里”的信念在支撑。就在他们几乎要被敌人追上的时候,眼前果然出现了一条潺潺的小溪,沿着溪流拼命下行一段距离后,一个隐蔽在藤蔓和乱石后的狭窄石缝赫然在目!

“进去!”高梁用身体挡住入口,让战友和伤员先钻进去,自己则依托着石缝外的巨石,用还能活动的右手单手持枪,对着追来的敌人进行火力压制。

“砰砰砰!”枪声在狭窄的山谷间回荡。高梁的射击精准而凶狠,暂时压制住了敌人的追击势头。但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弹药即将告罄,失血也让他越来越虚弱。

电台里,顾一野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但高梁能感觉到,他一定在另一端,同样承受着煎熬,用他自己的方式,调动着一切可能的力量,奔向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高梁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扣动扳机的手指也开始无力。敌人的火力再次变得密集,子弹打在巨石上,碎石飞溅。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

“咻——轰!”

□□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夜空,紧接着,猛烈的爆炸在追击的敌军队伍中开花!

是援军!我们的炮火!

紧接着,更加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从侧翼传来,我们的援军终于赶到了!

高梁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直强撑着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他顺着巨石缓缓滑倒在地,眼前彻底陷入黑暗。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枪炮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嘶哑,在呼喊他的名字:

“高梁——!”

……

高梁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和身体各处传来的、尤其是左臂剧烈的、但已经被处理过的疼痛。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看到了野战医院简陋的帐篷顶。

他还活着。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视线在帐篷内扫过。不少伤员躺在行军床上,医护人员忙碌地穿梭。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自己病床旁。

一个身影,背对着他,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身姿依旧挺拔,但军装上沾满了泥点和干涸的血迹(不知是他人的还是他自己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

是顾一野。

高梁张了张嘴,想发出点声音,却只逸出一声沙哑的喘息。

那背影猛地一颤,迅速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顾一野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眼下的乌青浓重,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比他任何时候见过的都要憔悴。但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沉静如海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血丝,里面翻涌着后怕、庆幸、愤怒,以及一种失而复得般的、浓烈到几乎要将高梁吞噬的情感。

他就那样死死地盯着高梁,嘴唇紧抿,没有说话,但胸膛却在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极限奔跑。

高梁看着他,看着他这副从未有过的、近乎狼狈又情绪外露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胀,扯动嘴角,想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因为牵动了伤口而变成了一个龇牙咧嘴的怪表情。

“哭……哭丧着脸干嘛……”高梁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带着戏谑,“老子……命大,死不了……”

顾一野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小马扎被带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引得附近几个伤员和护士都看了过来。

但他浑然不顾。他一步跨到床前,俯下身,双手紧紧抓住了行军床冰冷的铁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在铁栏上,闭紧了眼睛,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高梁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和脖颈处绷紧的肌肉。

帐篷里很嘈杂,但高梁却仿佛能听到顾一野那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以及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跳。

过了许久,顾一野才缓缓抬起头,眼睛更红了。他看着高梁,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高梁……”他叫他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你再敢……再敢这样……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语意,那眼中汹涌的、几乎要实质化的情感,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高梁看着他,不再试图玩笑。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地、却坚定地覆盖在顾一野紧紧抓着铁栏杆的手背上。

“嗯。”他应了一声,同样简短,却承载了所有的理解、承诺和无需言说的情感。

战地医院的帐篷里,生与死的界限如此模糊。但在此刻,他们紧握的双手,却仿佛穿透了死亡的阴影,牢牢抓住了彼此的生命。

淬炼仍在继续,但经过这次生死边缘的徘徊,某些东西,已经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钢铁,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密不可分。野火在暴雨中未曾熄灭,反而燃尽了周围的阴霾;深海在狂风下未曾干涸,反而容纳了更多的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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