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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故人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爬上来的?树明明这么高?”她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和钦佩,干净美好的小脸儿上绽放着如同白玉兰花般灿烂无邪的笑容,那光芒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锦织兮对着这张无忧无虑的笑脸,心底悄然生出了几分羡慕,还有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嫉妒。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锦织兮撑着草地站起身,拍了拍沾满草屑和泥土的手掌。

“可是你刚刚问了我好几个问题~”女孩儿微偏过头,长长的睫毛扑扇着,脸上露出一种纯然的困惑,“我该回答哪个?”

“你是谁?”锦织兮选择最直接的那个。

女孩儿闻言,纤细的食指抵着下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嫣然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烂漫,“你要是帮我下去,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锦织兮抽了抽嘴角,“…所以你是下不来了?”

女孩儿乖巧地点了点头,细软的发丝随着动作滑过脸颊,“我想下去,这里不舒服。”她低垂着小脑袋,小腿轻微地摇晃着,纯白的裙摆如花瓣般散开,露出一段精致白皙的脚踝。

“那你是怎么上去的?”锦织兮不经意地扫了眼她身上那件显然价格不菲且极易勾丝的白色纱裙,难以想象穿着这样的衣服如何爬树。

“阿冲背我上来的。”女孩儿的声音软糯糯的。

“阿冲是谁?”锦织兮仰着头追问,脖颈已经开始发酸。

“阿冲就是阿冲呀~”女孩儿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仿佛这是个全世界都该知道的答案,语气天真得不谙世事到近乎理直气壮,“是他把我背上来的。”

“……”

锦织兮只觉得无数黑线不受控制地爬满自己的后脑勺。

“那他人呢?”

“哦~”女孩儿委屈地瘪了瘪嫣红的小嘴,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我说错了话,他让我一个人在上面好好反省。”

锦织兮嘴角抽搐,一时无语。

不知道是该谴责对方没有公德心,还是该咂舌他干得漂亮?把这小麻烦精扔树上确实是个让她闭嘴的好办法…

“你自己下不来?”她抱着最后一丝确认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下。”女孩儿如实答道,眼神纯良得像只迷路的小鹿。

锦织兮无奈地吐出一口浊气,认命般上前两步,朝着树上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接抱的姿势,“你直接往下跳就可以了,我接住你。”

算了,她今天倒霉,日行一善好了。

女孩儿依言动了动,小心翼翼地用手撑住身体,似乎准备往下跳。突然,她动作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重新坐稳,低头看向锦织兮,表情变得异常认真。

“牛顿说,物体加速度的大小跟作用力成正比,跟物体的质量成反比,且与物体质量的倒数成正比,加速度的方向跟作用力的方向相同。动量p为质点,在外力F的作用下,其动量随时间的变化率同该质点所受的外力成正比,并与外力的方向相同。也就是说,如果我要从这里跳下去的话,根据自由落体公式h=(1/2)gt?,假设高度h约为4.5米,重力加速度g取9.8m/s?,那么下落时间t约为0.96秒。我目前的体重是43公斤,落地时的动量p=mv=m√(2gh) ≈ 43√(29.84.5) ≈ 439.4 ≈ 404.2 kg·m/s。而你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假设Δt=0.1秒)通过缓冲使我停止,那么你需要提供的平均冲击力F=Δp/Δt ≈ 404.2 / 0.1 = 4042牛顿,约等于412公斤力。这远远超过了普通青少年臂力和核心力量所能承受的极限,很可能导致我们两人都受伤。从生物力学和运动损伤风险的角度来看,这个方案是不可行的。”

一段流利至极且充斥着物理术语的长篇大论,如同计算好的程序输出,清晰冷静,与现实场景格格不入。

锦织兮彻底僵在原地,张开的双臂忘了收回,只能用一双彻底失去高光的死鱼眼望着对方,大脑宕机。

她刚刚…说了什么?

除了开头那个名字,其余部分如同天书。

“牛顿…是谁?”她无比茫然地问道。

“艾萨克·牛顿爵士是英国皇家学会会长,物理学家,百科全书式的“全才”,著有《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光学》。他在1687年发表的论文《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里,对万有引力和三大运动定律进行了描述。这些描述奠定了此后三个世纪里物理世界的科学观点,并成为了现代工程学的基础。他通过论证开普勒行星运动定律与他的引力理论间的一致性,展示了地面物体与天体的运动都遵循着相同的自然定律;为太阳中心说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支持,并推动了科学革命。在力学上,牛顿阐明了动量和角动量守恒的原理,提出牛顿运动定律。在光学上,他发明了反射望远镜,并基于对三棱镜将白光发散成可见光谱的观察,发展出了颜色理论。他还系统地表述了冷却定律,并研究了音速。在数学上,牛顿与戈特弗里德·威廉·莱布尼茨分享了发展出微积分学的荣誉。他也证明了广义二项式定理,提出了“牛顿法”以趋近函数的零点,并为幂级数的研究做出了贡献。1687年的巨作《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开辟了大科学时代。牛顿是最有影响的科学家之一,被誉为‘物理学之父’……”

“你再说话我就不帮你下来了!”锦织兮收回自己酸胀的胳膊,麻溜儿地打断她。

虽然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内容都没听懂,但是她现在十分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这种头皮发麻,智商被彻底碾压的感觉,比面对盛怒的笑面虎还要让她无力招架。

女孩儿立刻听话地闭上了嘴,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得更大,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似乎有些被吓到,又不解,但果真一句话也不说了。

刚刚还算有些交流的氛围一下子跌至冰点,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樱树枝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上课铃声。

这种诡异的寂静,反而让率先发火的锦织兮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

她不自在地摸摸鼻尖,语气放缓,“也不是不让你说话…只是别再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对于从小到大很少,不,应该说压根儿没有同性朋友,更别提该怎么和这种看起来就很娇贵还有点儿古怪的女孩子相处的锦织兮来说,这局面…超出她的处理能力了…

女孩儿眼神倏地一亮,仿佛得到了特赦,脸上重新绽开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那好,你告诉我你什么听不懂,我下次一定不说了。”

锦织兮嘴角再次抽搐。

这人…天生就这么不会看气氛和聊天吗?

她放弃沟通,再次摆出接抱的姿势,“总之…你先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可是…”女孩儿咬住水润的下唇,脸上露出犹豫和欲言又止的神情,纤细的手指紧张地抠着身下的树皮。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太敢说。

“赶紧跳,你不想下来了?”锦织兮的耐心快要告罄。

“我…我腿麻没力气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你再不跳我就走了?到时候你就只能等着下一个人路过了!”锦织兮使出激将法。

女孩儿闻言,脸上更显焦急,却只是更加抱紧了树干,依然没有往下跳的迹象。

锦织兮挥手,“我真走了?”

“等…”女孩儿急得眼圈都红了,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上了哭腔,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松手跳下来。

锦织兮原本以为她只是害怕,想用离开刺激她一下,结果却显然不尽人意。

她无奈地吐出一口浊气,在走出十来米远的地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那棵繁茂的樱花树。白色的身影在粉白的花簇间显得格外醒目和无助。

“我要是真走了,你是不是就要一直傻坐在树上不敢下来?”她抬高声音问道,语气复杂。

“我~”女孩儿带着哭音的话还没说完整,就被带着几分慵懒的少年声线突兀地打断。

“她会一直坐在那里,直到下一个倒霉蛋出现,或者饿晕了掉下来。”

一阵微凉的春风拂过,卷起无数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掠过来人的肩头。

锦织兮倏然转头,顺着声线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正懒洋洋地倚着另一株樱树的树干。他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月白色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随意地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衣料在阳光下透着一种低调的矜贵。

他的面容极其俊美,肤色冷白,五官轮廓深邃而分明,漆黑的眼睛因为置身事外的慵懒而显得漫不经心,唇角上扬,噙着似笑非笑地嘲弄,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过是无趣的背景板。

微风吹动他额前几缕墨黑的碎发,他微微眯起眼,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锦织兮,最终落在那树上的女孩儿身上。

锦织兮蹙眉,压下心头一闪而过的异样感。

少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步伐从容,带起一阵清凛的雪松气息。他来到女孩儿坐着的树下,甚至没有多看锦织兮一眼,只是朝着树上张开双臂,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跳下来。”

“哼!”树上的女孩儿见到他,非但没有欣喜,反而赌气般地扭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他,一副“我生气了不想理你”的模样。

“呵。”少年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报复。

他轻叹,语调拖得长长的,“听说这种老树上最多那种软绵绵,肉乎乎,还会吐丝的…”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短促的惊呼,那个白色的身影已经如同受惊的蝴蝶般慌不择路地扑了下来,精准地落入了他的怀里。

少年稳稳地接住了她,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微微后退了半步,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瞬间绷紧,又悄然放松。他低头看着怀里吓得眼睛都闭紧了的女孩,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画面唯美得像一幅画——

纷飞的樱花雨中,俊美的少年接住他从天而降的精灵,世界只有他们。

女孩儿一确认安全,立刻变脸,很显然地想要过河拆桥,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跳下来,小手用力推搡着他的胸膛,“放开我~”

“阿浅。”少年的手臂却如铁钳般纹丝不动,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着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警告,“不要太过分!说错话的人明明是你。”

女孩儿眼圈瞬间就红了,眼眶里迅速积聚起湿润的雾气,声音里全是委屈,“你丢下我还说我过分?明明是你倒打一靶,得理不饶人!我要告诉祖父去!”

锦织兮听着两人这如同孩童拌嘴般毫无营养的争吵,大致已经猜到了。

这个少年就是刚刚女孩儿口中那个把她背上树又扔下不管的“阿冲”。

话说现在的同龄人都已经这么闲了吗?他们不用上课嘛?

少年见不得她眼泪汪汪的模样,将女孩儿搂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放软,好声安慰道,“好了,我过分,别哭了。”

“我没哭!”女孩儿把脸埋在他胸前,闷声闷气地反驳,带着浓重的鼻音。

“没哭没哭,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少年从善如流地附和,扣着少女的后脑勺,语气轻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是一种近乎无奈的宠溺和纵容。

锦织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双手垫在脑后,索性靠在树干上看戏。

想想笑面虎,每次他们两个吵架,哪次不是她先扛不住那低气压,最后巴巴地凑上去,好声求和?

“喂,你们两个。”她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那旁若无人的二人世界,“好歹搭理我一句吧?不知道的我还以为自己是不存在的空气呢?”

女孩儿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从少年怀里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她,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她轻轻扯了扯少年的衬衫前襟,小声,“阿冲…”

少年似乎完全能读懂她每一个细微动作和眼神的含义。他松开了怀抱,但仍一手揽着女孩儿的肩膀,将她半护在身侧,然后终于正眼看向锦织兮,那双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锦织兮上前两步,凑到他们面前,好奇心终究压过了那点不自在,“你们是谁啊?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女孩儿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眼底是一片纯然的不解。

少年揉了揉她的头顶,动作自然亲昵,代为回答道,“我是你们理事长邀请来参观的客人。”

他的解释简洁敷衍。

“嗯嗯!”女孩儿立刻如小鸡啄米般狂点头,对他话全然信任的模样。

锦织兮了然,但还是觉得古怪。

女孩儿晶亮的目光落在对方脸颊和嘴角那不太明显的青紫痕迹上,歪着头,语气里带着纯然的关切和好奇,“你的脸…这里,疼吗?”

锦织兮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人到底是多么神经大条?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试图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遭遇,“我叫锦织兮,立海大附属中学二年级,认识你们很高兴。”

虽然过程有点儿糟心。

女孩儿不解地歪着头,似乎不太明白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她下意识地侧头望向身边的少年,用眼神询问。

“你好,筱田冲。”少年的自我介绍简单直接。

女孩儿见状也想学着介绍,但话还没出口,就被少年抢先一步淡淡代答,“她叫筱田浅。”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意味。

女孩儿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黯淡了一瞬。

锦织兮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起来,心底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就好像有一块无形的大石突然压在心口,沉甸甸地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筱田?

为什么…她觉得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听起来有种令人不安的熟悉感?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我看锦织桑有些眼熟。”筱田冲忽然开口,他漆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审视,像是随口的玩笑,又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锦织兮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含糊道,“见过吗?可能吧…不过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脸盲,可能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吧?”她试图用玩笑掩盖过去。

“哎?阿冲你们原来认识吗?”女孩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充满了好奇。

筱田冲眼底的幽深迅速隐去,唇角重新勾起那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是我记错了也说不定。”

“原来不认识啊…”女孩儿沮丧地垂下了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现在认识也来得及,你说是吗?筱田桑?”锦织兮试图打破这有点微妙的氛围,将注意力拉回现在。

女孩儿不知道为什么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这句话点亮,重新抬起头,绽放出一抹毫无阴霾的笑容,那笑容纯净如同雨后初绽的白玉兰花,美好得不真实。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筱田冲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锦织桑这个时间怎么会在这附近?”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周围明显不是教学区也不是医务室方向的僻静环境

锦织兮的心猛地一跳,心思立刻被拉回到自己逃学的尴尬处境上,她强作镇定,干巴巴地回答,“这不是医务室的方向嘛?哈哈…那我应该是走错路了。”

总不能老实交代自己刚打完了架,还不小心误伤了前来劝架的老师,现在正借口帮老师去拿药,实则打算翻墙逃学吧?

“可能是我刚来没多久,对这里还不太熟。谁知道学校怎么安排布局的?”

她努力维持着表情的自然,心里却暗叫倒霉,这人眼睛怎么这么毒!

筱田冲也没有继续拆穿她,只是那了然的笑容让锦织兮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忽然蹲下身,背对着女孩儿,语气不容拒绝,“上来,我们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

“我能自己走。”女孩儿却有些不情愿,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掰扯着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线头,声音闷闷的。

“阿浅。”少年的语气加重了几分,虽然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女孩儿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抬起头依依不舍地看了锦织兮一眼,唇瓣张阖了几下,最终只低低地说了句,“再见。”

“哦…再见。”锦织兮有些尴尬地回应道。

女孩儿乖巧地趴上了少年宽阔的背脊,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不再看向锦织兮这边,只留下一个沉默的侧影。

“后会有期。”锦织兮象征性地招了招手。

应该不会再见了吧?那个筱田冲明显不想自己和他的女朋友扯上关系,否则也不会出现接她下来了。

不过他俩一个姓氏的话也可能是兄妹,为什么自己要说是女朋友呢…?

少年背起女孩儿,步伐稳健地朝着与学校大门相反的方向走去,那确实是通往校外街道的捷径,微风送来他们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阿冲,我看他们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为什么呀?”女孩儿的声音带着软糯的疑惑,从少年背后传来。

“因为他们穷,没钱买各种各样的衣服。”少年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戏谑。

“是这样吗?”女孩儿的语气里充满了天真的信服。

“不然呢?谁会傻到一年四季只穿一件衣服,还所有人都穿得一模一样?”他的歪理说得理直气壮。

“哦…”女孩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声音里带上了真切的同情,“他们好可怜。”

少年唇角翘起,看起来心情颇佳,仿佛逗弄她是件极有乐趣的事。

“神奈川也带你来了,这次回去之后,阿浅你该老老实实待一阵子了吧?”他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背上的女孩儿沉默了,只是紧了紧圈着他脖颈的胳膊,将脸更深地埋进去,眼底掠过一丝黯淡。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细微,带着压抑的失落。

不想回去。

回去之后,他们又要开始忙那些各种各样的事情,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和冰冷的画具。

静默了一会儿,她才用极小极小的声音,近乎耳语般问,“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锦织桑明明看起来…很好。

“哦?”少年仿佛脑后长眼,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低语,知道她不开心,却故作轻快地反问,“我哪里说谎了?”

“我们明明不姓‘筱田’。”她指出事实,语气里有点小委屈。

“你出门在外,身份敏感,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万一被老头子的那些仇家知道了行踪,岂不是又要绑了你去威胁他?”

“可是…”女孩儿还想反驳,她觉得锦织桑不像是坏人。

少年继续他的安全教育,语气笃定,“有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对方是坏人伪装的呢?而且——”他话锋一转,“我也不算是完全说谎啊。你看,小泉,藤田,各取一部分,合起来念,不就是‘筱田’吗?”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偏偏对身边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儿十分有效。

女孩儿眼睛瞬间就亮了,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文字游戏,立刻被带偏了思路,“原来是这样!那下次我们还用这个名字好不好?筱田冲,筱田浅!”她甚至觉得有点好玩。

少年轻蹙了一下眉头。

筱田…这个两个字可不仅仅是随口编造的假名那么简单。

“下次还是换一个吧。”他不动声色地建议,“直接把我们的名字倒过来念,也很好听。”

“冲田藤?”女孩儿试着念了一下,然后小脸皱了起来,“冲田藤…哪里好听了?怪怪的。”

少年额头上的青筋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自己信口胡诌的谎言,跪着也得圆下去,“浅泉小,小小…这个名字不可爱吗?”

“小小…”女孩儿托着下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煞有介事地认同道,“好像…确实很可爱。”

她再次成功被忽悠,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给自己取新化名上。

少年笑了。

嗯,小傻子…真的很可爱。

两个人说着,已经走到了靠近学校后墙的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只要再穿过前面那片小树林,就能到达校外。

然而,就在他们刚走到树林边缘时,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人动作专业,气息沉稳,明显不是普通人。

女孩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紧紧皱起,满脸都写满了不高兴和排斥,甚至下意识地把小脸埋进少年的肩窝,不愿看见这些人。

少年的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一幕。只是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掠过被打扰的不悦。

“走开——!”女孩儿的声音从少年背后闷闷地传来,带着明显的抗拒和不满。

领头的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合体三件套西装的老者上前一步。

他恭敬地朝着少年和背上的女孩儿弯腰行礼,“小姐,少爷,老爷很担心你们。”

这似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的对话。

“我不回去——!”女孩儿猛地抬起头,眼圈又红了,更加收紧圈着少年脖颈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阻止自己被带走,“我不要回去!”

“阿浅。”少年侧过头,声音放缓,极有耐心地安抚,“听话。这次拍了很多照片,可以给你做参考,你不是一直想画海的吗?”

“……”女孩儿咬着唇,不说话,但眼神里的不情愿丝毫未减。

“你不是一直想要画出最生动的大海吗?这次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很好的素材。回去可以趁着记忆还新鲜,好好研究练习一下。”他继续耐心引导,试图用她感兴趣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女孩儿眼神动摇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黯淡下去,依旧不乐意。

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让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诱哄,“我答应你,只要你画出一幅让我满意的画…下次就带你去某个你心仪已久的地方写生?比如…”

“少爷——”一旁的管家忍不住出声,语气带着无奈的提醒。

当着他和这么多下属的面,如此正大光明地讨论下一次的“逃跑计划”,这实在过于挑战他的职业底线了。

女孩儿生怕他反悔,立刻麻溜地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慌张地阻止道,“不许说!不许说出来!”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少年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无视了周围那群黑衣壮汉,继续稳稳地背着她往前走。

黑衣人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沉默地簇拥着他们,形成一种保护又监管的态势。

趴在宽厚的背上,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哭腔的嗓音再次响起,“阿冲,我还是不想回去…”

“乖,听话。”少年侧过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动作亲昵而温柔,带着无限的包容。

老管家吉本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带头跟在两人身后,黑衣人沉默地随之移动,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向着学校正门的方向涌去。他们显然不打算走翻墙的捷径。

不远处,教学楼二楼的走廊窗户边,两道修长的身影不知已站立了多久,正静静地注视着楼下远处那不同寻常的一幕。

刚刚结束早晨训练的幸村精市,身上还穿着土黄色的立海大正选队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他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此刻已经全然没了笑意,鸢紫色的瞳孔里是一片罕见的严肃和谨慎,目光锐利地锁定着那个背着少女的挺拔少年身影。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身边的真田弦一郎同样穿着队服,帽檐压得略低,闻言惊讶地转头看向好友,“你认识他?”

他很少见到好友露出这么凝重警惕的神色。

幸村精市的神色冰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呐,弦一郎,你还记得小兮儿和我们第二次见面时候的情景吗?在那个地方。”

真田弦一郎身体猛地一震,像是瞬间想到了什么极其不愉快甚至危险的回忆,帽檐下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眉头紧紧锁起。

“小兮儿人现在在哪儿?”幸村精市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急切,目光迅速扫过校园,试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担心小兮会遇见他们?”真田弦一郎呼吸一紧,握着网球袋带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如果对方真的是那个家族的人…

“最好没有遇到。”幸村精市的语气沉了下去,鸢紫色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深的担忧和忌惮,“不然依照以往他们那种斩草除根的行事风格,我担心小兮儿会有危险。”

“这个时间点…”真田弦一郎强自镇定下来,努力分析道,“小兮应该还在教室里上课,或者被老师叫去训话了。刚才不是有老师来说她又惹祸了吗?她应该不会那么巧碰到这两个人。”

他试图安慰好友,也是在安慰自己。

幸村精市轻轻颔首,但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却丝毫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浓重,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或者即将发生。

校外,一辆线条流畅,外观低调但细节处彰显奢华的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

车内,后座。

女孩儿似乎累了,蜷缩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呼吸均匀,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安静脆弱的模样如同一只依赖人的小猫儿。

藤田冲小心地将柔软的羊绒薄毯披在她缩成一团的身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车内除了司机,只剩下坐在副驾驶的管家吉本。

一片寂静中,少年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沉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吉本,查一下那个叫锦织兮的丫头。我要知道她的全部资料,尤其是家庭背景和…过去的经历。”

吉本管家闻言一怔,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神色莫辨的少年,谨慎地问道,“少爷,您这是…?”

他不明白少爷为何突然对一个偶然遇见的学生产生了兴趣,这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藤田冲没有立刻回答。他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将女孩儿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充满了怜惜。然后,他抬起头,目光与后视镜里管家的视线相遇。

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矜贵却冰冷玩味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当年的山口组。”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谈论天气,“高山没清理干净。”

“我去帮他…善善后。”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一种斩草除根的决绝寒意,在温暖的车厢内弥漫开来,让前方的司机都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吉本管家沉默了片刻,最终恭敬地低下头,“我知道了。”

车窗外的阳光明媚,樱花飞舞,却仿佛无法穿透这辆车的玻璃,也无法照亮少年眼中深沉的冰冷与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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