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理惠没有如约在放学后的老地方等我。
起初以为她可能被老师留下了,但等了十分钟依旧不见人影。一种隐隐的不安感爬上心头。
我拦住几个路过的B班学生询问,他们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只说“好像……看到田中去天台了?”。
那欲言又止、带着惧意的表情,让我瞬间警铃大作!
天台?!
霸凌?!
这个认知让你浑身血液都凉了一下。
日本校园霸凌的严重性我早有耳闻,但亲身面对还是第一次,联想到理惠那软弱的性格和优异的成绩,我几乎可以肯定发生了什么。
转身就跑,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教学楼顶层的天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愤怒和担忧交织在一起,烧灼着我的神经。
终于到了天台上,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眦欲裂。
瘦小的田中理惠正被四五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高年级女生团团围在角落里。
她的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镜片裂了一道缝,校服外套被扯得凌乱,脸上带着清晰的泪痕和一个刺目的红印,正瑟瑟发抖地抱着书包,像一只被狼群包围的小鹿。
那几个女生脸上带着恶意的嘲笑,其中一个领头的、染着几缕挑染金发的女生,正用手指一下下戳着理惠的肩膀,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嘲讽。
“住手!”我一声厉喝。
所有女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是我,那领头的金发女生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更加恶劣、甚至带着兴奋的笑容。
“哟?这不是我们那位‘高贵冷艳’的中国转校生吗?”金毛姐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语气充满挑衅,“怎么?想来当护花使者?”
无视了她的挑衅,我快步冲进包围圈,一把将瑟瑟发抖的田中理惠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牢牢护住她。
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每一个施暴者的脸,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硬和清晰:
“你们在做什么?校园霸凌?”
“我警告你们,霸凌他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无论是学校处分,还是法律后果。”
可我的警告非但没有震慑住她们,反而引来一阵更加猖狂的哄笑。
“代价?哈哈哈!”金毛姐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一个得罪了迹部SAMA,自身难保的家伙?”
她上前一步,眼神变得凶狠而怨毒:
“我们看你不爽很久了!装什么清高?仗着有张漂亮脸蛋就目中无人?”
“连迹部SAMA都敢得罪!今天正好,连你和这个只会死读书的‘优等生’一起教训了!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女生竟然毫无征兆地一拳就朝着你护在身后的理惠打去!
“小心!”我反应极快,猛地侧身将理惠完全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承受了这一拳。
紧接着,另外两个女生的拳头和推搡也接踵而至,雨点般的攻击落在我的后背和手臂上,带来阵阵闷痛。
“唔!”我闷哼一声,怀里的理惠吓得尖叫起来。
疼痛和愤怒瞬间点燃了所有的血性!
真特么的!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积压已久的怒火,被剥夺牛奶的憋屈,对迹部幼稚报复的鄙夷,此刻被这场**裸的暴力彻底点燃,一股狠劲从心底窜起。
看准了那个为首的金毛姐。
就在她得意洋洋地指挥着别人、自己也想上来补一脚的瞬间,”我一声低吼,如同被激怒的雌豹。
猛地将怀里的理惠往旁边安全地带一推,同时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避开她胡乱挥舞的手臂,右脚带着风声,狠狠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
“嗷——!”金毛姐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着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擒贼先擒王!
我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在她惊恐的目光中,一把揪住她染得乱七八糟的金毛,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朝着她那张写满恶毒的脸就挥了过去。
“啪!啪!”清脆的耳光声在天台上回荡!
“啊!放开我!你这个疯女人!”金毛姐被打懵了,尖叫挣扎。
其他女生都被你这突如其来的狠辣反击吓呆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甚至有点冷漠的转校生,发起狠来竟然如此恐怖。
反应过来后,她们尖叫着扑上来想要拉开我:
“快放手!”
“你疯了!”
“放开她!”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我揪着金毛姐的头发不放,另外几个女生拼命拉扯我的手臂和衣服,试图将我们分开。拉扯推搡间,我的校服扣子都被扯掉了一颗。
就在这混乱不堪、如同闹剧般的时刻——
“轰——!!!”
天台那扇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用巨大的力量猛地踹开,撞击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刺眼的阳光从门口涌入,勾勒出两个逆光而立、气场强大的身影。
站在前面的,正是披着冰帝正选外套、银灰色发丝在风中微微拂动的迹部景吾,他身后是一脸凝重的忍足侑士。
迹部景吾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那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眸如同寒潭,瞬间扫过一片狼藉的天台。
被扯乱头发、脸上带着巴掌印、在地上哀嚎的金毛姐;几个惊慌失措、拉扯着雾山隐的女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上带伤的田中理惠;以及被几个女生拉扯着、校服凌乱、头发散落几缕贴在颊边,但眼神依旧凶狠如狼、死死揪着金毛姐不放的女生——雾山隐。
当他看到你手臂上明显的淤青和凌乱的衣衫时,眉头皱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暴怒瞬间席卷了他全身,周围的空气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你们……”迹部景吾开口了,华丽的声线此刻低沉得如同地狱的审判,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在干什么?”
他的目光,最终如同冰锥般,钉在了那个被我揪着头发、狼狈不堪的金毛姐身上。
那眼神里的杀意,让金毛姐瞬间忘记了疼痛,只剩下彻骨的恐惧。
而此刻我在短暂的错愕后,目光也迎上了迹部景吾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看着他那副仿佛掌控一切、主持公道的姿态,再联想到他那些幼稚又可恨的报复手段——下架牛奶。利用权力刁难,心中积压的怒火和鄙夷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霸凌?
你迹部景吾,下架牛奶,剥夺别人的小快乐,利用学生会权力为难学生,难道不也是另一种形式的霸凌?!
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本质上和眼前这群人渣有什么区别?!
一股巨大的讽刺感和愤怒让我几乎要笑出来。
松开揪着金毛姐头发的手,她立刻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无视了拉扯我的其他女生,挺直了脊背,尽管衣衫有些凌乱,但眼神却像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地射向门口的迹部景吾。
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充满嘲讽和不屑的弧度,清晰而响亮地,对着那个光芒万丈的冰帝帝王,吐出了四个字:
“一丘之貉!”
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天台。
也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了迹部景吾的胸膛。
迹部景吾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铁青。
金毛姐和她的同伙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连哀嚎都忘了,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忍足侑士推眼镜的手僵在半空,镜片后的瞳孔地震,内心疯狂刷屏: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这已经不是火山喷发,是行星爆炸了!
迹部景吾的脸色,在听到那四个字的瞬间,风暴不再是酝酿,而是彻底炸裂。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错愕,被最尖锐语言刺伤后的暴怒、以及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彻底否定的恐慌。
他迹部景吾,
竟然被指着鼻子骂和那些霸凌的渣滓是“一丘之貉”?!
然而,我根本没兴趣看他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也没兴趣欣赏他那濒临崩溃的帝王尊严。
在我眼里,他和他身后那个“华丽”的世界,此刻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甚至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眼睛的污染。
我利落地转身,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目光落在身后被吓坏了的田中理惠身上,瞬间柔和了几分。她被保护得很好,除了最初的惊吓和那个红印,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是眼泪还在大眼睛里打转,小脸煞白。
“没事了,理惠。”我的声音放轻,带着一丝安抚,与刚才的冰冷判若两人。
伸出手,稳稳地握住她冰凉颤抖的小手,用力地握了握,传递着力量和安全感,“我们走。”
田中理惠感受到我掌心的温度和坚定的力量,恐惧稍退,含着泪用力点了点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回握。
不再理会身后那足以将人冻结的恐怖低气压,甚至没去看地上那群烂泥般的施暴者。
我微微低头,动作带着点随意的粗鲁,用力扯了扯被拉扯得有些凌乱的校服衣襟,试图让它看起来稍微整齐点。
又抬手,用袖子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不知何时蹭到的灰尘,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毫不在意、甚至有点“嫌脏”的意味,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冲突,而是不小心在脏地方蹭了一下,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污秽之地。
然后,拉着田中理惠的手,挺直了背脊,像两株在风暴中依然坚韧的小草,迈开脚步,朝着天台门口走去。
仿佛门口那两个光芒万丈又气势汹汹的身影,只是两块需要绕开的、碍眼的背景板。
“……”
迹部景吾看着我视他如无物般径直走来,胸中那股被“一丘之貉”点燃的滔天怒火如同狂暴的洪流猛烈冲撞,几乎要将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彻底摧毁。
他看着她随意抹去脸上灰尘的动作,看着她那毫不在意、甚至带着嫌弃的姿态,看着她那保护着另一个女生的身影……
一股尖锐的、前所未有的刺痛感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对那个叫田中的女生如此温柔保护?!
为什么对他迹部景吾,就只有冰冷的鄙夷和彻底的漠视?!
甚至将他与那些垃圾等同?!
“站住!”
就在我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甚至衣角都快要触碰到他冰帝正选外套的瞬间,迹部景吾那压抑到极致、濒临爆发边缘的华丽声线,终于如同出鞘的利刃,裹挟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骤然响起。
那声音不再低沉优雅,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在天台空旷的空间里炸响。
“雾山隐!本大爷让你站住!”
“你刚才说什么?!你给本大爷再说一遍!!!”
他猛地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试图阻挡我的去路。
然而,我的脚步,甚至没有因为这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而停顿哪怕0.1秒。
拉着理惠的手,身体只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流畅性,微微侧身,仿佛只是避开路中央一颗碍眼的小石子,精准地从迹部景吾那散发着狂暴气息的身影旁,滑了过去。
衣角甚至没有碰到他分毫。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挺直的、决绝的、带着彻底疏离和鄙夷的背影。
以及,一句随着风飘来的、清晰无比、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杀伤力的冰冷话语:
“好狗不挡道。”
“麻烦让让。”
“……”
迹部景吾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他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试图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的空气。他看着雾山隐头也不回地拉着田中理惠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耳边回荡着那句“好狗不挡道”……
“雾——山——隐——”
忍足侑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捅破天了。
拉着田中理惠快步走下楼梯,直到彻底离开教学楼,沐浴在傍晚微凉的空气和夕阳的余晖中,我才感觉胸中那股窒息的憋闷感稍稍散去。
手臂和腿上被拉扯时指甲划破的血口子隐隐作痛,后背被拳头砸过的地方也传来阵阵闷痛。
“雾山同学……”田中理惠依旧紧紧抓着我的手,小脸上泪痕未干,怯生生地看着我手臂上那几道刺目的血痕,声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担忧。
“你、你受伤了!我们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校服扣子掉了一颗,衣襟散乱,头发也散了几缕,手臂上的伤口渗着血丝。
医务室?我只想冷笑。
那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此刻和身后那座冰冷压抑的教学楼一样,让我只想逃离。
“不用了。”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疏离,但握着理惠的手却紧了紧,给她传递着安抚,“我不想呆在学校里。”
理惠欲言又止。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信任说道:“可是……刚才迹部SAMA他……他看到了!迹部SAMA他……其实是个很公正的人!”
“他一定会公正处理这件事的!那些欺负人的女生,肯定会受到惩罚的!”
在她单纯的认知里,那位光芒万丈、掌控一切的帝王,代表着冰帝的秩序和公正。
“公正?”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我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又带着点无奈的弧度,眼神冰冷地看向远处校园里华丽的建筑群,“理惠,你没听见那些女生刚才说什么吗?”
我转过头,看着理惠那双依旧带着泪光却写满信任的大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带着自嘲说道:
“她们说——‘我们看你不爽很久了!得罪了迹部SAMA!’”
“听见了吗?”我微微提高了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对所谓“公正”的彻底否定和深深的疲惫。
“在她们眼里,欺负你,连带教训我,都是为了讨好那位‘迹部SAMA’!在他眼里,我得罪了他,他又怎么可能‘公正’地对待这件事?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酸涩和怒火,用一种近乎决绝的、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说道:
“无所谓了。”
“大不了就转学呗。”
“日本又不是只有冰帝一所学校……”看着手臂上渗血的伤口,感受着背后隐隐的疼痛,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聊的校园游戏,我不想奉陪。”
“转学?!”田中理惠被这句话吓到了,眼圈瞬间又红了,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要!雾山同学!你不要走!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了清晰而富有压迫感的脚步声。
我几乎是瞬间就分辨出了那脚步声的主人,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存在感再次逼近。
猛地回头,果然看到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迹部的脸色依旧铁青,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寒霜戾气,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忍足跟在他身后半步,表情凝重复杂,目光扫过我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阴魂不散!
内心的瞬间拉响了最高警报!
刚刚平复一点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脸!
不想再听到他那华丽的、自以为是的腔调!
更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几乎是立刻收回了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嫌恶地皱了下眉。
拉着还想说什么的田中理惠,转身就要往校门口走,步伐快得带风,只想立刻、马上、彻底地离开这个有他在的地方!
“站住!”
迹部景吾那压抑着怒火的华丽声线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脚步不停,甚至走得更快,拉着理惠的手也微微用力,示意她跟上。
“雾山隐!本大爷让你站住!”迹部景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彻底无视的狂怒,几步就追了上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挡在了我面前。
忍足侑士紧随其后,下意识地想去拦,又觉得不合适,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推了推眼镜,内心疯狂祈祷别又打起来。
“你想干什么?!”被迫停下脚步,我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迹部那双燃烧着冰焰的眼眸,声音冷得像冰,“还想继续你的‘清算’?还是想替你的‘追随者’们讨回公道?”
刻意加重了“追随者”三个字,眼神里的鄙夷和讽刺毫不掩饰。
迹部景吾刺得心口一窒,那句“追随者”更是让他额角青筋暴跳。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臂上那几道刺目的血痕,再看到凌乱的衣衫和倔强冰冷的脸,胸中翻涌着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有被指控的暴怒,有看到受伤时莫名揪紧的烦躁,更有一种被彻底误解、百口莫辩的憋屈。
“你……”他张了张嘴,想质问凭什么说他和那些垃圾是一丘之貉。
想问为什么永远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他。
但看着苍白脸上那毫不退缩的倔强,看着手臂上渗血的伤口,那些激烈的言辞堵在喉咙口,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在忍足侑士和田中理惠震惊的目光中,迹部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压抑住暴走的冲动,猛地从冰帝正选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真皮钱夹。
他看也不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僵硬,从里面抽出一叠厚厚的、崭新的万円钞票,看厚度至少有几十万円。
他拿着那叠钱,手臂僵硬地、直直地伸到我面前,动作没有丝毫优雅,反而带着一种屈辱般的僵硬。
他避开了我冰冷的视线,目光落在我手臂的伤口上,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生硬而别扭:
“拿着!”
“医药费!”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校门口!
忍足侑士倒吸一口凉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迹部景吾,冰帝的帝王,竟然……掏钱?!还是用这种近乎“砸钱”的方式?!
田中理惠也捂住了嘴,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而我看着眼前那叠几乎要戳到我鼻尖的、散发着崭新油墨味道的万円大钞,再看看迹部景吾那张写满了“本大爷只是在尽义务”、“快拿着滚蛋”的别扭又强撑冷漠的俊脸。
一股比刚才被霸凌时更加强烈、更加荒谬、更加屈辱的怒火,如同火山岩浆般,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
医药费?
用钱打发?
像打发一个乞丐,一个麻烦?
在他眼里,我雾山隐,以及我所受的伤,所经历的屈辱,所坚持的愤怒……
就只值这一叠冰冷的钞票?!
“呵……”一声充满了极致讽刺的笑声,从我的喉咙里溢出。
我缓缓抬起手,没有去接那叠钱,而是……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打在了迹部景吾伸过来的手腕上。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击打声。
那叠厚厚的、崭新的万円钞票,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瞬间从迹部僵硬的手中脱手飞出,在空中纷纷扬扬地散开、飘落,如同下了一场讽刺而昂贵的钞票雨。
“谁稀罕你的臭钱!”
“迹部景吾!”
“收起你这套恶心的‘施舍’!”
“我的伤,我自己会处理!”
我死死地盯着他那双瞬间因震惊而收缩的瞳孔,一字一句,声音里充满了被彻底践踏尊严的愤怒:
“但我更不会要你的任何东西!”
“滚开!”
吼完最后两个字,我猛地推开已经完全僵住的迹部景吾,拉着同样吓傻了的田中理惠,像一阵决绝的狂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冰帝学园华丽的大门。
只留下漫天飞舞的钞票,和校门口两个如同石雕般僵立的身影。
迹部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腕上被击打的地方传来清晰的痛感,但他仿佛感觉不到。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如同垃圾般的万円钞票,最后望向那个消失在夕阳余晖中、决绝而去的纤细背影。
一股前所未有的空洞感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忍足侑士看着自家部长那失魂落魄、仿佛信仰崩塌般的侧脸,再看了看满地的钱,痛苦地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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