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错的技巧。”越前望着瞬间分身，颇有威慑力的网球，点评道，“只是不知道切原会怎么应对。”
井上凭借着高速摄像机的放慢功能，才面前看出那枚真实网球的轨迹，随即倒吸一口凉气，“那枚网球，是直冲切原面门而去的。”
开局就会打出外旋发球这种颇具有挑衅性质发球的越前自然不会觉得橘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折腾对手心态吗，这种事情越前熟得很。
“并不是。”井上望着飞驰着的网球上血红色的尾劲，喃喃道，“他是真的想重伤切原。”
越前被井上说得面色一凛，再次将视线投入了场地中央。
相较于被橘发球震撼的场外众人，切原心态是前所未有的镇定，就连瞬间进入的赤目状态，也没有损伤这份冷静分毫。
“障眼法吗？”切原靠垫步迅速调整步伐，“那就全部打回去好了！”
“怎么可能！”橘杏此刻已经完全无心记录，被场上的赛况牢牢锁住了心神，“那么快的挥拍速度.......”
“打出这样的发球，一点也配不上你九州双雄的名声啊，橘桑。”
“这种话，你先等击败了我再说吧！”橘好歹也是打暴力网球出身，面对追身球自然是驾轻就熟。
“打回去了！”正在记时的桑原也有点震惊。
“赤也的身体重心比平常降低了27.41%，再搭配上进入赤目状态以后瞬间的速度和力量加持，打回橘的发球的确不成问题。”柳终于决定先暂停和清宫无意义的交火行为，开始留意场上风云突变的形势。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柳闭着眼睛淡淡道，“很少看到赤也在场上竟然能够比对手还要冷静。”依照柳的观察，橘的情绪自从今天开场开始，就一直保持在高落差的动荡之中。
是巧合吗？还是别的什么......
虽说切原嘴上不饶人，但是九州双雄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刁钻的角度，难以控制的旋转和沉重的力道，无时无刻不在给着切原极大的压力，让胜利的天平渐渐往橘那一方倾斜。
“Game！不动峰橘，比分2-1。”
“喂，切原，你不会在说大话吧。”橘唇角噙着笑，挑衅道，“这么久了，连我的发球局都没破啊。”
“你如果想的话，那就满足你的期望好了。”切原瞬间收了眸子中的赤红，用力向上抛球，球在空中旋转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枚网球的落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指尖发球！”相较于对日本中学网球界还不甚熟悉的越前，身为网球记者的井上显然要更加见多识广一点，“因为落地后的弹跳完全不可预测，且时常击伤对手，所以具有极强的威慑力。”
“哥哥一定没问题的。”橘杏在一旁握拳道。
越前在一旁不置可否。橘既然作为手冢部长等级的对手，面对立海大的二年级生，自然不会没有招架之力。
但很显然，比赛的局势不会因为观赛者一厢情愿的期许而改变，甚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赛场中的任何意志以及斗志所能影响的因素，也是那么的微乎其微。
“你先保住你自己的腿吧！”切原站在球网对面，貌似好心地道。
橘只觉得凉意瞬间爬上了脊背，然后顺着血管输送到了四肢，心脏都几乎要停止跳动，想要动起来的身体，和完全不听使唤的脚步.......
那枚发球，是朝着自己的膝盖来的吗？绝对不可以！伤了腿，自己就不可避免地要错失接下来的比赛，不动峰，也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止步于此。
动起来！动起来啊！
相较起得分，还是在这种力量与速度并重的球下保证身体安全更加重要。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右脚刚刚迈出一步，踝关节处就产生一阵刺痛与灼热感，痛得他猛地倒地。
与此同时，那枚指尖发球落地后，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飞去，大张旗鼓地张扬着自己的攻速与威势，然后重重地砸在了铁丝网上。
“看来没有伤到你的膝盖啊，橘桑。”切原装成一副可惜的样子，感慨道，“你还真是好运呢。”
“他......他在玩弄哥哥。”橘杏只可惜自己不是场内成员，不能冲进去看看橘的伤势，“他明明就可以控制指尖发球的方向！他还故意说出那样的话误导哥哥！”
“别激动，杏桑。”井上作为成年人，安慰道，“因为发球原理的原因，指尖发球这样的不规则发球很难控制方位的，也许就是巧合吧。”
至于是不是巧合，只有场中央的切原知道。
橘现在再看不出是切原的计谋就有鬼了，眼前的这名对手，并不是单纯无脑自大的选手，而是合理利用自己的情绪以及能力的，立海大的王者之师。橘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心生了几丝钦佩，他起身望着自始至终没有变过神色的幸村，微微叹了口气，这场赌上监督名称和后辈未来的比赛......
终究要就此认输吗？
绝无可能！
橘右手紧握球拍，浑身气势一变，周身仿佛有无数黑色气息喷涌而出，在他的身侧蔓延，形成铜墙铁壁之势。
“哟吼！”仁王颇感兴趣地道，“猛兽的气息，多久没见过这一招了，puri~”
“你明明也就见过一次吧，仁王君。”柳生颇为无语地道。他指的是橘之前还在狮子乐时与立海大对上的情况。
“所以我很怀念啊。”仁王微微靠在椅背上，夸赞道，“赤也这家伙可以嘛，能把橘逼成这样。”
“这样下去，赤也就要危险了。”柳望着数据上急速飙升的数值，微微皱了皱眉，“九州双雄并不是等闲之辈，如果橘有心要将心中的野兽放出，以现在赤也的实力.......”
橘的实力，与四天宝寺的千岁千里是同一梯队的，而千岁在柳的数据中，已经掌握了无我境界的第二道门——才气焕发之极限，相较而言，对于还没碰到无我门槛的切原来说，势必形成碾压之势。
“Game！不动峰橘，比分3-1！”
“破发了！”有人喊道，“终于有人能在立海大的选手面前拿到优势了！”
“好诶！不动峰！不动峰！不动峰！不动峰！”四散的观赛者团聚起来，迎合着不动峰队员的呼喊，渐渐形成颇有威势的声浪。
“观众们也看厌了立海大压倒性的胜利了吧。”井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松了一口气，笑道，“橘毕竟也是全国级的选手啊。”
从观赛的角度来说，比赛自然是要跌宕起伏才会精彩绝伦，不动峰前两场的队员，为了比赛伤痕累累，不屈不挠，从场外因素来说，自然是稳稳当当赚了一波观众的同情分，如今又出现了力挽狂澜式的人物.......
十字街口的群众向来最容易被聚集，被影响，被控制。
遇到困境时看一眼幸村，好似成了立海大部员们的本能，切原随意地在肩上蹭了蹭额间的汗渍，然后用右手将细碎的头发拢到脑后，直至确认脸上没有任何“狼狈”或“有碍观瞻”的因素后，他才转头看向了那端坐在教练席上的少年。
幸村什么也没说，只有那双深邃而清澈的眸子，宛若辰星。
恍惚间，切原仿佛有一瞬间在那双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耳边是熟悉的玉石般的琅珰脆响。
“不要怀疑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切原忽然大笑起来，眼睛瞬间变得赤红，皮肤翻涌着血液的颜色，黑色的头发瞬间变白，散发着诡异而粘稠的光泽，空气中扭曲着狂暴与毁灭的因子，展现出完全失控的无情和凶戾。
他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握着网球拍的右手，眸子中原本的忐忑和踌躇瞬间一扫而光，变成了势在必得的渴望。
“别害怕，橘桑。”切原竟然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用敬称，“是你的发球局了。”
“那是什么？”橘被切原不带任何情绪的赤红眸子一激，原本对立海大的愤怒，不满，怨恨以对幸村的谨慎，钦佩，在此时此刻被心底更大的声音所完全笼罩了
那就是恐惧，完全如同直面死亡和内心最阴暗声音的恐惧。
“我就不信，这样的模式，你能够一直坚持下去。”橘起手又是一个暴走的雄狮。和之前的那一招的区别是，在猛兽的气息的加持下，橘的五维瞬间都提高了几个档次，绝对不是之前的切原能够匹敌的。
“哈，当然。”切原张狂地笑道，“在击溃你之前，我是不会停下的。”
“好奇怪。”在愈加剑拔弩张的形势里，越前突然道，“橘桑已经受伤了，切原为什么不加重他右脚的负担。”
“哥哥的右脚不是没事吗？”橘杏提着一颗心，喃喃道。
“并不是。”井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橘君一直在有意识地减轻右脚的负担。”
“呐，切原现在的回球，完全是在橘不用跑动就能够接到的范畴。”越前道。
场外观赛者都发现了的现状，橘身处其中自然不可能发现不了，明明以另一种方式就可以马上获得胜利，为什么切原要这样做？
现在的橘，不可谓不狼狈，他被切原的回球牢牢的固定在底线，完全无法移开半步，再加上经过恶魔化加持的力道和速度，避开切原的回球对于他来说都难上加难，更不用说反击了。
“我本没有必要做到这步。”切原毫不畏惧迅速分身的网球，迎球回击，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一但被任何一颗网球砸中，其上赋予的力道与旋转，就能够中断他的网球生涯。
“毕竟良太那个家伙也像幸村部长一样贯彻着绝对效率的作风啊。”
按照清宫的风格，能够马上得分的球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地打伤对手，医疗暂停，延缓比赛进度呢？至于幸村，那就更明显了，他贯彻的网球美学干脆利落到令人发指，目的就是让对手连任何一颗网球都碰不到。
切原的暴力风格，是贯彻在他的实力之上，而并不是只凭借暴力才能够取胜。换而言之，暴力的手段只是切原致敌的一种手段罢了。
“但是.......”切原嘴角的狞笑与其说让人觉得不适，不如说让人觉得畏惧，“你这副在赛场上扭扭捏捏的样子，真是叫人不爽啊。”
伴随着血红阴影的落下，那枚网球直直击中了橘的腹部，凭借着强力的尾劲将他牢牢钉死在了铁丝网上。
“我要击溃你。”
在漫天的血色中，橘仿佛回到了那个盛夏，耳边是让人略微觉得有些烦躁的蝉鸣声，届时狮子乐还是九州霸主，年年在全国大赛都占有一席之地，这群十二三岁的少年，纵然性情火爆，在面对同伴时，总是互相给予着同样的友好。
“真厉害啊，橘！”
赢下关键赛局，千岁的声音中是自豪与激动。
“真厉害啊，橘......”
血，好多好多的血从千岁的右眼中喷涌而出，原本充斥着夏日气息的阳光，此刻像是一把利剑，一剑一剑将他贯穿。
走失的友情，走失的队伍，还有，走失的自己。
现在的橘桔平，与其说是不动峰网球部的部长，只不过是想要麻醉自己，逃脱出无孔不入，刀刀入骨的悔恨与憎恶的行尸走肉罢了。
切原并没有斩钉截铁地下死手，刚刚那样的回球，只要自己想，也许就能逃脱，只是旧日的时光，总是追着他不放，天涯海角，无处可逃。
“千锤百炼之极限啊。”橘望着切原手臂处红色的气息，喃喃道，忽然他想起了据说突破了才气焕发的千岁。
“我总是主动让自己跌倒。”
橘闭上了眼睛，于是，世界都停止了。
“比赛结束，立海大附属胜利，比分6-3！”
......
全场寂静，直至一声手机铃响打破。
“莫西莫西！井上前辈，青学第一场双打一的比赛已经结束了！特别特别精彩，不愧是青学啊，连冰帝的双打队伍都可以获胜！”不小心外放的电话里传来芝激动不已的声音，“我拍了好多好多的照片，真是太帅了！”
“立海大也结束了......”井上道。
“诶，也挺快的嘛，那他们双打一的比分是多少？”芝兴趣不减，问道。
井上看着切原在比赛结束后一瞬间收回恶魔化的状态回归正常，然后蹦蹦跳跳跑到前辈们面前打滚卖萌求夸奖的样子，再对比下乱成一团的不动峰，和即便半解除了封印，仍旧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失去了意识的橘。
“全都结束了。”
井上和越前对视了一眼，在瞳孔中看到了相同的.......
不寒而栗。
赤也和橘的比赛终于打完啦！
这一章应该很明显吧，对于自己的球风，赤也是“从不怀疑自己”，而橘是“一直怀疑自己”，不过这之后橘应该也进化了哈哈。
另外，第六十八章和第六十九章描写了切原是怎么解决恶魔化的问题。通过适时分配恶魔化的五维加成，在最大化恶魔化增幅的同时，减少体能的消耗。其实从原理来说，和手冢的千锤百炼是一致的，所以橘才会认错。
不过我本意不是让小海带进无我啦，毕竟谁说只有越前南次郎那一条网球道路可以走，赤也也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出自己的未来。
对了谢谢大家的月石，我自己画了一个新封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推一推基友的连载文。
一只柚柚子的《万人迷omega幸村》，是很轻松有趣的文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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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血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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