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结果还是被迫吃了早餐。
太宰治一叉子戳进碗里的土豆沙拉，算是知道昨晚上监控空白的两个小时是消失干嘛去了。
赚钱还挺熟练。
小矮子正在对面沉默地喝牛奶，乍一看还挺乖，但视焦其实是落在这边的，两点钴蓝幽幽冷冷，注视着刀叉走向。
两人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里，咖啡店同样藏在城市的角落里，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翻出这种地方来的。
太宰治顺势戳了块蟹肉连同土豆一起塞进口中，嚼着嚼着好看的脸皱成了一团。
食物味道还行，毕竟什么东西加上蟹肉都还行，就是一想起这蟹肉是从哪来的他更难受了。
被拖进咖啡店后，点完餐的中原中也消失了不到两分钟，回来时手里拎着便利店的袋子，袋子里装了几个蟹肉罐头。
之后就是开罐头倒进了后来上来的沙拉中。顺便咖啡上了后他还特地加好足够量的奶和糖搅拌到合适的温度才推过来。
过于体贴细致以至于太宰治开始感受到后知后觉的惊悚。
中原中也古怪看了对面人一眼，努力三两下咽下烤过的吐司，迟疑：“噎到了？”
太宰治嚼着食物发出含糊不明的应答。
中原中也仔细听听，明了这动静完全没意义，于是回到了沉默的状态，上刑一样继续小口喝牛奶。
这早餐某种意义来说吃了比不吃还难受。
但空荡荡的胃部被食物填满后得到缓和的感受同样是真实。太宰治不想继续难为自己，确认吃下足够的分量后迅速放下餐具。
中原中也垂下眼，跟着放下杯子。
牛奶还剩了一半。
太宰治笑盈盈地问：“不喝完？”
“……”中原中也痛苦地将剩下的一半一饮而尽，整个人都褪色了。
过于惨烈的反应奇妙地冲淡了太宰治身上不自觉攀升的险恶感。他失笑，托着下巴说了句“好乖好乖”。
简直像从前。
一瞬恍惚。
但是不一样的，这个中原中也缓过来后没有生气也没有抱怨，只是不轻不重白了他一眼，下一秒已经藏进了阴影中。
习惯于忍耐，这的确是属于中原中也性格一部分的底色。然而那属于年少，该与现在的中原中也无关。
不管是哪个，他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的，未曾见的。
太宰治是真的、真的很讨厌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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