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没什么特别要说的，久违地一起走走逛逛，看看水母海龟翻车鱼，穿过不相干却沉浸在和平中的人群。
如此简单的事情，如此久违的事情。
作为护卫，中原中也行走时习惯于落后太宰治一步，他时常看着红围巾坠落的那一端摇晃的样子，因为太长了，甩动时好像条尾巴。
这家伙有事没事管他叫小狗，有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
可惜，问的话大概会恼羞成怒。
“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太宰治轻声问，他说话时声音一直不大，所以在嘈杂的环境中尤其要注意仔细去听。
发散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中原中也没有立刻回答，说起了别的话题：“我拿到原始代码了。”
太宰治不意外：“用的重启借口？”
中原中也面不改色：“又没说假话，我当时还没想起来早就失败过了，虽然……说不定本来就不需要理由。”
“毕竟是中也。”太宰治习惯地说。
听起来没有防备心的行为建立在绝对自信与不吝于交付信任的基础上。况且，没再进入过实验室的中也大概连具体的代码是什么都不知道。
“中也，背给我听。”他要求道。
两人站在多重水族箱形成的视觉死角中，他们擅长寻找这种位置，没有监控，没有他者，更没有烦人的窃听器。
长长的红围巾绕住了跪坐在地的两个人影，他们抵着额头亲密相拥，在安全的阴影下用气音传达秘密。
漫长的、机械的背诵，直到最后，太宰治听到了那句隐忍到近乎颤抖的回答。
“——很痛苦。”
所接受的众多善意，所感受的众多新奇，他见到最理想的自己与仿佛只存在于记忆中的鲜活太宰治，他见到不需要去费心维持已然不存在争斗不休的宁静街景。
“我喜欢这里，我嫉妒这里。”
忍耐、忍耐、忍耐，黑色浑浊的感情贯通每一次接触，渗透每一次呼吸。
痛苦啊。
太宰治没有对这句话做出评价，只是将手覆上中原中也被绷带缠绕的手腕，静静感受那道微弱而紊乱的搏动。
“嗯。”他说，“好，我知道了。”
没关系、没关系，如果你想，中也，如果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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