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盛夏,太宰治仿佛总也睡不醒,身上缠着层层绷带,仅露的那只眼睛时常眯成一条细缝。他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一头栽进森医生诊所那柔软的沙发里。
“森先生——困死啦。”
话音刚落,他当真一头栽进了沙发中。
“太宰君,你最近似乎老是犯困呢,现在可是夏天,可不是冬天哦。”
森鸥外紫红色的眸子微眯着,在黄昏之际,从窗边透过照下来的光,显得他的五官愈发柔和。
整个人埋在沙发里的少年没作声,只见那毛茸茸的棕色脑袋在沙发上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听森鸥外说话,又好似根本没往心里去。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一直睡下去好了,把安眠药给我——要超大剂量的!”太宰治冷不丁地尖声叫嚷起来,脸依旧深深地埋在沙发里,丝毫没有抬起的意思。
“没有安眠药。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到底是想清醒着,还是一门心思只想睡觉?”森鸥外无奈地说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森先生,请别在开着空调的封闭房间里抽烟啦,味儿太重了。”
森鸥外那双平日里透着冷冽的紫红色眼睛微微眯起,被口中吐出的烟雾缭绕,显得有些朦胧。
“行吧,我换个房间。”他语气平淡,说完便准备离开。
躺在沙发里的少年折腾了一阵,不多时,便迷迷糊糊好似睡了过去。待他再次醒来,夜幕已然完全降临。
这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大人喊他起来吃饭。
“怎么冰箱里连蟹肉罐头都没有!吃面就得配上蟹肉,那味道才叫绝呢。”太宰治一边嘟囔着,一边单手拿起筷子,在碗里随意地搅和着面条,脑袋歪向一边,满脸都是不满的神色。
“都被太宰君你一个人吃得精光咯。”森鸥外神色淡定,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说完便夹起一筷子面条,动作悠然地送进嘴里。
“要不明天一块儿去买吧,日用品都快见底了,还有像绷带之类的消耗用品也没剩多少了。”太宰治晃荡着双腿,随意地提议道,说罢点了点头,脸上逐渐浮现出愉悦的神情,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
“虽说这绷带啊,几乎全是你用掉的。但确实也到了该买的时候了。”
森鸥外说着,话语稍作停顿,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又继续低头吃起面条来。
“森先生——森先生——森先生呀。”
那个话痨小鬼又扯开嗓子嚷嚷起来。
“用不着喊这么多遍,我又不聋,太宰君。你还有什么事儿要说?”
医生无奈地停下正吃着东西的动作,看向桌子对面的少年,眼神里满是无奈。
“森先生,到底什么时候能教我调配安乐死的药啊——”
“至少现在绝对不行,太宰君,这个问题你都问了多少遍了?难道你不觉得烦吗?”森鸥外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落在碗中的汤面上,似乎并不想过多讨论这个话题。
“不烦,我刚睡得超饱,现在可有精神啦!”少年大声回应着,那一头棕色头发乱得像鸟窝,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嗯……既然如此,那你要不干脆再去睡一觉好了。”森鸥外开始劝说道。
“好呀,那你给我安眠药,不然我现在没法正常睡着。”太宰治欣然答应,一脸期待。
“不是早就说过不能给你吗?”森鸥外将竹筷搁在瓷碗边缘,指尖按压着太阳穴缓缓揉了两圈,汤面的热气还在袅袅升腾,模糊了他垂眼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同样的话翻来覆去说……连碗里的面条都要听厌了吧。”
“毕竟人生啊,不过是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罢了。毫无新意,实在是枯燥透顶。”太宰治知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后,就安静的坐在餐桌旁,单手慵懒地撑着下巴,一脸百无聊赖。
“我发觉你最近情绪起伏似乎有点大,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夏季症候群?”
“这是什么病?能让我快点解脱吗?”
“所谓的夏季症候群啊,通俗的来说就是“夏季倦怠”“夏季情绪失调”或“高温综合征”。
大抵是指因持续高温导致人体调节失衡,继而出现倦怠、食欲不振,或是情绪容易焦躁的状况。”森鸥外又夹起一筷子面条,在氤氲热气中抬了抬紫红色的眼,“不过你这副总想找死的劲头——倒更像是从骨子里漫出来的‘生存倦怠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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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太宰治的场合】
如何看待森所说的话?
-呵。
【某未尽之言的黑盒子】
-比起求死,你更像在用这种方式确认自己还活着吧。
【总结结算的场合】
总结起来就是两个人在日常瞎扯,真真假假?你扯一句我扯一句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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