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在青楼隔壁街的尽头,昨天洛哲阳经过这里的时候,一条街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没有所谓的赌坊,而他今天却看到了在街道的尽头,一个人声鼎沸的屋子顶部分明挂着一个干净如新的牌匾,上面写着“赌坊”二字。
赌坊内部嘈杂又混乱,汗味、食物味、几天没洗澡的骚味夹杂在一起臭气熏天,洛哲阳只掀开帘子走进去,就几欲作呕,连忙退了出来。
跟在身后的白梓弦惊讶道:“不会是命案又发生了吧?【我】这就死了?”
“不是......”
洛哲阳张了张口,回忆起那股臭味顿时觉得头昏脑涨,白梓弦以为他是神经不振,被嘈杂声被吵得耳鸣,于是身先士卒一边掀帘子走了进去。
其他人则看着他视死如归地进去,然后满脸皱成一团地出来,顿时对里面的光景更奇怪了。
第三个进去的信瑶可,但信瑶可很坚强地没有退出来,第四个进去的段门夜,他几乎是刚掀开帘子就退了出来,回头对夏音说:“小姐,你绝对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又不害怕尸体。”
“里面......非/礼勿视!”
“......”
白梓弦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牌匾,挪过去靠近洛哲阳:“我们这儿是赌坊,不是青楼吧?”
“......善意的谎言。”毕竟真的太臭了。
最后夏音还是没有进入赌坊,段门夜陪她在门外等。而洛哲阳则是跟在白梓弦身后进去的,两人挤过不少光着膀子,已经几近疯狂的赌徒们,来到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
洛哲阳伸长脖子张望了一会儿,试图寻找信瑶可的身影,却没找到。按理说,信瑶可身材高挑,人长得也白,脸蛋也很漂亮,在这一群光着膀子的糙老汉中应该很是显眼,但是他却找不到人,说明信瑶可应该穿过了这片区域,到了赌坊的另一个区域。
洛哲阳打算拉着白梓弦去找人打听,然而两人来到赌坊的抵押区,原本还在记账的管事在看到两人后,脸色一变:“洛大人?”
“嗯。”洛哲阳已经对自己的身份习以为常了,便回应了一句,却不想管事却忽然问:“我们老爷犯什么事儿了吗?”
“嗯?”洛哲阳疑惑地眨了眨眼,注意到管事的眼睛定在白梓弦的身上,才明白过来原来管事说的白梓弦就是他们的老爷,于是他随口胡诌:“哦,没事,让他带我参观参观。”
“哦......这样啊。”管事非常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洛哲阳想了想,又问:“他说你们赌坊很大,我看也不过尔尔嘛,然后他告诉我,这里只是赌坊的冰山一角,我想让他带我去看其他地方,他对我之前说的‘不过尔尔’记了恨,不肯告诉我怎么走。管事,要不你告诉我呗?”
白梓弦:“......”我不是,我没有。
管事听了,有些怯怯地看向白梓弦的脸色。
夜深了,白梓弦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回过神来就看到管事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知怎么有种翻身奴隶当地主的快感,装模作样地负手点头。
得了老板的首肯,管事才一脸狗腿地看向洛哲阳,“大人,您跟我来吧,我们这儿的路复杂,不知道您想去哪个厅?”
洛哲阳跟在管事的身后,问:“你们还有很多个厅吗?”
“呃呃,是啊。”管事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们这可是城里最大的赌坊,即便新官上任没来过,也该听说过吧?
白梓弦灵机一动,大手一挥说道:“既然他没来过,那就挨个给他介绍,让我们的洛大人也长长见识!”
既然老板开了金口,管事的当然更加卖力了,顿时像个导游一样带他们参观赌坊的每一个地方,还挨个介绍不同地方的功能,如果不是在异世界,在赌坊里,洛哲阳觉得这个尽心尽力的管事好像一个努力给他推销房子的销售。
真是可惜他生在了异世界。洛哲阳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管事心里一惊,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洛大人怎么了?是累了倦了?还是......”
洛哲阳看了一眼他察言观色的样子,觉得更可惜了,他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管事满脸的疑惑,然后看了一眼懒懒的白梓弦,试探性地问:“洛大人可是手痒了?”
管事的目光在两人来回轮转,见白梓弦全程没有皱眉或者黑脸,顿时了然:“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给大人准备银子。”
洛哲阳看着管事兢兢业业跑出去的背影,叹了第三口气。
白梓弦莫名其妙道:“你叹什么气啊?我看你都叹一路了。”
“这人放在任何一个服务行业估计都是个翘楚,可惜生在了异世界,我惋惜,我心痛啊!”
“......”他终于疯了。
因为在管事尽心尽力的介绍下,他们对赌坊有了个初步的认知。刚进门的地方,它有一个很雅致的名字,只是洛哲阳觉得不方便,就忽略了,直接将它简称外厅。外厅是用来招待普通客人的,包括但不限于,来得少、没什么钱、或者没什么社会地位的人。
在账台的位置,有一扇通往赌坊内部的门,这扇门不对外开放,这也是他们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入口的原因。
从这扇门进去后,是一道短走廊,走廊的两边尽头各有一扇门,一扇通往外边,算是侧门,一扇连接着个转角,转角处有一扇通往赌坊院子的门,还有一道通往二楼的楼梯。
而走廊的侧边,则通往内厅,这里的人基本是赌坊中有金钱、地位的客人。
内厅的侧边还有一个更小的内厅,这里是专门招待有金钱地位的常客的,二楼则是包厢,服务于一对一对赌的客户,或者不喜欢喧闹环境、喜欢和庄家玩的,亦或者和亲朋好友自己玩的贵客。
赌坊院子后边就是白梓弦——也就是赌坊老爷居住的地方,但是管事并没有带两人过去,毕竟后边就属于私人地方,不是赌坊的范畴了。
“你觉得案发现场会在哪里?”白梓弦问,洛哲阳耸肩:“那就要看你最有可能被人在哪里杀了。”
洛哲阳说得轻描淡写,白梓弦却汗毛都竖起来了。
经过两人商量,洛哲阳决定去白梓弦所刷新的地方看看。白梓弦是突然出现在宅子一个类似会客厅的地方的,这个会客厅就在院子后边,是私人地盘中距离赌坊最近的地方。在会客厅的对面是房子的大门,侧边是保镖休息的院子。
在会客厅后方是中院,中院有点像个小一点的四合院,坐北朝南的位置是饭厅,西边是厢房院落,东边是厨房,再往后,就是赌坊老爷的起居院子,里面囊括了睡房、书房以及奴仆休息的厢房。
说实话,除了前边的赌坊外,后边的这个宅子并不算大,厢房和侧院都没几个,似乎只有赌坊老爷一个人住一般。
了解了屋子的布局之后,洛哲阳就一直在这里打转,一会儿叫叫这个丫鬟,一会儿喊喊那个奴婢,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诸如你的月俸多少,你是负责干什么的之类的问题。
白梓弦跟在身后,满脸无语地看着他。最后他实在受不住了,把人给蜡烛:“诶诶诶,你干嘛呢?你不要告诉我你准备在这儿找对象。”
“怎么可能?”
“不然你调戏我家的丫鬟干什么?”白梓弦义正言辞地说:“就算是奴婢,也是有人权的,你不能轻易调戏他们!”
“......我什么时候调戏人家了?”
“你但凡问话的人中有一个男的,我就信了!”
“......”洛哲阳无语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在找小红,你忘了在上一个案子中,她是凶手吗?我就是看看她有没有可能混在人群中的可能。如果能见到,那我们直接抓住她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而且我直接问,也是为了能快速得到这里的人员分布。”洛哲阳不知道时候从管事那里拿了一本空的记账本,然后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又将树枝放在蜡烛上烤了烤,然后用烧焦的那边开始在本子上开始写字。
然后白梓弦就震惊地看着洛哲阳居然从赌坊从丫鬟到保镖的名字一个不差地写下来了,写完后,他又转身去了赌坊,本来他是觉得,每个人刷新的地点应该就是案发的地方,但是经过花魁案之后,洛哲阳感觉刷新地点只是为了他们确定自己的身份的,跟案发现场没有半毛钱关系。
按照凶手的恶趣味看来,TA可能还是会选择人多嘈杂的地方让人发现案子,就好像有种在向别人炫耀自己做到了一样,是对自己的能力的肯定,也是对洛哲阳的挑衅。
只可惜,他们才退出赌坊,天亮了。
喧闹的赌坊顿时安静下来,灯光消失了,变成了几个破破烂烂的白色旧灯笼,赌坊中的人消失之后,原本乱糟糟的桌子更乱来,感觉就像......这里经过了一场大逃亡一般。
信瑶可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出现了,说:“这一次的死者是被烧死的,进来的时候,虽然味道很大,但是我闻到了一丝微弱的烟味,然后顺着烟味上了二楼。”
“然后呢?”
“什么也没有发现。”信瑶可松松肩膀:“也许是命案还没有发生,一切都很祥和。”说完,她忽然同情地看向了白梓弦。
不知道为什么,白梓弦感到一阵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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