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阮秋鸿,编号002。现实。身份:精神疾病患者,正在录入数据……正在传送。欢迎进入副本:飞花一中。”
一阵头晕目眩后,阮秋鸿猛地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间教室里,周围乌泱泱地坐了一教室的学生。
他身上的病号服也变成了正常不过的常服。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忍不住四下观察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在教室最前面的黑板上看见了几个大字:保持安静。
这让他有些迷茫,再加上他发现一件事:周围的人都在盯着他看,脸上带着诡异而夸张的笑容,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这让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那些人的眼神空洞、麻木,看不出情绪起伏,像是没有生气的提线木偶。
那一瞬间,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他话音刚落,眼前就出现了一排排弹幕。
【这家伙是生面孔啊,是被卷入这场游戏的新人吧?】
【好家伙,我刚看了一眼,这人初始数值怎么几乎全点攻击上了,感觉一看就是最早死的那种炮灰。】
【我就不一样了,我押他一定能活到最后。】
他才刚看完弹幕,眼前那些“人”就站了起来,身上齐齐发出关节摩擦的声音。
也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黑板上的字和此情此景的关联性,他立刻低下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即使是这样,也有些“人”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他面前,有的试图摸他,但最后还是没伸手;有的人冲他一张嘴,口腔里头比吊死鬼还长的舌头就直接掉了出来;还有一个已经把手伸向了他的脖子。
“他怎么不说话了?真可惜,他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可以把他吃掉了。”试图掐住他脖子的人这么说道。
这下,他更不敢说话了。和这群伪人待在一起产生的恐惧让他根本无法保持冷静思考。
他的脑海里甚至开始不断浮现出他被这些东西杀死的场景。
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以至于让他觉得连这里的空气都是无比浑浊的。
就在他构思到自己的第八场死亡的时候,一阵匆忙的铃声响起,是上课铃声。
周围那些家伙立刻回到了位置上,他这才稍微松口气,甚至觉得以前在即听来犹如催命的铃声此刻变成了天籁。
“这家伙还不走吗?他不是换班了吗?怎么还待在我们这里?”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
直到这时他才抬头看黑板,上面的字已然发生了变化,成为了:拿上你抽屉里的东西,立刻离开,你有40分钟的时间找到你应该去的教室。
他也顾不上太多,立刻看向抽屉,里面只有一个书包。他拿起书包就直接往教室外跑。
一路上他都不太敢大声喘气,一直到教室外边,他才敢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呼吸。
刚才在教室里他差点过度呼吸了,到现在手臂还有麻木感。
此时教室外静悄悄的,没有人走动,仔细看去,他发现整个校园都被一层薄雾笼罩着,虽然古怪,但也让他安心了不少。
一阵思考下来,他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探索这个地方兴趣,所以他打算继续按照黑板上写的去做。
他哆哆嗦嗦地打开书包准备看看里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却摸到了表面湿滑黏腻的物体,不像是本来就这样的,像是毛发被什么东西浸润了。
紧接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传入了他的鼻腔,刺激得他两眼一黑。
过了许久,他抬起手一看,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沾满了献血。他惊恐地把书包扔到了地上,一只血淋淋的动物尸体随着书包的落地滚了出来。
阮秋鸿非常害怕,但他还是下意识没敢惊呼出声。
不过,他还没害怕一会儿,兔子尸体就变成了一个穿燕尾服戴绅士帽和假面的男人,他身形颀长,露出的双眼明亮有神,下颌骨线条柔和且白皙。
直觉告诉阮秋鸿这个男人和之前那些空洞无神的人形物体不一样。
如果不是刚看见男人是由死兔子变成的,他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是回到现实了。
男人一手扶着帽檐,一手拿着手杖冲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嘻嘻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一刹那,他眼前飞速飘过了好几条弹幕。
【我去!这么走运,一上来就看见了这个副本的最终boss!】
【最有攻击性的玩家碰上最终boss吗?有点意思。】
【前面的弹幕都是新入坑的,不知道吧?这boss也是新来加入的,以前没见他出现过。】
阮秋鸿看见弹幕的描述惊恐地后退了两步:“你到底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男人依然笑着:“这里啊,你应该听说过规则怪谈吧?这是一场关于规则游戏,你现在就进入了规则的世界里。而我,是你们全体玩家的行刑人。”
【不是,这boss怎么这么中二啊,我脚趾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估计是按照什么设定好的程序来的吧。】
见他没说话,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怀表在他面前展示:“来玩个游戏吧,只要你可以在1分钟内跑到这条走廊的尽头,也就是那条白线后面,我就直接把你传送到你要去的教室门口。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就会把你重新丢进刚才的教室。”
阮秋鸿皱了皱眉:“你说这里是规则怪谈,那总该会有规则吧?怎么都没人说一声。”
男人轻笑一声:“这个需要你们玩家自行探索。那么接下来,我先去终点等你了。”
不吃一会儿,男人就消失了,阮秋鸿也顾不上那么多,飞快地朝走廊尽头跑去。
他用的速度非常快,要知道,他早年是拿过短跑冠军的。
【这家伙怎么这么好骗啊,boss骗他去送死呢?】
因为这条忽然闪过的弹幕,阮秋鸿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看了看现在离他只有十米左右的boss,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他看见boss似乎不悦地撇了撇嘴,然后又打开怀表看了看。
“你还有54秒。”和之前的俏皮比起来,此时他的语气变得无比冰冷,像是被寒风浸润过一样。
阮秋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猛地加速冲向boss。 一共用了3秒。
在约过终点后,他在boss面前站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心中暗叹一句自己还是太久没锻炼了。
boss“啧”了一声,似乎没料到他会过来:“好吧,愿赌服输,我送你过去。”
【这个boss竟然不会耍无赖,真没意思。】
【所以这就是个跑步游戏?一分钟20米,大学体测都不带这么放水的。】
【前面的你还是打住吧,这boss会有丝分裂的,其他来到这个副本的玩家也碰上他了。每个人遇到的问题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碰到的就特别难。这家伙应该纯粹运气好,挑中了最简单的。】
阮秋鸿不太想把弹幕放在心上,转头对boss说道:“既然我通关了,除了传送去正确的地点以外,还有有奖励吗?”
刹那间,弹幕沉寂了,boss也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boss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
他眼前又闪过一道白光,再次失去意识前,他只来得及听见一句:“想得倒是美。”
阮秋鸿是被人晃醒的,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死鱼眼,他愣了愣神,等眼神聚焦后,他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
对方是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人,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运动装,即使长着一双死鱼眼也掩盖不住他出众的相貌。
此时此刻,他依然处在一间教室里,那个boss的确没有撒谎。
不过看着眼前的人的样子,他还是稍微愣了一下才说道:“晏殊礼?你怎么也被卷进来了?”
为什么一开始看见晏殊礼的时候他愣住了呢?一来是因为这是他成年以后第一次见晏殊礼穿病号服以外的样子。二来是他刚才胸口突然抽痛了一下。
眼前的人在现实中和他是病友,不是常规疾病的病友。
是精神疾病的,他俩一个被判定为轻度神经衰弱加多动症,一个被判定为情感缺加中度焦虑。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俩会被安排到一个病房的那种。
【我去,等等,我收回前面说这家伙一定是炮灰的话,我才发现这俩san值和精神状态都只有1。这数值也太差了吧,是副本小boss没跑了吧。】
【这种精神状态,这个副本不会又是校园霸凌这种老套题材,死后怨灵报复全校师生这种吧,我都看腻歪了。】
【通常来讲确实是这两项越低也有可能是小boss。】
面对他的疑问,晏殊礼只是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有些迷茫,直到他感受到了地面在不断颤抖,不是地震造成的那种,像是认为的,并且颤抖的幅度在不断加强,震得阮秋鸿一阵头皮发麻。
几乎只是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后,他听见了门撞击墙壁的声音。
寻声朝门边看去,阮秋鸿瞧见了一个大腹便便,脸盘大到眼睛都快看不见的男人。
他已经快胖成球了,看着虽然有一米八往上,但体重可能都有210斤往上了。
他往讲台上一站,原本大概有一米多高的讲台都显得娇小了。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他就是阮秋鸿,就是坐在晏殊礼旁边的那一个,让我们热烈欢迎!”
没等阮秋鸿反应过来,周围的人就开始鼓掌,就连晏殊礼也非常亲近地给他鼓起了掌——这让他十分意外。
因为在他眼里,晏殊礼和他一样,是不喜欢凑热闹的人。
当阮秋鸿以为没他事的时候,“阮秋鸿同学,快来做下自我介绍吧。”
啊?阮秋鸿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
“大家好,我是阮秋鸿……”说完名字他就完全卡壳了,要知道,他脱离学校三年了,光是和精神病患者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有两年多。
其中绝大多数人都让他没有沟通交流的兴趣,当然,晏殊礼是个例之一。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甚至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快要失去语言交流能力了。
他本以为这种无关紧要的自我介绍就算他说不出来也没什么,可就是因为他的卡壳,讲台上那个男人的神情越来越难看。
他的身形也开始不断膨胀,最后竟然增高到了和天花板一样的高度,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阮秋鸿,缓缓开口:“秋鸿同学,请你尽快说出后面的话,详尽地介绍你自己,否则会有惩罚哦。”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规则怪谈世界里的惩罚是什么。
他只能再次无奈地看向弹幕。
【哈哈哈,其实他可以告诉老师他是小boss,然后用身份压这老师一筹。】
【看给孩子急的,脸都涨红了。】
【笑死,像极了我过年被亲戚要求表演才艺的样子。】
阮秋鸿看完之后,只觉得生无可恋。
就在他茫然无措,因为尴尬低下的时候,一张纸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他顿时一喜。
结果拿起来一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说点你的兴趣爱好之类的就行。
他突然觉得,和这个老师比起来,刚才那个boss也挺有意思,挺友善的。
起码那个boss出的游戏至少在表面上不是送命题。
写这篇文的时候我真的有感到前所未有的顺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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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飞花一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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