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宇宙间有时也藏着一丝奇妙的缘分。
由于星系之间复杂的引力牵引,那颗曾困住卢基诺的无名星球,竟意外开始靠近他曾采矿的废弃星球,也正是他当初将诺顿留下的地方。两个星球缓慢地接壤、融合,最终发生了微型的星体碰撞,尽管没有造成灾难性的破坏,却使得两颗星球的地貌出现了部分重叠。
卢基诺察觉到了异常。
他艰难地在地表移动着。他不再拥有灵活的人体,而是用结晶化的四肢缓慢拖动着躯体。地面在他脚下微微震颤,熟悉又陌生的地质结构向他传递着一种他曾经扫描过千百次的信号。
他停下了脚步。
眼前这片土地,似曾相识。
一种久违的触感从掌心的矿晶结构中涌来,像是某种微弱的回应。他跪倒在地,用钝重的指节一点点刨开灰土。岩屑四溅,他的手忽然摸到一块柔软而湿冷的东西。他停住,挖了下去。
是一个包裹着树叶的泥团。
小心拨开后,一股**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露出了一瓶已经完全变质的牛奶,还有一团早已霉烂、塌陷的面包。
卢基诺怔住了。
他认得这些。他记得,这些是自己当年留给诺顿的食物。
那是一瓶早已变质的牛奶,以及一团被树叶包裹、但早已霉烂的面包。尽管早已**变形,那股混杂着机器合成气味与工业生产残留的味道,仍旧清晰可辨。
卢基诺缓缓捧起那团泥土,视线黯淡而凝重。
这不是这个星系出产的食物,这颗偏远星球上,居民几乎靠原始资源生存,从不可能拥有主星球那种精密的合成牛奶与预制面包。
这种食物,只可能是由主星球的机器工厂统一配给,再由运输舰带来的补给品。
他记得,那是他亲手放在诺顿身边的。那些,是他仅有的歉意与温柔。
所以这个星球,正是当年他与诺顿共处的废弃星球。
命运像是绕了一大圈,又把他带回了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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