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早晨,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感觉驱散了昨日阴霾的压抑感。
“同学们,”老师环视教室,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今天,我们将完成这学期国文课本的最后一课讲解。”
教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夹杂着期待。
国文课的课堂上,气氛与往常的宁静专注不同,隐隐流动着一丝躁动与期待。当下课铃声清脆地响起时,站在讲台上的国文老师并没有立刻宣布下课,而是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带着些许狡黠的笑容。
“同学们,安静一下。”老师拍了拍手,待教室里的嘈杂声稍稍平息后,朗声说道,“本学期的国文课程,到今天上午的这节课为止,就全部结束了。”
教室里瞬间响起稀稀疏疏的交流声。
老师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按照我教学的传统,学期课程结束后的周五下午,会组织一次集体活动,作为考试复习季来临前最后的放松。今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全班一起去看电影!地点是学校附近的大江户影院,影片是一部经典的时代剧。看完之后,每人需要写一篇观后感,下周一交。”
“耶!太棒了!”
“看电影!”
教室里再次沸腾起来,同学们兴奋地交头接耳。虽然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紧张的期末复习和考试,但这突如其来的“假期”无疑是一针强效的兴奋剂。就连一向沉稳的羽生隼人,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高岛信之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挥了挥拳头。
夏目贵志也感到一阵轻松和开心。集体活动总是能让他感受到融入集体的温暖,更何况是看电影这种令人愉悦的消遣。
午休时分,夏目贵志、高岛信之和羽生隼人三人照例凑在一起吃便当。操场边的树荫下微风习习,阳光温暖。
“啊——终于解放了,下午看电影。”高岛大口嚼着饭团,含糊不清地说,“如果是个热血动作片就好了。”
羽生隼人则显得有些疲惫,他慢条斯理地吃着便当,叹了口气:“昨天可累死我了。”
“怎么了,隼人?”高岛嘴里塞着炸鸡块,含糊不清地问道。
“帮我爸去收拾他开的那几家临街的店铺。”羽生揉了揉肩膀,“就是把一些放在低处的货物和贵重物品搬到高处去。忙活了一整天。”
“为什么突然收拾店铺?”夏目好奇地问。
在夏目看来,大雨天关好门应该就可以了,在家里千鹤阿姨就是这么做的,曾经经历过很多次暴雨天夏目也都是躲在被子里,从来没有被通知需要收拾什么东西。
“我爸说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昨天那种天气,十有**会下大暴雨,而且可能是急雨,排水不畅的话很容易倒灌进地势低的店铺里。”羽生解释道,“果然,昨晚那场雨你们看到了吧?听我爸今早说涩谷那边有几条街积水挺严重的。幸好我们提前收拾了,不然损失可不小。”他顿了顿,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要是真淹了,我爸生意受损,下个月我的零花钱估计也得跟着缩水了。”
夏目默默回想,好像自己居住过的亲戚都没有住在地势比较低的地方,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件事,如果以后大雨天住在地势低的地方要主动帮忙收拾才是。
想起昨晚那场酣畅淋漓的暴雨,夏目为羽生感到开心,他的零花钱保住了。夏目心里再次闪过镜老师昨天对天气的判断,镜老师说得没错,雨势虽大,但并没有伴随破坏性的狂风。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铜镜,冰凉的触感传来,带着一丝静谧。
下午的课程在一种轻松的氛围中度过。放学后,篮球社照常进行了训练,高岛和真田教练说明了班级活动,于是在进行完战术复习训练后,夏目和高岛就被批准提前离开。
夏目和高岛迅速收拾好东西,冲向更衣室。
两人匆匆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校服,便回到教室集合,然后和班上其他同学一起,在国文老师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前往电影院。
电影院位于距离学校不远的小商城边,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工作日的这个时间段并没有几个人,整个大厅都被同学们占满。
老师很快包好场,让大家排好队跟着工作人员依次进入放映厅。
昏暗的放映厅,红色的绒布座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爆米花和旧地毯的味道,这一切都让夏目感到新奇而兴奋。他抓着手腕上的铜镜,四处打量,好像要记下这第一次班级活动的所有细节。
身边的高岛拉着夏目,让他跟上了隼人的步伐。
很快夏目、高岛和羽生隼人找了个靠中间的位置并排坐下。
大江户影院的放映厅里灯光彻底熄灭,巨大的银幕亮起。
放映的并非时下流行的商业大片,而是一部最近翻拍的时代剧《流浪剑客·残心》。
影片讲述的是一位战国时代流浪武士的传奇一生。
故事的主人公,剑术高超却嗜酒好赌,一生大起大落。他早年邂逅红颜知己,共度了一段颠沛流离却充满温情的岁月;中年时遇到赏识他的明主,为了报答知遇之恩,在一次刺客纵火行刺中,他毅然放弃救援被困火海的妻子,选择舍身护主,虽然保住了主公性命,却永远失去了挚爱;此后他忠心耿耿辅佐主公,在一次关键战役中,主公将后方和年幼的少主托付给他,自己却战死沙场;他护送少主千里迢迢返回故土,却发现故国已在战火中沦陷,无处容身,只得带着少主逃亡北方苦寒之地;最后,他将毕生武艺倾囊相授于少主,自己却因早年积下的暗伤和心力交瘁而卧病不起。这位一生骄傲的武士,看着在自己床前忙碌照顾自己的少主,无法接受自己成为少主的拖累,最终选择在雪夜中引刀自尽,了却残生。
影片的叙事苍凉而厚重,画面充满了时代感。
夏目完全沉浸在了故事之中,为武士的豪情与悲怆、抉择与牺牲而深深触动。当影片最后,少年少主在武士墓前发誓要夺回故土时,镜头给了少主一个特写。夏目清晰地看到,少年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一个形状奇特、颜色暗沉、壁虎形状的胎记。第一眼夏目还以为是刺青,但马上,这个“胎记”就移动起来,吓了夏目一跳。
(妖怪?!)
突然的变化让夏目彻底从电影的故事中脱离出来,几乎是本能地,手指紧紧攥住了手腕上系着的铜镜。那种熟悉的、看到非常之物的紧张感瞬间攫住了他。
“镜老师!那个少主的胳膊上!”夏目把铜镜贴到嘴边,紧张地悄声呼唤。
“嗯?你看到了吗?”镜老师的声音很快在夏目脑海中响起,却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慵懒,“那不是真正的妖怪,小鬼。只是一个诅咒的印记,或者说,一种古老的契约烙印。跟你我之间的契约之力,有几分相似之处。你能看到,不奇怪。毕竟,你本身就被契约的力量浸染着,对这类‘痕迹’自然无法忽视。否则我们之间就无法这样交流了。”
“诅…诅咒?和我们的契约类似?”夏目愣住了,紧张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好奇。
“可以这么理解。都是与超乎寻常的力量建立的联系,只不过性质和目的不同罢了。就像你能‘听’到我说话一样,能看到那种印记,对你而言是正常现象,用不着大惊小怪。”镜老师的语气带着一种见怪不怪的淡然,“你不会觉得这样的契约会跳起来追着你到处跑吧?”
镜老师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夏目彻底安心下来。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悄然涌上心头。既然自己能看见,那么……扮演这位少主的演员,是不是也可能……?
片尾字幕升起时,夏目紧紧盯着演员表,找到了那个名字:少主(青年),名取周一。
(名取周一先生……他是不是也能看到呢?)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种子一样在夏目心中迅速生根发芽。一种强烈的、渴望找到“同类”的愿望充斥着他的内心。如果名取先生真的也能看见那个世界,那么他或许能理解自己的困扰和孤独,他们或许会有共同的语言。发现自己并非世界上唯一一个背负着特殊契约、能看到非常之物的人,这种可能性对夏目而言,有着难以估量的意义。
一直以为自己是异类的夏目,是在遇到镜老师之后才了解到自己的血亲可能也能看到这些东西,然后是镜老师的回忆里,知道历史上也有这样的人,后面又从和镜老师日常交流的只言片语了解到半妖和除妖师等等信息。
但是,以上种种,都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存在于夏目的想象中。今天,夏目第一次见到了这些‘同类’中的一个,就是这个名为名取周一的演员。
电影散场后,国文老师简单交代了观后感的要求,便宣布解散。
走出电影院,天色已近黄昏。微风拂面,带着夏日特有的温热。
“饿死了,走,夏目,一起去吃晚饭吧。”高岛勾住夏目的脖子提议道。
“嗯。”夏目还沉浸在电影的余韵和发现名取周一的兴奋中,条件反射地点头答应。
羽生隼人也凑了过来:“这个季节,吃鳗鱼饭最合适不过了。我知道附近有家店不错。”
“好!就吃鳗鱼饭!”高岛立刻赞同。
三人来到一家装修雅致的鳗鱼饭店。蒲烧鳗鱼的香气浓郁诱人,外焦里嫩的口感让人食欲大开。夏目吃着美味的鳗鱼饭,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轻松愉快的笑容。
“喂,夏目,你今天看完电影好像特别开心啊?”高岛敏锐地注意到了夏目的情绪变化,用筷子指着他说,“平时可没见你这么……嗯……神采飞扬过?”
羽生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夏目犹豫了一下,放下筷子,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带着期待地问:“那个……高岛,羽生,你们知道那个叫名取周一的演员吗?”
“名取周一?”高岛和羽生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
“是刚才电影里演少主的那个演员吗?”羽生努力回忆了一下演员表,“没什么印象啊,我对演艺圈不太关注。”
“我也是。”高岛挠挠头,“演员我知道的不多,就知道几个打篮球厉害的体育明星。怎么了夏目?你突然问这个干嘛?是觉得他演得好吗?”
“没,没什么。”夏目见两人都不知道,有些失望,连忙低下头扒拉米饭,“就是觉得他演的角色让我很在意,就想随便问问。”
高岛看夏目支支吾吾的样子,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反而热心地说:“你想知道演员的事啊?那你明天训练集合的时候问问佐藤翔太吧。他对动漫、游戏、声优还有那些年轻演员什么的好像挺熟悉的,说不定他会知道。”
“嗯……好,谢谢。我明天会去问问的。”夏目点点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名取周一看起来似乎并非什么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虽然少主这个角色在这个电影里地位很高,但实际上镜头很少,只在末尾出现了几次,完完全全是一个边缘配角。
晚饭后,三人在车站道别。夏目回到家,千鹤阿姨正在客厅看电视。
“我回来了,千鹤阿姨。”
“欢迎回来,贵志。今天过的还顺利吗?”千鹤阿姨笑着问。
“嗯,很顺利。班级的国文课今天结课开始复习了,老师放学后带大家去看了电影。”夏目换好鞋,走到客厅,忍不住和千鹤阿姨分享起今天的经历,特别是那部让他感触很深的电影《流浪剑客·残心》,他简要地讲述了主角经历。
千鹤阿姨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感慨:“听起来是个很深刻的故事呢。”
最后,夏目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到了名取周一:“电影里……有一个叫名取周一的演员,演得挺好的。”
“名取周一?”千鹤阿姨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演过晨间剧的那个年轻人?长得挺清秀的?”
“可能……是吧。我今天第一次注意到他。”夏目有些尴尬。
千鹤阿姨看着夏目似乎对这个演员很上心,脸上露出了温和而略带调侃的笑容:“哎呀,原来我们贵志也开始有喜欢的偶像了呀?没关系,阿姨理解的,年轻人嘛。要不要阿姨帮你打听打听这个‘名取周一’的消息?看看他最近有什么新作品?”
夏目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摆手:“不、不是的!千鹤阿姨,没有‘喜欢’!就是……就是单纯觉得他演戏不错……”夏目急于辩解,却又无法说出真正的理由,一时间有些窘迫。
千鹤阿姨看着夏目慌乱的样子,笑得更慈祥了:“好好好,阿姨知道,是欣赏演技,对吧?打听一下欣赏对象的动态也没什么问题。”
面对千鹤阿姨善意的误会,夏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反驳。为了掩饰关于“诅咒”和“妖怪”的秘密,他只能默认了这个美丽的误会,心里却泛起一丝温暖的无奈。他感激千鹤阿姨的主动关心,也暗自决定,关于名取周一的事情,或许也可以靠自己慢慢去探寻。
这个周五的夜晚,因为一部电影和一个陌生的名字,在夏目心中划下了一道独特而深刻的痕迹。
夜晚,夏目贵志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回到自己房间。他打开衣柜,仔细地将明天要穿的篮球服和球鞋拿出来,平整地放在床边的背包里。队服上印着的“12”号,球鞋也被他擦拭得干干净净。做完这些,他感到一种踏实的心安,仿佛为明天的战斗做好了初步的准备。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温暖而柔和。就在夏目准备坐下看会儿书时,镜老师的气息出现在了身边。没等夏目转头看向镜老师的方向,那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的声音,直接在夏目耳边响了起来。
“哟,小鬼,收拾妥当了?看来对明天的比赛还挺上心嘛。”
“镜老师?”夏目小声地回应,在家里夏目对于镜老师这种神出鬼没的登场方式已经习以为常。
“嗯,我都准备好了。”夏目的话一语双关,虽然还没到十二点,但镜老师也经常会在十二点前出现,和自己说说话,聊聊天。
“哼,有备无患总是好的。”镜老师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不过,我看你心思好像不止在明天的比赛上吧?今天那个叫‘名取周一’的演员,让你一晚上都魂不守舍的。”
夏目脸一红,对镜老师使用的形容词有些抗拒。夏目确实一直在想着电影里那个少年少主手臂上奇特的印记,以及“名取周一”这个名字,但根本没有魂不守舍。
没等夏目回答,镜老师仿佛闲聊般,自顾自地开始说了起来:“名取周一啊……算是这几年在演艺圈里慢慢熬出头的一个小子。演戏倒是有点天赋,听你们人类的评论员说是什么‘与生俱来的演技派’,为了拍戏天南地北地跑,挺拼命的。模样嘛……也就那样吧,反正对妖怪来说气息才是认出一个人的关键。”镜老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卖关子。
“有意思的地方是名取周一不怎么喜欢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综艺节目,一心就扑在演戏上,这种异类的行为倒是让圈里那些老艺人很欣赏。就这么靠着实打实的作品,一步步混到了现在,好像最近能接到一些电视剧的主要角色了。电影嘛,暂时还多是配角,不过照这个势头,演主角也是迟早的事。”
镜老师絮絮叨叨地说着名取周一在演艺圈的经历,却绝口不提夏目最关心的、关于那个“壁虎”印记和可能存在的“妖怪世界”的事情。夏目听着听着,心里忍不住渐渐升起一丝失望。
(难道……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觉得对方能看到妖怪吗?连镜老师都没发现名取周一和妖怪有关的话,那可能就只是看不到妖怪的普通人沾上了什么诅咒吧。)
夏目下意识地摸了摸铜镜,忽然有些回过味儿来。他转过头,看向镜老师。果然,夏目的感觉没错,镜老师正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恶趣味的笑容,似乎在欣赏着他的困惑和失望。
“镜老师……名取先生是看得到妖怪的吗?”夏目虽然有些羞恼,但还是很配合地开口询问道。
“小鬼,想知道什么的话,这样直接问出来不就好了,自己瞎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镜老师轻笑一声,终于不再卖关子,“好吧,看在你这么在意的份上,就告诉你好了。你今天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个会动的东西确实是诅咒的印记。听说是一个妖怪通过那个诅咒生活在这个名取周一的体内。”
“妖怪还能生活在人的身体里?”夏目屏住了呼吸。
“没错。名取家,曾经是关东一带颇有名气的除妖师家族,专门干些驱逐、净化甚至消灭‘不安分’妖怪的活儿。不过几十年前,他们突然宣布放弃除妖事业,传承差不多也算断了,也就淡出了那个圈子。至于这个名取周一……”镜老师的语气带上了一丝难得的、近乎欣赏的意味,“倒是挺厉害的。听说他是近几年才重新捡起了家族的老本行,而且干得相当不错,凭着实打实的业绩,已经成了名取家新任的家主。算是重振名取一族在除妖界的声望了吧。”
“除妖师……”夏目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心脏微微下沉。他之前那种隐约的、找到“同类”的期待感,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迅速冷却下来。驱逐、净化、消灭这几个词不断在夏目脑海里回响。
除妖师是以消灭妖怪为职业的人。那么,在他孤独的童年里,那些虽然样子吓人、却只是好奇地跟着他、并没有真正伤害过他的小妖怪们,在名取周一的眼里,是不是也都是需要被“除掉”的目标呢?他自己这种能看见妖怪、甚至与镜老师有着紧密契约的人,在除妖师眼中,又算是什么呢?一种混合着恐惧、疏离和淡淡失落的情绪,笼罩了夏目。
夏目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做法,大喊大叫,挥舞手臂,把那些妖怪都赶走。即使是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辜负了很多妖怪好心的接近与关心。在接触到镜老师后,得知妖怪都是有自己想法之后,夏目对曾经那个和人类一般无二的大姐姐妖怪就心怀愧疚,明明对方是看到自己哭泣才主动出现,和自己聊天,陪伴自己。但在发现对方是妖怪的第一时间,夏目选择了激烈的大喊大叫,让对方离开。那妖怪消失前的一声“抱歉”,让夏目如今回想起来都有些难受,也让夏目在之后不停提醒自己应该更加冷静,去主动交流。
之后夏目遇上过一个一直追逐自己,捉弄自己的妖怪。夏目发现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后也会故意保持这样的状态,而不是选择绕路或者直接躲开。一直到有一次,那个妖怪让夏目和在学校刚交到的朋友产生了误会后,夏目才赌气般地开始绕远路上学。
可惜没多久夏目就又被另一家亲戚带走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弥补这些遗憾……
……
镜老师察觉到了夏目情绪的瞬间低落,在停顿片刻后。镜老师伸出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了捏夏目的脸颊,让他回过神来。
“喂,小鬼,又在一个人胡思乱想什么?”镜老师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但更多的是一种看穿一切的淡然,“脸色变得这么难看。怎么,怕他把你当妖怪收了?”
夏目沉默着,没有否认。
“愚蠢。”镜老师嗤笑一声,“如果你真那么在意,又不敢直接问,那就换个法子。下次要是有机会遇见,你就装作只是个普通影迷,单纯对他演戏感兴趣。然后,‘偶然’提起,说你记得他某部电影里,手臂上有个很特别的纹身或者胎记,形状很奇特,像只壁虎,问你很好奇那是真的还是化妆效果。”
镜老师慢条斯理地出着主意:“这样,既不会暴露你能看见‘诅咒’本质的能力,又能自然地试探他的反应。如果他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或者态度冷淡,那就说明他不想深聊,你顺势打住就好,以后也不必再惦记。如果他很坦然地承认了,或者反应比较特别,那你再根据情况决定下一步。记住,只要你在东京市区内,身上还带着我给你的铜镜,就没有哪个除妖师敢轻易动你。”镜老师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这座城市,有城市的规矩。除妖师的活动范围大多在郊野或灵异事件频发的特定区域,市区是受‘结界’和各地祭拜的神社庇护的,算是……嗯,算是我们这些‘地头蛇’的地盘。他们不会越界乱来,这是规矩。”
听着镜老师这番看似随意、实则深思熟虑的话,夏目怔住了。他原本以为镜老师只是随口调侃,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细致地为自己考虑了应对的策略,甚至给出了近乎“保护”的承诺。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原来,这个平时总是毒舌、看似对他爱答不理的镜老师,其实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引导和保护他。
其实最后一句话夏目听得懂,镜老师不想直接说自己是神明,所以才这么说。其实人类聚集的大城市,属于人类信仰的一个个神明,神社会解决乱来的妖怪,强大的神明更是不需担心,所有的妖怪都会绕着走。
夏目猜测镜老师还是在心底认为他的那位‘朋友’,也就是陷入沉睡的上一任稻荷神,才是真正的神明,自己只是暂代了个几千年而已。
慢慢收拾好心绪,夏目认真地说:“镜老师,谢谢你。”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感激。
“少来这些肉麻的。”镜老师立刻用一种嫌弃的语气打断了夏目,但夏目能感觉到镜老师并没真的嫌弃,“我只是嫌你整天东想西想、心神不宁的样子太碍眼,影响契约的稳定性罢了。好了,废话少说,时辰到了,该干正事了。躺好,今晚的‘功课’可不能落下。”
夏目听话地脱下睡衣躺到床上。他闭上眼睛,感受着熟悉的、带着痒意的妖力抽取过程开始了。但与往常相比,今晚他的心中除了惯常的忍耐,还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安心。无论外界如何,至少此刻,他并非独自一人面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带着这份复杂的思绪,他渐渐沉入了由契约连接着的、独特的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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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电影与除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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