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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庆典即将开始的时候,烟羽突然眼前一黑,腿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茶具跌落在地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的人趁此机会嘲笑着摔倒在地无法起身的烟羽,本应该听到那些话语就会爬起来给那人几巴掌的烟羽依旧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有人发觉不对劲,赶忙前去向丹枫禀报。

比丹枫先赶到的是江鸢,她小心的将女儿抱入怀中,赴水驱赶了围观的人群,将摔倒在地的茶具碎片收拾干净,丹枫赶到时,江鸢正准备抱着烟羽离开,他快步走上前给烟羽把脉,摸了手腕上的脉象后又摸了摸侧颈,发觉不对只能小声叮嘱江鸢注意些附近人以及烟羽的情况。

这一小插曲过去,庆典依旧继续举行,丹枫望着江鸢离开的背影沉默了很久,他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安,心脏也在狂跳,但是眼前的情况不得不让他冷静下来处理庆典仪式。殊不知,他今天的不安是真实存在的。

昏倒过去的烟羽做了一个梦,梦中漆黑无光,腥臭的血水将她淹没,无数双手将她往深处拖拽,恶毒的低咒开始出现在在她的耳边,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将她的声音覆盖,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她数百年来杀死的人,他们在痛苦的叫喊,恶毒的低咒她去死。

她想逃,试图逃离这该死的噩梦,偏偏这梦如同被设计好局,她无法逃离也无法醒来。

“还没醒?”已经完成仪式而归的丹枫望着依旧在昏睡的烟羽,眉头紧皱,抬眸望向一旁站着的江鸢。“她这个状态从今早昏迷起一直如此?”

“是,她极少会有这种情况,玄冥来看过了,似乎被设局了。”

“做局?”丹枫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上前坐在床头为烟羽把脉,脉象有些奇怪,心跳得也有些快。“这件事我来解决,你去丹鼎司取药回来熬制为她喝下去。”

“是。”江鸢拿着丹枫递来是药方离开了这里前往丹鼎司取药。

丹枫望着躺在床上紧皱眉的烟羽,抬手摸了摸额头,指尖贴着侧颈感受着她现在的情况,身体状况完全是因为梦境在发生变化,似乎有发烧的现象,丹枫在烟羽手腕上留下了一条小水龙便起身离开了。

而丹枫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走,回来看见的便是逐渐步入魔阴身的烟羽。

魔阴身本就不该出现在持明一族身上,龙师的人在昨夜往烟羽的水中滴入稀释过后的实验药物,没有人知道饮用后是否还会活着,或许就像鸟雀那样扑腾了几分钟就离世了。

当江鸢熬好了药端进屋时看到烟羽正一脸痛苦的握着短剑想要自我了断的模样吓得一惊,连忙上前抢过她手中的短剑,想要询问时,她愣住了,她那曾经神色淡然的女儿如今满脸泪痕,眼尾升起的银杏说明了一切。

“母亲,把剑给我,求你了。”

“你……你怎么会有魔阴身?!”

“我想,我是被当做实验体了,来不及了,剑给我!”烟羽想要上前夺走江鸢手中的短剑却被一条小水龙拦住了去路,她知道这条小水龙,是丹枫留下的。“你也让开好吗?”

她的声音带着痛苦和悲伤,小水龙围绕在烟羽身旁却无法做出什么,水做的尾巴为她擦拭去了泪水,也融入了它的身体内,是苦涩的、悲伤的、绝望的。

烟羽望着小龙又望了望自己的母亲,快速掏出匕首将自己的大动脉割破,去处理事情回来的丹枫就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他望着心爱的人用匕首划过大动脉,血液喷洒而出的画面愣住了,快速上前接住往下跌去的烟羽,他看清他脸颊逐渐开始蔓延的银杏叶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怎那么傻?”

“……丹枫,我很抱歉……”

“你别说话了,我现在为你医治!”

烟羽抓住了丹枫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不必如此浪费,魔阴身无法完全根治……”

“你本不该有这魔阴身的,他们动手的?”

烟羽的意识在消散,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她靠在丹枫胸前能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她很累,也很困,听着丹枫和江鸢的询问只能无意识的发出嗯的声音,彻底闭上眼的时候,她什么也听不见,也感受不到了,她知道,她要死了。

丹枫感受到烟羽的体温在流失,直到变成冰冷的尸体,他愣愣的望着怀中已经失去气息的人,江鸢张了张口根本说不出什么,只能站起身来退离屋子,将仅剩的那些时间交给了丹枫,她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赴水,甚至开始商量是否要举行葬礼什么的。

“你怎么那么傻……”丹枫低声呢喃,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将脸埋入对方的颈窝内轻蹭,试图在分别前再嗅嗅对方的气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将人抱起,打开门发现江鸢和赴水就在门口,小心的将人交给赴水后开口。“我很抱歉没能保住她,她转世后…”

江鸢听闻丹枫话语愣了愣,和赴水对视一眼后明白了什么,二人有些无奈。“她的转世就麻烦您照顾了,龙尊大人。”

“多谢二位。”

江鸢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拉了拉赴水的衣摆后离开了,赴水对着丹枫点了点头,抱着烟羽跟着江鸢离开了这里二人去处理烟羽后事去了。

此事结束后,鳞渊境内多了一颗全新持明卵,护珠人发现了新的持明卵,简单观察一番确定下来这是谁的转世后回去呈报给了持明龙尊,接下来的时间内,除了护珠人时不时前来观察情况,就是丹枫前来望着那枚持明卵不语,而丹枫这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或许说了什么,或许什么都没说,转身直接离开此地。

丹枫觉得他做事还不够绝,看样子他不能给这些龙师留那些余地了,是时候该彻底清算一下这些年的所有事情了,不论如何,他确实要彻彻底底和龙师们算清这些事情了。

自丹枫成为持明龙尊起,他就发现要处理的公务多得不像话,一些简单的事情都需要呈上来让他批阅,丹枫恨不得把这些整理出来丢到那些人脸上,告诉他们这种事情就不必告诉他了,奈何无法阻止,即便说过一次,隔天依旧还会有。

每天忙得两点一线的丹枫几乎没看到过关于鳞渊境那边的事情,时而抽空到鳞渊境望着烟羽的持明卵开始碎碎念,有的时候说到一半就会开始陷入沉默,丹枫轻叹,只能转身离开,毕竟距离孵化还需要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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