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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丹恒告诉烟羽的这些信息就如同一个炸弹,巨大而又轰鸣的声音炸得烟羽头晕眼花,她的脚下一个趔趄,连忙抬手扶住了一旁的树干,这个消息对于她而言还是很不可思议,偏偏这百年以来的时间内从未见到心爱的人,以丹恒所说的信息来看是除了他本人以外谁都看不见,她的思绪逐渐被打乱,理智开始变得松动,在理智彻底断掉前退掉了这次的任务,如今她需要回去翻找一番丹枫的手记,那个是藏在书房深处的手记。

任务推辞成功后的烟羽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龙尊寝殿,而丹枫的私人书房在寝殿靠南的位置,如今龙尊寝殿内居住的则是龙女大人,侍女下人之人的会比较多,而习惯翻墙而入的烟羽看着被自己吓倒在地的人有些好笑,而那侍女反应过来后连忙起身行礼。“烟羽大人,您安。”

烟羽对着侍女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丹枫的私人书房去了,因为目前身份的原因而畅通无阻,只是在书房面前被阻拦了,她想不明白,今日也不是龙师在此开会的日子,加上面前的侍女似乎不认识她,眼里的恨却是那么的明显。

“烟羽大人,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哦?如今我进龙尊私人书房都需要向你们这些人请示了?”

“如今您也不是曾经的龙尊夫人了,自然不能随意出入。”

“你似乎忘记了我现在的身份也可以随意出入龙尊私人书房。”烟羽躲开面前阻拦她的族人,在对方反应过来推开书房的房门,想要一同进入的侍女却被关在门外,侍女咬了咬牙转身离开去寻找龙师过来。

书房内的陈设一如既往,香薰似乎被换了一种更柔和的、合适龙女的一种香薰,烟羽将香薰掐灭后开始寻找起关于丹枫的手记,即便她翻来翻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烟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闭眸调息的瞬间在这淡淡的香薰中嗅到了些许熟悉的气息,这香薰的味道很淡,很淡,淡到她差点没注意到这个味道。烟羽将那堆书籍推开后发现最底下压着一本有些破烂的旧书,封面上熟悉的图案让烟羽瞬间安下心来。

她将手记取出,重新点燃那被掐灭的熏晕,而书房外吵闹的声音将烟羽的思绪打断,她不悦的皱了皱眉将手记塞入怀中,书房的,巨大的声响让烟羽一顿,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摸了腿上的匕首,却没有扔出去,熟悉的呵斥声传入耳中,她收起了刚刚找到的手记便站起了身。

“你怎会在此?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怎么?这里写了禁止我进入了还是禁止除了你们和龙女大人以外的人进入?”

“呵,你少拿龙女大人来说事,这本就是龙尊私人书房,怎能让你这种人随意进出?”

“那又与你何干?”

“不如说把你找到的东西交出来吧。”

“哦?东西?”烟羽挑了挑眉的望着眼前的龙师,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在手中抛了抛。“我手中并没有你要的东西。”

“如果你只是来取东西,没必要如此着急,恐怕是过来找东西吧?”

“那又如何?”烟羽嗤笑的后撤了几步,在龙师反应过来之前快速的跑向了一旁的窗,单手扶着窗沿翻窗而出,在侍卫围上来前快速翻上了墙,她回头吵笑了一番龙师便从墙头跳下离开。

烟羽按照模糊的记忆来到了鳞渊境的深处,她所来到的位置特别靠近幽囚狱的入口,或许是因为靠近幽囚狱的原因,四周的气息有些寒冷,她看了看手中的手记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建木,她总觉得那边有什么需要她去查看,烟羽望着建木沉默许久才开始行动,绕开了所有人来到了鳞渊境深处,巨大的建木被波月古海浸泡而形成了龙的姿态,她找到了一个角落坐下翻看丹枫的手记。

丹枫的手记也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与其说是手记,不如说这是丹枫私人的日记,而日记内容的日期是从二人相识起开始记录,里面记录了许多平日里丹枫不会流露的情绪,烟羽沉默的看着上面点点滴滴,百年前的丹枫好似知道百年后的烟羽会将这手记翻出来一般,上面写下了不少叮嘱她的话语。

海墙隔绝了外面吵闹的海风,淡淡的低鸣围绕在烟羽的耳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只是心底有一种丹枫会在这里的感觉,偏偏她对丹枫的信任和思念是绝对的,下意识的去信任这种感觉。其实烟羽的感觉没有错,丹枫待在这里的时间确实比待在其他的地方久得许多,有时候他们二人不会向对方倾诉思念、爱意、担心,她不想成为他的把柄,他想成为她的依靠,两个人感情方面又拧巴得紧。

丹枫站在烟羽身旁注视着她的面容,视线下移发现对方正看着他曾经写下的日记,如今纸张变得泛黄,有些地方的笔墨早已晕开,即使是如此,丹枫依旧能认出烟羽在阅读着他从他们相识起就写下记录的日记,纸张突然被水珠浸湿,丹枫愣了愣才发觉面前那个从来不哭的人,如今看着自己曾经写的东西而哭泣不止,几次想要为她擦拭泪水无果,只能坐在她身旁陪同她一起看完这些东西。

在丹枫决定使用化龙妙法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这本笔记中写下了许多话语,包括那些年来无法诉说的爱意,而烟羽会哭也是因为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被勾出来了,整个罗浮对她而言本就不是重要的存在,偏偏丹枫嘱托了她一些事情,她最终妥协了,留下帮助景元。

自从丹枫蜕鳞后,烟羽身边关于丹枫的一切变得越来越少,少得她以为她产生了幻觉,除了宅子内的家具陈设以外,丹枫曾送她的那些小玩意都不见了许多。丹枫见烟羽突然开始走神,用云吟术拟了一条小水龙,小水龙凑近贴着烟羽的脸颊来回磨蹭,而尾巴就好似瞧见了喜欢的人一般不停的摇晃着,毫不吝啬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冰凉的触感成功的将烟羽的思绪拉扯了回来,她望着眼前不停蹭着自己脸颊和摇尾巴的小水龙有些恍惚,她想起了许久以前的时候,丹枫利用云吟术拟出了几条小水龙围绕在她的身边,然后询问这其中是否有自己喜爱的一条,他会为她将其保存留下。

遥远的记忆就因为现在的这条水龙而展开,烟羽记得那天是一个月夜,那也的月光比以往的还要亮,照得庭院都能瞧得一清二楚,无法入睡的她选择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她记得她当时望着夜空的一轮明月而走神,再回过神来时身上已经披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外衣,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她记得他说。“夜里睡不着也不要穿得如此单薄出来,我会担心的。”

她还记得那时丹枫的声音比平日里的还要好听,只是没有回头望着那时的面容,而她的心思总是会轻易的被丹枫发现然后制止,就连那时坐在屋顶时身旁围绕的小龙也是丹枫用云吟术拟出来放在她身边的,最后她选了那只很喜欢贴着自己脸颊乱蹭的小水龙,丹枫最后妥协了,留下了那只小水龙几天。

烟羽盯着眼前亲昵的蹭着她脸颊的小水龙,与当年那个时候一模一样,就连她抬抬手指都能凑过去蹭个够的模样让烟羽笃定了这是丹枫当初拟造而出的小玩意,若是真的如丹恒所说,为何她瞧不见他在何处?明明那么的近,为什么她只能感受到而看不到?

而小水龙有些急切的勾着烟雨的手,在没有任何反抗下,它将她的手带到了丹枫的面前,而她看见的确实一片空白和海墙,丹枫看了一眼焦急的小水龙又看了看茫然的烟羽,轻叹一声便虚虚抓着烟羽的手腕,他凑近将脸颊贴着她的掌心,试图让对方都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而这一瞬间确实让烟羽感受到了丹枫的存在。

“丹,枫?”烟羽有些不确定的念出了丹枫的名字,因为她的掌心确确实实的感受到来自属于丹枫的温度,熟悉的温度让烟羽感到了一阵恍惚,偏偏这小水龙的存在证实了刚刚的猜想。

“你是想表达他就在这里?”话语刚落,小水龙疯狂的低头,又焦急的在丹枫身旁围绕了两圈,偏偏烟羽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丹枫和小水龙说的话,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那只手被握住了,似乎是被十指相扣了。

掌心相贴传达的温度依旧让烟羽感到不真实,而那条小水龙缠在了二人牵在一起的手,漂亮的长尾轻轻拍打在烟羽的手腕上,似乎丹枫想要表达的情绪和想法都通过小水龙表达了出来。

“他在这里对吗?就在我旁边陪着我。”

小水龙点了点头又摇着尾巴,心情欢快的模样倒是让烟羽想到了曾经带丹枫去金人巷时的模样,二者竟有些重合。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竟一直在我身旁,偏偏我无法察觉你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些年来我来到鳞渊境时感受到的那些也都是你带给我的触感?”

“……我本以为我对你的情感早已被掐死在几百年前,如今得知你还在,我……”

“我好想你。”百年来的思念化作这四个字传达入了丹枫的耳中,丹枫不语的望着烟羽,张了张口始终没说出什么,反而小水龙着急了起来,烟羽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紧的力度。“我明白了,你也很想我。”

丹枫安静的听着烟羽诉说着这百年以来的情绪和思念,时不时的用指尖蹭着烟羽的手背或者是她的脸颊,虽然传达过去的触感并不明显,但是烟羽知道这是丹枫在轻轻触碰着她,或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常年累积的疲惫一拥而上,她有些困了,丹枫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道。「睡会吧,我来梦中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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