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场雨落下，席卷着满地的热气尽消散。
天地肃穆，秋日悄悄地带着夏日残存的热量而迎来了冬日的到来。
雨落在地上，滴滴答答，雨水顺着青石板的纹路流动着，最终沉默浸入泥土中，无声滋养大地。
雨过后，天冷，又过了些日子，人们褪下单薄的异常而穿上了冬装。
飘飘的，姬如雪额间似乎落在一物，冰凉而滑，不过转瞬间，就感受到一丝水意。
她抬手，摊开掌心，中指摸了摸额间，摸到了一点湿意。
这是？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而兴奋的声音：“雪儿！下雪了，下雪了！”
果然是下雪了，姬如雪抬起手臂，摊开，想要接雪，仰头看着，天空中，白色小小的片片似乎随着风，翻转而落下，翩跹如舞者一般。
一开始，雪还很小，只是一点一点的落下，但随着姬如雪和李星云回程越走越远时，雪也跟着越落越大。
两人身上本来只是零星沾染着雪，甚至有闲心边走边聊，边赏着这冬日来的第一场雪。
但后来，雪压满头，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看着彼此那雪落肩头，又挑染着黑发，这狼狈模样，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用内力驱散这雪，只是任由着雪落，踏着雪，牵着手，走在路上。
李星云眉眼展露笑着，说道：“雪儿，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共白头了。”
姬如雪看了他一眼，忽然摇了摇脑袋，满头的雪，霎那间，落地的落地，溅到李星云脸上的溅到了李星云脸上，姬如雪唇角带着一丝俏皮的笑：“现在呢？”
李星云眼睛一瞪，像是完全没想到姬如雪这一举动一样，但片刻后，双手一抬，握住了姬如雪略纤细的肩头，高了姬如雪的那头低下头来，把脑袋对着姬如雪就是一蹭。
一边蹭着一边说着：“白了，白了。”
“李星云，我头发乱了！”
“没事，没事，雪儿，一会儿，我给你重新束发。”
“嘿嘿。”
“现在怎么样？”李星云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鬓边头发略显凌乱，毕竟李星云可是用脑子实打实的蹭着。
姬如雪无力叹气：“我又看不见。”
李星云一笑，脸猛然凑上来：“是嘛？虽然这没有铜镜给你用，但你可以用这个啊。”
“什么？”
姬如雪刚要偏头听他这样一说，刚要问用什么时，李星云黑曜石一样的明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与她浅色的眸子对视着。
李星云声音压低，带着温柔，低声哄骗：“雪儿，你仔细看着我的眼睛。”
眼睛似乎是漩涡一样，只看一眼，就完全沉溺其中，姬如雪注视着，那黑色瞳仁，清亮而透着一层盈盈的光，那里住着一个人，姬如雪知道，那是自己。
“看见了吗？”
“里面全是你的模样。”
“这样……”
话还没说话，一声清脆而极具有穿透的啼叫声穿到两人耳边，两人恍然从那旁若无人的氛围中醒来。
两人都识的，那是海东青的声音。
抬头望去时，未曾注意，满身棕黑又泛着一点白的，海东青悄然落在了树梢，鸟喙锋利无比，鸟爪抓在树干上，落下时微微用力，压着枝丫，只那轻轻的一点力，满枝头的雪，便立刻倾洒如大雨磅礴一般。
正巧浇落在两人刚刚抬起的脑袋上。
“簌簌——”
“噗——”
“咚——”
兜头落雪，将两人打了一个猝不及防，惊诧之际，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单纯而懵的傻气，满脸的雪，抬头可滑落大半，但满头的雪，却不易。
对视间，就连眉毛和睫毛上都附上了白霜，根根分明的漂亮，显示雪雕刻的娃娃一样。
“噗——”
“哈哈哈——”
不知道谁先笑出来了，两人眼尾带笑，皆露出开怀而毫无阴霾的笑容，而那始作俑者，站在光秃秃树上的海东青，却是转着脑袋，一双纯净地鸟眼透着无辜单纯，又像是在困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主人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李星云抬手，从姬如雪额头略下动作轻柔间，透着一股不经意的爱意，将她脸上蹭着的、不肯落下的雪一一扫落。
“这下，不用看，也知道共白头了。”姬如雪莞尔无奈一笑。
“是啊。”李星云手怜爱的抚摸过姬如雪的鼻梁，微微低头，唇落下之际，海东青也悄悄换了根枝丫，飘然间，雪在两人身边落下，又与两人之间隔了一道透明的膜一样。
“共白头。”
揽腰低头，攀肩抬头。雪落在两人的脚边，声音点点，没能惊扰二人丝毫。
簌簌——
由心而生的一吻，缓缓结束，刚撤下头顶和周遭的内力，海东青振翅翱翔。
李星云抬头望着远去的海东青，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嘿，跑的够快的。”
“不跑快点，等着被你煮汤喝吗？”
李星云揽着姬如雪肩头，笑着：“那啊，我不喝，都给你喝，补补身子。”
本来没想写亲亲的，结果………
老李双手叉腰：我就要亲！
雪儿抬手扶额：………………（嗯）
打扰了，我应该在岐王的马车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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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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