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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请等一下!”午休时间,穆特把游戏按回了座位上,正要一同去便利店的城之内和本田也停了下来,“怎么了?”像是预感到什么,三人都显得神情紧张,穆特藏在后面的手果然端出了一个布包,放在游戏桌上,“请笑纳。”

“咦——”站着的两人更是面如菜色,“游戏…你什么时候……”

“欸?我、我……”他的脸顿时红得像颗苹果,手指不安的环绕着那个布包就是不敢打开。

“因为一直受到游戏和他妈妈的照顾,所以想做一次饭来表达感谢,我爸说这是日本的表达方式?”

“什么感谢方式要做饭啊……”城之内已经不想看下去了,但是这八卦的腿就是迈不动。“真是让人羡慕啊……”本田幽幽的说道,“游戏你要是不吃的话我也可以代劳的。”

游戏打开了布包上的结,这才发现这块布是一条埃及纹样的方巾,里面包着的是普通超市里买的便当盒。“先说一句,我……不太擅长做饭,你要是……”伴随着穆特不自信的说明,盖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块块不明物体,仔细辨认的话有土豆泥似的东西,米饭团,大概是烤肉的切块,和不知道是什么蔬菜的混合物。

这时候四个人都沉默了。

“要不等一下、我拜托了杏子帮我买了午饭……”穆特早晨的自信已经化作青烟,游戏已经拿起了勺子,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脸上的微笑未变,只是牙齿间传来的咯吱咯吱声没有说服力,“谢谢泥穆特,很好吃。”城之内和本田已经开始撤退了,“游戏你是勇士,我们先去准备一下后方补给……”

“抱歉,游戏,要是真的难吃可以不吃的。”在她看来她和她爸的手艺没什么区别,比起游戏妈妈是远远不够看的,但看大家的反应她家的厨艺好像在常人的及格线下,难道她爸其实做饭很难吃,只是被荼毒了十六年的她已经练就了河豚般坚强的味觉?

“不会啊,只是调味上…可能是沙漠风味吧。”游戏想起穆特第一次吃他家的饭时的惊艳神情,“谢谢你这么用心准备,以后也要常来吃饭啊。”他继续吃了一口,“这是什么豆子吗?”

穆特解释道:“这是鹰嘴豆泥,埃及和中东地区常吃的一种豆类。”但看游戏嚼了半天也没能吞下一块老牛肉,穆特强制收走了便当盒,“我不希望你也去医院…”

原本的好意好像变成一种遗憾,穆特想了想,握住游戏的手,把自己手上的土耳其蓝眼手链穿到了他的手上。微小的凉意划过他的手腕,那奇特的纹样和蓝色眼珠确实吸引了他的注意,记忆里穆特总是戴着它。

“还是用这个来表达感谢吧。”她晃了晃两人的手,手链发出响声,“Bless your hand……它会为你抵御‘邪恶之眼’带来的厄运。”

“等等,这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吧……”他想要脱下的手被穆特按住了:“没关系,这只是我和我爸众多回忆中的一个,我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这便是它的新使命了。”

游戏纠结的眉头稍微展开了些许。其实穆特已经足够表达她的谢意,他不是为了被感谢才这么做,但穆特的坚持似乎也在说明,他接受感谢也没关系,因为他值得被感谢……他值得这样的礼物。

他的脸依然很红,但之前的紧张不安逐渐被一种温柔、感动的神情取代。

“谢谢你……我会珍惜它的。”

回到教室本田和城之内带回了面包和水,很快他们便发现游戏手上多的新东西,游戏哭笑不得的辩解道:“这个、这个是……”城之内挤眉弄眼地凑近:“‘这个’是什么啊?”他顿时噎住,整个人像被蒸熟的螃蟹,“……只是护声符啦!”他把手链往袖子里藏,默默啃起了面包,任由他们咋咋呼呼的把他包围。

一旁的穆特拿到了杏子代买的便当,顺便问了一声他们为什么这个反应,杏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和她解释,因为这里送别人手链这种贴身的东西是很重要的意义——

“确实很重要啊,埃及那边也会送亲友蓝眼来表达祝福的。”穆特总感觉这其中似乎存在一些她不该这么做的微妙规则,“我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杏子立即回道,“当然不是啦!”正义女神站起来给了城之内和本田两拳,“两个笨蛋,给我适可而止一点!”穆特忍不住笑了,既觉得他们的互动很搞笑,也感到自己真正融入了这里,就像融入了一团温和的热气。

她其实不认为自己会妥协,她的行动发自真诚,本就问心无愧,但能够被理解这件事,对她来说很珍贵。

她瞥见游戏的目光,内心的平和自然流露出一个微笑,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纯然如今日的晴空,他也抿嘴笑了。

.

“您是武藤游戏和他的朋友们吧?濑人少爷命我来接你们。”

穿着司机服饰的人戴着白手套下了黑色轿车,对着放学后的他们微微行礼,那木然的眼神和平板的语调,简直就像发条人偶一样诡异。“少爷来邀请你们参加海马集团的落成典礼。”

“海马?”穆特第一次听说这个人,游戏小声道:“他是在你之前转来的转学生,但最近很久没见到他了。”

“那个家伙怎么这时候想到我们了?”本田道。

“落成典礼?那个大少爷果然是有让人恼火的本事。”虽是这么说,城之内很诚实地抬脚迈进了汽车,“不看白不看,说不定还有免费大餐吃呢!”

“穆特,你要去看看吗?”游戏问。

穆特看着大家一个个坐入车内,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可我还没有和我爸说过,他虽然同意我去你家玩,但去别的地方我怕他担心我……”但穆特眼中又充满了想要一起去的渴望,城之内放下了车窗摆出了他认为在高级车内该有的得意表情:“走吧,难得的机会呢!”

眼看穆特有些松动,游戏摇摇头道:“穆特先回家吧,以免古森教授真的担心了,最近你也才刚出院……如果他同意你来玩,我们在那边等你!”

穆特不安的视线转回游戏,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走了。”

她和车内的朋友们挥手再见,黑色的高级车径直往前,消失在转角的街头。穆特叹了口气,默默走在回家路上,但这是一条漫长的没有期待感的路,她也没有心情欣赏路上的风景。父亲一般回来得很晚,她今天是无法参与朋友的活动了,最近父亲总是露出担忧的表情,她不希望他太担心。

她踢着路上偶尔出现的石子,经过游戏家门前,看到门上挂着已休息的字样。难道双六爷爷也去参加那个落成典礼了?她才注意到贩售电视的店铺橱窗也在播放着海马集团新建的游戏中心的广告,原来这种电视上的东西距离自己这么近。

穆特对自己已经身在城市这件事有了一些实感。

等到父亲修一郎回到家,眼看外面天色已黑的穆特接受了现实,她推着父亲的背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又从冰箱里给他倒上了她最爱喝的橙汁。

“今天怎么这么殷勤……”修一郎有些受宠若惊的端着那杯果汁,但还是喝了一口。

电视频道切换着停在海马集团的新广告上,穆特充满期待的询问父亲:“明天我可以去海马集团的游戏中心玩吗?你看这是个室内游乐场,还有空调呢!”

穆特对现代建筑的印象依旧是空调这件事……修一郎放下了杯子,怀着淡淡的怜爱回答道:“当然可以,穆特。”

她脸上顿时绽放的笑容亮如日光,原地跳了起来,“好耶!”

“明天你会和朋友一起去吗?”

“游戏他们已经去那边了,我想可能是他的朋友要招待他们住一夜吧,但他们说会在那里等我。”此时的电视广告已经不是身外事,而是愉快计划的明日预演,梦幻体验的提前放送,城市生活的精彩一瞥。

修一郎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喝起了果汁,在穆特的兴奋劲过去之后才道,“我在这里要交接的事已经完成,明天就会回埃及了。”

“欸?”穆特转过了脸,方才的兴奋顿时化作泡影。

“你要大胆生活当心细节,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像在沙漠里一样——先观察,再行动。”

“爸爸……”她忍不住一把扑到父亲的怀里。

“以后你还有很多像这样去玩的机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他的声音平稳而温和,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你随时联系我,我会一直支持你,如果有必要,我会尽快赶回你的身边,所以不要担心,穆特,这只是我们漫长人生里短暂的离别。”

穆特不想听什么漫长还是短暂,但她的眼泪逐渐因为父亲开始唠叨各种生活常识而停止。

墙壁上贴着的地图星星,画出了埃及与童实野的距离。

.

第二日穆特送父亲上了出租的士,为了保持他所谓沙漠孤鹰的硬汉形象,修一郎只是嘱咐了一句让她注意安全,穆特也只是点了点头。

车子远去,穆特对接下来即将开始的个人生活还没有实感,她走在去往海马乐园的路上,周围的孩子也逐渐变多了,大家都兴奋的谈论着海马的新乐园,但她看到一些被父母带着去的孩子,还是忍不住触景生情了眼泪。她并不熟悉自己的悲伤,但是来到这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她好像从一个干燥的沙漠落到这个海潮的城市,不知不觉也染上了这里的潮湿。

穆特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但那串蓝眼已经被她送给了游戏。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身边忽然递来了一张手帕。

穆特转头看去,像褪色沙丘般苍白的头发下是貘良那张有些怯懦的脸,“貘良君……”她接过手帕擦了擦脸,对方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手帕……不用还我。”

“你也是去看海马乐园吗?”

“嗯……”

两人不尴不尬的一起走着,穆特因此想起了一个问题,“貘良君现在是一个人住吗?貘良教授也一直在国外吧?”她犹记得貘良教授不仅参与埃及的发掘工作,还有很多国外的古迹项目。

“是啊。”貘良的目光总是带着一些不安和距离,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那你一个人生活不害怕吗?”穆特反应过来,“因为我觉得这很需要勇气……”

他抿了抿嘴,“……习惯了。”

穆特点头道:“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的,你可以告诉我。”

“不、不用了……”貘良小声拒绝了,若不是两人方向一致,感觉他已经想逃走了。

穆特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拒绝和人相处,但好像也不该强人所难,两人在到达海马乐园门口便分开了,穆特开始在人群中寻找同伴的身影。

[鸽子]最近听起了林俊杰2005年的专辑编号89757,确实映出了那个对古文明好奇又对科技充满探讨的时代呢(爱听老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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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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