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我又向守门员望了一眼,那种熟悉感再次传来。
愚人金瞟了一眼对方,说道:“那是杰弗里·怀特的石人。”
杰弗里·怀特?是了,我的那位前老板,我还没还给他欠款,但他现在应该找不到我了,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我向“杰弗里·怀特”望去时,恰好对上了对方的视线,可它立马就慌张地向别处瞟去。,
“它一直是这个性格吗?”我感到有一丝意外。
愚人金再次瞟了一眼说:“没注意过。”
我摇了摇头,便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能是见我太过无聊,第二天陪愚人金上班时,它特意给我找了点事做。
“能帮我清点一下煤矿车的数量吗?我这边忙不开。”
我点点头,随即便走向了煤矿车。
我本以为这是一项很轻松的活,可没想到一个矿场里的煤矿车数量这么多,怪不得石人社会的人如此和平,因为它们根本不缺物资,便也就少了掠夺。
煤矿车在铁道上的的排列是向矿场深处,我大致望了一下,还是有点远的。
我沿着铁轨一路往里走,清点到一半时,我便感到不对劲。身后总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存在感不强,但也难以忽视。
在地面上时,在我下班后也会时不时得出现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但我知道那是催我还款的那三人,也是在那时,我养成了分辨人在哪个方位的习惯,这样当我实在没钱还款时,能提前预判他们出来的方向,从而逃跑。
但现下他们也不可能追到这里来,我停了下来,仔细感受了一下那道视线的方向,随后,径直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尚且还停留在原地的那人。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踪你的。”
是杰弗里·怀特的石人。
我还没有说什么,对方直接开口招了。我松开它,疑惑开口:“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就是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它呜呜囔囔地说着。
我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接触过它,唯一能和它有联系的地方就是杰弗里·怀特,难道他们两个也通感了?
我开口反问道:“我过得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结果下一秒它直接抱住我的手臂大声哭诉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本以为它这是一个莫名的行为,没想对方接下来的解释让我更加惊愕,也让我无比的愤恨。
在之前矿场打工时,由于我填充□□过量,导致爆炸范围过大,致使一位矿工失去了一条腿,杰弗里·怀特替我垫上了医药钱和赔付钱,而我这么多年来起早贪黑、勤勤恳恳地地生活,不就是为了还贷款吗?
可现在有人告知我,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我的债主、曾经帮助我的杰弗里·怀特。
他将原本的硝酸铵炸药换成了军用炸药,致使炸药被引爆的瞬间,产生了强大的冲击波,且那位工人那天被杰弗里·怀特布置了高强度的矿工作业。
我曾体会过人性的恶,在工钱迟迟不肯发放的时候,在被无缘无故辞退的时候,在被殴打的时候,我以为再坏也不过如此了,可我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阴险的人。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长达十秒内,我没有任何动作。
十秒后,我一把揪住“杰弗里·怀特”的衣领一步一步往前推,直至它的身体被我紧紧按在墙上时,我才咬牙切齿道:“既然你知道这些,那就意味着你和他通感了,那我问你。”
我停了一瞬,又一字一句地说:“你参与了吗?”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于凶狠,它好像被吓到了,两双眼瞪得很大,半晌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摇头:“没......没有,我......我没有!”
我正想把它松开时,愚人金过来了,它握住我的手,轻轻放下,说:“我来。”
“没事,这件事和它无关。”
接着,我又对“杰弗里·怀特”说:“你走吧,等我回到地上,自然会去找杰弗里·怀特的。”
“别不开心,要不要我帮你?”愚人金摸了摸我的头,开口道。
我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摇了摇头说:“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行,我就一个要求,别受伤。”
我挑了挑眉,它倒是极其自然地给我提上要求了。
愚人金叹了口气,说:“你受伤,我会比你疼十倍,物理意义上的。”它停了一瞬,又补了一句:“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好吧,我答应你。”
本以为在离开之前,我能轻松一点地度过这几天,没想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天晚上,我便得到了布朗死亡的消息。
他是自杀的,在巫医后院的一块巨石旁,在他的石人怀里,他用刀捅穿了自己的心脏。
石人伴人生,随人落。
布朗死后,他的石人便在那一瞬间全身石化,成了永远静落在那里的一座雕像。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看似平静地向愚人金问道:“他们的遗体呢?”
对方却在这时握住了我颤抖的手,将我圈起来,说:“所有石人在去世后都会被送往石人馆摆放,而布朗明天会被埋葬。”
第二天遗体火化时我和愚人金一起去了石人馆,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将布朗的遗体放入一座华丽的石棺中,随后众人挑起棺材向场馆深处走去,我们跟在人群后方一齐走着。
整个场馆除了脚步声外,没有任何杂音,我的朋友就这样无声地离去。
队伍行驶到一座石墙时便停了下来,我抬头望去,队伍最前面的四人将墙推开,那竟然是一座隐秘的厚石门。
而石门内,则摆放着姿势各异、大小不一的石人雕像。
我顿时便感受到一股寒气袭来,随即深吸一口气,跟着队伍继续往里走。
台子上的石人,有的表情十分痛苦,有的又格外安详,它们的情绪被定格在了死前的那一刻。
终于,我看到了“布朗·奥丁”,它被摆放在三尺高的石台上,宛如艺术品般坐在那里,双臂环绕,却独独缺少了怀抱里的人。
“布朗·奥丁”的身旁有一个矩形石坑,看来石人们也了解地上入土为安的习俗。
放下石棺,盖上石板,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那里还长眠着一位人类,而那位人类的石人正摆在他的上方,永远与他相伴。
这次跟着来的还有巫医,临走时,它叫住了我,递给我一封信。
“布朗先生刚入住病房那天,刚好是物资采集日,他便拜托人从地面上给他带纸笔回来,我当时还疑惑布朗先生要纸笔干什么,原来是为了跟你写信。”
“谢谢。”便接过了那封信。
“没事,他是我照顾第一个人类病人,为我的事业贡献了很多,或许下次我可以直接给人类研制药了。”
它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我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来了一句:“那便祝你事业有成。”
说罢,它又露出了初见我时的邪恶笑容,“我随时期待你来接受我的治疗。”
听到这句话后,愚人金正欲发作,没等它开口,巫医便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我拍了拍愚人金的肩膀稍作安慰,随即便打开了信封。
片刻后,我将信封收了,愚人金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立马关心道:“怎么了?”
我向它露出一道苍白的笑容,正想摇摇头说没事,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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