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我仍旧躺着没睁开眼,只开口道:“觉得对不起就放我走。”
愚人金装作没听到一样,回道:“把你吵醒了吗?”
我懒得理他,翻过身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我躺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床,这才发现昨天陪着我的小石人不见了,我立即起身出了卧室,却发现愚人金今天在家。
我朝它望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它身上的石头好像变多了。
“我的小石人呢?”
它像是来了兴致,戏谑着说:“怎么成你的小石人了?”
“小石人说了它是我,为什么不能是我的?”
“好。”它笑了笑,继续说:“你的小石人现在呢,需要休息,等我不在的时候再把它放出来。”
好吧,也许是因为对方身子小,所以精力也小吧。
“吃早饭,吃完我们去巫医那。”愚人金对着餐桌上的食物抬了抬头说道。
又去巫医那,愚人金生病了?
“你怎么了?”
“先吃饭。”
“你生病了?”
“吃完饭再告诉你。”
“......”它脑子怎么总想着吃的?
为什么总去巫医那里,难道整个石人族就只有费舍尔这一位医生吗,它那奇奇怪怪的药汤真的能治好病吗?愚人金不是说巫医治的都是患了绝症的病人吗?它到底怎么了?
我边琢磨边吃饭,却连吃进去什么都不知道。
忽的,我听见边上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我没什么事,不要再乱想了,好好吃,不然我就喂你了。”
我扯了下嘴角,赶紧抛去那些想法安心用餐,以行动拒绝了愚人金的建议。
吃完后,我将空盘子往它那一推,挑了挑眉:“说吧。”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当然人类生病时,它的石人也会生病吗?”
“嗯。”我点了点头,示意它继续。
“几天前,我感到有点不对劲,我的身体好像一点一点在石化,对于石人来说,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昨天我去费舍尔待了一整天,对方得出了一个结论,我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这是反噬的结果,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应该是出了一些问题,我们去看看,好吗?”
我吗?可是我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望着愚人金眼里不小心流露出的焦急,我还决定跟着他去费舍尔那里看看。
等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时,费舍尔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我说过的,随时期待你来接受我的治疗。”
我正想回复这位古怪的先生一个微笑时,愚人金便开口道:“费舍尔先生,希望您能明白,在人类的观念里,这并不是一句好话。”
“好吧。”费舍尔挥了挥手,“跟着我,小可怜。”
费舍尔将我摆放至病床上,“我先对你进行一些体格检查。”
它依次检查了我的双臂、腹部和左侧大腿,并询问我这些地方平常是否有疼痛的现象。
我对它摇了摇头,随后费舍尔便让我下来了,“不再检查其他部位了吗?”
“这些地方,足够了。”
好吧,紧接着我便被费舍尔安排到了它的小病房住了下来,我原本返回地面的想法再次被迫终止。
可我的身体几乎没有任何难受的地方,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费舍尔配合愚人金演的一出戏,但不否认的是愚人金的身体确实在慢慢石化,一想到这,离开的想法渐渐被压了下去,对它的担心慢慢浮现上来。
这才是最让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一想到愚人金可能会有事,我会如此忧虑,也许是因为对方救了我,或许我是一个道德水准很高的人,对救命恩人格外地上心呢,我试图安慰自己道。
愚人金的病床和我紧挨着,它进来我端来一碗药,另一只手上还拿着自己的,交给我汤药后便将自己的那碗一口喝完了。
我好奇地望着它。
“怎么了?”它擦了擦嘴,问道。
“不会漏出来吗?那些药,”它没有完整的消化器官,连腹部都是镂空的,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些药最后都去了哪。
“这些药会被吸收入石块上的缝隙中,”愚人金一本正经地和我解释这些问题,随后,接着问道:“所以,可以喝药了吗?”
好吧,被它看出来了,我迟迟不下口的倒也不是因为害怕这药苦,主要是这碗“杂七杂八”的汤药对于人类来说真的真的很难克服心理那关,我甚至看到了碗壁上残存的蜥蜴尾,而且我真不觉得我有什么病。
但瞥见身旁一直盯着我的愚人金,我最后还是一口闷了下去。
“张嘴。”
听到声音我下意识地开口,接着一块水果硬糖被塞进了我的口腔,冲散了那抹苦涩。
“哪来的?”我含糊说道。
“之前让采集员购买的。”
还挺好吃的,或许我以后可以给自己买一点。
这时,我瞥见它的上臂,忧心道:“这里石块是不是又多了?”
“没事。”愚人节揉了揉我的头。
“石化的时候,会有感觉吗?”
“还好,不会有太大感觉。”
“它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不确定,费舍尔在研究。”
愚人金挑了挑眉,“还有什么好奇的吗?”
我摇摇头,“没有了。”
“嗯,早点睡。”
随即,它便吹灭了小石台上的蜡烛,我的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在即将入睡时,我问了它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身体全部石化了会怎么样?”
它没有回答,似乎是睡着了,但我想,我是知道答案的,石人馆成千上万具雕像还摆在那里,昭示着唯一的结局。
这一夜我是伴着难过入眠的。
说着身体健康的我在第二天就被打了脸,昨天费舍尔给我检查的那些地方隐隐泛起了疼。
不严重,但也难以忽视。
一早我便将这个情况跟愚人金说明了,它急急忙忙地将巫医请来,让它为我做检查。
“还好昨天喝了那碗药,不然你今天会如解体断肢一般疼。”
我瞪大了眼,这么严重吗?
“为什么?”
“或许你最近遭受过什么重大灾难吗?”
重大灾难?等等……那场坍塌?
“费舍尔先生!”愚人金对着这位巫医皱了皱眉,语气中似乎隐含了一丝怒气。
费舍尔挑了挑眉,“哦,或许是我判断失误了,显然,我需要再去研究研究,”便就转身走了。
我望着费舍尔刚刚离去的背影而感到疑惑,我并不蠢,当然能听出费舍尔是在转移话题,但既然愚人金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不明着问了,私下里偷偷逼问一下那位老巫医还是可以的。
这时,愚人金突然开口道:“我也需要出去一下,自己一个待在这里,可以吗?”
“我吗?当然。”
当然不可能,我有预感,愚人金或许会跟费舍尔谈论我的事情。
我望向愚人金,从刚刚起它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它看起来好像很烦躁,也就没有注意到我撒谎时的神情。
怕引起它的注意,等它离开后我先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才偷跑出去。
我对声音的方向极为敏感,便能判断出它大致往哪个方向走了。
一路摸索过去,终于听到了一丝声音。
“但我现在需要的是救他的方法!”是愚人金在说话。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我也在想办法,他的肌肉萎缩得太快了。”
是在说我吗?我低头看了看我的腿,很健康啊。
接着我又听见愚人金说:“我记得有一个方法,可以将石人的魂魄奉献给人类。”
“你倒是了解得多,你要是帮他度过这一次难关,这世上可再也没有愚人金这个石人了。”
“没事。”
“你小子倒是舍命,还有,你这名字怎么回事,愚人金,亏你想的出来……”
我将耳朵越贴越近,直至它们谈话结束,我才魂不守舍地离开。
为什么愚人金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呢,如果说因为我是它的人类,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疼痛而保护我也就罢了,可现在它居然为了我要付出自己的性命。
石人会把人类看得这么这么重要吗?
可是我不想也不愿意让愚人金为我付出一切,尤其是它的生命。
我回到病床后不久,愚人金也回来了。
“早饭吃了吗?”
“嗯。”
它笑了笑,说:“那怎么还饿着?”
我震惊了一瞬,“你怎么知道?”
“忘记了吗?我们有通感。”
“所以我的感受你都知道?”
它点了点头。
“这不公平!”我愤愤不平地说,“为什么通感是你知道我的感受,我却丝毫不了解你的。”
愚人金轻笑出声:“你想了解我的什么?”
我定定的望向它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为我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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