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禹兮震惊的睁大眼,似乎了解到话里的含义,眼底充满同情和悲伤,「那小狸她……」
「小狸因为亲眼看到好友跳下去,心理崩溃了。之后就是一直割腕和自我厌恶,吃了重抑郁的药和父母的照顾、以及转学后,状况才渐渐好了起来。」
觅姐叹了口气,「谁碰到这种事都会受不了的吧,何况对方还是自己亲近的人。」
丁禹兮捏了捏手心,拧眉担心的看着你。
梦里,明媚的光洒落在校园里,你和绑着马尾的女孩在一处玩得很开心,你拿着单眼相机抓拍着绑着马尾的灵动少女,你们笑的纯真肆意,互诉彼此的梦想。
「我将来要进演艺圈,成为人人称羡的明星!」绑马尾的女孩眼眸明亮、笑的灿烂。
「我要成为摄影师!拍遍世上各种风景和事物!当然还要当你这个大明星的摄影师啰~」你和萧晚亦笑得开怀,彼此都对未来充满期望。
可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那天整个世界天昏地暗,所有人都打着伞,对着运动会却下着雨感到郁闷。
你却找不到萧晚亦的踪影,你找了好多地方,最终才在你们常待的那个地方,找到了衣衫凌乱奄奄一息的萧晚亦。
你只觉得那天,特别的冷,你僵在原地愣了几秒才缓过神来,赶紧叫了老师和救护车把萧晚亦送进急诊室,萧晚亦被成功抢救回来,可她却因为被欺辱的过分,身上的伤口的疤迟迟无法愈合,连同心里的伤一起,带给萧晚亦痛苦。
萧晚亦回学校上课时,已经成为全校瞩目的对象,众人都带着好奇和同情的目光,萧晚亦对每个人都厌恶至极、拒之门外,只有你可以同她说话。
渐渐地,有不友善的同学开始说她脏,说她活该,开始语言霸凌她,每次你听到都会疯了似的和她们打起来为她出头,每回被叫家长,你都不以为意甚至口齿伶俐把其他人的话都堵了回去。
你自以为保护了萧晚亦,可萧晚亦却连你也开始讨厌,甚至对你愤怒的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
你被吓傻了,也对萧晚亦的态度生气,那时年幼天真,觉得只要不理她一天,让她和自己冷静一下,自己再回去哄哄萧晚亦就好了。
年幼的你,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及破碎的人是要如何小心翼翼、不离不弃的对待的。
仅仅一天,萧晚亦就站在天台上,准备寻死。
而你发现后,拼了命地跑到天台去劝她,对她说「好好活着就会有希望」,萧晚亦听到这句话在天台上哭得不能自已,然后脸上带着泪水又笑了起来,对你说,「江镜蓠,你不懂。」
你没能明白过来,萧晚亦就跳了下去,你瞪大眼跑过去想拉住她却已经来不及,你亲眼目睹她的头着地,以凄惨的模样浸泡在嫣红的色彩。
你之后在教室的抽屉里,找到了萧晚亦写的遗书。
「我像是浸泡在黑色的墨水里的纸,再也无法洗去一身的脏污、和浸染过度残破的伤口。生命的孕育本是神圣的,人性的冲动却是卑劣的——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会是我呢?我本有大好前程,像被太阳普照的幼苗,可以茁壮成长,可为什么神要这样对我?」
「我嫉妒我的好友,明知她是我唯一的救赎,可她纯真的像刺眼的太阳,让我烫的浑身难受、让我一遍遍想起卑劣难堪的过去、让我无比厌弃这样的自己。」
「我以为我会好起来,以为我会迎接新的人生,以为会将犯人绳之以法,以为、以为——可现实却是狠狠地将我好不容易拼凑起的自己打碎。」
「我没力气了,对不起。」最后,她写着,字迹因为水渍有些模糊,你知道这是她的泪水,心里一抽一抽地开始犯疼,你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握着她留给你的最后一颗粉红色的草莓糖果,泪水模糊着视线,你仿佛看到了她生命最后一刻的嫣红,瞬间痛得无法呼吸。
你既后悔又懊恼着自己没能早点发现萧晚亦的挣扎、没发现你自以为是的放下救命的绳索之后就一走了之、没发现她已经千疮百孔早已没有了力气和勇气。
你悔恨的以泪洗面,在麻木的情绪当中,你开始想要同理萧晚亦的感受,在大家没发现的时候,你一步步地走向深渊,在最后一步,你要去陪萧晚亦的时候,你的父母把你拉了回来。
他们哭的和你当初一样自责痛苦,恨自己没能早点发现你的异状,恨自己自以为的认为你会自己好起来。
你忽然幡然醒悟,知道这是个轮回、是个让人痛苦的深渊,你才慢慢抽离出来,专心接受治疗,不想让他们承受一样的痛苦,不想再伤害任何一个人。
你缓缓地睁开眼,面对着窗外洒落进来的朝阳无声地流下眼泪。
丁禹兮出去一会问医生你的情况再进来时,发现你人已经不见踪影,他愣住,而后反应过来,跑出病房,打着电话让觅姐他们找人,他们慌张地找啊找,最后却得知你在电视台舞台现场准备直播的事。
丁禹兮跑到现场,见你穿着银白色的礼服,伫立在舞台中央,灯光慢慢暗了下来,你呼出一口气,随着空灵的旋律,和一旁与你表演的歌手唱起,你便前行缓步向前,开始跳起看着柔美的却有力的中国舞蹈。
情绪逐渐丰沛之时,你顿了一下,用尽力气往旁踏了一步,白色尾端沾染着墨色的、长长的衣袖甩起,你开口开始唱起,句句带着浓烈情感。
「如果会怜悯我,又何必抓住我——
鬼扯原谅恶魔,咬碎牙胆怯和落寞——」
「怎么不问问我,人类啊故意的——
为什么不偏不倚,选中我一个——」
你和歌手合唱,柔美却有力的舞蹈和你目光中的泛红的情感,让人忍不住沉浸在里头,「是否会摔碎我摔碎我摔碎着我,是否会可怜我可怜我可怜着我——一会就好让我懦弱悄悄懦弱,好不容易钻破蛋壳,却看见更黑暗的家伙——」
你轻轻的如快失哑般的唱着,声音随着音乐渐强,像是把心里的无助和多年压抑的情感唱出来,「如果会贪恋我,又何必伤害我——是呢原谅你呢,负重一万斤长大着——」
「怎么不救救我,人类啊可笑的——为什么凋零了的,不止我一个——」
你捏紧拳头,缓缓站起身,带着一丝丝哭腔,泪水盈在眼眶,「是否会、摔碎我、摔碎我、摔碎着我,是否会、可怜我、可怜我、可怜着我——」
镜头最后落在你红着的眼却坚定无比的神情,你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倔强的抹去眼泪。
在场的人深陷现场的感动还不知道,你高中的事被爆了出来,有人匿名指责你是霸凌的「加害者」,正当事情发酵,主持人采访你,导演组抓准炒热度的机会,让主持人问你临时爆出来的新闻时,你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则故事。
「我最好的朋友,因为我的疏失离开这个世界,我的确是加害者。但是——我最近得知伤害我朋友的罪人,不仅逍遥法外,甚至准备继续犯案。」你红着眼,紧蹙起眉头,艰难的吞咽唾液。
你和舞台外的丁禹兮和觅姐点头,他们就将一段录像塞给了导演组让其转播,是一个已然长满白发的中年男人,在你的饭店房门外徘徊,抬头看向监视器的画面,紧接着突然直播镜头转到在观众席坐着的带着帽子和口罩男人,那男人惊觉自己在直播上,一下就冲出摄影棚逃跑,丁禹兮快速追上前,和许多便衣警官奔跑着,你也与此同时跳下舞台奋力奔跑,丁禹兮率先的压制对方在地,紧接着是专业的警察,你喘着气红着眼和警察说,「抱歉,可以让我确认他的脸吗?」
警察没有拒绝,掀起男人的口罩,你看到的是一张你看了就极其厌恶的脸,瞬间萧晚亦的痛苦充斥在你的脑海之中,你缓了缓气,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使出全部的力气狠狠踹了他的兄弟,瞬间尖叫声传遍整间摄影棚,你却冷冷地放出录音档是那天他仓狂欺负着萧晚亦留下的音频,「有本事,你就告死我啊?看谁会先死!」
音档播放完毕的同时,你愤愤地将录音笔砸在他身上,「你放心,我绝对会告死你。」
你缓了缓,和警官礼貌的鞠躬,「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官们都有些惊讶,但都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你,和你点头说没事后,就把男人带走了。
你深呼吸,转头又和在场的人道歉,导演组也出来帮你说话,亮出公文,今天本来就是配合便衣警察的假直播,是节目组失误误播出去的。
可谁知道,节目组是不是想蹭着这波热度、为了节目增加收视率,故意播出去的——
你回到了后台,和丁禹兮一起,你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靠在丁禹兮的怀里。
丁禹兮心疼的安抚着你,「没事了,我们做到了——」
事情回顾到昨天晚上,丁禹兮看着你双目空洞麻木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一抽一抽的发疼,你和丁禹兮诉说了过往,把你的懊悔和悔恨、和鲜血淋漓的伤口都展现给丁禹兮看。
丁禹兮听着也忍不住和你一起落泪,他在你讲述完,紧紧地抱住你。
他思考一会,坚定地看着你,「小狸,我们来抓犯人吧!不管多久,我都会陪着你!」
「更何况,我怀疑那个骚扰你的私生,和那个犯人是同个人。」丁禹兮拧着剑眉,看着你的手机纪录说,「虽然我对于罪犯的了解,只局限于在戏剧中的了解,但我的直觉很准,你看警察传给你的监控视频,你熟悉吗?」
你听他这样说,仔仔细细地去看着,竟真的看到了端倪,他脖子上的乌青胎记,和那天在校园监视器录到的、可疑的人士进到学校的男人胎记是同样的位置。
你不敢置信的眼眸颤了颤,心脏在那刻剧烈地跳动着。
那之后,你和丁禹兮就联系警方和节目组合力抓捕男人,至于出了那么大的警力抓捕,是因为警方意外查到了这个人欺负完人,还残忍的杀害了许多人。
你看着黄昏的橙蓝渐变,红着眼眶,呼出一口气,感受着心跳清晰地跳动着,身旁的丁禹兮握紧你的手在一旁陪伴着你,你终于舒展眉头,对他温和的笑着。
这件事被大幅报导,你表演的视频也获得很多人的喜欢。
你并没有趁着这波热度接代言和戏剧,而是就此隐身一段时间休养,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是你和丁禹兮三搭宣传的时候。在此之前的日子,你都蜗居在丁禹兮的家,逗着小狗小猫,洋溢着灿烂的笑,偶尔出门在附近拍照,在拉着放假的丁禹兮给他拍许多写真,在L的微博网页发照片,过得惬意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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