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已眨眼间已经到了张知意的眼前,吓得张知意连退了好几步,好巧不巧脚边地面不平,他一个不察,竟然就这么整个仰了过去。
此时早已经攻守易型,站在田埂上的楚已举起红砖,还不忘面目凶狠地介绍,“以德服人,好不好用?”
张知意跌坐在泥水里,心里早就气得发狂,但看到那砖,又不敢说话。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以德服人。”
“楚已!你不许打人!”
率先做出反应的竟然是距离最远的陈卓然,他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直到楚已一言不发地满地乱转,然后肉眼可见的双眼发亮,他才察觉到楚已要干什么。
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眼睁睁看着张知意一个倒栽葱从田埂上摔了下去,陈卓然心里大骂张知意不争气,但还是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冲了过来。
陈卓然已经像一阵风一般从季游面前略过,甚至都没有给他多余的眼神。因为在他看来,一个背景板,完全没有必要给予多余的眼神。
当务之急是把楚已和张知意拉开,不要让这两人在镜头前互殴。
都给我省点力气过来割水稻!
季游亲眼目睹这一切,看着楚已在短短几秒内就已经输出完毕。
张知意性格乖张骄纵,楚已也不遑多让,季游上前象征意义地拉了一下楚已,隔着衣袖都感受到了楚已急速上升的体温。
再一看他,瞧见他耳垂微微泛红,整个人红透了。
好可爱——
季游脑海中萌生出这个念头,下一秒就被理智否定了,无论如何,打人都是不对的。
刚从泥水里爬出来的楚已本就不雅观,被张知意这么一挑衅,浑身更是散发着如地狱恶鬼般的怨气。
听到陈卓然的诘问,楚已立刻提高了音调,睁大眼睛毫不客气地瞪回去,“你也想上上思想教育课?”
怕他听不真切,又紧接着补充,“那好,我今天就给你们补补德。”
“不许打架!!!”
陶然眼皮都要跳飞了,他从没想过竟然还有嘉宾综艺互殴的事情发生,刚才还带着摄像大哥在那边拍摄,话一出口陶然就朝着这边狂奔过来。
好在经过上次楚已暴揍姜言的事情之后,大家对这类事件的处理都已经轻车熟路。
摄像大哥十分熟练地把摄像头的盖子啪的合上,然后提起摄像机同样狂奔。
陶然继续重复:“不许打架!”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稻田中,化作两只具象化的大手企图将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分开,但已经晚了,楚已已经甩开陈卓然的手,准备下一步行动。
陶·幼儿园园长·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说你呢!不许打架!!!”
眼看板砖就要这么落在张知意的脸上,楚已却嘿嘿一笑,露出锃亮的白牙,“吓唬你的。”
“你有病!!”张知意叫道。
“同样的手段还想起两次作用吗?”楚已突然将脸凑近,定定地看着恍然不知所措的张知意。
混合着土腥味的鼻息交缠,楚已给出的信息似是而非,让张知意突然泛起深入骨髓的恐惧,于是脱口而出:“你知道了?”
“嗯?”楚已歪头。
知道什么,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
张知意脸蓦地红了,整个人涨成煮熟的虾子,咬牙否认道,“没什么,滚开!”
说完,他身形一扭,反从楚已胯下逃走了。
挣脱后,张知意看着自己灵活的双腿双手,还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能从楚已的牵制中逃脱出来。
殊不知,这是剧情赋予他的力量。
“吓唬你一下,你怎么还当真了。”楚已拍拍手上的尘土,向后走了几步分开距离,拧眉道,“看把你吓得。”
还没说完,就被人拽着领子分开了,原来是陶然上来一手一个,吹胡子瞪眼,“你这叫吓唬人?!”
陶然将楚已手里的砖块拽下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很恶劣?”
楚已装傻:“啊?”
陶然苦口婆心:“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很危险?”
楚已继续装傻:“啊?”
陶然说,“我把摄像机关了,”
楚已默默竖起大拇指,“好。”
“好,好个屁啊!”陶然指指坐在地上抽泣的张知意,“你哄?!”
张知意在业内风评不好,这次的事情不知道要记多久,陶然是发自内心地担心楚已以后的处境。
转头看向张知意,他还在地上抽抽搭搭的掉眼泪,陶然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安抚,谁知道张知意猛地将陶然推开,继续尖叫,“滚开!”
一想到楚已很有可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张知意就害怕的浑身颤抖。
双手抱住膝盖,张知意的泪珠似断了线一般从眼眶中落下,哭着哭着,还有些喘不上气,拍着胸脯深吸一口气,继续抹泪。
“你看!”陶然恨铁不成钢。
只有楚已知道他是装的,于是作势又要上前,上一秒还在抽泣地张知意爬起来就跑,行动十分迅捷。
楚已却站定了,冲着张知意似笑非笑,张知意拉开距离后刚想破口大骂,却被站在自己身前的陈卓然绊了个跟头,重新栽进泥地里。
陈卓然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拎着后脖颈把张知意拎了起来,“有这牛劲,为什么不过来割水稻!”
远处四位割麦子的老师傅正抱着手,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老师傅们:不愧是大节目,搞出来的综艺效果就是好啊。
节目组的人想上来阻止,但碍于季总还没发话,一转头,季游已经脸色发白地半蹲在田埂上,不发一言,原因是不知道是谁,在千里驰援的路上狠狠甩了季总一脸的泥。
季游,弱小,无助,且肮脏。
他现在已经无法呼吸,且无法保持冷静状态,只能半蹲着等待这场闹剧结束。
这些玩泥巴的,谁也不许来季氏当代言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被卡出来了?!]
[不是你被卡出来了,是节目组把直播间关了,楚已是不是在打人?我只看到他冲了过去,没看到他在打谁。]
[楚河汉界离得很远,秦淮也不在,打的不会是我家知意吧!]
一旦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张知意的粉丝们发出尖锐的爆鸣。
[法治社会怎么能打人呢!]
[现在情况怎么样,知意宝宝没受伤吧?]
[楚已也太猛了,我都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就冲上去了。]
[悄悄说,还挺爽。]
……
等闹剧结束,天已经暗了。
碍于季游已经完全丧失了行动力,楚已现下正一个人努力地割着水稻,节目组的人将陶然分配给他,他却摆手拒绝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
但陶然还是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你为什么要打张知意?”
“你不知道?”楚已抿唇,“他当年就是这么干的,我还能让他再来一次?”
陶然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远处秦淮的呼唤打断,这边天黑的早些,水稻田边灯又有不同程度的损坏,所以今天收工地格外早。
秦淮那边喊了楚已,又转过身去喊张知意陈卓然,张知意正因为刚才的事情闹脾气,陈卓然懒得哄他,两个人就这么背靠背站着。
不过在cp粉的眼中,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
几人从田里出来,再观察剩下的水稻田,发现楚已虽然是一个人,却没有落下太多,甚至并不是最后一名。
[别说,楚已这孩子牛劲儿还挺大。]
[楚已割的确实快,我刚才一直在关注陈卓然那边,他一身的腱子肉都没楚已快,张知意就在旁边看着。]
[这个东西有技巧的,不过这么多,自己一个人包揽,全割完腰肯定会断吧。]
弹幕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这边大家收拾收拾便准备回去,姜言两人说散步回去,张知意和陈卓然骑的电动车,这么一安排,就又剩下四人挤三轮车。
楚临没说什么,默默把三轮车开了过来。
楚已没上车,顺手把小藤椅给季游摆了上去,徐之汉绕着车走了一圈,惊讶道,“前面还可以坐一个。”
楚临很配合地往一边挪了挪,好让徐之汉上车,两个人挤挤竟然也坐下了。
“你也上车吧。”季游眉头轻蹙,他看着楚已割了一下午的水稻,说不累是假的,“这边挤挤还能上来一个人。”
“好。”
楚已并不推辞,一来是车上本来就有空间,二来是他确实累了,“搭把手,让摄像大哥也上来。”
“楚已。”徐之汉扭过头,用手掰着驾驶座位的靠背,“你今天跟那个谁吵起来了?”
他用词很隐晦,没说打架,只说了吵架,但结合下午发生的事情和莫名其妙关闭的直播,大家也都猜的七七八八,纷纷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嗯。”楚已偏了一下身子,好让自己坐着更舒服些,“怎么了?”
“你们有矛盾?”徐之汉趁热打铁。
他长得很没有攻击性,哪怕是问这种比较唐突的问题,都不显得冒犯,“有点,不大。”
徐之汉竖起大拇指,楚已做了他想做又没做成的事情,他是发自内心觉得楚已厉害,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带上几分崇拜:“你挺厉害的。”
“不厉害。”楚已说,“回头又要被骂。”
“怕他的粉丝骂你吗?还是骂你的粉丝?”徐之汉曾经和张知意起过冲突,被张知意的粉丝屠了广场,虽然他不服,但粉丝们已经被打服了。
他说完这个,又很是担心地看向楚已,谁知楚已一脸无辜,说出的话也很无辜,“当然是骂我。”
而后补充,“我没有粉丝。”
徐之汉突然语无伦次,“这、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这么……”糊。
理智让他将最后那个字咽了下去,但随即听到楚已认真道,“可以说糊到背后空无一人。”
徐之汉肃然起敬。
对于楚已这种猖狂的行为,他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咖位很高,粉丝战斗力很强,又或者后台很硬。
但破脑袋他都想不到,楚已能如此嚣张行事的究极原因竟然是太糊。
糊,楚已天然的保护色。
糊,楚已兴风作浪的坚强后盾。
“那有人骂你怎么办?”徐之汉决定向楚已取取经。
一想到张知意粉丝的战斗力,他都替楚已捏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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