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摄影大哥的身边凭空出现一阵风。
再一转头,楚已已经抢先一步冲了出去,然后张知意也跟着冲了出去。
只不过冲出去的时候滑了一跤,顺脚踹在了摄像大哥的小腿上。
摄像大哥“嗷——”一声,也冲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病房乱成一锅粥,两个人虽然没吵架,搞出来的节目效果却比吵了一架还要炸裂。
[这是疯了吗?]
[这是在干什么?新来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始终参与其中的陈卓然粉丝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张知意忘记陈卓然这个病号还需要吃饭,所以把陈卓然生生饿晕了过去。
饿晕了。
这些中国字看起来都很熟悉,联系在一起却有些陌生。
甚至很难想象这件事发生在新中国。
于是,弹幕出现了这样的奇异场景,老粉丝已经冲锋在前了,有些来迟的陈卓然粉丝还在拼命控评。
[谢谢张知意这几天的悉心照顾。]
[谢谢张知意这几天的悉心照顾。]
[后面的粉丝别控评了!]
[张知意你到底会不会照顾人?只顾得营造cp人设是吧?我们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前面的说话别这么难听,谁不知道你家蒸煮一直吸我们知意的血?]
[哈哈哈哈好好笑,我说话难听可以不听,动动小手点个叉,滚出去。]
只有楚已的粉丝在夹缝中生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夸奖楚已跑步姿势标准。
[楚已宝宝跑得好快,一看就是有好好照顾自己。]
[医院好像误会了什么,护士去请主任了!]
随着弹幕的实况转播,大家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节目上。
安静而宽阔的医院走廊里,先是楚已奔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紧追不舍的张知意,最后缀着抱着摄像机狂奔的摄像大哥。
三人一阵风一般刮过护士台。
值班的小护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其中一人冲了过来,双手摁在桌子上,急促的呼吸声夹杂着说话声:“我们有个病人低血糖晕倒了,麻烦过去看一下。”
“对对对,抓紧时间!”张知意着急地说。
小护士有点发蒙,但还是及时找到了替班的人。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过去看看病人情况。”小护士说完,便从值班台后面走了出来,“哪个病房?”
“单人的那间。”
“好的。”
小护士走路带风,后面跟着一台巨大的摄像机。
经过之处,陪护的病人家属议论纷纷。
“这是医闹了?”
“电视台的人都来了?”
“大家不要聚在这里看了。”替班的小护士有些着急,驱散看热闹的病人家属之后,快速拨通了护士长办公室的电话。
但她的解释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适得其反,聚集在一起的病人家属开始疯狂讨论起来。
一个人很谨慎地探出头问:“不是,你真看见了?电视台的人来了?”
他身边的人还没回话,就听他身后的人说,“可不是嘛,电视台的摄像头那么大,我能认不出来?”
“那真是有人在维权啊,几个人已经去病房了。”
那个人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才继续说,“我早晨听说了,说是死病床上了。”
四周的人连忙惊讶地问,“真死了假死了?”
“都不吃饭了,还能不死?”
“快快快,拍下来抓紧时间发个短视频。”
这边楚已一路狂奔,跑到病房里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剧烈喘息以平复快速跳动的心脏,他指了指床上的人,“麻烦您、您快点给看看吧。”
小护士点头,然后上前很是谨慎地检查了陈卓然的情况,这才回过头说,“就是低血糖晕过去了,输点葡萄糖就好了。”
确认陈卓然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后,楚已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太谢谢你了。”楚已上前,突然感觉面前的小护士有一丝眼熟。
“我要过你的签名。”小护士腼腆一笑,“我叫许莹,你忘了?”
“哦哦!” 楚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同样回了一个笑容,“我记得我记——”
“楚已!”
张知意突然拔高声调。
楚已回头,见他脸狗子的,还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你在这里好好看着,我先回去了。”
“哦,想回去回去呗,我又没拦着你。”
楚已选择忽视。
甚至是无视。
“你这是什么态度?!”
楚已的态度让张知意本就窘迫的处境更加窘迫,但总是瞧不起别人的他也不会承认自己落入了窘迫的境地。
只好抬高声调,更大声地说,“你在这里不要走神,不要出什么乱子,知道了吗?”
“我又不是你。”
楚已轻描淡写一句话堵了回去。
张知意气得浑身发抖,但面对着摄像头,又不好说什么。
“行了,走吧。”楚已懒得掩饰自己的恶劣态度,况且这本就是张知意应得的,“赶紧走,一会儿陈卓然醒来的时候还不至于那么尴尬。”
他说的有道理。
无论是张知意,还是观看这节目的观众,都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张知意决定放句狠话,然后溜之大吉。
张知意走后,整个病房才真正地安静了下来,楚已视线落在病房墙壁的挂表上,时针指向数字八。
现在才八点。
他仅仅离开床三十分钟,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送走了小护士,楚已实在无事可做,便很是无聊地窝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打算补个回笼觉。
摄像大哥眼疾手快,将这美好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熹微的阳光宛若碎金薄纱,轻轻地笼罩了整间病房,楚已闭着双眼小憩,金纱落在他的身上,颤动的睫毛便如淬金的蝶翼。
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恰似一尊上好的雕塑,这静谧的场景让人不忍心打扰。
[楚已脸真的没话说,如果不是太霉我真的会粉。]
[性格也挺好的,他要是能去霉别人就好了。]
[有没有楚已的粉丝,能不能出来一下,说说粉楚已的感觉。]
[先别管楚已了,陈卓然好像要变异了。]
如果,能忽视逐渐苏醒并开始蠕动的陈卓然的话。
“呃——”
摄像师将镜头转了过去。
陈卓然醒了。
“呃啊啊啊啊——”
短暂的喘气声过后,陈卓然的嘴里发出来好像变异一样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的双腿开始快速抽搐起来,蹬直后又蜷缩起来,四肢扭曲,在洁白的被子下面拱起一个诡异的形状。
僵、僵尸照进生活。
但熟知自己起床什么样子的楚已很淡定地拍拍摄像大哥的肩膀,“不慌。”
“呼——”
陈卓然呼出一口气。
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你醒了?”陈卓然睁开眼,看见楚已两颗大眼珠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不对,不对。
刚才明明是张知意在陪护,现在却变成了楚已。
这怎么可能!
他就说不可能睡得这么舒服。
嗫嚅两下嘴唇,陈卓然的眼眶湿润了:“睡得好舒服,我刚才是死了吗?”
走马灯一般的记忆在他的脑袋里反复闪回,陈卓然腾地坐了起来,疯狂回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医院了,鼻腔里充斥的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小护士,还有张知意。
他和张知意本来就不对付,谁知道竟然落在了张知意的手里。
他想起来了,这段时间,他什么都没有吃。
好饿——
简直饿的要晕厥过去了。
正在思考的陈卓然瞳孔涣散,恰逢此时,摄像大哥黑洞洞的摄像头同步递了上来,“你醒了?”
近乎正圆的摄像头折射着冷调的光,陈卓然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恍然间,那股充斥在鼻腔挥之不去的消毒水重新浮现。
“靠!!!!”陈卓然尖叫着从床上爬起来,抱住枕头猛地向后一缩,“摄像头成精了!”
“是我,陈老师。”
摄像大哥很委屈地把头从摄像机后面探了出来。
他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往后退。”楚已拍拍摄像大哥的肩膀,然后对着陈卓然笑笑,“我来替张知意,你现在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以给你去买。”
他说话太温柔,和刚才跟张知意说话的态度大相径庭。
“我、我确实有点饿了。”陈卓然眨了眨眼,血糖不够导致他大脑运转速度降低了下来,一时半会儿分不清楚楚已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楚已挂上人畜无害的微笑,“你应该饿了。”
本着落井下石,猛踹瘸子那条好腿的原则,他决定告诉陈卓然,张知意对他做下的那些暴行,“知意应该没给你买早饭吧,我去看看。”
然后装模做样地转身找了一圈,佯装惊讶地说,“哎呀,真没给你买。”
弹幕此刻:
[好茶。]
[闻到了浓郁的茶香。]
[楚已不要落井下石!]
“我真没想到,他连早饭都没给你准备。”楚已义愤填膺,很有为陈卓然打抱不平的意思。
听到早餐,陈卓然混沌的双眸中突然浮现出一抹清澈。
张知意没给他买早餐,张知意坏;楚已问自己要不要吃早饭,楚已好。
楚已又说,“我去给你买吧,吃点什么?小米粥,还是白粥?”
陈卓然思考了一下:“我要吃白粥。”
楚已点头,“然后呢?”
“不吃了。”陈卓然摇摇头,“剩下的吃不下。”此刻的陈卓然像是一只受伤的大德牧。
“行,那你等着我。”楚已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好。”陈卓然小幅度点点头。
然后补充,可怜巴巴的:“那我等你回来。”
楚已从拍他的肩膀转为拍他的头,拍了一下,这才离开。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陈卓然突然拽住了他的袖口,楚已回头,看见他很可怜地抬起头,说,“你们水稻割的怎么样了。”
于是楚已花了好大一顿功夫,这才让他知道他们没有背着他偷偷割水稻,安抚了陈卓然的情绪。
楚已准备给陈卓然买点白粥,顺便再给自己买点东西填饱肚子。
他正思考着,一开门——
突然被涌进来的保安狠狠撞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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