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呢?
“退赛?!姐姐已经离开了吗?”
当张元英意外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先是立刻追问,然后匆忙赶往宿舍,却只看见一个已经换下演出服装的人。
“……好,我马上到。”文妍良注意到妹妹的到来,主动结束了通话。
“不需要这样,元英,我退赛和你没有关系。照顾好自己,这个可以用来和公司联系,接下来的这里就交给你了。”文妍良看得出那稚嫩面孔上的不安和无措,只是现在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三言两语完成了沟通,再将那部藏起的手机转交给了妹妹,文妍良便打算直接去医院。她的行李不算多,贵重物品只有一个自己,所以舍弃起来也很轻松。
只是衣服的下摆被拉住了。
文妍良按捺下自己的心急,努力将语气柔和下来,只是开口还是有些不易察觉的火气:“怎么了吗?有什么事可以通过这部手机和公司沟通的。”
“元英,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她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张元英一眼。
在这一天里,她遭遇了太多的事情,到现在还没崩溃,已是忍耐力的极限。
“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不要闹了,好吗?
张元英读懂了那双眼睛里的潜台词。
于是她收回了手,连同想要说出口的关心与焦急,都随那六厘米的鞋跟一起被风踩过。
一步,两步,渐行渐远。
张元英站在原地,惊觉空气中流动的暗香。
女孩子身上总有着各种各样的香。衣领晒过阳光的暖,面庞沾过青春的光,手心交叠,再靠近些,便能嗅见不同的香。
像文妍良的发间,就总是萦着一股幽甜的玫瑰香,那让她比起Elsa更像Belle,是张元英初次见她便记住的味道。
张元英喜欢那味道。喜欢到——应该可以用“觊觎”这个词了吧?可哪怕将一整套洗护用品都借用过了,还是她身上的最好闻。
文妍良大概不会知道,那天她拿着吹风机倾下身时,那几缕长发垂坠到张元英的肩上,轻柔微痒的触感,传来熟悉到令人安心的香味,令她不自觉颤了一下。
因为曾经离得太近了,所以当风吻过她的长发,远去的香气姗姗来迟,才让人意识到距离。
她的听力又是什么时候变好了吗?怎么那脚步声离得越远,反而越大?一直敲击着空荡的地板,留下一连串密集的回音,最后消失不见。
啊……
张元英低垂下头,注视着掌心陌生的手机,放任自己的沉默蔓延整片空气。
还以为,她能一直装下去的。
*
拿到自己手机的第一时间,文妍良拨打了文女士的电话,却只得到冰冷的机械音。
为什么会这样?
她用力咬着下唇,再次拨出了幼英的私人号码,可仍是无人应答。
为什么?
受伤的手掌不自觉用力,染红的纱布陷进了肉里,晕开一片更深的颜色,勒得人连呼吸都困难。
如果说刚刚没能拨通,还可以解释成幼英不接陌生电话,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不行……越是这种时刻,越应该冷静才对。
如果冷静有用的话。
“您好,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半小时吧。”
文妍良道过谢,将目光投向窗外。那些建筑物在眼前飞速驰过,错觉间,她竟有种自己正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半小时……对,半小时,只要再等半小时就好了。
她就这样直直坐在出租车后座,将来电提示音开到最大,又睁大了眼睛看向窗外,一眨不眨,生怕这个世界在下一秒倒塌成灰。
因为,这已是最后一张多米诺骨牌了。
*
“该收手了吧。”
仍是这样令人不自觉厌恨的地方,连手机都要被强制静音。
金幼英挺直了背脊,端坐在沙发上,直视她明面上的婚约对象,眉头紧蹙。
真好笑,明明她今年也才不过十六岁,却在那些默认下,和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有了五年的婚约。
……还是个取向和他的性别一致的男人。
金幼英向来不喜欢管自己未婚夫的破事,不仅因为他有分寸,不会到让她过问的程度,更因为那是她无法约束的东西。在这一点上,他们早已达成共识,甚至无需沟通,而就是这样的默契,还是让金幼英误判了。
一步错,步步错。那些无目的鲨鱼一味追逐着快感,妄想能在腥风血雨中掩盖自己的暴行,都以为自己的心脏放在秤杆上时,能轻过羽毛。
金幼英看不得那些言论,可谁也无法理解疯子的界限,所以她什么也不敢做。本以为李世存只是看自己不顺眼,但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这场荒谬的猎巫却仍未消停,甚至愈演愈烈。
可也不能怪她误判。李二公子向来喜新厌旧,对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是这样,对那些过分年轻的小情人更是这样,一年两年已算得上长久。现在这位能传进她的耳朵,还能得一个“真爱”的代称,这日日相依的金丝雀,难道不比早早过气的“未婚妻”来得有趣?
都有“真爱”了,为什么就不能宽容一点?她不过是想和昔日好友重修于好,让妍良如愿以偿罢了,纵使怀了些见不得光的心思,难道他李世存就没有吗!
闻言,她对面的男人低低地笑了。
“幼英啊……”惯用的温柔语气,给人一种仿佛他能包容一切的错觉。
所以她才曾被此蒙蔽。
金幼英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对接下来的谈话万分戒备。
“秀珍姑姑知道了,该会有多么伤心呢?”
李世存单手撑着下巴,眼尾因愉悦而展出狭长的弧度:“为癌症患者提供医疗费,我可是恩人呀。”
亲昵的称呼,笑眯眯的姿态,惯用的道德谴责,仿佛他自己真的是什么高尚的人。
“姑姑的事,我来负责。”被攻击了意料之中的弱点,金幼英尽可能地表现出平静。
噢,原来在“真爱”面前,哪怕是被赞为“慈善天使”的幼英,也可以是这样自私的孩子。
李世存微笑着看她不自觉握起的拳,终于找回一点初见她时的感觉——对,就是这样不聪明的孩子,又和他有着微妙的相似。
他启唇,满怀期待地递出另一只手的毒药:“诶?幼英不是说过,喜欢相同的性别很脏吗?”
望见她更加苍白的面色,巫师的笑容透着胜券在握的从容,继续轻巧地倾倒毒液:“你就那么确定,那位文小姐,是你苦苦追寻的真爱吗?”
我亲爱的未婚妻啊,纵然已有前车之鉴,也仍如此坚持着吗?
她会毁了你的呀。
“……对。”
即使喉头苦涩不堪,金幼英仍咬着牙吐出肯定。哪怕这句实话会划破她的喉舌,让她的信仰彻底沦为笑话。
她将自己的呼吸声放到几不可闻,心跳却越来越重。像鼓点,像那些不被允许播放的摇滚乐,致敬着自由,反叛,抗争,象征着这颗心属于她自己。
这怎么会不是“爱”呢?即使肮脏,不堪,连耶稣都为有这样的信徒而蒙羞,那也是“爱”啊。
金幼英按住自己麻木的膝盖,就像按住了自己那颗莫名受伤的心。
真话总是伤人的,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但没关系,这只是柄双刃剑。
“那你的真爱呢?”
昏暗光线中,她保持着僵直的坐姿,双眼仍不服输地盯着他——如垂死的母狮,就算已经伤痕累累,也觊觎着以伤换伤的机会:“你那样对待他,是因为爱吗?”
不错的眼神。
李世存的心情很好,所以不介意她早已逾矩的姿态,含着笑回答:
“不,是因为控制欲。”
应该还会再改改……不是很满意,感觉还有能改的地方
这几天思考了很多剧情走向,确定了大概的方向,也修改调整了前面挺多细节的,还写好了两章番外,心情有点复杂
其实一开始只是想写谈恋爱,然后写着写着,就这样了——所以很害怕,如果后面的醋太垃圾了,这盘饺子吃起来也很怪
但我真的没有想过会写这么多……我一般有了灵感最多就写个开头前三章,从没想过我能坚持到这里
但既然都已经到这里了,就尝试一下吧——因为居然收到了一点反馈(好像?)
最后……我真的很爱修文,所以可能过几天你们就会发现前文怎么又加了东西呜呜呜
可这也是我的作品昂,我想对自己负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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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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