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正式开始，Solara 五人换好服装，踩着舞鞋走进舞台中央。
全员身穿亮片紧身短裙，配上亮色系耳环与根底能刺死人的高跟鞋，整体闪亮又有点辣得过火。
“这真的不是晚宴裙吗……”
藤井遥小声说，双手还不安分地在裙边拉了两下。
“拜托，它比我人生还闪。”
崔穗珍照着舞台边的镜子理头发，嘴巴却毒得毫不留情。
姜如汐试着扭了一下。
“我感觉像一颗走路的迪斯可球。”
导演在台下举着对讲机喊。
“来！位置站好！音乐走——！”
舞台灯光亮起，音乐前奏一下，五人瞬间进入状态，整齐划一地走位、摆pose。
镜面舞台下，亮片裙反光得像在闪烁星星，一举手一投足，全是计算过的性感与俏皮。
结果转第三拍时，林若宁突然卡了一下，脚底似乎踩到什么东西。
“等一下！我踩到耳返了！”
她举手喊卡，观众席传来导演的大喊。
“别踩坏啊！那一组很贵的！”
五人忍不住笑，姜如汐干脆捡起耳返，用超认真的语气问。
“这东西能当饰品吗？”
“不行！”
化妆师从侧台探头出来，还补一句。
“妳再乱戴等下我补妆不帮妳遮了！”
金智安小声在一旁对姜如汐说。
“等下那段动作我们一起 cue 一下，不然妳一可爱我就忘记跳。”
“妳要怪我也太不讲理了吧哈哈哈——”
姜如汐笑到差点漏拍，又赶紧补上下一个动作。
彩排又重来一遍，这次五人终于流畅走完，结尾姿势刚落地，灯光暗下，现场短短几秒的安静，只有工作人员的呼气声。
“好，OK！彩排通过！正式舞台等你们撑住气场了！”
五人一口气松下来，笑成一团。
“走走走，等上台准备杀遍全场。”
金智安握紧拳头，一脸豪气地喊着，整个人像火要烧起来。
“妳只会这一句吗？从以前说到现在？”
崔穗珍翻着白眼，笑着拍了她一下。
五人有说有笑地走下舞台，就在转入后台通道前，一道身影从另一侧不紧不慢地靠了过来。
是吴凡凡。
EXO的成员之一，身形高挑，表情慵懒，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他步伐不疾不徐，像只是顺路走过来。
“妳们好。”
他的声音不大，但正好让Solara五人都听见。
她们停下来，微微一鞠躬。
“前辈好。”
吴凡凡看着姜如汐，笑了一下，语气不经意地说。
“前几天表演的那首歌……《Eclipse》对吧？我觉得编排挺有趣的，妳是主导风格那个吗？”
姜如汐眨了下眼，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
她虽然知道对方是同公司艺人，但彼此从未真正接触过。
这突如其来的称赞让她微微紧张了一下。
“啊……嗯，算是大家一起讨论的。”
她小声说。
“那妳有空吗？我想问一点细节……像段落转换，还有鼓进来的 timing。”
吴凡凡语气懒懒的，但不带任何异样，看起来像个普通对音乐感兴趣的前辈。
“我能借她一下吗？”
他补了一句，嘴角还含着笑意，看向其余几位成员。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虽有点狐疑，但没有多想。
姜如汐转头看着她们说。
“妳们先回去，我一下就来。”
崔穗珍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点点头，带着其他人先离开了。
走廊另一头，BTS 的金南俊与金硕珍刚从彩排间另一侧出来，正打算回休息室。
“那个不是……Solara的？”
金硕珍认出了站在走道中间的姜如汐。
“嗯。”
金南俊点了点头，脚步却在瞬间慢了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注意到，EXO的吴凡凡正和她说话，他的语气听起来平静，甚至还带着一点懒洋洋的语调，但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那气氛不对劲，不至于明目张胆地越界，却像是在故意模糊一条谁都该知道的界线。
尤其是姜如汐，从一开始下意识露出的礼貌笑意，到听了两句话后，那抹笑意便一点点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眼底逐渐浮现的不解与防备。
她没有刻意表现出来，但站在她不远处的金硕珍和金南俊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我的号码。”
吴一凡掏出一张小纸条，动作随意却不拖泥带水，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近乎理所当然的自信。
姜如汐怔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落到那张纸上。
她没有立刻接，只是用指尖轻触了下边角，那动作更想确认对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又或者，是不是在开玩笑。
但他没给她时间怀疑。
纸条直接被塞进了她掌心。
她下意识握住，又想松开，却在犹豫间听见他补上了一句。
“聊音乐，或是其他的……我不挑。”
那一刻，她像是被某种冰冷又黏腻的东西扫过全身，从头皮一瞬间麻到脚底。
不是惊讶，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
她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胃部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明明只是几句话、几个眼神的事，却感觉被什么东西碰过似的，不干净，也不舒服。
她刚想把纸条递回去，动作才刚起来一点，吴凡凡却没看到她的反应一样，自顾自地笑了一下，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一瞬间，她全身的神经像被电击似的僵硬了起来。
那不是什么亲切或鼓励的触碰，那是一种带着占有意味的轻挑。
她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喉头像卡了什么，干涩又闷闷的。
“别那么紧张，妳表演得不错。”
语气轻松，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动作轻快、毫无负担，像是刚完成了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寒暄。
姜如汐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那张纸条，指甲甚至有些刺进掌心。
她的脑袋嗡了一声，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变得有点困难。
那张纸彷佛是有毒似的在她掌心里燃烧，每过一秒，那层恶心的感觉就渗透得更深一些。
她根本不敢摊开来看，害怕一旦多看一眼，就会更难忍住心里升腾的怒意。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想找个洗手台，把整只手都狠狠洗一遍。
绝对不能揍人……绝对不能揍……
现在可是上升期……
这里还有监视器……
她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念着这句话，像是念经一样，试图稳住自己快要脱缰的理智。
可是……
她真的、真的快忍不住了。
她不是不知道这种场合不适合起冲突，也不是没练过面对外人时的笑容，但那一掌落在肩上的触感。
那种不经她允许、还带着点施舍式的「赞许」，像根倒钩，死死卡在她的背脊骨里。
她现在真的想直接冲进化妆间，把刚才那一块用卸妆棉狠狠擦掉，用水狂冲，最好还有肥皂……最好是整条手臂都洗一遍。
金南俊和金硕珍对视了一眼，眼神只交换了不到一秒，脚步却同时往前。
他们本来就站得不远，那场奇怪的对话他们听不全，但气氛异常，太安静，也太不对劲。
吴凡凡一转身离开，他们便快步走上前。
“妳……没事吧？”
金南俊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想让太多人听见，也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迟疑。
他的眼神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姜如汐的肩膀，再扫过她捏得变形的指节。
姜如汐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从刚才那股几乎快让人窒息的愤怒和反感中被抽出来一点。
她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明明平时在后台也只是点头之交，其他时间根本没有去交流。
但此刻，只有他们站在她面前。
她低下头，把那张皱皱的纸条更用力地攥住，像是只要不放开，就能压住掌心那股不洁的触感。
“……没事了。”
她语气很平，但脸色比她的声音还要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眼神也还带着刚才没收回来的戒备。
她走到旁边垃圾桶前，手指一松，那团皱皱的纸掉进去，像是终于断了什么不该有的牵连。
“拿去。”
金硕珍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递上一瓶冰水。
她怔了一下，接过时听到他闷闷地说。
“当作洗洗手吧。”
姜如汐低头打开瓶盖，灌了一口水，冷得像刀子，但比什么都管用。
她的眼角抽了抽，像是在强忍情绪，又像是在嘲笑某种自以为是的轻浮。
“刚刚真的以为他是想聊节奏设计。”
她嗓子哑哑的，苦笑了一下。
“结果他连我们那首歌鼓点怎么进的都不知道。”
金南俊推了推帽子，语气淡淡的，却压着情绪。
“有些人啊，不是真的想听音乐。”
“嗯，他只想听他自己的声音。”
金硕珍这句话像是憋在心里一整段时间终于吐出来，语气里带着一点烦躁，但更多是懊恼，懊恼自己刚才没能早点开口。
姜如汐忍不住笑了一声，但笑容里仍有点冷，像刚从陷阱里爬出来、还来不及理好头发的倔强女孩。
“幸好我没掉进去。”
她正准备往后台走去，却被金南俊忽然叫住。
他皱了皱眉，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一点。
“妳脸色很差。”
她一顿，没说话。
少年看着她几秒，语气小心但不再绕弯。
“为什么……每次我们碰到妳，都是妳最容易被针对的时候？被人跟随、被网上造谣……现在还被那种人缠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这种事，不该一个人面对的。”
姜如汐微微睁大眼，第一次有一瞬的脆弱闪过眼底。
她想说“我没事”，但她也知道，这句话已经说过太多遍了。
金硕珍站在一旁没插话，但他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安静又坚定，传递某种“妳不是一个人”的讯号。
终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然后她往后台深处走去，步伐慢了些。
金南俊和金硕珍陪在她身边，没再多问什么。
三人一同走进昏黄灯光洒落的长廊，阴影被甩在背后，那张皱皱的纸条，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像从来不曾重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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