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啊，”林若予的表情很坦然，“我才没有你那么傻。”
“你说谁傻！”郑希尔立马气急败坏。
“确实很傻啊，明知道不可能还想跟她表白。”林若予笑笑，“我不像你，我只要当她的营业对象就可以了。”
“好，”郑希尔瞪她，“那我们就等着看你被她识破心思之后会怎么样吧。”
她不会被识破的，因为她在吴乔伊面前很会伪装。
林若予承认自己跟郑希尔这么说其实是装腔作势。她假装自己完全处于清醒状态，但有一部分的她确实还在天真期待向吴乔伊讨要真心。
总体来说是清醒的，林若予很清楚，她不能向没有爱情的人乞求爱情，就像她不能期待曼谷下雪。
此前二十二年林若予从未受过类似困扰。爱情，在她看来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不过荷尔蒙作祟罢了。
然后她突然间遇到吴乔伊，莫名其妙心动，就像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一般。
实际上命中注定的这种想象也只是一种美化，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所以她不必把对吴乔伊的感情过度包装。
短则三个月，最多两年，这种感觉终究是会消散的。
所以她只要享受当下就可以了，只要安静等待自己对吴乔伊的这种莫名情愫消失就可以。
回公司的车上吴乔伊看上去有些兴奋，一直不着调地哼着不知名的歌。
林若予看过去几眼，开口问道：“你很开心吗？”
“开心呀！”吴乔伊转头看向她，“现在就有双人商务了，而且今天还有粉丝来看我们唉～”
林若予正要接话，吴乔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低头查看新收到的消息，然后就开始噼里啪啦按回复。
林若予克制了几秒钟，还是忍不住问道：“谁呀？”
“以前学校的朋友，约我明天一起出去玩。”吴乔伊一边打字一边回答，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笑着补充，“——怎么，你想跟我一块儿去？也可以哦。”
“我不去。”林若予摇摇头，“你也不要去了可以吗？我想约你明天出门约会。”
吴乔伊一脸震惊放下手机看向林若予，好几秒之后才开口。
“好意外哦，你居然会主动邀请我出去约会——你终于想通要跟我好好卖啦？”
没错，她想通了。
想要不被吴乔伊看穿不被吴乔伊逃避，当个对吴乔伊有利用价值的人就行。
“不是培养感情吗？”林若予一本正经地说道，“顺便营业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
林若予居然愿意配合营业了……如果可以的话，吴乔伊真想发条动态宣告全世界。
这当然不可能，她最多只能跟大家分享心情，营业这种事永远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吴乔伊确实很想跟大家分享心情，这天她一跟着林若予回到家就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找地方直播。
吴乔伊没打算宣告全世界她和林若予正在同居中，一方面可以给大家留点神秘感，另一方面一下子卖太过她也担心林若予会不舒服。
看了一圈，最终吴乔伊决定在餐桌旁边的白墙前面直播，这样大家也看不出来她在哪儿。
“我直播一会儿跟大家聊会儿天，不会很久的，最多二十分钟。”吴乔伊说着搬了个凳子往餐厅走，还不忘跟林若予嘱咐，“你不想出镜的话可以先回房间待着哦。”
背景完美，镜头角度完美，吴乔伊调整好一切之后十分满意地按下开播。
“哦，今天好多人有空来看我直播呢，”吴乔伊望着开播后迅速增长的人数十分惊讶地说道，顺便回答评论里的问题，“对，今天不在家，现在在朋友家里呢。”
吴乔伊才刚回答完，她口中的朋友从卧室走了出来。
吴乔伊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林若予一眼。
她不是说了她要直播吗？林若予怎么出来了？
不过也没关系，可能是出来拿东西或者上厕所之类的，只要不过来……
林若予朝厨房这边走过来，拉开冰箱掏出了一瓶水。
好吧，口渴也是情有可原的。
吴乔伊谨慎地检查了遍镜头，确认林若予任何角度都不会出现在画面中之后松了一口气。
冰箱开关门的动静也不大，只要林若予不发出声音……
林若予咳嗽两声，拧开瓶盖开始灌水。
评论区瞬间热闹起来了。
“谁？谁在咳嗽？”
“乔伊一直往镜头外看是在看谁呢？”
“哪个朋友？素人朋友吗？还是我们认识的朋友？”
“大家不认识啦，”吴乔伊开口打着哈哈解释，“我在朋友家的餐厅直播，她过来喝水，我只是抬头看看什么情况。”
“回来忘记喝水了，有点渴，”林若予在镜头外接话，还朝吴乔伊举了下手中的水瓶，“要帮你拿一瓶过来吗？”
林若予的声音清晰收录进了直播，这下评论区更热闹了。
“林？是林的声音吗？？”
“肯定是林！两人参加完活动之后一起回了林的家里？”
“天呐，新CP正以无法阻挡的势头冉冉升起……”
“好吧，帮我也拿一瓶水，”吴乔伊放弃般接话，“谢谢。”
已经暴露了就没什么好再掩饰，吴乔伊接过林若予递来的水之后起身走向沙发。
沙发自然比凳子好得多，吴乔伊换了个舒服姿势坐下，林若予跟过来坐到她旁边。
“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吴乔伊把镜头朝向林若予，林若予侧身靠着吴乔伊跟镜头挥挥手，“大家好。”
“没错，是林。”吴乔伊表情无奈地拿回镜头解释，又转头看向林若予，“我说了你可以先回房待着的。”
“可是我没有不想出镜啊，”林若予理直气壮，语气甚至带了点撒娇，“你要背着我跟大家聊什么？我也想一起聊。”
这下吴乔伊是真的震惊了。
直女好可怕……营业起来这拼命程度简直要人命。
评论区热闹程度更是不减。
“好吓人……她们自己看起来就是lynnjoy最大的船长。”
“这样我真的会忍不住开始期待《降雨概率》的……”
“但是看综艺候补阵容真的太强，我还是有点不敢想……就算不是《降雨概率》肯定还会有合作的吧？对吧对吧？”
吴乔伊其实很想告诉大家大胆想，虽然在知道结果之前她自己都有点不敢想象。
她的人生好像真的出现了转机：有了主役剧，有了商务，直播时的观看人数也在变多。
那些噩梦般的日子快要结束了吗？她背负的那些债务是不是就快要有还完的希望了？
当晚吴乔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林若予本来为了第二天做准备早早就开始酝酿睡意的，被她在旁边扰得也跟着睡不着了。
“不睡觉吗？明天要出门哦。”林若予睁眼发问。
“我睡不着，”吴乔伊一双眼睛在月光的映射下亮晶晶，声音又有些可怜巴巴，“要不我去客房睡？”
“算了，折腾什么，反正你不休息好我们也没办法出门。”林若予否定了她的提议，安静两秒之后又说，“你今天兴奋一天了，还在兴奋？”
“兴奋啊！”吴乔伊不假思索。“明天我们要出门约会唉！”
林若予笑了：“你有什么很期待的项目？说说看，明天尽量满足心愿。”
“说实话……没有，”吴乔伊很诚实地说，“约会做的事情应该都差不多吧。”
“你很有经验？”林若予酸溜溜地问道。
“没有啊，只是拍了很多剧，每次拍摄的剧情都差不多。”吴乔伊回答她。
“那你兴奋什么？”林若予有些疑惑地思考了一下，“你不是在因为明天的约会兴奋？”
“当然是啊！”吴乔伊兴冲冲地说，“约会虽然没什么好期待的，但跟你一起出去约会就很值得期待啊。”
可恶啊……林若予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因为吴乔伊的话停滞了两秒。
“为什么？”林若予强装镇定开口问道。
“一般的约会没什么意思，但我们出去约会可是有意义的！”吴乔伊想也不想就接话，“就算没有粉丝目击也可以多拍些照片之后更新到社交账号上，不发合照都没关系的，只要让大家看出来我们的照片背景相似就可以了。”
林若予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逐渐变凉，而吴乔伊接着说了下去。
“让粉丝知道我们私下也会一起出去玩，这样大家对我们才会有想象才能保持热情。为了这次剧的热度，不仅要在拍摄时下功夫，私底下我们也要好好努力才行。”
……这就是吴乔伊的想法，她还能期待什么呢。
林若予有些自嘲地在心里笑了笑。
这段关系原本就是建立在营业的基础上，如果不是因为营业。吴乔伊有什么理由把她看得很特别？又有什么理由要格外付出精力在她身上？
理智上林若予一直都是接受的，只是感情上还不能完全百分百适应。
所以情感上努力接受就可以，她知道最好的解法是什么，没有必要钻牛角尖。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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