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静了下来，只有电流的声音和中原中也的惨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N已经没有再和中原中也对话了。科学家讨厌白费力气，估计是打算让他品味到足够的痛苦，直到放弃求饶之前都放着不管吧。
而对于中原中也来说，他确实几乎没有反抗能力，但是自己的重力异能并非完全消失了，只是过于微弱。恐怕是因为背后的药液管，继续注入的毒吧，N用这样的方法确保着中原中也没有反抗能力。
而不仅仅如此，除了毒以外，那些药液管中似乎还输入了一些其他东西。除了之前的镇定剂，似乎还有自白剂，促进幻想的药。这让中原中也，似乎眼前出现了一些幻象。①
手脚麻痹，脑海朦胧。判断不了是现实的动机，还是心中的动静。中原中也似乎看见了一些身影，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说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话——
“太宰、钢琴师、阿呆鸟……”
这些人出现在了他眼前吗？在幻觉中，他们都和中原中也说了什么呢？在外面旁观一切的人们不得而知，不过突然，中原中也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蠢货！那怎么行！我……”
自责和痛苦，从声音中流露出来。这让大家虽然并不知道中原中也的幻觉是什么，却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了旗会的那些青年们，为他们的死亡自责着。按照之前等一切来看，他恐怕把这些人的死亡归结于了自己，到现在都在纠结痛苦着吧？
而不仅仅是这些人，忽然中原中也又一次激动起来，却换了一种情绪。他大叫着：“闭嘴！那么你们替代我成为王吧！我把这份力量全都给你们！什么强大啊！只要没了这份力量，我现在，也和你们一起……”②
这一次，似乎是在对羊的那些人说话，中原中也好像还在幻象中看到了羊的那些人，然后终于发出了对那些人过去对自己指责的怒吼。他愤怒着，无助着。过去八年的人生之中，所有的愤怒和迷茫好像都在这个时候爆发了出来。
而这样的愤怒和迷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中原中也面前的男人也听到了。他静静的看着陷入幻象中拼命挣扎的中原中也，看着他在一阵电流之后又安静下去的样子，忽然开了口。
“伙伴和朋友都离你而去，你认为这是为什么呢，我的弟弟？”
听到这话，中原中也慢吞吞的抬起了头。他似乎把眼前的男人也当做了幻象，说道：“下一个是你啊……”
“没错，顺理成章。和你一样，是被制造出来的存在。适合回答你的问题的人。”③
是魏尔伦，他一边调整着自己的黑帽子的角度，一边看着中原中也，接住了他的话。他不需要知道中原中也在之前的幻象中看到了什么，仅仅只需要在这个时候，继续向中原中也输出自己的观点就好。】
自白剂这种东西，大家当然是知道的。港口黑手党也用过这种手段审讯敌人，而武装侦探社虽然不会使用，却当然知道那种东西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那是一种很卑鄙的手段，是一种摧毁人的心理防线的手段。比单纯的痛苦更加让人难以承受，那是往人的心理破绽使用的手段。而少年中原中也的心理破绽，又到底是什么呢？
是他在乎的那些人。是太宰治、是死去的旗会、甚至是过去曾经照顾过他的羊的伙伴。是他在知道魏尔伦要杀掉自己关心的人时首先想到的太宰治，是他觉得是因为自己而死去的旗会的大家，也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羊的少年……
这才是真正的拷问，是过去的一切迷茫对他心灵的拷问。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然后这些事情堆积起来拷问着中原中也，让他忍不住对以为是幻象的来到他面前的魏尔伦，这样询问了——
【“你说……问题。那么回答我，是什么错了，我在什么上做错了。”
中原中也不甘心的问道，问出了如果面对真正的魏尔伦的话，绝对不会问出的问题。他显得是那样的悲伤，那样的愤怒，为自己遭遇的一切感到悲伤，为自己遭遇的一切感到愤怒。
而这样的悲伤和愤怒，魏尔伦似乎感同身受。他同样露出了略显悲伤的表情，看着中原中也的眼神清透，毫无说谎的痕迹：“最开始。一切的初始，你的诞生本身就是错误，和我一样。”④
这确实是魏尔伦会给出的回答，中原中也没有任何的怀疑。但是他的拳头颤动，对这个回答产生了质疑和愤怒。他想，这种事情能答应吗？能被允许吗？所谓自己的诞生本身就是错误，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道理吗？！
“不，不会允许。当然了，理应有所制裁，对他们。”
“对他们……”
“你好好的忍住了。”魏尔伦的声音蕴含温柔：“你也承担了拥有强大力量的责任。下一个该负起责任的是他们，让他们负起责任，如此终于能取得平衡。”
“哈哈……我倒是想让他们负起责任。”中原中也对自己发出了干涩的笑声：“我想把他们撕成碎片，可是办不到，我没法从这里出去，要死在痛苦和绝望中。”
“我不会让你死的。”⑤
这样说着，魏尔伦终于来到了中原中也面前，然后拔出了他身上的电极棒子。直到这个时候，中原中也才反应过来他其实不是幻象，忍不住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而魏尔伦，则是一边帮中原中也拔出他身上所有的电极棒子，用重力摧毁，并且剥下他双臂上的有刺铁丝，拿下背部的药液管，一边说道：“我要去杀掉那个研究员，正如最初的计划一样。你坐在这里也行，但是，如果你想向他讨回把你的人生折腾的一团糟的责任的话……”
魏尔伦对中原中也再一次的伸出了手，发出了邀请：“就一起来。”⑥】
就像太宰治所说的那样，果然有人来救中原中也了。是魏尔伦，不管他做出了什么样的暴行，他一直都在说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带走中原中，和他去海的另一边的另外一个国家一起生活，只是在那之前要斩断中原中也的羁绊罢了。
和N不一样，魏尔伦并没有撒谎，他是真的这样想的。虽然他的想法常人很难理解，但他也确实对中原中也表现了最大的真诚。他似乎打算用这样的真诚，来打动中原中也，让他跟着自己一起走。
而和太宰治如果不愿意就杀掉也没关系不一样，中原中也的话，魏尔伦不会这样做。他把中原中也视为世界上唯一的同伴，那么就并不能只带走一具尸体。只有活着的中原中也在他身边，才能够磨灭他的孤单，至少魏尔伦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他来到了中原中也面前，并且来救出他，果然是再正常的不过的一件事了。所谓的敌对立场果然是在不断变化的。最开始认为魏尔伦是需要打倒的敌人，N是会帮他们做到这一件事的同伴。可是情况恰恰相反，这个时候变成了N是需要被打倒的敌人，而魏尔伦却是会帮助中原中也的同伴。
至少这个时候，确确实实是魏尔伦救出了中原中也，在他伤痕累累的时候，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然后他甚至向中原中也伸出了手，发出了这样的邀请——我们去把造成你这样的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吧？把造成了你这样的悲伤迷茫、造成了你这样的绝望痛苦的罪魁祸首，狠狠的报复一遍吧？
这果然是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邀请，只是因为之前和魏尔伦的针锋相对，中原中也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可是，也仅仅是这样而已了。因为自己的痛苦和绝望而去复仇，本来就是再正当不过的理由，他终究会答应下来的——
【中原中也并没有握住那只手，只是紧紧的盯着。像是盯着奇妙的事物。
“为什么……”
“最初见面时我说过了吧——我想拯救你。”
魏尔伦微笑着说，那个笑容既不是间谍的笑容也不是暗杀王的笑容，仅仅是青年的笑容。然后，他再一次把自己之前和中原中也见面时就有的理论说了一遍，而这一次，这个理论是如此的恰当。
“发怒，中也。发怒，向不讲道理的生命。发怒，向玩弄命运的研究者。那份怒气将夺回你的人生。去夺回自己的人生，中也。还是说，想继续当被编号的实验材料？”⑦
才不想。
就像魏尔伦所说的那样，怒气让体内的血液回转，为肌肉带来热量。中原中也站了起来，以老虎钳般的强力，握住了魏尔伦的手。
而魏尔伦，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真切了。他说道：“走吧，弟弟。杀了N，从不讲道理的世界，夺回你的灵魂。”⑧】
①一⑧出自《文豪野犬7太宰、中也16岁》原文。
抱歉，今天稍微出了一点事，所以晚了一点。但幸好我正文至少是提前发了的……就是作者有话说没来得及发。
总而言之，明天就休息啦！我其实要说的仅仅只是这个而已。虽然其实我已经说好了不请假，不过到今天还是说一下吧。我明天就睡一整天啦！
希望把自己调整好，然后能够完成好自己规定的计划……目前为止还是一切顺利呢，希望能够继续顺利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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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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