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离的指导下，荧和派蒙回到解翠行，想要找老板要些样品。
解翠行老板老板看起来有些为难地答应了，“罢了，我老石亏一点就亏一点，就当交朋友了。”
但是……
荧：“这些样品……”
派蒙：“…也太薄了吧！”
她绕着样品飞了好几圈，简直叹为观止，“比纸还要薄…不对，比虫子的翅膀还要薄，薄的都快透明了！”
荧简直不知道说什么，“老板的手艺令人佩服……”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有把石头削成纸的能力。
解翠行老板只当这是夸奖，哈哈笑了两声，“过奖过奖，这些石头都是我的心肝宝贝，不这样温柔可不行。万一真不小心割太多，可就真要了我的命了。”
派蒙犹豫道：“可是，薄成这样的话，一遇到火，就会马上灰飞烟灭了吧？”
钟离倒是毫不意外，“想让生意人让出利润，就如同要饿狼吐出刚下肚的肉一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观察了一下老板给的样品，“但其实在特殊条件下，这些薄片也够用了。”
“什么样的特殊条件？”
钟离耐心解释，“在施加火之高温的同时，用水的元素力从中保护，就可以让样品不至于瞬间烧毁。”
荧觉得，这句话直接翻译过来应该叫做：煮。
解翠行的老板惊诧又感激，“哦？这位老爷居然如此有见识。感谢体谅，感谢体谅……”
钟离态度客观，“平心而论，我们没有给出一定会买的承诺，便这样索要样品…本身就是有失公平的。璃月的契约之道，还需处处基于公平才是。”】
基于公平的契约之道吗？
学到了学到了。
不过看着那些薄如蝉翼的夜泊石样品，他们一时间和荧一样感到无语。
【样品到手，方法也想好了，接下来就是实验了。
本来想着去香菱家的厨房，但钟离并不赞成这个提议。
“不妥，那里人来人往，万一元素反应失控，波及民众…我们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派蒙一下子想起了蒙德达达乌帕谷的那口大锅。
虽说一个实验就要离开璃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但钟离对这个提议倒是没有拒绝。】
“……诶？跑这么远吗？”听到提及自家厨房，香菱提起几分注意，考虑到民众往来，不在这里也是正常，但没想到话头一转就要去蒙德，而且还是达达乌帕谷那么远的地方，“荧，下次可以找我呀！我带你去璃月郊外安全的地方，不用跑那么远的！”
面对香菱的好意，荧当然不会拒绝，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当时本来也想着去璃月郊外找个地方的，但毕竟还是刚到璃月，不太熟悉，再加上派蒙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下子思维就跳到了蒙德的那口大锅……
话说那口锅确实大哦，感觉煮十个派蒙都够了。
派蒙跺脚：喂！
【去往蒙德的路上，钟离的语调里仿佛有着跨越漫长历史般的怀念，“很久没有踏上风的国土了……”
不过似乎只是一瞬间的错觉，钟离的语气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带着几分笑意。
“我的蒙德朋友，每次来璃月，都会带上几瓶地道的蒲公英酒。不得不说，牧歌之城的名酒，确实要比须弥的冷浸蛇酒好喝不少。”】
钟离先生在蒙德也有相熟的好友吗？
众人有些好奇。
钟离抿了一口清茶，面露笑意。
他的蒙德朋友啊……一个和风雅二字搭不上一点关系的酒鬼诗人罢了。
众人暗自揣测。
钟离先生的朋友……想必也是沉稳文雅之人吧。
温迪：诶嘿~
【“友好”地借用了丘丘人的大锅，检测出了最亮的一种后，荧，派蒙，钟离三人又回到了璃月。
解翠行老板热情地招待，“哟，老爷回来啦，货都给你们留着呢，决定了吗?要哪一种?”
“三号夜泊石。”
老板满脸笑容，“没问题，既然看中了，老爷们就拿去吧。”
钟离点点头，“嗯。三号夜泊石这个种类的，来一箱。”
老板大喜，“好嘞!”
不过，老板也有些好奇，“话说…别怪我多嘴，纯粹是好奇，各位老爷要这么多极品夜泊石，是有何贵干呐?”
钟离没有藏着的意思，“嗯…说也无妨。是制作送仙典仪的器具所用。”
“送仙…? !呃，最近我也听过不少小道消息，可一直没敢太多过问。那，那就是，岩王爷他，确实…”老板欣喜的神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唉，难以置信。虽然如今「解翠行」有些没落，但祖祖辈辈一直多亏岩王爷护佑。据说两百年前岩王爷微服下城南，迷路时品尝民间小吃，就是用解翠行的玉勺……”
“俱往矣…俱往矣…”他不住地叹息，虽然是个大生意，他却没了半分开心的神色，“唉，既然是跟岩王爷道别所用，那这箱夜泊石就只收半价吧。”
派蒙都惊了，“啊，这真的可以吗…明明老板之前还是一毛不拔的样子…”】
观影的蒙德和稻妻两国人也惊了。
之前这位老板抠门的模样他们有目共睹，没想到一提到是为岩神举办葬礼，居然直接就是半价……
商人重利，却也会伤别离。
璃月大地上，感念着神明恩泽的，又何止千千万万。
【老板摆摆手，“没有岩王爷的保佑，就没有这「贸易之都」如今的模样。作为一个生意人，怎么能去赚这种钱……”他的语调里，竟已带了些哭腔。
派蒙努力安慰道，“老板，你的心意一定会传达给岩王爷的。”
钟离的目光投向解翠行老板，以及老板身后——一望无际的海面，繁华的璃月港口，还有吆喝叫卖着的璃月人。
“在「璃月七星」与各位脚踏实地的商人共同努力之下，想必璃月也会一如既往地繁荣下去。”
荧点点头，“所以，打起精神来吧。”
“好…好，谢谢几位老爷了。”老板用力点了点头，止住语调的悲意。
“嗯，我这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财运都要溜走了，哈哈。”他强笑了几声，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众人皆是默然。
在蒙德，风神已经多年不曾现身，神明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遥远的传说。
但自由的种子已经洒在了每一位蒙德人心中，指引着每一位风的子民。
在稻妻，雷电将军的威名，早已超脱了生命的桎梏，化作了稻妻永世传承的信仰。
永恒的国土之内，雷电将军的存在，就是永恒本身。
而璃月，岩王帝君的存在对璃月人而言，如君亦如父。
璃月繁华的港口，一砖一瓦，都是在帝君的见证下建立的。
璃月悠久的历史，一笔一划，都有岩王帝君的身影交织其中。
璃月的美食，商业，契约，信仰……哪一样不与帝君息息相关。
他指引着璃月建立，发展，繁荣……
璃月仍在前进，但岩之国度的神明……
稻妻人无法想象没有雷电将军的稻妻，蒙德人也无法想象无风的自由之都。
但璃月……已然失去了他们的神明。
这不是同情，而是一种恍然无力的悲哀。
原来神明……也有逝去的一天。
【钟离看向荧，“既然挑选完毕，我们就带着夜泊石去…”
派蒙连忙拦住他，“喂!等等，虽说是半价，但也不代表可以不付钱呀!”
钟离反应过来，“哦，不好意思，我又把付钱的事给忘了。让我看看...”
“…嗯....果然没带。”
派蒙没反应过来，“没带什么?”
钟离坦然，“没带摩拉。真是惭愧，又疏漏了。”
荧简直不敢相信， “居然有不把钱放在心上的璃月人……”
派蒙十分着急，“那可怎么办，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对了，「公子」似乎给过我们一笔垫付资金来着。”
荧答道，“在我身上。”
“好在有这些钱，老板看看，够不够?”
老板连连点头，“够了够了，半价的话，差不多正好……”他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情绪里缓过来，“其实就算不够也没关系的。”】
在座的璃月人其实没有其余两国人想象的那么难过。
距离帝君逝去已经很久了，璃月仍在前行，人总要走出来的。
或许任何一位“父亲”逝去的孩子都要比想象中更坚强吧，即便是帝君，想必也不希望璃月一直沉湎于哀伤之中。
虽然画面中再度提及，但伤感也只是一会儿。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钟离的常规操作——不带钱。
老实说，现实里这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再看一次，还是感觉钟离先生在这方面简直不食人间烟火。
璃月的普通人——这里特指璃月少年组，有个大胆的想法……
钟离先生，不会也是什么尘世闲游的仙人吧？
胡桃想了下钟离平时那仿佛老古董的性格，越发笃定地点点头。
【钟离点点头，若无其事，“不错，摩拉的事解决了就好。我们先把夜泊石送去玉京台吧，那里是我预定的场地…”
派蒙忍不住抱怨，“一个摩拉都没出，钟离先生居然好意思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荧这时候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再去找公子申请些资金吧。”
钟离赞成，“确实很有必要。我会记得的，这次多亏二位。”
…………
玉京台上。
“夜泊石放在这里就行了。我已经派人去喊珠宝匠了，之后就会把它们打造成仪式所需的器物。”钟离指了位置，“对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我还没来得及去见公子，珠宝匠的报酬，也……”
荧逐渐习惯，“之后去找公子报销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派蒙看了看周围，“话说回来，这里就是…送仙典仪的会场?”
钟离点头，“这片场地我已经租借下来，开始进行仪式的筹备了。”
但这里……“与请仙典仪同一个地点…”
“是的，用了相同的场地。这也是「璃月七星」默许的情况。”
请仙与送仙，迎来送往，确实是一处。
“可这里刚发生过那么大的案件…”派蒙忽然想起来，“啊，这么说来，我们作为嫌犯回到现场，要小心别被千岩军抓走了。”
派蒙低头思考，“不过总觉得，从绝云间回来以后，就再没遇到过找麻烦的干岩军了，这是怎么回事呢?还有，之前在这里的，岩王帝君的…呃，仙体…”
“以传统而言。可称之为「仙祖法蜕」。”钟离道。
派蒙用力点头，“啊对。是这个名字，钟离怎么什么都知道。”她随口感叹一句，“所以「仙祖法蜕」是被七星藏起来了吗?可凶手不是还没有调查清楚…”
钟离并不关心这些事，“只能说明七星已经心里有数…或者已经确定，现场的线索都找齐了吧。”
荧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那些事，自会有玉京台的大人物考虑。想替他们分忧，也只是徒增烦恼。”钟离开口解答她们的疑惑，“在仪式举办前，仙祖法蜕会被暂时安放在黄金屋。”
听到这个名字，派蒙瞪大了双眼，“黄金屋?”
钟离颔首，“璃月唯一的铸币厂…也是全提瓦特唯一的铸币厂。人类七国所流通的摩拉，全都是在那里铸造的。”
“呜哇一一”派蒙的想法简直写在脸上，“不，我没在想不好的事。我是说，很符合「摩拉克斯」的身份。”
“但是，钟离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呢?”
钟离只说，“因为送仙典仪得到了七星的默许，也算是半官方活动了，所以我能得到一些内部消息。”
荧默默分析现状，“七星提供场地、公子提供资金……”
他们究竟想利用这场仪式做什么……
“或许他们各有目的吧。”钟离并不在意，“不过，在这商业之都，偶尔被人利用，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在契约之神治下的璃月，唯有契约不可违背。至于契约之外的小动作，我倒是无所谓的。”】
璃月少年们的猜测，其他人不是没有。
在座的不乏聪明人，甚至可以说汇聚了各国的聪明人。
钟离先生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思考就会发现，钟离先生看待问题的视角很奇特，不像普通民众，也不属于璃月七星，甚至也不像绝云间那些不问世事的仙人，更像是……
荧也在思考，当时是没感觉到不对，但后来和影相处之后，再来看钟离先生说的话……
只要衷心于稻妻，遵循永恒的法则，手底下的人耍什么手段她都不甚在意。
只要不违背契约，契约之外的小动作，他都无所谓。
……不是一模一样吗?!
这就是所谓神明的考量吗？
【“好了，我们该去准备仪式所用的看膏了。”
下一步了。
“香膏?要去哪里弄呢?直接去买吗?”
“这种敬神的香膏，若要熬制，所需的霓裳花品质，同样也是很特殊的。”钟离先生属实博学，“名为霓裳的花，其花瓣是上好的纤维材料，多用于制作锦缎。但它的芳香又十分清雅，尤其适合供奉仙神的严肃场合。”
派蒙干巴巴地说，“又到了钟离普及上流社会知识的时间…”
钟离却戛然而止，“更具体的细节，目前也不需要多言了。还是先随我一道去商人那里，收购材料吧。”】
璃月的仪式所需还真是复杂呢。
荧想到接下来制作香膏会见到的人，干巴巴笑了两声，简直不想面对。
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忙毕业答辩，忘记了，现在答辩结束，这章4500，感谢大家支持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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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岩之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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