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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谈情说爱的第2天

你是镇灵里中最异常的特殊,他是人类里最特殊的异常。你们二人仿佛天造地设,但你们二人却永远无法、或者说,你们二人不愿为了彼此低头——你们都有自己的骄傲。

矛盾与愁思令你恍惚。

在赶走omega以后,你一个人坐了很久。直到夜色深了以后,你还是难得的独自体会时间流逝…自你被带来至冬以后,你已经很少体会孤独的感觉了。眼下突然来上这么一会,你居然有点煎熬,你也居然有一些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也许,该出去看看…?

嗯,就这样吧。实际上你也可以不用一直待在笼子里、实际上你也可以体会一番真正的人生,实际上你正在自由。

——停下吧,不要再去想难过的事情了。然后…你顶着夜色的风雪离去。直直的踏上前往夜幕最欢闹之地的旅途…

风雪在时间里消融,很快——

觥筹交错,男人女人们在你耳边欢呼。你苍白的脸颊逐渐因酒意染上红晕,你也任由思绪在酒精里沉溺…开始模糊,开始口不择言的笑起来:“继续!赢的人依旧有赏!”

你丢下这一句,周围的人潮立刻再次沸腾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为你实在是一个出手阔绰的人。

你已经来这里三小时了,从最开始你就不停的丢摩拉下去和大家喝酒、跳舞,又或者做那些暧昧的游戏。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来者不拒。而看着你美丽的容颜,大家也乐于捧高一位热情、大方、美而自知的月亮。他们簇拥着你。

你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人想抱紧你的身体,抓住你的腿,爬到你的胸脯上来——然后借着你所有的,一步登天。

你只知道快乐,你只知道借酒消愁。

你嘻嘻哈哈的被人们推搡着,顺从的一杯又一杯。喝到最后,你真的晕了,可仍然还有人给你灌酒。你懒得搭理起那些人,只撑起身子按照规矩的丢了最后的钱,转身欲走…

来不及了。

当你揉了揉眼睛时,灯红酒绿的杯中盛满了人类的贪婪。那一双双充满野心与隐秘渴求的眼眸望着你,让你心跳渐渐都平息——“…噗。”实在是忍不住,你嗤笑出声了。

他们想要留下你…?

啊,那实在是荒唐。

你知道这不可能,你知道…你知道你得做点什么让他们认清现实了。你和他们只是寻欢作乐的对象,若想要再多…

答案,他们自会清楚。

想着,你微微一笑,正准备动手——但也就在这同一时间,你听见周围的一阵哗然。再然后,你对上一双眼睛……

来人没有身穿你熟悉的大氅,但他鼻梁上坠着链子的眼镜,指尖繁复的戒指,还有那件黑色的里衣…又或者是跟随者他的侍从们。有着东方面孔的男人,显而易见身份为何。

“潘塔罗涅…?”你缓慢的从嘴里吐出这个音节。

难道你真的醉了吗?你还以为来的会是多托雷…怎么是这个卡你经费的男人来了…你心里感觉有点失落,怪遗憾。

而面前的潘塔罗涅也委实无奈,他柔和的嗓音像是璃月酿的酒,醉在夜色里荡漾着,有些勾人:“夜安,女士。”

“…唔…夜安,富人老爷。”你哼哼了两声,“要和我喝一杯吗?奥…别告诉多托雷,就我们两个人悄悄地喝。嘿…我买单。不提别的事,不醉不休的那种喝法儿……?”

这是一个台阶。

你算是看出来了——你说这家酒馆怎么会突然又红火起来了。原来你一个不小心碰了富人新收来玩的蛋糕…好吧,既然是你的合作伙伴,你愿意给他面子,你就不拆他家了。

轻柔的弯起眼睛,你道:“好不好?”

好不好呢?潘塔罗涅自然想说好。他出现就是想阻止你大开杀戒的…但老实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在富人的印象里,你一直痛快且说一不二。比起博士那傲慢还常常狮子大开口的家伙,你好谈合作很多…就像是一个上道的老商人。

有什么能让一个这样的你买醉?

潘塔罗涅好像有答案。

“荣幸之至,女士。”他回以你一个温和的笑容,优雅有礼的邀请你。你也像是得到了某种新礼物一样,一手提着你没喝完的酒,一手又递过来,在男人不明显的迟疑里握住他的手。紧接着,你飘飘然的到他面前来,半贴住了富人。

最后,由潘塔罗涅微微扶住你的身体,你顺着他的步子直接溜了…身后的酒馆还有寂静的众人也被你给抛之脑后…

——潘塔罗涅带着你上了车。

晃悠悠的车子里,你盖着嘴打了个哈欠,醉呼呼的倚着车窗瞥向窗外的景色…而看着你不说话,坐在你对面的富人老爷也一时没有开口。他顺着你的眼睛一起看,唯见月夜。

美丽的月亮沉寂在至冬的上空,它一言不发。

它源源不断的挥洒自己的清辉…指明着前路。

“月亮好看吗?”但面对这些,吹着风的你显然有不同的看法,你嬉笑一声道,“数千年来…它都是一俱尸体。”

“尸体…”潘塔罗涅有些不理解。

你便自然而然的科普——奥,这是身为学者的怪病,你笑道:“尼伯龙根创造了她们,但三月女神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唔?我记得月矩力…是你们那里的三席少女身上…那种温度很好。真开心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月亮,我很怀念她。”

潘塔罗涅听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其实没有和你对话太多的意思,他明显看出来你是一个醉鬼…面对喝醉的人,人们总是无法好好交谈的。所以潘塔罗涅也没有想询问你的意思,他准备直接把你丢回你家。

但,你和多托雷住在一起的。

所以听了一会,没见男人回应的你瘪了瘪嘴。

你叹息,身子逐渐柔软下来,语调也有些悠远。你突发奇想,十分坏心的打趣起了这位主:“真是不解风情啊…富人老爷。您怎么能这么着急的把一个喝醉的姑娘往别的男人那儿送呢?还是说,我一点也不美丽,进不了您的法眼?”

被你这么一调戏,潘塔罗涅十分平静。

没错,投怀送抱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哪怕你的确美到妖异,漂亮到令人毛骨悚然,但…他也不是谁的人都会动的。

潘塔罗涅闻言摇头轻笑一声:“你说笑了,女士。谁不知道你是二席的副手呢?若对你解了风情,这往后的生意场,这往后与同僚的欢宴上,我可就难解决旁的问题了。”

“哼…”被回绝了,你遗憾的耸耸肩。

但你没停下,你立刻驱散了一些酒意。冷静下来了一下以后,你这才撑着仔细的打量面前的男人。嗯…看得出来是个正常人类,气质绝佳,野心不小,或许是一个好苗子呢。

……呵,你觉得他的确不错。

至少他不会**裸的伤害你。

璃月男人好歹也会说两句爱,对吧?对…因此,你毫不犹豫的盯着他开口:“那你想不想拥有更多?潘塔罗涅。席位,财富,知识,力量,我什么都知道,你想不想要它?”

说完,你面前的男人又微微一停。

他的唇动了一下,一副讶异表情。

“啊……真是令人动容的宝藏们。”但转瞬即逝,潘塔罗涅变得无奈,他十分诚恳,“女士,你的提议让我很心动,可如今这些东西都离我太远了,我并不急于这一时。”

呵,演的十分诚恳。

他在讽刺你说空话。

璃月男人弯弯绕绕就是麻烦,你嫌弃了一下,低头又喝了口酒。等腥辣过喉你这才把瓶子放下,然后换了个方式。

“或者说…九席先生,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不,用你的方式来说吧,那是一个契约。”

“你或许听说过妖精——仙灵——乃至镇灵的故事,也或许…你听说过沙恒的歌谣,古老的预言…我从数千年的魔神战争之前便存在,我有幸踏过黄金流淌的河流,也指引过无数迷惘的旅客。我拥有知识,乃至那天空的禁忌知识…”

“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契约的,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与你交易。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我会给你一份奇迹。”

潘塔罗涅一言不发,却微微点头示意:你请。

你并没停下,一切就像是命运作祟一般…恰到好处的变化——最初,乌云遮蔽了天空,月亮的光芒随之消逝,世界陷入昏黑。紧接着,沉重的车轮滚动声自隐秘中缓缓起伏。

也有人在说话,那种声音被明显的放大,以至于它格外的清晰。潘塔罗涅能够听清每一句话里的颤音,乃至吞咽…

“这怎么回事?突然天就黑了?”

“…不知道啊。”

“这样下去看不见接应的人了。”

“带火种了吗?”

“没有啊!今天应该大晴天啊!”

“啧,怎么办?”

“……这刚刚从北国银行抢的货可不能有闪失,机会难得,我们不可能再等到一次富人不在的时候了…!如果被愚人众抓住的话,一定会死的…!快点,你们去找人求助。”

“啊?老大,我们怎么求助啊。”

“蠢货!这么黑去借点火就行了!扯个理由啊!”似乎是为首的男人在说话,对方骂骂咧咧的,“你看那边不就有一辆马车正挂着灯吗?去找对方借一下,速度的!快去!”

“啊…哦,哦,好。”像是小弟的人应了一句。

这伙人之间便不再对话了,但这一回不用你的力量放大角落里的谈话声,潘塔罗涅便清晰的听见了脚步声踏向这。

一切已经显而易见了。

潘塔罗涅微微凝神,他屈指在马车另一侧的窗框上敲了一下,窗外便传来了下属的回应。而潘塔罗涅安排的言简意赅:“斩草除根。”下属并没有多问,只答了一声“是”。

随后,你们的马车外…

富人的侍从在和来者对话:“借火?抱歉,我需要向我们的主人请示一下,请稍等…啊,主人说可以借,麻烦你和我来吧,就在这里——”这声音停下,一声惊呼也被切断。

鲜血的喷淋声淹没在雪下。

而马车的内部…

你已经能想象到富人的下属提上灯,又追回自己失窃摩拉的故事了——迎着潘塔罗涅沉思的脸庞,你又眨了眨眼。

“一群偷窃他人财宝的小偷,我将他们全都送给你。”你说,你问潘塔罗涅,这场有趣的故事,他又感觉如何?

潘塔罗涅默不作声。

许久以后,当天空的乌云自行散去,露出月光;当木箱被打开,摩拉噼里啪啦的坠落,化作了一场金色的雨;当偷窃者被施以惩罚,跪地哭嚎;当那些金币蜿蜒着,渐渐在雪中铺成一条黄金河——潘塔罗涅这才摇着头,望向了…你。

他说:“看来您的确是一位颇有手段的盟友…”

他也笑了起来:“我很乐意同您做一场交易。”

只不过在这笑容里,潘塔罗涅也静静的寻问你究竟想要什么…男人的眼眸里刻满了城府、好奇与悠然随和的自负——就好像无论你说出什么,他都能换的起。可惜…可惜…

你看着从容不迫的潘塔罗涅,仅是缓慢的长叹一声。

“我想回家…回到我的黄金世。”

“潘塔罗涅,你可以帮帮我吗?”

对座,男人微微睁开了双眸,他望向你缄默的眼睛。

*

可惜,这份安宁转瞬即逝。

*

翌日,宿醉的晕眩感在你的脑子里膨胀。你感到神志不清,你也感到头晕眼花…虽然你可以驱逐这些东西,但喝酒不就是喝的这些吗?更何况,你正迷糊呢,哪能想到那层?

意识朦胧,你赤着脚从床上爬下来。

然后,你走到了这房间门口,推——

吱呀,打开的门外露出了陌生的景色…哦,或者说,你本来就在陌生的地方里。只是迎着从来没有见过的客厅,你这才回了神,意识到自己不在与多托雷长居住的房子里了。

那么,这里是哪里?

你总算想起去驱散了一些头疼的感觉——你也顺着自己的回忆思考起来——最后,你看见自己在回忆里喝醉了,甚至还拉着富人一起喝…你更彻底醉疯了的、拽着那个男人。

昨夜,在表情难看的男人面前,你扯着他的领子哭。

你说:为什么要骗我呢,多托雷,你根本就不爱我。

而富人老爷叹息,他和你说了好几次你累了,也说了好几次他不是博士,可自甘沉醉于酒精的你听不懂…你不仅听不懂了,你还踮起脚把潘塔罗涅拽下来,你张嘴去咬向他。

奥…那不是一件好事,真的…

回忆起男人又羞又恼,想打死你,可又硬忍着时的扭曲笑脸,你有点沉默…你也有点迟疑的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昨夜你记得你尝到了血的味道,那血曾湿润了你的唇。

……好吧,你想你该去道个歉。

于是,半小时以后,穿戴整齐的你敲响了潘塔罗涅的办公室门,得到的是富人老爷不在的结果。对此你心领神会的用了一点镇灵的小法术。当潘塔罗涅抬头时,你就在那了。

诚然,低头正在看文件的富人老爷本来还算平静的。

可当一缕长发跌入他的眼睛…当他抬眸打量…当潘塔罗涅捕捉你在阳光下逆光的身影…也看清你靠着他办公室的身子,他近乎也头疼了起来。这份头疼令他的笑容不禁抽搐。

他喊你:“女士,您似乎没有敲门。”

你几乎从来没有被质问过,也没有人敢质问你…可你也知道眼下情况特殊,你为此乖巧道:“我敲门了,老爷。”

“…原来是这样。”潘塔罗涅给你这样的回答。他笑说自己恐怕是听力不佳,也恐怕是近期工作累了,居然连你敲门都没有听见…男人长长的叹息,“我兴许该休息一会。”

“您觉得呢?”这是在变相赶你走。

身为活了好多年的镇灵,你听的懂他的话。

但你可不想识他的时务。

“我觉得…”说着,你俯身。属于你的发丝垂落下来,像羽毛一样轻柔的擦过了男人摆在桌上的手。他因你的动作而指尖微动,可潘塔罗涅还没来得及抽手,他的手便被你勾着自然的调了个面——你点了点男人的掌心,放下了什么。

富人看过来,就见他的手正被你捧着,而上面是一名亮闪闪的金币。只是那上面的纹路并不常见,它也并非摩拉。

镌刻在金币上的是十分诡异的图腾。

这一看就知道是某种诡异的老古董。

你也解释了一声:“我觉得…我应该赔偿你,潘塔罗涅……好吧,我知道我的行为令你不悦。但亲爱的金主先生,别因为我不高兴,好么?我可以拿其他东西取悦你。”

“………”他一言不发,眼睛都没睁开。

你便再次叹息一声,指尖转过来捏了捏他掌心的纹路,带着面前这个男人的手一起握住你的小金币,以及你的手。

这位富人老爷的手上总是带着很多珍贵的戒指,那些镶嵌了宝石的手指很金贵,很纤细,也因为北国的风雪而寒凉。而你不同…你来自沙漠,天生就带着源源不断的炙热。又因你是一名求知者,你常停留在探索的隐秘,所以你并不带着过去的那些珠宝首饰,如今你的这双手实在太过干净。

更太过柔软…

潘塔罗涅本该拒绝的,可你温柔的手握住他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厌恶,他反而感觉自己抱住了一团烈火与赤沙——那些摇曳的风情似绵软又娇艳的蔷薇…带着馥郁香气的你吐出了你的毒,他就这么避无可避的、一瞬的失了神。

富人还是没有说话。

他见过很多投怀送抱的女人或男人,其中也不乏能给他带来巨大利益的人。可身为一名商人和执行官,潘塔罗涅的算盘总是敲得精明。他明白该怎么权衡利弊,他知道那些事情不值得他拉下面子,那些男人女人也不够他低头来说话。

或者,换而言之。

潘塔罗涅不对财富以外的东西感兴趣。他憧憬与执拗的渴望,只是他心中自己的“认可”。在这北国的世界里,他根本就不需要别的东西…不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哄他。

“你喜欢财宝的,潘塔罗涅。”

但你轻飘飘像阵暖流的嗓音却流入他的耳朵:“我感受到你渴望它,渴望这些尘封的宝藏。而它们也曾为我所有,我把它们也送给你吧。然后,不要躲着我…我很喜欢你。”

“你知道我不图什么——我只是很孤独,太害怕孤单。在这异国他乡里,连几个能和我正常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就你愿意同我废话几句,也只有你会和我谈谈,哄我几句。”

“富人,请你看看我的眼睛。”

暧昧的话语是你常做的事情,潘塔罗涅显然清楚。但听着你开口,他还是拿出了一点耐心,如你所想的望向了你。

在他的视线之中,近在咫尺的女人眼中含笑,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奥,潘塔罗涅知道那种眼神。曾经有人给他送过一只夜莺,那种怯生生的小动物讨好他时就是这样可怜巴巴的眼神。不得不说,这种示弱的表情是很可爱的。

但,潘塔罗涅也记得那只夜莺最后还是死了。

因为至冬的风雪太凉,只能在依附他者的鸟儿是活不下去的……那种温暖是一种虚幻的幸福,其可谓是自欺欺人。

你也说:“…只要和我说说话,陪陪我,我就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这种事情不好吗?”讲真的,你觉得你现在已经很好了。换做以前,全世界都得捧着你,天天追着你闹腾。

在这个时代里,你仅仅是想找个真心爱你的人。

这到底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他们都不爱你呢?

你想叹息,就连脸上都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懊恼…明明你那副做作的可怜样子才摆出了三秒,但奈何潘塔罗涅的幻想也是易碎的。虽然你确实也可以变化成一只夜莺,但沙漠里没有夜莺,有的只是吃人血食人骨的鹰隼,你可不好惹啊。

——不该指望一个美丽的女人不带刺的。

“…你说笑了。”真切见识到了你的变脸,还被你亲手扎了一下,对此潘塔罗涅老爷为自己荒唐的期待感到无奈。

说完这一句话,面前的男人伸出另一只手。他缓慢的扒开你捧着他手指的指尖,一根根的捏着你苍白的手指,让属于你的回你那里。慢条斯理的做着这事的同时,他还开口。

他的唇角带了点浅薄的笑,缓缓回应你:“女士,你应当知晓璃月礼尚往来的事情…这东西太贵重,我怎能收?”

金币被他推回到你的手里。

你稳稳的接住金币,手指一翻,它便如同瞬移一样跑回克潘塔罗涅的手里。身为高高在上的镇灵大人,你可从来接受不了赏赐被退回的事情:“我喜欢你,不用你还我的。”

“喜欢?这是我的荣幸。”他故作起惊讶的表情。

“但我有些好奇…”

“你和多少个男人说过喜欢这个词语呢?女士。”

“哦——”来自你,被潘塔罗涅若无其事的一问,你捋了捋你的头发,又微微挑眉,“不多不多,撑死几十个。”

“几十个。”潘塔罗涅咀嚼这个词语。

“对。”你又接一声,觉得确实不多。

嘿,你都活了多久了。凡人百年都能花心到遍地留情,你这么多年的岁月想给几个人一个家又有什么错?更何况都是那些人先说爱你,来讨好你的…你可是可怜他们才说的。

甚至——你确实曾经感到过心动,以至于想只为一人。

可你爱的,你恨的,你执迷的全都随岁月化作了辰砂。

你被时间推着向前。

那种爱、喜欢、对某一事物绝对的忠诚早就在你心里腐化了…哎,是,就这样。身为本身就没有多大正经三观的镇灵,你再一次说服自己,巩固了自己那扭曲诡异的爱情观。

“那女人呢?”潘塔罗涅又在这时随口问你。

他捉住你用法术丢去的金币,总算拿起来仔细打量和摩挲了一下。也不得不说,他确实挺好奇你口中的宝藏…身为赤王,花神,树王的追随者,你积累的财富恐怕富可敌国。

倘若能从你手上得到那些——也确实稳赚一笔。如果可以收下它们,潘塔罗涅想,他不介意和你玩一些爱情游戏…

……“哦,那好像有几百个。”

……游戏……等,等一下……?

相信一夫一妻制的璃月男人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他睁开眼睛盯着你,眸中的惊讶并不掩饰。被他这么一瞧,你微微歪头,意识到什么的笑了起来,你还故作装傻的眨眼——

“怎么了?潘塔罗涅?”

“啊…身为镇灵,我也可以变作男身。更何况那时我们需要辅佐凡人之王…在古时的须弥,做臣子的又大多都是男人。”你说,你只是在上班的过程中多捡了几个女孩罢了。

潘塔罗涅:“……”

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面对璃月人复杂的表情,你忍不住笑起来,更起了想要调戏他的冲动。只是很可惜,在潘塔罗涅委婉的拒绝之下,你没机会让他看看昨天强吻他的那个女人变成男人是何种模样的……好吧,富人老爷发自内心的说,请你别让他知道。

你叹息着把话引回正轨:“我明白了,所以呢?”

“——唔,至少我们可以先做朋友?潘塔罗涅。”

“人们都说北国银行的银行长把控着大陆的经济命脉,他说一不二,没有人可以拒绝或胁迫他…”对此,潘塔罗涅也是叹息的。他把那枚金币擦了擦,然后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只盒子,不急不缓的将金币稳当的放入了锦盒之间。

啪嗒,盒子轻巧的盖上——

男人的笑也随之涌来,仿佛一锤定音。

“但在你这里,我当真有拒绝的权利吗?”他调侃起。而你笑了笑,假装自然:“怎么会呢?我可不会强迫人。”

“不会…强迫?”他重复你的话。

你听懂了:“昨天晚上我醉了…”

其实你真的不会强迫人…和潘塔罗涅的昨夜……你只能说,他抵抗的太不明显了。对于你而言那堪比欲拒还迎的挠痒…!你见过很多人都这样假装矜持,所以…你真错判了。

很抱歉,潘塔罗涅。

你没敢说他太弱这事,毕竟按照如今的普世观念错的人的确是你…哎,偶尔你也觉得自己应该改一改,但镇灵的这种性格是天生的。你能够理解人,但你终究并非是一个人。

——你从不觉得自己会做错事情。

正如此刻一样,你的手指狡猾的攀上面前男人的脸颊。在他还在调侃你的时候,你贴近过去淡淡的吻了他的侧脸…

那个吻像是一片蹭过脸庞的花瓣一样柔软细腻,来的极快,去的也极快。你只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阵花香,便跃回了他的安全距离之外……然后,你看见潘塔罗涅微微一愣。

他抬起眼睛望向你,你则也对上他的视线。

沉默在你们二人之间荡漾…房间里也本该没有别的声音…可是……可是…在某一个刹那里,黑发的男人看见逆光的你笑起来——那像是鲜花般斑斓绽放的笑容中盈满狡黠。

“潘塔罗涅,你的心跳在说…”

“你,已经对我心动了哦…?”

…实木的长桌本该隔绝客人与主人。但将身体压在桌上的你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跃过了他的雷池…啊,是的。潘塔罗涅知道,他遇上了一个难搞的对手。他已经输了第一步。

他听见自己错误的心跳,那是他“胆怯”的象征。

也算是无可奈何…

潘塔罗涅摇头苦笑:“哎……难怪我的同僚在面对你时会这般的手足无措,如今,我也总算明白事情的答案了。”

“不过,既契约已成,我便也没什么好说的。”

“——未来的交易,还请多多指教了,女士。”

男人重新递来了手,他想同你握手。但在他的面前,你微微歪头的捧住了他的手指,又慢悠悠的在他掌心勾了笔。

伴随着你的指尖微微一点,转瞬即逝的刺痛扎穿潘塔罗涅的手心。他的眉头一跳,便见自己的手心多了一个红色的小痣——哦不,那是从他皮肤里钻出的血,那是一个伤口。

与之相对的……

你的手心也在你自己的触碰下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属于镇灵的血液不要钱般的流淌在你的手腕上,与白色的皮肤呼应。它们更砸落在他的桌上地上,刻下斑驳的痕迹,散逸出阵阵睡莲的香,乃至蠕动着生出鲜花般的幻象…

不可思议的景色跌入潘塔罗涅的眼睛,他一瞬之中感觉自己被一只轻盈的手推进了恒沙的漩涡,也感觉被投入了绿洲的湖泊。那清凉的感觉在溢满他的身体,教他流连忘返…

潘塔罗涅恍惚间听见了,看见了女人的嬉笑。

在漫天的赤沙里,赤足的少女脚下生花,起舞吟唱。悠远的歌谣镌刻着潮水般的力量,一点点的涌入男人的掌心…

那是你血的回忆。

这才是契约——

“这才是属于镇灵的契约…”你揶揄道,眼中是潘塔罗涅微微失焦的双眸。他似乎醉倒在了你的岁月里…也似乎被你的血给攫住了心神,跪伏于那永无止境的赤沙王朝之下。

在他还尚未回神的时刻里,你放回了男人的手。

你再度取出一枚金币,笑着将他放在他的桌上。

“…谢谢你愿意陪我玩……谢谢你激烈的情绪回应我,潘塔罗涅。强烈的情感会给我渴望与力量,你对我的喜爱让我满足…”你站起身,那些血便也融化在空气里随你离开。

你笑说:“多托雷故意改造了我周围人的脑袋,他让他们产生不了爱,不给我力量……我已经饥饿太久太久了。”

“…所以,这是回报——你取悦我的回报。”

“那些东西属于你了,去取它们吧,先生。”

“感谢你的慷慨解囊…”饱餐一顿的你丢下这样的一语,离开了。至于潘塔罗涅…镇灵塞给他的记忆令他冷汗直流…你选择用你的回忆告诉他那些宝藏究竟被藏在了何处。

这是最有效的传达方式。

但这也是最痛苦的方式。

置身于你庞大过去的潘塔罗涅沉沉浮浮许久…直到窗外的太阳西落,他才猛然回神。而此刻,他已被汗水给浸透。

属于他的眼睛正在凝视那窗外缓缓攀上的…月亮。

月女是镇灵的别称——你的确像是那诡异的月亮。

潘塔罗涅感到了棘手、烦躁,以及些许若有似无的沉醉…他知道他的身体正有你的血和你的力量在震动。那就像是你留下的毒,你给他的约定…你在他身体里刻下的痕迹。

这份痕迹似蛊惑的轻语。

他不停的回想起你的吻。

以及黄沙月下的…女人。

*

是梦——或许是日有所思,也或许是心中的悸动。

中午的时候有人做了一个过去的梦。

独行的学者身着绿色的长袍,他在赤沙之中行走。一步又是一步,脚下蔓延着长长的脚印,他已然走了太久太久…

沙子没有尽头,学者不知去处。

渐渐地,他开始感到烦躁——梦里的他为什么要来沙漠呢?那是因为他的研究,还是他想要探索的…东西?他记得自己好像遇见了很多奇迹,也记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某一个瞬间,他甚至都猜到了这是个梦境。

但学者也知道,这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

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梦境不可能这么真实。因为他曾经确实在月下见过那个长发的女人。他看见月亮的清辉洒在她的皮肤上,将她照的发白。也看见她身着古须弥时期的服饰,白色的长裙与发间的轻纱,一切都是那么的古老美丽…

学者的历史很好。

他认得出来女人身穿的是什么年代的衣服,他认得出来女人定是个贵族…不,应该是王族,或者比王身份还要高。

她的首饰,她的一切那都是最好的——她就犹如上天明月赐下的神女般不可方物。这样的存在,本就不该被亵渎。

但不得不说,他也胆子大极了…

换做旁人在大半夜的沙漠里行走,突然瞧见月下的仙女那定会或惊恐,或害怕,或怀疑自己是看见了幻觉的。但偏偏学者来的自然,他一步步警惕的、径直走向了那个女人。

直到在离他还有三米的距离时,他才停下。

距离近了,他看得就越清楚…学者打量起平静的女人。他确定这个女人是活的,因为她的胸口正在起伏。他也确定这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她在月下有着属于她的影子。

只要是活着的,那么就可以交谈吧…没错……

学者思考着对她喊:“你就是他们说的先知?”

女人没说话。

学者便再次说:“我是来此求学的求道者,听说你会给予迷失的旅人知识。那么,你可以回应我想要的答案吗?”

…没有声音。

得不到回应的学者有一瞬间的缄默,他渐渐理解了什么,也渐渐握紧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他并不具有什么战斗力,如果不行的话,他不想那么做,但他已别无选择。

学者走近女人,一点又一点,直到来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他看见女人盖住脸的薄纱。

…距离已经很近了,但他仍然看不清女人被薄纱隐去的面孔。也老实讲,他只想要答案,他不在乎女人的样子。他面对眼前的人甚至算得上是平静而理性的…也不知这究竟是因为梦境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习惯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了。

学者——名叫赞迪克的学者。

他冷淡的出声:“先知,我想要和你做个交易。只要你能够给我想要的知识,我就还以你想要的全部,怎么样。”

尚且还是少年的赞迪克就已经有了傲慢的雏形,但这很正常,毕竟他是个天才,他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天才。这是他的资本,也是他向先知索求的原因——他在渴望一份认可。

既然是先知,那么她一定明白自己日后的未来吧?

多托雷…不,赞迪克想,自己未来一定会成功的。

…所以,为什么她不理自己呢?

赞迪克望着那个不说话的女人。

他真切的感到了烦躁与困惑……他不解的靠近,想要伸手拉开那层薄纱一探究竟。可就在他抬起手的瞬间,一阵风忽的飘来,它吹动了女人的眼睫,也带动了她脸顶的薄纱。

与此同时,它更令那层轻纱拂过他的眼睛、将他一同纳入了女人朦胧的呼吸内——赞迪克愣神之际就已经这样了。

女人,还有僵直身子的他。

他和女人一起浸在头纱下碰着额头,换着那微小空间内的呼吸…当他迟疑的看向女人时,那个女人的眼睛也动了一下,总算看向了他。这一瞬间,他感觉连时间都慢下来了。

眼前的女人太过熟悉。

他记得她的面孔——

他记得你,他望入你平静的眼底深处,似好奇,更似惊讶与兴奋的出声:“…学姐…?”听见他的话,你定了定。

这个梦里,也就是曾经回忆里的你当时没有回应他。

哪怕被少年人戳穿身份,你也只是静静的对他笑着。

你连嘴唇都没有张开,却流淌出了声音:“原来你到这里来了…为什么要寻求知识呢?你不害怕吗?也许我只是一个魔鬼…也许我根本给不了你知识,我甚至会害了你呢?”

赞迪克伸手扯下了头纱,他平视你的眼睛,回答的有些直接:“我说过,我可以用一切交换,只要你能够回应。”

“……奥。”其实那时你也就知道了。他是一个狂热的、在乎知识的学者。他不在乎很多事情,他也无所谓那些事情。只要你能够提供答案…无论你是禁忌的深渊,不可言喻的鬼怪,又或者是沙下的暗流,他都愿意向你自投罗网。

……也就这样,你发出轻笑与箴言。

“好吧,其实我并不觉得你的理论有错…赞迪克。提瓦特的生命最初就是亵渎的果实——人们从龙的尸骸上诞生,也在地脉里化作禁忌的源流。神明创造世界,划分天地…”

“直到原本的霸主带回可怖的深渊,世界得了癌症…你知道那种东西的可怕,赤王因它沉沦,创造出了禁忌的知识。这份知识引得无数人绝望、无数人死亡。但实际上,当年赤王亚蒙实际上只是算错了真相。若他的时间与知识更多…那么他便能利用清深渊的力量,届时乐园也会到来。”

“深渊是灾难,也是力量。你的不也是如此么?”

“…只不过是人们的认知局限了答案。”

“要我说……你的理论很超前,也很可行。其他的人畏惧你对生命拆解的理论,只是因为他们还困在现在的摇篮与对生命的错误认知…在这个世界里一切的进步都是痛苦的,一切的先行者——医学,生物学的诞生,它们也是如此。”

“你想要什么,你就要承受什么。”

“作为学者,我看得到你的无限潜力。你的方法即使残忍,可你也在治疗世界的癌症…赞迪克,你背负了骂名。”

“痛苦孕育了你的执念,你因此执迷不悟。而这些恰好是理性与清明必须刻上的伤疤。你会用你的亵渎告诉世上所有答案。终有一天,你会成为‘第一名’医者。哪怕他们不认可你,可他们也绝对无法否认你的贤明,你曾治愈……”

如同林间风吹动树梢的音节,也如同流水哗啦的作响…你柔和的嗓音攀上他的耳朵,他正在因你心神而震颤着——

教令院所有的人都说,他的理论是错的,说他疯了…他们唾弃他,反驳他,质问他将人看做机械的治愈。无数次的,赞迪克怀疑起自己。但你却告诉他,这其实也是正确。

哪怕这份不尽人意。

可最初的生命,一切的答案它们本就名叫亵渎。也是在那些背负骂名的怪胎身上,医学诞生了。于这世界里,曾经想要拯救什么的先锋总是要承受更多…赤王如此,他也是。

你明白这一点…你知道,教令院留不下他。

“赞迪克。”

于是,几百年以前的那个夜里。如梦一般不可思议的月色之下,赞迪克凝视着你的眼睛。他看见你对他笑,也看见你说:“走吧——不久以后会有人来找你,和他们走吧。”

你放出了谣言,而正在反抗天理的冰之国将会接纳他。

这就是身为“先知”的能力…

这就是镇灵们擅长的“预言”、擅长的把戏、擅长的布局…你把什么东西都安排好了,你想给这个叫做异端的少年一份美梦。他会在那里幸福,这是你对他可悲的一份怜悯。

那一天,你还没有预料到未来的自囚。

你甚至不觉得你在引诱他——毕竟在你的眼里,你和这个学弟已经认识很久了。哪怕你调戏他,帮助他,在其他的时候逗弄他,他都是一副对你爱答不理,很嫌弃你的样子。

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在这个夜里,你告诉他这些事情…你每一次呼唤他的名字时,他的心都在猛烈的跳动。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认可,他真的感觉自己快疯了…原来,真的有人会认可他吗?

赞迪克听见自己的心越来越快,他几乎是觉得痛苦到要笑了出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疼,但他真的想去笑。

所有人都说他是怪物和疯子。

只有你说,这也是一种贤明。

追随着唯一希望而来的少年近乎疯魔。那一夜,他跪倒在“先知”的裙摆之下,已没了半分力气。而你则拉住他的手抚摸他的脸颊…你一次又一次和他说没关系,对他安慰。

“亲爱的,就把今夜当成一场梦吧。”

“等太阳起来了,你就会得到新生。”

年轻的少年就在你的耳语下陷落于你的掌心…他感受着你的长发擦过他的脸颊,他也感受着你给他的怀抱。明明在这之前他是如此的不情愿,可今夜的沙海之下,你却是他在故土唯一的锚。他不得不依赖你,不得不在你怀里沉默着。

直到时间尽数流逝,赞迪克的痛苦流干了。

月下的你也将他拉了起来。

你说,难过完了,我们就来玩吧。在离开这里前,应该痛痛快快的开心一会——身为短寿的人,为什么要哭丧呢?

赞迪克望着你,他面无表情。不知是因为在你面前露了怯而羞恼,还是单纯的伤心累了,所以没有什么起伏的歪头道:“你又想搞什么花招?”不得不说,从突然出现一个先知的流言吸引走投无路的他来求道起,他就觉得很诡异了。

你在他眼里决然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嘛…你觉得没办法,不过麻烦就麻烦嘛,这并不妨碍你高兴。你又道:“做游戏,跳舞,喝酒,什么都可以啊。”

“没意思。”赞迪克给你冷漠回答。

在他眼里,这些东西还不如读两本书有趣。哎,真无奈,面对这样的少年,你说他不解风情,你又说他太死板。

“学弟,就要再也不见了,陪陪学姐玩一会嘛。而且作为帮你解惑的先知,你刚才该说愿意用所有来换的呢。”你不满的质问他,还理了理自己的头纱和长裙…哦,衣服……

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笑嘻嘻的对赞迪克伸手。

那个少年盯着你:“?”

你的手停在半空,他不来接,也没有被你的话给打动的意思…好吧,你知道他是一个冷漠的孩子。自从他在你面前把一切底都透光了,他就开始自暴自弃一样的装死,摆烂。

面对这样的赞迪克,你也不要他的同意了——

直接跃过来,你握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拽向自己。

当那阵钳住他的力让他无法反抗的时候,一阵淡淡的光晕也在他身上泛了起来。紧接着,还不等少年人反应过什么,他身上的衣服就突然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须弥特色的男士长袍,上面遍布着珠宝与优美的薄纱,精致而帅气。

“……我的衣服…!”赞迪克对你低呼。

他皱紧眉头。刚才的那件衣服虽然不是教令院发的…但那身衣服和行头可是很贵的,他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来呢。

你眨了眨眼:“别着急,亲爱的学弟,这就是一个幻象。以后你会有很多衣服的,我保证——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每一年我都会给你一身这样的衣服,别在意这些了。”

“衣服也对了,现在来玩吧,开开心心的玩。”

“今天就不要学习啦,人还是要开心一下的。”

你邀请他,其实也没给他拒绝的权利。在你的怀里,被你逼迫着同你五指相扣的少年咬了下自己的嘴唇,他烦躁的撑直身体,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但总归,他没有甩开你。

眼见他勉强同意了,你也松了些他的手。

本意上,你是让赞迪克放松一点的,可你万万没想到你这手刚松一些,他就反过来抓紧了你:“我没有不同意。”

“好好。”你微微挑眉,看把他给训的…

不由得心里发笑,你并没有在意那个感到懊恼的少年。你知道你不能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像这种爱写日记的家伙心里事情多的很,一旦给他时间…他就会琢磨出事情不对。

所以——你带着他走起来了、跑起来了。如果不想跳舞,不想喝酒,那就逃吧,那就跑吧…来拥抱黄沙与月夜。

就来不停的追逐吧…

你带着赞迪克向前。

当你拉着他的时候,沙子和星星都愿意为你们伴舞。连风都躺在你们的脚下做了阶梯…你就这样拉着摇摇晃晃的少年上前,你也就这样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领着他踏上隐身的台阶。你们一步步的走到天上去,仿佛就要去触碰天空。

“这里是不是很高呢,赞迪克?”

“你走慢点…!”

“别害怕嘛,星星会接住你的。”

不,不可能的。星星不会接住我——赞迪克在内心大声的说。但你就好像能猜到他的心声一样,你摇了摇头:“怎么不会呢?沙漠是我们血脉的源流,亲爱的…自然是不会说谎的,这里的一切都爱我们。它就在这里,它会陪着你。”

他反驳你:“可我不是镇灵!”

这个世界爱的是你,而不是他。

赞迪克觉得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那些所有的幸运都是易碎的,那些所有的幸福都是你随手施舍给他的小小玩具。

其实这是事实…不是吗?

须弥从来都没有接纳他。

唯一接纳他的人是你,唯一给他这么多幻想的人也是你。就连拉着他去触碰天空的人也是你——他情不自禁的有点怨恨与妒忌,怨恨你给他美好,妒忌你真的拥有这美好。

“但我就是你的星星。”可你却说。

当你对他笑时,夜风也替你吻过少年的唇。一切都像是无声的宣言,一切却又那么的振聋发聩,让他一瞬的迷茫。

“所以说,我会接住你的,赞迪克。”

如果他会坠落,那么你就会伸手去拖住他。如果他想要去到天上,那么你就会托举他前往…啊,是的。那个时候,你对他笑了,几乎是不做思考的笑起来:“你不明白吗?”

“我喜欢你。”

你明白你的心,然后,你也明白他的心。

在你的面前,怔楞的少年移动了目光。他的眼睛原本在盯着地下透明的地板,但听见你的声音时,那双赤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上移。最后,他才对上了你的眸子,看清了你。

赞迪克不知道他该觉得可笑,还是讽刺。

高高在上的镇灵对他一个异端说“喜欢”。他根本不清楚自己是哪里吸引了你,你明明就这样轻飘飘的怜悯了他几回,怎么就喜欢上了他?你又怎么做的到说出这件事情的?

…那太荒唐了。

须弥的学者想,这种喜欢谁会想要呢?

…那太可悲了。

可悲到哪怕他清楚答案,却也没松手。

……那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在嘲讽自己的瞬间,赞迪克居然真的感受到了自己心脏泄露的孔洞。从那些骷髅里,少年人产生了一种渴望——某种臆想,他想要抓紧你…把你融进身体里。自此以后,无论他去哪里,你都必须在他这。

赞迪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只是觉得他需要你说你认可他,他也需要你在他身边,只要你在就好。

……这是什么情感呢?

他一言不发的盯着你,也的确握紧了你的手。

许久以后,赞迪克终于理解了答案。他嗤笑起来,对自己感到了可悲,也愤怒了起来。他在痛恨自己心的愚蠢,可偏偏你就在他的眼前,在他又一次执拗的走入死角的时刻…

伸出了手,你抱住了少年。

时至今日,赞迪克也依旧记得你的吻蹭过他的耳垂。他一瞬间就因为你暧昧的动作而从执念里脱身…他那一刻是多么的想要挣脱开你,但你拥抱他,他又是多么的依赖着你。

“…放开我,给我松手,你听不懂话吗?自以为是的女人…!”赞迪克甚至提高音量开了口,但他根本没推开你。

你也蹭了蹭他的脸颊,有些喜悦:“不松开,就不松…你明明喜欢我喜欢的要死了,小学弟。你知道镇灵能感受到人的感情,我知道你的心…真的,你特别特别喜欢我啊。”

他对你那瞬间的渴望,远超你数千年里所见过的。

这份冲动与隐秘的索求更让你心跳加速,因为——

“…因为情感,镇灵会变得强大……我很开心,因为你,我现在获得了很多力量…谢谢你也喜欢我,赞迪克。”

告知了答案,你这才惬意的松开了少年,也笑盈盈的打量少年的眼睛。你能够看见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你对此感到有趣,更直白的告诉他:在你面前口是心非是没有用的。除非他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骗过自己,那你没辙了。

“而且喜欢我也没关系的,赞迪克。”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找我~”

诚然,你只是因为得到了力量而有点高兴。天知道这么小的一只赞迪克居然对感情有这么沉重的分量…他站在你面前,就像是一盘散发着“请享用我”几字的蓝莓蛋糕一样。

一直在勾引你。

这不能怪你自制力差,只能说你们镇灵就是这样的。你们真正的爱痴狂且带有控制欲,你们常常生于被控制,也死于被控制。这种执拗的**令你们存在,也令你们毁灭……

人是很容易追求凄美的毁灭的,镇灵亦是如此。

在赞迪克身上,你能够感受到语无伦次的狂妄。

也的确如你所想,这位狂妄的天才此刻正在思考什么…

还说不愧是他吗?

仅仅是一瞬间,他就从你的话里提取出了答案,冷不丁舔了舔他那一嘴的鲨鱼牙道:“不要随便偷看我的情感。”

“………”你欲言又止。

在你说出什么前,赞迪克抬起手指拽住了你的头纱。他微微一拉,便将头纱掀到了你的脸侧。接着,没等你说什么,他就冷漠的打量你的脸,又捧起了你的下颚……靠近。

那起初是一个轻盈的吻。

赞迪克本把它放在你的嘴唇上,可奈何他实在是不会亲吻…随着他凑近你,少年人的舌头和你的牙齿打在了一起。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啃木头似的,你居然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这令赞迪克不爽,他忍不住掐了一下你的后颈,也正好这样圈住你,让他不得不依着他,慢吞吞的也回吻过来……

得到回应,一切就都顺利了起来。

你靠近他,他便也靠近你。哪怕他是个初学者,可你已经是有经验的前辈了。你耐心的告诉他该怎么去哄你,他便乱七八糟的学…也幸好你不是人类,身体密度强的可怕。他那一嘴要命且不甘示弱的舌头与牙齿并没有怎么伤害到你。

等你和他的吻停下,赞迪克喘息着。

他盯向你微微眯眼:“你很习惯?”

哦…你太熟练被他质问了。好吧,这很正常,现在的须弥人玩的没以前花了……你是说,你眨眨眼:“我有吗?”

“你有。”赞迪克演都不演,他的手指探过来捏住你的脸。虽然那人没用什么力气,但这动作确实不太尊重人…你有点不适应,只能无奈的听他不快且急促的语气质问起你。

“你到底亲过多少人?回答我。”

“…我建议你别问。”你平静道。

这样的话无异于是煽风点火,在少年的眼里他可是和你平等的。所以说,他没有一堆伴侣,你也不许有——忠诚是很常见的普世概念,他一副如果你对他说喜欢,你就只能喜欢他的样子…好吧,你的学弟好像觉得亲了就要负责了呢。

…对了,你shui别人有负过责吗?

好像也没有,啊哈哈哈,别在意。

“…好的,亲爱的。”反正你睁眼说瞎话。赞迪克的情感极大程度的取悦了你,你如痴如醉的浸没在里头,没心思和他掰扯。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现在特别的满足。

对此,询问你亲了几个,但得到你“好的”回答的赞迪克楞楞的盯着你。他怀疑你已经脑子坏掉了,你在回答啥?

“清醒一点。”你的学弟要求你。

你无奈的只能支棱起来一些,但还是没骨头的跌在他怀里敷衍他:“…不多不多,我都已经金盆洗手五百年了。”

“真的?”他下意识向你问道。

“真的,骗你我就不孕不育。”

“?”哈?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也是。”你不禁点了点头。

“啧,不许听。”最后赞迪克一把捂住了你的耳朵。他危险的视线盯着你的衣领,你的腰,还是更多的地方,好像你要再敢调戏他,他就要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痛苦…

“好吧,我保证我不会随便偷听了。”被捂住耳朵的你舔了舔嘴唇,一边用眼神答应他,一边也想要邀请起他……

可惜,结果是拒绝。

赞迪克冷哼了一声,选择用你的头纱裹紧了你。

那一夜,你们没有再亲吻过,也没有再拥抱过。你和赞迪克只是登上了须弥最高的地方看了一晚上的星星,他也只是依靠着你的身体,就那样一言不发的任由晚风吹拂起他…

赞迪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过当他再次睁眼时,他身上穿的仍然是之前的学者服饰…他的身上没有吻痕,连嘴上都不存在那种伤疤。昨夜的一切都像是他以为的一场梦,但偏偏他的手抓正握着一张女人美丽的头纱——他的身侧也平稳的放着一身极厚的大衣。

头纱上还带着女人常伴的花香。

赞迪克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头纱,将之收入了行李间。

至于那件预示了什么的大衣…?

他想,他一定需要很久的时间才会习惯至冬的冷风。

赞迪克更明白他这被你“赏赐”一般安排好的命运…他其实感到不甘,但他目前没有办法报复,他也不想报复。身为被放逐者,他已没有时间在此多做停留,他唯一能的就是养精蓄锐,变得更强更完美…然后他会回报你的“恩情”。

“我一定会抓住你的,学姐。”

——那时的少年冷冷的发誓。

*

还在少年的时候,多托雷叫做赞迪克。他曾经发表过人即是机械,人可以像机械一样被拆解…被治愈的演讲。这种荒唐的话自然得到了众人的声讨,他就这样被逐出了须弥。

那时的你是在的,很可惜,你帮不了他。

因为作为生命的学府,崇尚尊重生命的雨林没有做错…做错事情的人的确是赞迪克。但实际上他错的也只是没有一个好的老师,没有一个好的时代,没有一个好的地方接纳、教导、帮助以及告诉那个少年…生命和医学到底是如何的。

……好吧…好吧。

其实要你说如果赞迪克早出生几百年,或者他也是个神就好了。当年赤王亚蒙和你的女主人玛莉卡塔可都比他玩的颠得多多了,后来须弥整个明不聊生,大家不还是过来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还是没有生在一个好时代啊。

身为早就习惯老大和姐妹们神戳戳搞惊天地泣鬼神大事情的镇灵,你表示就赞迪克做的这种小事…虽然算不上小题大做,但他完全没必要难过和伤心,待不下去就换一个嘛。

所以,你扭头就把他送走了。

你美名其曰的觉得这是留学。

即使有自己嫖了人就跑的自觉性,你也万万没想到翻车来的如此迅速…那大概是赞迪克去至冬的第五年。这五年你在教令院过得如痴如醉,每天都左拥右抱,可谓好不快活。

但正当你开心的体会人生的时候…

哈哈哈,你被带走了,甚至还……

哎,那段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反正总归会讲的——眼下,先让我们把你的时间回到现实里。当你在九席那里大快朵颐了一场,琢磨着出去找个地方住时,却有人拦住了你。

来者是熟悉的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也是熟悉的人。

看看这个大小和款式,这不是是你亲爱的alpha么?

要说多托雷这么多切片里,哪个最像你最初嫖了就丢的赞迪克,alpha毋庸置疑是第一。或者换而言之,他是多托雷的第一个切片,也是专门切下那时的切片…alpha承载了多托雷最开始的性格,时至今日,他成长的也有一些………

呃,你是说,麻烦。

“滚过来。”你的小学弟脸上带着半张面具,只露出一半的脸和眼睛。看起来有点神戳戳的,语气也非常的不敬。

你真想让他也滚,但奈何他平时也不会这么对你说话…现在这么说,呵呵,你只能讲他是知道你出轨的事情了呢。

“我不。”你怼他,这事根本不是你的错。

——说完这一句,你就直接转身就走。

周围跟着alpha走来的下属们全都低着脑袋,他们不敢看也不敢拦。alpha也不在乎他们,他自己一个人不爽的“啧”了声,就冲过来追上了你,一把拽住你的手,想让你回头看他。奈何你是扭不动的瓜,你根本就不愿意多看他。

最后,还是alpha自己站到你的面前来了。

他瞪你一眼:“别浪费时间,你想死吗?”

“…那就让我死好了,让我回归沙恒怎样。我的姐妹们都在呼唤我回去面对漆黑的命运呢。”你直接呛回去,一副他要你死,你绝对懒得掰扯,包立刻跳下去往生的模样。你说,“反正也好比死在这里,在这里做一个废物要强吧。”

这是你的气话,也是实话。

讲真的,这大概也是整个愚人众最丢脸的话了——身为强大的二席博士,他向来都是怒骂别人,哪有一天被人指着鼻子说这种事的?不得不说,alpha特别想狠狠教训你下。

可还没等alpha和你开始互怼,你就咬着嘴唇哭了。

那个瞬间,准备了一堆话的alpha着实傻…没错,就是傻在了原地。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你抹眼泪,连嘴都忘了闭。还是你哭着哭着准备再次转身离开时,他才下意识的伸手。

少年人拽住你,他后知后觉起来:“……就为了那个没用的九席还有那几个只会添麻烦的自我,你居然还哭了?”

alpha记得自己从没有见过你哭。

无论是在回忆,还是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你哭。你大多数时候都和他中午梦见的过去一样笑着,偶尔露出别的神情这都是一副惬意或者悠哉的表情。好像这个世界上一切伤心的事情你都已经过完了,剩下的全部都是于你而言的快乐…

那些自由和爱真的对你很重要吗?

alpha不由得皱眉,他的脸色很难看,但他努力和你商量了:“啧,别哭了。那种无用的事情…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如果你真的特别想要什么感情,到我身边来好了。”

“我去向那家伙要你!”

“但前提是…你好好待在我的身边,哼…别想走。如果你敢逃走,我就把你改造成我满意的样子…听懂我说的话了吗?”alpha凝视着你的眼睛,他分辨你的情绪,缓缓说。

你闻言总算停了一下戏瘾,抿了抿嘴:“真的?”

“…呵呵,除去多余的感情,你会变成我最卓越的作品。学姐…你会喜欢我的奖励的。”他理所应当的点头。

显而易见,你癫狂且亲爱的学弟准备对你输出他的改造理论。但一看见他笑起来,你就已经转头走了。被你打断施法的alpha一脸不快和无语。但奈何…他就是来找你的呢?

他再次跟过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耐烦了:“我讨厌你,你懂吗?”

“分手,我要和你分手。这么多年下来名分没有,爱没有,钱没有,命都快没了——我们已经不是七年之痒了,赞迪克。”你控诉起来他,“真爱我的人能装满整个须弥的下水道,曾追随我的人也能填满须弥城的几十个教令院了。”

“我为什么要和你在至冬过苦日子!”

“不许喊这个名字!我对你的内心想法不感兴趣!”而alpha给你这样的回复,他咬着牙看你,感觉火气也上来了,“你以为我…我们…我根本就不需要你…镇灵!如果我想,我可以随时把你封印进瓶子里,让你永远无法逃离!”

“好啊!那你就来啊!反正我也不在乎你了!”

“你!”

“我真的再也不喜欢你了!我后悔当初救你!”

“喂!”

最后丢下一句“你走开”,你便一点云彩都不留的跑了。被丢在身后的alpha情不自禁回忆起那年的沙漠…你当时也是这么无情的表白心意,然后转身就走。只不过当时你说的是喜欢,而现在你说的是不喜欢…哈哈,真是该死的。

alpha不爽的插兜,他开始头脑风暴。

最近的事情其他博士都知道了,目前大家的想法都很割裂。有的家伙觉得该让你吃点苦头长长记性;有的家伙觉得前一些家伙太天真,惹你没好结果;也有些人觉得冷处理好了,反正你只不可能真的不爱;当然,也有人觉得你会的…

那么问题来了,最强的omega他想法如何?

omega说直接把学姐搞晕,重新修一下吧。

好吧,这可真是个坏蛋啊。

所以我们的本体的想法呢?

——本体表示在工作,懒得管。他丢下一句劝其他切片也别管最好…所以大家都开始装死了。到头来也只有急匆匆的alpha一脸懵的觉得这事不行。他来了,他被骂爆炸了…

当晚,博士的切片通讯里,alpha就开始扣问好。

今天也实在是难得的人多。

「alpha」:谁管管,我真是受不了那个女人了。

「omega」:管不了。另,富人卡我们经费了。

「delta」:谁让你们总是溺爱那个镇灵,还留下一个麻烦在身边…呵,现在她把事情弄乱了,倒是开始急了?

「beta」:那个,让她自由不好吗…

「kappa」:………………不接受,为什么我和你们是同一个人?呵呵,我可不是那种会让我的妻子难过的类型。

「alpha」:哦?那你去,有种别在这里纸上谈兵。还有,可怜鬼,你的妻子根本没有和你结婚。一个至今还在纳塔出差的家伙,你的妻子这十年来有和你见面超过十次么?

「kappa」:…第一次提醒,并非是我做错的事情,为什么要由我承担他人的错误?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多托雷。

「kappa」:以及,我爱她就好。啊…我今天还梦见我和她的初次见面了。呵,你们都知道我期待了那天有多久。

「delta」:你个蠢货……你也是多托雷。这个时候想起来搞独立,你是觉得本体今天不在吗?还是你想要找死?

「alpha」:你猜有的废物为什么还在出差回不来。

「kappa」:呵呵,正因为我们是真爱。

「zeta」:愚不可及,这种事情毫无讨论的必要。

「omega」:最初的…见面…?还真是久远且无趣的旧事,kappa。好吧…好吧…希望在你白日做梦的同时,也能好好完成对纳塔的工作。否则,我将要考虑何时回收你了。

「beta」:我似乎能理解她为什么不开心…

「eta」:有意思,晚上工作结束看见一群乖狗狗在吵架。怎么?今天不讨论你们毫无意思的蠢货发明,反而讨论年少时追求的女人了?啧啧,真越活越回去了啊,赞迪克。

「delta」:去死,蠢货。

「alpha」:你们都滚,不许说这个名字!

……alpha抓了抓头发,通讯器里传来的各种笑声听得他可谓是心烦意乱。最终,这位博士大人还是忍受不了其他的自我——他径直挂断了通讯,再也懒得和其他人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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