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鹿眠吃完，宿柳就拉着她带着一堆东西穿过长廊去了前堂。
那里面朝璃月港最繁华的街市，已经被她改造成了商铺。
她把正门打开，望了眼外面已经开始聚集的三三两两的人们和相熟的打好招呼就转身进了店铺等客。
鹿眠在屋内转了一圈，随后就站在门口，当门外有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时，她就会直接回望回去，对视久了，对面的人有点不好意思就快走两步直接离开了。
一来二去的多了，宿柳就有点看不下去了：“要不……你进来坐会儿？”
鹿眠闻声侧头望去，疑惑开口道：“她们为什么老是看我？”
面对这人毫无自知之明的问题，宿柳抽了抽嘴角，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又指向鹿眠：“先不提你的眼睛是金色的，就你顶着一对龙角能不招人看就怪了。”
鹿眠：“因为她们没有吗？”
宿柳：“……对，因为她们没有。”
鹿眠：“真无聊。”
宿柳觉得有点心累，她低头揉了揉额角，一时开有点后悔答应钟离带这家伙了。
“哇，姐姐你头上带的是什么东西呀？是宿柳姐姐做出来的吗？我也想要。”
闻声，宿柳猛然抬头，就见一个小女孩正站在鹿眠跟前蹦来蹦去的。
鹿眠目光随着女孩的动作上下移动，然后毫不留情的开口否决道：“这是天生的。”
女孩闻言一时愣住了，她不在兴冲冲的乱跳，而是疑惑的看着鹿眠：“天生的？姐姐为什么会生出龙角呢？”
鹿眠摇了摇头：“不知道，有可能我不是人吧。”
女孩：“姐姐不是人？那姐姐是什么？”
鹿眠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宿柳拿起一个玩具起身走到女孩身边：“漫漫，你看，你的玩具我修好了。”
“哇！谢谢宿柳姐姐！”
小孩子的记忆总是很短，她拿到了玩具就把刚刚的问题抛到了脑后，兴冲冲的和宿柳聊了一会儿，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宿柳站起身望向鹿眠有些狐疑：“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鹿眠皱眉：“我是什么？”
宿柳摇了摇头，开口道：“那你知道钟离是什么吗？”
鹿眠：“钟离……是谁？”
宿柳愣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鹿眠，确认这人不是说笑后就疑惑了：“你早上不还认识他吗？这就不记得了？你是鱼呀，记忆就三秒？”
对于宿柳的跳脚，鹿眠表现得很平静：“不是，我知道钟离把我送来的，也知道他未来会来找我。但是我认识他，他是谁？他也不是人吗？”
这人好像说清楚了，但宿柳疑惑却更大了：“你的意思是你不认识钟离？”
鹿眠：“对。”
宿柳：“但是你听锦囊的话在这等他？”
鹿眠：“对。”
“对什么对！”
宿柳一时提高了音量，随后反应过来，又把音量降了下去：“为什么你不认识他还愿意听他的。”
鹿眠：“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这个锦囊，我好像也没有别的要做的事了。”
宿柳：“你失忆了？”
鹿眠微微低眸沉思半刻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失忆的人尚且会觉得自己有什么要去做的事情，但我确实什么都没有。”
宿柳沉默半刻开口道：“那虽然你的说法很奇怪，但我信了。你最近做什么都跟紧我吧，我总觉得你很容易被别人三言两语给卖了。”
鹿眠：“不会的，他们打不过我。”
宿柳：“……”
客流随着时间慢慢变多又变少，宿柳自信满满的朝着来人介绍着自己手中的杰作。
鹿眠嫌吵就拿了本书在宿柳允许后，直接出去上屋顶翻书去了。
等宿柳招待完人，收拾好后，天已经黑下来了。
她拿起一件斗篷走出门，一边抬头向上看一边朝后退，直至望到鹿眠朝下望的目光：“你下来吧，我带你去吃饭，顺便逛逛这夜间的璃月港。”
鹿眠点了点头，直接从上一跃而下拿起宿柳递过来的斗篷穿上又拉下了兜帽。
宿柳歪了下头：“走吧，今天正好是灯市，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鹿眠应下。
各色的灯在天上飘着，摊上挂着，水里飘着。
鹿眠左瞧右瞧最终把目光定在了朝自己递糕点的宿柳身上，她拿过糕点开口道：“话说……早上听你的意思，那个钟离不是一般人？”
宿柳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给我的感觉应该不是普通人。而且我认识的一位仙人总是对他毕恭毕敬的，虽然我问他他总是不回答。”
鹿眠：“仙人？”
宿柳：“对，他叫魈，平常会待在狄花州那边的一个望舒客栈，话说……他也很喜欢去屋顶待着，我说你们这些家伙都是什么心理，就喜欢高处。”
“魈……”
宿柳微微侧头望着鹿眠那难得的沉思模样有些稀奇：“对呀？怎么，你有印象？”
鹿眠摇头：“没有，就是感觉这位的名字，也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宿柳：“你对钟离这个名字也是吗？”
鹿眠：“嗯。”
宿柳：“那流云借风真君呢？”
鹿眠：“嗯。”
宿柳：“理山叠水真君？”
鹿眠：“似乎也……”
宿柳：“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仙人那边的。”
鹿眠：“他们都是仙人？”
宿柳：“那还用说，不过既然如此……要不明天我带你去见见魈？他说不定能告诉你一些事情。”
鹿眠：“嗯。”
见她应下，宿柳笑了笑：“正好，已经很久没去给他送杏仁豆腐了。”
鹿眠：“杏仁豆腐？”
宿柳：“是的，这人平常冷冷清清的，但是很喜欢吃杏仁豆腐，偶尔在杏仁豆腐里混进一个咸口的，还能从他那万年不变的脸上看见其他表情呢。”
口中说着，宿柳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经历，不知不觉眉眼弯了起来。
鹿眠眨了眨眼：“你好像和这位仙人很熟？不过我今天在话本上看到的仙人不都是喜欢与世隔绝的吗？”
宿柳：“也是碰巧罢了，小时候我曾不小心在山林中走丢了，是正好在那一片降魔的他发现了我，把我背回去的。后来我打听到他经常在望舒客栈，我就去找他，虽然他一开始很不乐意见我，但在我的坚持不懈的努力和送杏仁豆腐下，现在和他已经是朋友了。”
鹿眠：“朋友？”
宿柳：“是呀。”
鹿眠望了望手里的糕点，拿起在宿柳跟前晃了晃：“那现在我们是不是也是朋友？”
宿柳：“当然是了！而且一下子结识了两个板上钉钉的仙人，我可以吹一辈子了！”
宿柳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啃了一口手里的冰糖葫芦，见她笑意满满的模样，鹿眠原本无波无澜的心里没来由得袭来一阵轻快。
她也露出笑容学着宿柳的模样塞了一大口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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