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蝉鸣不绝于耳，清风拂过，早已泛黄的银杏叶自上而下慢慢飘落，钟离静静望着那片即将落在自己茶盏里的叶子有点出神。
但它并没有落到茶盏，而是被一双修长的手半路截胡丢到了一旁。
他转头看过去，正吃佛跳墙吃的津津有味地鹿眠没有抬头看他，随意把落叶放到桌上，就继续一口一口地塞，含糊不清地开口：“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港湾。”钟离伸手将她碎发撩到而后，低头看了眼炖罐，随意开口：“看来香菱姑娘通过佛跳墙改良过的仙跳墙很合你的口味。”
嘴里的还没咽下，鹿眠下意识抬头看向钟离：“这不是佛跳墙吗？”
“只是去买时看到了这份新品，想要你尝个鲜。”钟离将茶盏放下，望着鹿眠认真开口：“你若想吃佛跳墙，明日再给你买一份可好？”
鹿眠手敲着炖罐沉默片刻，手伸出个二：“一份佛跳墙一份仙跳墙。”
“也好。”
见他应得干脆，鹿眠也就不纠结了，她打了个哈欠，托腮看向一边的银杏树：“嗯……我听魈说我们以前总是同进同出，是不是真的？”
之前放在桌上的银杏叶被钟离拿起在手里打了个转，他沉思片刻，起身：“确实，不过现在不是该讨论这个的时候，你该睡觉了。”
“嗯？睡觉？”鹿眠还没反应过来，转头去看就见钟离已经走远，她皱皱眉，只觉得这人有点莫名其妙。
但他身上的熟悉感骗不了人，鹿眠也就认命的把最后一点汤喝完，抱着炖罐回了卧房。
可这时间属实有点过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爬了起来在庭院散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宿柳卧房窗外，她望着那从窗子透出来的细碎微光，随手将窗打开，趴在了窗台上。
原本正在烛光下沉浸于雕刻地宿柳被她这下带的下意识转头去看眼中带着警惕，二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宿柳率先败下阵来无语了：“喂……你要不要这么吓人。”
鹿眠眨了眨眼：“我长得很吓人吗？”
“和长相没关系。”宿柳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易碎品，又将烛台拿走，示意她跳进来：“找我为什么不走正门，大半夜的爬窗当然很吓人了。”
“哦……”鹿眠从善如流的翻进来，做到宿柳对面随手拿起一根木块在手里晃来晃去，研究上面话的花纹：“那我下次记得走门。”
“……你最好记得。”宿柳轻叹口气，但她不打算与鹿眠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
坐下把烛台重新放到二人之间的桌上，拿起木块雕刻：“大晚上的来找我有事吗？”
“没事。”鹿眠趴在桌上，随意拿起一个小巧的木雕不倒翁把玩，她将不倒翁推了一下，认认真真看着它来回晃晃悠悠开口：“就是无聊闲逛走过来的，你呢？”
她直起身，看向宿柳手中正在雕刻地栩栩如生的木鸟：“为什么不白天雕刻，你们不是常说夜里做这种事会很伤眼睛吗？”
宿柳将木屑吹下，又仔细拿布擦干净：“这个是新品，等着，给你长长见识。”
她语气有点得意，把木鸟放在桌上，轻轻扭了一下它身后的尾巴，那木鸟就像活过来了一样，左瞧瞧又瞧瞧，向前蹦两下，还会眨眼睛。
鹿眠看着，伸手轻揉了揉它的头，拿到手中仔细端详：“好厉害……”
“是吧！”听到夸赞，宿柳嘿嘿笑了两声，她托腮又拿起一个半成品举在半空中看：“我也觉得很厉害，但它动作还是有点僵硬，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正好这两日钟离先生在这暂住，我打算今天做好，明天拿去让他指点一下。”
鹿眠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她把木鸟放下，望向面前被烛光映得眼睛发亮的宿柳：“我感觉你自己做得已经很厉害了，他比你做得还要好吗？”
“这个……”宿柳沉吟片刻，摇摇头：“不知道，钟离先生只说有两个老朋友，很擅长做这些，所以他也略通一二，虽然我总感觉他在谦虚。”
“谦虚……”鹿眠思索了一下这个称呼，点点头，颇为认同地开口：“他确实像个老学究。”
“噗……老学究，钟离先生倒也没有那么古板嘛。”宿柳将鹿眠放下的木鸟拿起，继续精修没有刻好的地方。
将眼睛最后一点精修完成，她拿起颜料准备上色，余光瞟见鹿眠还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沉默片刻开口：“你还记得我之前叫你怎么雕刻吗？”
“记得。”
听罢，宿柳翻了翻工具箱拿出工具摆到鹿眠跟前：“你要无聊，就练习一下雕刻吧，一直看着我，我好别扭。”
“好。”
时间转眼而逝，深夜渐渐归于寂静，宿柳把上完色的木鸟放到一边伸了个懒腰，侧头就看见鹿眠不知不觉中已经刻了三个小人，站在桌上。
小人做工算不上精细，但能认出来是谁，宿柳伸手拿过，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这个是魈，这个是我？”
“嗯。”鹿眠含含糊糊应了一声，随手将桌上的转向她，开口：“这个是那个酒蒙子，叫什么……温迪？”
“噗……”宿柳听着没忍住笑出声，她将三个小人排排站：“别说……还真有点像，你手里现在刻的是谁？”
“老爷子。”鹿眠将背着手的小人拿到宿柳面前晃了晃，随即起身毫不客气地拿了个小筐，把东西都装进去后，端着起身：“等我都刻好再给你送来。”
“哦……”宿柳望着端着小筐走出去的鹿眠，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起身去关好了门。
……
翌日，鹿眠早早就被钟离叫起出了门，二人一前一后漫步在街市，鹿眠左看右看，最终没忍住快走两步追上了钟离：“起这么早逛璃月港，你不困吗？”
“常言道，一日之计在于晨。”钟离侧头望了一眼鹿眠，又看向周遭正准备开始摆摊的小贩：“晨起很适合漫步，不是吗？”
鹿眠：“……？”
懂了，就是哪也不去，瞎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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