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上岸的富江皮肤上丑陋又硕大的疤痕还没有消失，慢悠悠地走到多托雷跟前。
“你怎么不直接去？还要找我。”
她生平最怕的就是麻烦，遇见多托雷后几乎都是麻烦，并且他本身就是个麻烦。
听到她的话，坐在地上的的多托雷站起身：“这些事情肯定是要你做主的。”
“原来我在你心里地位这么高？”富江抱着手兴趣不大地回复道，“平时还真的没看出来。”
站在面前的多托雷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立刻回怼，而是一直盯着她。
看着面前少年的眼神，富江忍不住自嘲随即伸手摸着自己脸上那硕大丑陋的疤痕：“很吓人是吗？”
语气并没有任何遗憾，反而有些享受。
“我还没有试过这么丑陋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富江低头看向那小溪的水面，欣赏着自己脸上的疤痕。
“要多久才能消失。”
“只要我想，就可以。”富江一边欣赏着脸上的疤痕一边回答道。
溪水边安静下来，她迟迟没有等到多托雷的回复忍不住抬眸看去，发现他正皱着眉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男人果然是视觉动物，富江忍不住在心里说着，望着那溪水的倒影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原本还想立刻将疤痕消退，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
“就这样吧。”
“什么？”多托雷疑惑地问道。
“我说，就这样，”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身上的疤痕因为要穿衣服不太舒服就给它消退，但是我脸上的还不错。”
“你要这个样子回稻妻城？”
“怎么？觉得太难看了吗？”富江毫不在乎地问道。
“不是。”
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回答，富江有些件惊讶转头看去，发现多托雷仍旧看着自己眼神充满看不懂的情绪。
那个荒谬的念头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而她也将这个念头化成问题问出口，
“我们以前见过？”
片刻，多托雷摇摇头笑起来：“姐姐还是不要说这些胡话了，我上哪儿遇见过你？”
“我们姐弟关系已经结束，还是别叫我姐姐的好，我没你这么大一个弟弟。”
富江用手沾沾溪水，然后将黑色的长发梳理一番后起身慢慢向森林边缘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富江注意力时不时注意力就会在身后的脚步声上，连她自己都没注意有时候在听不见脚步声的时候会放慢脚步。
一个似乎雕刻在灵魂深处的动作。
刚走出镇守之森，前方传来几个孩童打闹声，富江从来都不喜欢小孩子，所以连上去看热闹的心思也没有，寻了一下稻妻城的方向就离开。
正当她扭头就走的时候，一个哭声响起伴随的还有孩童稚嫩的辱骂声，言辞听起来有些难以接受。
忍不住回头往那孩童打闹的方向走去，走近后才发现根本不是打闹，而是在欺负。
没想到这样的风气在这个名为稻妻的地方也会存在，她本以为这里要淳朴很多。
不过想了想上条家发生的事情，富江突然也就觉得不奇怪，有人的地方也就有这些事情。
来到那群孩子的不远处，富江站定看着并没有上前。
“你这个丑八怪！”
“好丑，好丑，没有人喜欢你！”
稚嫩的孩童音翻来覆去高喊着这几句话，而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位女孩。
孩童对于世界还没有到自我认知的地步，这些话语都是从身边成年人所听来。
在这个时期，大人所作所为都会成为孩子的学习目标。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富江继续看着不远处的孩子淡淡回答，“他们的家里人。”
“这里只有些孩子，你是怎么看到他们家里人的？”多托雷饶有兴趣问道。
“你说呢？”她转头微微一笑，然后向那群孩子走过去。
走到那群嘲笑小女孩的孩子身后，富江还没有说话那群小孩就转头看过来。逆着太阳光的富江让那些孩子暂时看不清楚可怖的脸庞。
“你是谁啊，做什么？”其中一个小孩傲气地问道。
“你们在做什么。”富江和蔼地询问着。
“关你什么事情。”
“就是，关你这个大人什么事情！”
“走开走开。”
一个小孩似乎非常不满，抓起地上的小石头就朝着富江扔过来，然后直接砸在身上，而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站在原地。
砸石头的小孩本来还有些害怕，但是见她没有反应后又开始笑起来指着道：“这不会也是个傻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这群有男有女的小孩笑声，富江向前迈出一步，而这一步刚好能够遮住太阳光让孩子看见她的脸。
那瞬间，笑着的小孩们脸上出现一丝空白，笑容僵在脸上，半晌后才有人回过神来指着她道：“好丑！她比她更丑！”
富江听习惯别人对她的外貌的称赞，突然听见用丑形容自己着实新鲜，唇角露出一抹微笑问道：“除了丑，还有什么词？”
“丑八怪！”
“再换个。”
“怪物！”
“还有吗？”她继续笑着问道。
“没人要的贱女人.......啊！”
骂出这句话的小孩下一秒发出嚎啕大哭，富江看着多托雷别着那小孩的手凶狠的模样：“再用点力......”
“啊！！！”孩子发出痛哭声。
“我的意思是，再用点力就要给他别骨折了，你怎么还真的下手啊。”富江笑盈盈看着那嚎啕大哭的孩子。
而其他孩子都被这变故吓到，连忙往后退，生怕下一秒就是自己的胳膊受到伤害。
“你你你你！你这个贱女人故意的。”
一声清晰可见的骨头发出清脆声，富江故意露出可惜的表情：“少说三个月都不能用这只手了。”
“不是......你说的让我们多说一点吗？”另外一个孩子颤抖着声音道。
“所以我有说什么吗？”富江无赖道。
“你耍无赖，怎么可以.......啊！！！！！！”
“这下估计要半年了，”富江啧啧几声后看向被这群孩子欺负的那位女孩，“我让你们骂我丑，可是我没有让你骂我贱。”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骂你母亲的吗？”
这个问题她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所有孩子同时都将视线移动到那个小女孩身上。
衣服上脸上全是泥土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她，半晌后才轻轻点点头。
“那你母亲呢？”她继续问道。
“她是个野种！没人要的孩子.......”
又是一声哀嚎，富江抬眸看了眼多托雷摇摇头：“别真的给整残废，到时候还要讹上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摩拉。”
在场的孩子听见她的话后微微松口气，结果还没有真的放心就听见。
“让他几年生活不能自理就行了，以后有钱了再回来了解他。”
富江不管是语气还是话语都恐怖至极，几个孩子再也受不了拔腿就跑，只剩下那个被多托雷抓住的孩子在原地一把鼻涕一把泪骂着她们。
“闭嘴。”多托雷被闹得烦了，直接就地拿了个黑漆漆的东西堵着孩子的嘴。
“这些孩子口中的话都来自于他们父母，”富江抱着手来到那倒在地上的小女孩面前，“你为什么还不走。”
小女孩抬起脏兮兮的脸摇摇头：“我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富江歪头不解道。
“呜呜呜呜呜。”
那个被堵着嘴的小孩呜咽着似乎在说些什么，富江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这么烦啊。”
话音落下，多托雷拎起那孩子后领脸贴地面按在地上。
“你继续说。”富江再次将视线落在小女孩身上。
“我......我就住在这里。”小女孩指了指远处低矮的小神祠。
刚刚那些孩子不是对小女孩的母亲有反应吗？富江眯了眯眼：“那你母亲呢？”
“不见了。”小女孩低垂下头，不一会儿眼泪就掉落在身前的泥土中，“我找不到她。”
“死了？”
“不是，是不见了。”小女孩带着哭腔道。
听着小女孩的话，富江想起天领奉行的悬赏令上也有说女人莫名消失不见的事情，转头看向正在教训孩子的多托雷。
感受到她的视线，多托雷伸手将那黑漆漆的东西从孩子嘴里拿出来，刚拿出来就爆发出一连串的辱骂。
听着辱骂声，她快步走过去蹲在那孩子面前，然后慢慢凑近，突然脸颊上硕大的伤疤仿佛有生命一样扭动，最后越来越大，在她脸上形成沟壑，而那沟壑里面满是血瘤子，眼球也掉落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孩子闭上眼睛大喊着，“怪物怪物！！！怪......”
小孩子的话还没喊完，多托雷一巴掌拍在孩子脸上，直接给他拍停，像是傻了一样愣住，除了浑身颤抖。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孩子什么都不怕呢？”富江带着笑意嘲讽道，脸上疤痕慢慢消散，恢复以成以前的模样，“这样吧，你不是很喜欢骂丑八怪吗？”
“既然这么喜欢，那么我让你变成丑八怪，对着镜子就可以天天骂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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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被叫丑八怪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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