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的日子悠闲而甜蜜。
忙碌的学者从工作中解放,但起居习惯一如既往的非常健康。倾奇者不赖床,风间华也就随着他早起,为他准备爱心早餐。
晨曦从窗棂间映入卧室,抱着被子的青年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打着哈欠。意识回笼,起床前,他先习惯性地往被子里捞了捞。
手臂落空。
……嗯?
他继续向下摸索,隐约听到了什么怪动静。
“ia……”
“Nia!”
随着动静,胸口处的皮肤痒痒的,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拱来拱去。
嗯??
风间华闭着眼睛,手往被子里探。
小倾奇怎么睡得这么靠下?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不难受吗?
但是转念一想,睡得黏黏糊糊的小人偶,缩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地用脑袋顶他,还挺可爱。
修长的手指很快摸到了那团毛绒绒。
小小一团,一只手就能整个抓住的小脑袋;他顺着弧度轻轻抚摸,脑袋上有两个三角尖尖划过指腹——是耳朵的软骨。
嗯……原来不是小倾奇在用头拱他。是小猫啊。
等等,小猫?!
补兑!!!
风间华悚然一惊,他掀开被子,按着胸口的小团子一激灵坐了起来!
他双手卡着猫咪腋下把它举到面前,和小家伙面面相觑。空荡荡的床上,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风间华想也不想就是一句质问脱口而出:“哪儿来的猫!我的小倾奇呢!”
小猫瘦瘦小小的一只,一身深蓝近紫的绀青色皮毛油光水滑,细细软软,手感很好;四只爪爪是漂亮的雪白色,像一个个剥了壳的山竹一样饱满圆润,十分可爱。小猫好像听懂了风间华的话,眨了眨眼,无语又嫌弃地把爪爪按在风间华手上。
月白色的晶尘流动,在青年头顶支起一对灵动的猫耳。
风间华晃晃小猫的身体,清清嗓子喵了两声:“你说话啊,我的人呢?”
“咪。”小猫用柔嫩的爪垫踩踩他,细软的叫声听不出任何成型的语句。堇青石般通透的蓝紫色双眸十分无辜地看着他,眼尾的红色绒毛更为这个小家伙增添了几分脆弱感。
是一只尚且不懂喵语的小奶猫!可恶,长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它的家长都不教它的吗!真不负责任!
风间华气了个半死。但是重点不在这里——
这家伙把他的小倾奇弄哪儿去了!
倾奇者是不会自己偷偷离开的,昨晚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去稻妻城玩。一觉醒来,他怀里那么大一个小倾奇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猫。
好巧不巧,小家伙还和倾奇者同一配色;风间华睹猫思人,顿时觉得自己更惨了。
“喵喵喵。”小猫朝着风间华的脸挥了挥爪爪,是想挠人?
“唉……”听见又一串无意义的叫声,风间华的猫耳后落,耷拉下来,“算了,你一只小猫懂什么。想来你也没有威胁他的实力。”
爱屋及乌,和倾奇者相同配色的紫薯小猫看着勉强还算可爱,或许也是因此,风间华一搭眼就觉得它眼熟。
“嗯……给你取个名字吧。”
猫咪安静下来,仰着小脸看向风间华。青年沉思着自言自语:“和小倾奇很像,小倾奇……naki,naru……mei……叫你小萌怎么样?”
不怎么样!小猫喵喵叫了起来,愤愤不平地用收起指甲的爪爪使劲拍风间华的手。
从他的名字引申含义,他怎么能给一只猫这么起名!
然而青年不管不顾地继续自说自话:“小萌你长得这么好,应该有家吧?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过我现在没时间找你的主人,你先跟着我一起找小倾奇……话说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喵。”
“听懂了?没听懂?”风间华不禁蹙眉,“你这小家伙,怎么连表达情绪的叫声都不会……来,跟着我学——喵。”
“喵。”
“喵——”
“喵喵。”
叫了半天,风间华嗓子都干了,也没弄明白小萌到底听没听懂,学没学会。他抓抓头发,不耐烦地换上适合外出的衣着,揣起似乎有些沮丧的猫咪出了门。
在鸣神岛住了有一段时日,风间华已经和人们熟悉起来;出航的渔人,戍守的兵士,码头的船工,村口的老者……问了一圈,没人见过那么一位倾奇者。
推算一下,他应该还在鸣神岛内。
风间华和绀田村的老者道谢,挠挠怀里小猫的下巴,往稻妻城走去。
町街如往常一般热闹,花见坂的氛围一派轻松;抱在胸口处的小猫伸出爪子,用指甲在风间华肩颈处一下下抓挠,不知是不是它太过幼小,挠了半晌,连一点白印都没留下。
东张西望的风间华颠动怀里的小猫,引它注意。
“把我当猫抓板?说多少次了,别闹,我忙正事呢。不许打扰好心收留你的大哥哥,我现在真的非常着急。”说着,风间华敲敲它的小脑袋。
“喵!”小猫大叫一声,不知是被吓了一跳还是怎么。它用力挥爪,在青年锁骨边上留下了浅浅的一排血痕。
风间华紧抿着唇,捏着它的后颈皮把它拎起来。他有些莫名地火大,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想在一只猫身上浪费时间。
“我都说了——”
“咪。”小猫无辜地眨眨圆溜溜的眼睛,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舔鼻子;它挥着洁白的前爪,踩踩风间华,又摸摸脸。
风间华看得出来,这个小家伙完全不怕自己。虽然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但它看起来一点也没把自己的烦躁放在心上。
青年训斥的话因小猫的举动噎住,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猫又懂什么呢?而且是自己控制不住滥好心,不能怪它。
他把猫咪按回怀里,“算了,谁让我……嘶,不许舔我的伤口!”
猫舌头舔得好痛!
从花见坂问到天守阁,民众和将军都不了解倾奇者的去向;转道与社奉行一家打听,他们对执刀人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和风间华一起的登门拜访。
一处处问过去,始终没有倾奇者的消息,散出的晶尘也什么都没发现。
风间华颓丧地坐在山脚下,打算整理心情后再去鸣神大社碰碰运气。
“唉……他还能去哪儿呢?他甚至都不和我说一声。”
小猫勾住风间华的衣领,摇晃摇晃。
“他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还是说他讨厌我了?”
小猫“喵”了一声。
青年忽然难过起来,“我前天又把他的头发摸乱了,上周突发奇想做的东西很难吃。再往前几天,我还因为一点小事就故意逗他,惹他不高兴……我是不是太任性,被他讨厌了?”
小猫默不作声,贴住风间华的颈侧蹭了蹭,软软地叫。
“好坏……一声不吭就走了,小倾奇是坏人偶。”
小猫用爪垫踩踩他的锁骨。
“不行!”风间华忽然跳起来,握拳大喊。
“?”小猫被单手虚拢护在怀里,即使是猫脸,此刻也露出了十足的茫然。
“小倾奇不可以是坏人!我不能让他变成渣男!我得把他找回来!”
“喵喵喵!”
谁是渣男啊你这笨蛋!小猫跳起来,愤愤不平地一爪踩在他脸上。
黑影扑面而来,让风间华有些措手不及;他向后踉跄两步,猝然失衡,仰面倒在地上。
好疼……还以为被什么不明飞行物袭击了。
“喵!”
……嗯?
心念电转,风间华摸了摸脸,忽然产生了某种即视感。
突然“飞”过来,会踩人,一直在偷偷用爪爪扒拉他,不懂猫语……
福至心灵,白衣的青年表情骤然变得空白,他捏捏眼前站着的小猫的爪垫,洁白柔软的爪子将每个指甲都仔细收好。
他略显迟疑,语气却带上几分得知真相后的不可置信:“小倾奇?”
倾奇者细声细气:“咪。”他将爪垫按在风间华手背上,以示安抚。
风间华瞳孔地震,“竟然……!”
好消息:人没失踪。
更好的消息:他变成了猫猫倾奇者!
风间华双手捧起小奶猫,光滑的脸颊在毛皮上蹭蹭蹭,翘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好乖好乖,真可爱啊。”
“喵。”倾奇者又踩他一脚。他可记着呢,风间华刚看见他时可不是这个态度,脸上恨不得写满嫌弃。
小猫爪垫软软的,倾奇者用力很轻,踩在脸上就像被亲了一下。
“呜,你还特意把指甲收好,太乖了吧!”
他温柔地托着小猫的腋下把他举起来,深吸一口气,幸福地把脸埋进倾奇者毛绒绒的小猫肚皮。
“喵喵喵!”非礼啊!
倾奇者亮出了爪子!倾奇者要发动抗议了!
某人却不慌不忙地继续吸猫。晶尘不知何时已经溜进小猫的毛发间,只需心念一动,立刻就在小猫爪上生成了小小的护盾,四只淡紫色的“小手套”隔绝了他的一切反抗。
风间华成功镇压了猫猫抗议!
柔弱无助的小猫咪在“暴行”下发出“惨叫”,被为所欲为地吸了个够。
风间华眉眼舒展,心满意足地把他捧在手心里带回家。
倾奇者保留着作为人的意识,他没学过猫语,没办法直接和风间华对话沟通;但也幸好,他意识清醒。
雪白的爪子伸出指尖在砚台里沾了沾,在纸张上写下潇洒的字迹,并几个不小心落下的梅花印。
“我饿了。除此之外,暂时没什么身体不适。”小猫不是人偶,血肉之躯没有能量供应,过了一上午,现在饿得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风间华戳戳他的脑袋,手指不由自主地挠挠他的下巴——手感真好。
“喵。”干嘛。
倾奇喵惬意地眯眼,猫爪嫌弃地轻轻拨了拨风间华的手指。
“咳咳……”风间华心虚地收回手,“小倾奇,你现在多大了?能吃什么?”
好问题,倾奇者自己也不了解。
但是,“一只立耳、瞳色显露、能跑能跳的小猫,体型再小也应该成年了吧?”
看了倾奇者写的回答,风间华摸摸下巴,决定打开论坛问问怎么养猫。
散发着柔光的页面自空气中显现,论坛首页一片空白,只有小圆圈不断滚动——正在刷新。
刷新……刷新……
风间华抱着倾奇喵,倾奇喵坐在风间华手上,一人一猫仰着脸,安静地等待刷新。
“怎么这么久……”风间华又产生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玩家论坛也出事了?”
倾奇者“喵”地应和。
半晌,界面终于刷出了内容,而风间华顿时明白了缘由——
无数帖子,无数堆满了各式各样小猫的帖子;其中又以某只紫薯小猫为最。论坛的猫塑二创活动带来大量发帖,而过于接近的回复时间与回复顺序,让排序和缓存机制难免宕机。
风间华点开其中一个,首页上顿时弹出来一只倾奇喵,在月色中乖乖地跳舞。
好可爱!紫薯小猫最可爱了!青年把怀中的猫猫抱到胸口搂紧。
“喵。”倾奇者按了按他的手背——你倒是先忙正事啊。
“哦对对对,你饿了。”风间华迅速发了新帖。
把自己抱猫的照片发上去镇楼,很快便引来了路人回复;看着路人们吹水聊天,等待正经回复的空档里,风间华用梳子轻轻梳理倾奇者的毛发。
晶石梳子凉凉的,不起静电,滑过皮肤时带来一阵阵舒畅的享受;倾奇喵身体渐渐放松,他安心地在风间华手中摊成一片小猫饼,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风间华和他搭话闲聊:“你变成猫,会不会是这些二创活动的影响?”
“喵。”倾奇者摇头。这谁说得准呢,观测者们能对提瓦特造成的影响太多太复杂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他了。
支使某人把他的纸墨拿来,倾奇者慵懒地沾了沾墨水,在纸上写下问题:“你不担心吗?如果我永远都要当一只猫,再也变不回去怎么办?”
风间华一贯没心没肺,但倾奇者总是例外;这次却不见他忧心忡忡。
“为什么要担心?”风间华温柔地搓搓倾奇喵的前爪,“只是变成猫而已,小倾奇还是小倾奇,活得好好的,也还记得我;而且,作为猫活着有什么不行?”
如果倾奇者变不回去了,大不了自己也变成猫陪他。倾奇者之前还不嫌弃他变成蜘蛛藤蔓怪、小鸟、鳗鱼、树苗和兰那罗呢!
“更何况,小倾奇既然能突然从人变成猫,肯定有办法能再变回人。我也……啊!”风间华的话断在半途,他放大论坛帖子里的最新图片回复,将图上的猫猫生长图与倾奇者的特征一一比对。
“是青少年猫猫呢。”他把倾奇喵仰倒放在榻榻米上,张开手指揉了揉猫猫的胸腹,一边揉一边读,“6个月至1岁的奶猫已经断奶,需要高热量高蛋白质……”
倾奇喵张嘴叼住风间华的手指,一边啃,一边拿他当猫抓板磨指甲。还没好吗?他很饿了。
“可以喂食煮熟的鸡肉鱼肉,定期驱虫,可以做绝……咳咳咳!”
倾奇者疑惑地看着风间华,后者似乎被口水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青年迅速关闭了论坛界面,抱起小猫落荒而逃般跑进厨房。
虾仁鱼肉被剁成小块,和熟蛋黄混合起来,加水蒸出香气四溢的肉羹。风间华把餐碟推到倾奇喵面前,他坐在桌边支着下巴盯着他吃饭,心里则考虑着要不要把后院种的花挖掉,换成猫草。
院里已经有竹子了,但他没养过猫,不知道嫩竹叶够不够用。
“麦苗还是狗尾草呢。”
“咪?”倾奇喵仰头看他。
“没事,快吃饭吧。”风间华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
饱餐一顿,倾奇者扑进爱人的怀里休憩。
青年抱着小猫坐在廊下,阳光穿透树叶洒在脚边,穿堂风掠过,惊起一阵叮铃脆响。
风间华在暖融融的阳光里闭上眼睛,手在倾奇喵的脊背上一下下抚摸,渐渐地停了下来;绵长的呼吸告诉大家,他们两个正在享受午后的小睡,于是阳光变得和煦,风也放轻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靠在立柱旁安睡的人身子一沉。
浅发青年失去平衡,摔倒在廊道上,并未完全醒来的人吃痛摸了摸后脑,带着纳闷的神色,闭着眼睛、打着哈欠将沉眠的少年拥紧。
倾奇者眉心微蹙又很快舒展,他抖抖尚未彻底消失的猫耳,睡梦中靠在风间华的胸口,轻轻“喵”了一声。
番外不定期掉落,想写什么了就写一篇。
封面画好了!一如既往的手写文名。本来想做日式设计,但碍于种种原因做成了现在这样。
设备色差,上传后才发现画的高光、阴影、补的色温和细节图形,全都因为颜色太淡而看不见了……啊啊啊我的心好痛!
Q版倾奇者身上的各种配饰和暗纹都没画,例如斗笠、绳索、护腕、披肩……因为想画他被大量阿华包围:藤蔓魔物、小鸟、隼、兰那罗、晶尘花环、生命之树,以及黑甲白衣的saki本人。
阿华的动作是撒花的同时结合了那个meme:当有人说世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阿华be like:[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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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If:变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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