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了吗？”空跟着衔枝退出病房，离开充满苦涩中药味道的不卜庐，行于石桥之上。
荷叶曳曳，菡萏轻摇。团雀叽叽喳喳地絮语，锦鲤嬉戏似地摆尾，与不卜庐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我还以为要很复杂的手续呢。”派蒙情绪有些低落，接着又说：“派蒙还是感觉有些难过。”
“毕竟是一场永恒的分别，此后再无重逢，难过也是在所难免的。”衔枝安慰她，将她如幼童一般抱在怀里，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几日后我们再来吧。”衔枝叹息一声，道：“下次来，就需要带上仪倌了。”
几日的逍遥梦在老人看来已是偷得的半载浮生，最后他卸去一身苦痛，遁入阴阳交界，等待那位堂主的引领。
“节哀顺变。”衔枝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见他仍有些不能释怀的样子，便出声安慰。
男人摇了摇头，说：“多谢林先生了，我父亲历经半生苦难，如今也算是解脱了。”
仪倌各自忙了起来，衔枝带着空和派蒙离开。
“派蒙明明好多了的，可是见到这样的情形，还是忍不住难过。”派蒙低落地说，她的头冠歪歪扭扭地悬浮在半空，似乎能够呼应她此刻心情般地黯淡了许多。
“感同身受是一种好品质。”衔枝说，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他并不希望派蒙因为接受了与诞生相对的不完美而变得冷漠，而是希望他能够一直保有一颗适度范围内感同身受、以己度人的心。
“衔枝是习惯这样的永别了吗？”金发的少年问。
衔枝摇头，他从来都没有习惯。
“啊——那衔枝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呢？”
他笑着解释道，其实他选择这份工作与“离别”完全没有关系。
这其实是一个长达几千年的故事，曾经作为魔神的他即使再像人类，于时间的长河中也不免因为磨损遗失这份最独特的特质。
可以说这份特质就是他的内心的本源，是使得他与其他魔神有分别的特性。
如果遗失它，那他将变得不再是衔枝。
“自我决定守护璃月，帮助人类后，这份特质便时刻警醒我——人类的脆弱。想要了解人类，就要先成为人类。想要帮助他们，就要了解他们的弱点。”
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经历过无数的战争，死去的魔神怨念不散，化为瘟疫危害四方。瘟疫夺取无数人的性命，又以死去的人为温床。
后人通过净化空气、焚烧尸骸阻止了瘟疫的扩散，而这些先行者就是「往生堂」最初的创立者。
此后的往生堂仍然负责着璃月人的身后之事，离别与死亡在这里是永恒的话题。
因此往生堂无疑是一个能够让衔枝认清人类的脆弱的地方。
人在高居其位时所看到的会逐渐蒙蔽住自己的双眼，衔枝一直知道这个道理。何不食肉糜的掌权者自古有之，无法体谅人类的苦难与脆弱，璃月又如何能够走远。
他不接受自己因时间消磨，而将人类看作是路边的野草野花或者是脚边的一只蚂蚁，那样他将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却永远丧失了作为本源的定位之心。
“所以为了对抗磨损而带来的本源遗失，我接下了往生堂的这份工作，一次又一次见证人类生命终点的到来。”
衔枝解释给他们听，可惜难以言喻的情感太多，他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也许上辈子他是人，因此这辈子不可能放下作为人的特性。
“那衔枝因为工作的原因，心情会变得很糟糕吗？”派蒙问。
光是这样一例，她就觉得很难受。要是天天都见证生离死别，人生大难，那岂不是整日里泡在苦涩的药罐子里，不得解脱了。
“工作时或许有诸多感慨，但好歹我也是非人的生物，作为长生种，对于这些事情看得很开。”衔枝倒还希望自己的感慨再多一些。
“所以，这应该是神性与人性的平衡吗？”空似是提问，又似是自答。
这位曾经的魔神的确与众不同。
“也许……如今的我只是凡人，不论是作为同类也好，还是为了不让自身本源的湮灭也好，更应该去理解并见证。”
衔枝笑起来，似想到了什么，又说：“不过，我原以为那位老人会在美梦中离世的。”
“所以是他挣脱了你制造的美梦？”派蒙有些惊讶，她之前了解过，一般人是不会愿意挣脱美梦的。
想想整日里疼痛不堪，能够在毫无疼痛的美梦里去逝怎么看都是一种比较好的结局。
衔枝点了点头，水蓝的眼睛里带着无限的笑意。如同他象征着纯粹的水系神之眼，他的笑意也是纯洁温润的。
“对，他挣脱美梦后对他的孩子说——保重。人类就是这样的，当你以为他们脆弱的时候，他们却意外的顽强。”
正是有这样的人存在，他和钟离才都放心地将一切交还给了璃月的子民。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能让我时刻保持清醒，知道人类究竟是怎样的。”
衔枝带着准备妥当的仪倌回到往生堂，又和两小只说：“那么，接下来，我们也该去完成和愚人众的契约了。”
“诶？！往生堂和愚人众也有契约吗？”派蒙惊讶。
“当然，堂主可是希望把往生堂开满整个大陆呢，愚人众当然也要拿下。”
衔枝可老清楚胡桃了，达达利亚那么明显的身份却主动来找她，怎么可能是好心好意地送生意来的。
既然各取所需，胡桃自然顺水推舟地拿到一大笔订单。一方面，能够快速处理可能带来疫病的尸骸；另一方面，又能从愚人众那里薅羊毛。
怎么看都不亏。
“可是，愚人众都是些坏蛋！我们去帮助他们，总觉得面对璃月的百姓会过意不去……”派蒙气氛叉腰。
之前他们被达达利亚耍得团团转，在群玉阁上面对魔神时愚人众还来捣乱，这些就让她对愚人众的观感极差。
更何况前面还有一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女士，派蒙对这些可恶的愚人众没有一点善意。
“往生堂和愚人众只是合作关系，完成契约的事，就算是摩拉克斯来了，也不可能说半个不字。换个思路想，从坏人那里把赚来的钱用于璃月的建设，不也是好事一桩吗？”
衔枝点了点小派蒙的脑袋，笑着说。
“对哦！哼哼！派蒙要把愚人众的摩拉都赚光光，那样他们就没办法拿钱干坏事了！”
北国银行是愚人众的地盘，达达利亚作为愚人众执行官在璃月的名声可谓是一落千丈、臭不可闻。若不是有其武力傍身，北国银行早就被璃月的百姓给掀翻了。
不过那些重伤的愚人众士兵并没有呆在北国银行，而是被安置在郊区。达达利亚也留在那儿，见到衔枝来了，橘毛狐狸迎上来，说：“衔枝，辛苦你了。”
衔枝不想同他客套什么，一切按照契约来办。他们曾经是朋友，但如今只能当陌生人了。
带着诡笑面具的至冬青年知道他是传闻的梵君，也生出了被戏耍的恼意和被冷落的无奈，但这一切是人之常情。
达达利亚没再说什么，面对这位曾守护璃月千年的神明，他无法将那句“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们在工作之外的时间也能做朋友”这句话。
衔枝指尖出现粉蓝的辉光，一一为那些愚人众士兵布下梦境。
达达利亚看着衔枝，忽地想起钟离曾经的暴论。摩拉克斯骗了我那么久，我也得好好回报他才对。
想必你也不想让衔枝知道你要用孩子绑住他的心思吧。
他又不由得再想到，钟离既不做隐瞒地告诉他的这个打算，却又毫不含糊地把他当猴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惹得他内心大为不快。
那个心思深沉的男人恐怕已经猜中了他的报复心理，就等着他达达利亚自作聪明地告诉衔枝。
他达达利亚可不是什么喜欢为别人的爱情添柴加火的人，他决定将这个秘密掩埋在心底。
可他还是对那种绝对的力量保有最高的好奇心，连武神摩拉克斯都无法解决的力量，对于他这个对力量有着最纯粹追求的武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衔枝，你知道有什么力量比摩拉克斯还要强大吗？”达达利亚如是问道。
这个问题非常突兀，空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过来。
“何出此言？”衔枝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他为何提出这个问题。
青年解释道：“你知道，我对力量的追求。如今摩拉克斯已然‘陨落’，我也得找个新的目标吧。”
这个理由完全站不住脚，连派蒙都听出了不对劲。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衔枝看着他那双无光如同深渊的眼眸，面前的青年轻声笑起来。
他说：“别那么严肃嘛。回答我这个问题，对你们，对璃月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派蒙撇了撇嘴，说：“哼，我们又不是朋友。”空在一旁点点头，以他们暗流涌动的关系，完全没有必要满足他旺盛的好奇心。
倒是衔枝低笑，说：“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了。比摩拉克斯还要强大的，自然是大陆的法则。”
“这……完全就是没有回答吧。”达达利亚看着眼前的白发美人，发现他是油盐不进，竟以这种方式将他的问题给塞了回去。
你说他答了吧，他说得却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没人能够逾越大陆的法则，就算是神明也不例外。
但你说他没答吧，他又确确实实说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空，我们走吧。”衔枝看了看达达利亚，他眼里没有因他伤害璃月的愤怒，也没有曾经对待朋友的温暖。
只有一片沉寂的淡漠。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达达利亚喃喃道：“这就是神明么……”
达达鸭：这个男人肯定是在利用我为他的爱情添砖加瓦！我绝不会上当！
钟离：（淡漠喝茶）我就知道他会自作聪明。
达达鸭：钟离在第二层，而我达达利亚在第三层！
钟离：（淡漠喝茶）我在大气层。
达达利亚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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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今天的崩酱也很嘴硬
流浪者×原创男主
万年非酋庚眠在出金的时候打了一个喷嚏后穿进了提瓦特。
好消息：背包、祈愿和派蒙菜单都能打开。
坏消息：角色全没了，只剩无神之眼且战五渣的自己，祈愿连常驻池都没有。等级0却无法升级，连背包里的5星武器都因为怕被抢而不敢用。
睁眼就是深山老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庚眠表示：精神状况良好.jpg
为了不被史莱姆创死，来到蒙德的他不得不夜以继日地训练自己。
好在，旅行者的到来终于带了……转机？
顺便还带来了米家论坛，打开就是铺天盖地乱舞的裤子，简直没眼看。
为了得到合法身份的庚眠探索秘境后昏迷，醒来人在璃月，直接变成幼崽模样。
好家伙，原来合法身份还要靠自己创造！
他仰头看着面前熟悉的昳丽容颜，毒舌的人偶睥睨幼小的他。
“……呵！你可是让我好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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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祈愿魔神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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