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黑暗,像那无处着落的星辰,看不到头,也望不到边,无边无际的寂静下,没有光亮,没有风,却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与诡异的静谧,充满在这黑暗中,无声无息,无踪无迹。
在这黑暗之下,一个少年坐在篝火旁,另一边瘫倒着一头巨狼的尸体,一把利剑贯穿了巨狼的躯干,鲜红的血染上巨狼银白的毛发,一股股血顺着地面流到了篝火旁。
地上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庞上,可以看出少年令人惊叹的容颜,那宛如大海般深邃的蓝色眼眸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让人看不到其中的情绪,秀挺的鼻梁,修长的眉毛,宛如从名画中走出精致的贵族少年。
少年面无表情的取下腰间的小刀,麻利的砍掉狼头只留身子,然后用刀划开狼的肚子把内脏等器官掏了个干净,再剥皮。随着“滋~~~丝啦”的声音,一张狼皮被剥了下来。少年随手把它扔在旁边,又用不知从何来的前端削尖的粗木棍穿过了巨狼的整个身子,然后把粗木的两端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架子上。
大功告成。
少年活动完有些酸痛的肩膀,拿起扔在旁边的狼皮上下翻看,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嗯,这次是剥的最好的一次,可以拿来做睡袋。
他把狼皮放下,缓步走向被砍下的的狼头弯下腰右手放在狼头的前额,五指收力扣住,手臂往上一抬,那硕大无比的狼头就像被吸住了一样就这样被轻松的拿了起来。
少年深邃的蓝眸上下打量着这个狼头,这个头不错呀,想着手指微微收拢,下一秒奇异的漆黑能量就从他的掌心蔓延出来渐渐往下移动直到把整个狼头覆盖。
漆黑能量包裹这头巨狼,似是在吮食狼的血肉,那巨狼的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皱,狼身上的皮肉如同在被万蚁啃食,慢慢消失,白色的头骨逐渐显现,不久一副完整的白色头骨就出现在了少年的手中。
少年看了看头骨,似是有些不满一样轻叹一声,随后伸出骨节分明的左手搭在狼头骨的下颚,修长白皙的手指包裹着漆黑能量一点一点的把下颚多余的骨头扳掉。
半晌,少年托住修整好的头骨,满意的把它套在头上。
就当少年端坐在地上,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烤肉时,头上的一望无际的星海,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宛如深渊无情的嘲笑,怪异无比。
霎时,原本死寂无声的荒芜之地充斥着
一声声巨兽低沉的吼叫,似乎是在为这场变故欢呼、庆祝。
少年可不觉得这是件好事,他在这些此起彼伏的嘶吼中能明显察觉出愈演愈烈的食欲。
这可不妙啊,一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大家伙都醒了。
下一秒一个散发着巨大能量的青蓝色光球从裂缝中掉落,最后落在了离少年不远的地方。
少年看着不远处因撞击而扬起的尘土,无奈叹了口气。
刚刚他以自己超强的动态视力看清楚了光球里的里面的东西,哦不应该说是东西,应该说是“人”,至于是真的人类,或是跟他一样只是有一副人类的相貌的其他物种也说不定。
他想到光球散发的能量不可置否。
只是还得自己亲自去一趟,毕竟。
少年三两下把手中的烤肉吃完,手掌撑地借力站起来,不疾不徐地迈开修长的腿。
这么强大的能量波动,如果被其他魔物吞噬那也将是个不小的麻烦。
巴纳巴斯一睁开眼就傻了,明明自己上一秒还狂奔在至冬的雪地上为能偷偷跑出神殿而窃喜,结果猛然感觉到一股吸力,再睁看眼就来到了这。
这里没有光亮,无边无际的荒地只有她一人显得异常突兀。伴随着恐怖的吼叫,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像是为了确认什么焦急地抬头,而看着天上那与提瓦特相似,却散发不详之意的星海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刺骨寒意,巴纳巴斯心下凉了一大半。
这里觉对不是她所熟知的提瓦特,她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就在她思考之际,背后传来一股浓厚的杀意。
巴纳巴斯右手中凝聚起淡蓝色的冰元素,在杀意离自己只有一个身位的时候猛然把冰元素凝结起来的冰刃刺向身后。
漆黑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冰刃穿过偷袭之物的躯干,那是一头它全身漆黑,身上布满一道道怪异的紫色斑纹,一双紫眼睛里还残留着凶光,张开的大口里面布满着锋利的牙齿,好似在告诉她刚刚情况是有多凶险。
“有毒,碰到,会死。”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点奇怪的腔调在空旷的荒野中骤然响起巴纳巴斯身边响起。
“谁!”
巴纳巴斯扔掉穿插着冰刃的尸体,一脸警惕望向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的头带骨头的怪人出声道。
少年没说话,他仔细打量这位的少女。
她样貌秀美,有着及腰的秀美蓝发和一双青蓝的眼眸,皮肤洁白如雪。
身着的衣裳也异常华丽,波浪状的衣襟,衣领则是白色的花边纹样,胸口处是一个深蓝色蝴蝶结周围是用整洁美妙的线条为主构成的精致花型图案。
随着她刚刚的动作,波浪般的蓝色秀发和身下的裙子也随之舞动,而紧紧攥住冰刃的手,彰显着少女的紧张。
不过少年的注意力并没有被巴纳巴斯的惊人的样貌夺走,反而敏锐的发现此刻她深埋眼底的惊慌和微微颤抖的手。
这道是跟刚刚反击魔物所展现出来的果断有所不搭。
这样想,少年做出判断:是个有自保能力的……嗯,幼崽。
在少年打量的同时,巴纳巴斯也在偷偷观察眼前这个怪人。
身高跟自己差不多,黑色的散发,耷拉在腰间肩处,脸被头上佩戴的头骨遮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蓝眸,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衬衫,外罩青绿色马甲,腰间的腰带紧系着,肩上披着一个长至腰下的棕色斗篷。
但最令她感到不安的是那双正在打量她的平淡无波的蓝色眼眸,她看着那双眼睛,她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仿佛被万丈深渊凝视,而在那深渊之中除了无尽的黑暗再无他物。
她从未见过那样奇怪的眼神,明明眼眸中无任何波澜,但就是让她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
仿佛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像捏死蝼蚁一样,把她杀死。
当双方视线交汇,她与那双深邃的蓝眸接触的刹那,她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冰刃。
二人都不说话只是互相望着对方,随着这份安静空气越来越凝重,彼时少年先开口打破这奇怪的气氛。
“那个。”少年带着奇怪的腔调生疏地开口,“你带、来的、动静、太大、很多魔物醒了。”
少年好像没怎么说过这么长的话,一句话都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说完还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
巴纳巴斯听了,感觉出少年没有什么恶意,心中松了口气,但仍没有把对准少年的冰刃放下。
她思考着少年说的话,眉头紧蹙地问道。
“那我该怎么办。”
少年平静地回答“跟我来。”说完便转身往来时方向迈步前进,徒留少女站在原地。
巴纳巴斯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再看向不远处被他扔开的尸体,被漆黑的血覆盖的地面冒着丝丝白烟,而她用冰元素的凝结起来插在躯干上的冰刃已经被腐蚀殆尽。
她抿紧嘴唇,片刻像是下定决心,朝远处的背影跑去。
此刻坐在篝火旁的少年一言难尽的看着正在狂炫烤串的巴纳巴斯,而巴纳巴斯旁边是已经成堆的骨头。
这么能吃的吗?
他感觉自己捡了个麻烦。
巴纳巴斯开心的干完烤肉,心里对少年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不过看着少年旁边的一根骨头和自己旁边小山一样的骨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
“谢谢你的烤肉,我叫巴纳巴斯。”
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她还非常骄傲。
“巴纳巴斯?”少年面带疑惑道。
巴纳巴斯惊讶道:“咦?你不认识我?”
少年更加疑惑了:“你很有名吗?为什么我要知道?”
巴纳巴斯一噎,随后解释道:“我是至冬冰神的下一任继承者。你没听说过我吗?”
少年摇头。
巴纳巴斯不解,自从女皇在至冬宣布她会继承神位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提瓦特出了个名,连蒙德的吟游诗人也曾把那件事改编成诗歌吟唱。
倏然她想到一种可能,于是开口询问。
“你是提瓦特的人吗?”
“不知道。”少年平静的回答。
“啊?”巴纳巴斯又一次惊讶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不知道。”少年还是毫无变化的语气。
巴纳巴斯沉默。
她感觉少年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可为什么她问什么都是不知道?
少年看出她的困惑,解释道:“我一睁眼就出现在这里,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形态,我不知道自己来自哪,唯一有的是一种叫传承的记忆。”
“传承记忆?!”巴纳巴斯惊呼。
“我所知能有传承记忆的都是极其强大的那种,例如龙之类。”巴纳巴斯停顿,语气感叹,“如果真是传承记忆,那你可能是个了不得的物种呢。”
少年:……谢谢你没把我当人。
“那你呢。”少年开口,似乎是因为跟少女聊多了,这次他的腔调正常,只是还是有点卡顿,“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巴纳巴斯一怔,眼神一黯,垂下眼帘:“啊,这个啊,我是自己跑出神殿的。”她一顿良久未开口。
地上的篝火一阵低一阵高,燃烧着的木头噼里啪啦的声响,在此刻安静的地方显得些许吵闹。
时间一点点过去,正当少年以为巴纳巴斯不会在说下去时,她开口了。
巴纳巴斯眼眶微微发红,语气中透露着迷茫与不解:“为什么是我?论实力我还不如经验丰富的神之眼持有者,论谋略我也不及宫庭里的人,贡绩就更不用说了。”
她似是在问少年又像是在问那位神明,又或者她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是我?”
少年没搭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知道少女现在需要的是倾听者。
巴纳巴斯仰头,调整好情绪接着道:“自从被女皇指定我继承神位后,我就被要求必须呆在神殿里,每天都要完成女皇布置下的功课。”
“我不想辜负女皇的期待,所以我每天都会竭尽全力完成女皇布置的一切,就算我再怎么拼尽全力也无法完美完成女皇布置下的功课。甚至有人在会议上因为我质疑了女皇。我开始迷茫,开始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回应女皇的期待,我能不能保护好至冬的子民。”
她侧首青蓝的眼眸望着少年:“所以我在女皇前往天空岛时,跑了,还没跑多远,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到这里来了。”
少女唇角微扬,可泪水还是从眼眶顺着鼻梁滑落在地上:“我就是个废物,女皇回来肯定会对我失望透顶。”
少年静静地看着,片刻起身走到篝火的另一旁,随后又折返,手中多了一个兽皮袋。
他翻找了半天从里面拿出一本书,书名是蒙德的文字,巴纳巴斯不认识。
少年拿着那本书在巴纳巴斯眼前晃了晃解释道:“书上说,只要犯错了的小孩去道歉,大人是不会和小孩计较的。”
巴纳巴斯:……我真谢谢你把我当小孩哄!
悲伤的气氛被破坏,巴纳巴斯无比郁闷的捏了个小冰球往少年身上砸。
少年侧身躲过,接着道:“再说,小孩走丢太久家里人会担心的。”
巴纳巴斯失神喃喃:“担心吗……”
少年看着愣神的巴纳巴斯走向她,把手中手中的书递向她:“逃避并不可耻,这世上总会有人逃避,神也是一样的。再说逃避并不会使问题解决,问题还是会在原处等你,等你准备好了,休息好了,再次开始。”少年的声音不轻不重像柔和的风,好似给寒冷的深渊带来一丝暖意。
“而且,你之前击杀魔物的时候,就做的很好了。”
“可是……哎呦!”巴纳巴斯反驳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少年来了一个栗暴。
她一边揉着被打疼的地方,一边目光幽怨看向少年。
少年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指弯曲着的手,随后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是深爱着你现在的故乡,对吧?”
话题转的太快,巴纳巴斯懵了一会,随即不满的嘟囔:“不然呢?”
少年淡漠的双眸难得发生了变化,他的眼底逐渐染上一片柔和,清冷的声音温声道:“那就保持住吧,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最伟大的东西,它没有实体,看不见,摸不着,有时候它可能没一把生锈的剑有用,但。”
说最后一句时,少年的语气无比笃定,“爱能创造一切”。
巴纳巴斯望着眼前的人,半晌才回过神:“谢谢,我明白了。”
少年颔首,看着巴纳巴斯原本低落的情绪转好,一扫刚刚的颓废斗志满满的样子,不禁勾起唇角,当然这份笑意被那宽大的头骨挡住,使得少女并没有看到。
小孩子就是好哄。
少年不禁在心里感慨,他总觉得此刻的场景,熟悉又陌生,仿佛他以前也曾对谁这样安慰过。
他眉头紧蹙:是谁呢?
巴纳巴斯敏锐的察觉他的异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少年眉间舒展摇头回道,接着又向她问道:“所以你想回去吗?”
巴纳巴斯:!!!
“你有办法回去!”巴纳巴斯惊呼,眼神明亮了几分,接着她就发现少年正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望着自己。
“你这样看这我干嘛?”巴纳巴斯不解道。
少年此刻百感交集,他感觉他现在的想法可以用曾经看过的一本出自名叫璃月地方的书中的一句话:孺子不可教也。
巴纳巴斯瞧见蓝眸中复杂的情绪,她眉心拧了起来。
他刚刚只说可以出去也没说别的啊!前面也是在开导我,中途还敲了我。
巴纳巴斯越想越气,狠狠地捶了一下手中的书。
等等!书!!!
巴纳巴斯蓦然想通,连忙翻看手中的书。
“这是蒙德的文字!”
看着熟悉的友国文字,巴纳巴斯莫名有一种异世见老乡的感动。
随即她望向少年求证自己的想法:“这里能出现提瓦特的东西,是不是证明这里还有别的裂缝。”
还不是笨的无药可救。
他感到欣慰,点头表示肯定:“嗯,在深渊有许多这样的裂缝。”
“在哪!”
他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少女出言提醒:“不过,这些裂缝并不稳定,随时可能关闭。”
“关闭了会怎么样?”巴纳巴斯歪头问。
少年平淡道“好一点你会被永远关暗无天日的两个空间中间不死不灭,最后被深渊吞噬、同化。”
巴纳巴斯咽了下口水:“坏的呢?”
少年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旁的骨头,手指微微收紧。
喀嚓喀嚓。
随着骨头上逐渐出现的裂痕,最后化为一地碎片。
他侧眸,幽暗深邃的蓝眸中仍无波澜,用问你吃饭吗一样寻常的语气道:“你就会像这骨头一样,被两股空间不稳定的力量瞬间撕成碎片。”
巴纳巴斯:…………!
巴纳巴斯吓得立马坐直。
这不是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啊!
看着吓了一跳的巴纳巴斯,少年出言安慰:“不必担心,我知道一个稳定的裂缝。”
巴纳巴斯用手抚摸着胸口:吓死了。
“离这不远,我可以带你去。”
巴纳巴斯停止抚摸的动作,站起身款款走向少年,边走边道:“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转眼凛厉的冰刃就架在了少年的脖颈处,厉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少女蓝发飘逸,眼神凌厉,语气中带着质问,和之前傻里傻气吃烤肉的样子判若两人。
嗯,不愧是神选定的继承者。也对,如果几串烤肉就能忽悠过去,那就是真智商堪忧了。
少年毫不在意架在致命之处的威胁,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面不改色地回道:“你留在这里对我来说是个麻烦。”
巴纳巴斯眸光微动:“什么意思?”
“在深渊之中,魔物是能够吞噬其他生物的,来获取、提升自身的力量。”
巴纳巴斯瞳孔猛地一震眼中满是愕然。
“所以当一个浑身散发着澎湃力量,却没法保护自己的生物,在他们眼中就是身上写着我很好吃的行走‘大餐’ 。”
巴纳巴斯:……能不能不要把我说的这么菜!
她更用力地把冰刃抵住少年脖颈:“那你呢?想把我养肥了再杀。”
少年摇头:“我不需要。”
巴纳巴斯歪头不解,正当她开口要询问时,她骤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她骇异回头,只见身后一头畸形的魔物正极速向她扑来。
来不及抽回冰刃做出反击,巴纳巴斯想着能少一是一,正要把少年推开。
“唉。”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传来,霎时间,一只白皙的手轻松的推开架在脖间冒着寒霜的冰刃,少年另一只手抓住巴纳巴斯的手腕,以绝对压倒性的力量不容置疑的把她拉向身后。
深邃的蓝眸目光锐利如刀,锁定了扑面而来的魔物,少年冷声:“死。”
话落只见空中乍然出现无数漆黑能量,它们如同巨蟒似的死死缠住眼前的猎物。
下一秒,偷袭的魔物就轰然炸开。
血雾弥漫,原本的魔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不是空中暗红的雾和其中浓郁的血腥气味,巴纳巴斯都要以为刚刚那些都是自己的幻觉。
感受着少年身上危险的气息,和刚刚与魔物上同样不详的漆黑之力,不,那是比魔物还要浓郁,还要纯粹,仿佛是是深渊的本身。
她脑中名为直觉的神经不断发出警报,告知着少年的危险,这已经不是她所能应对的了,这是比肩神明的力量。
想着她刚刚干的事,巴纳巴斯麻木的想:死定了。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背挺得笔直,冒着寒气的冰刃被她默默攥紧。
她并不觉自己能跑掉,而且也不能跑掉,她是神的后继者,这使得她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有逃跑的选择,她行为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是冰神的颜面,是至冬的颜面,这是她的身份所带来的责任。
看着站在面前眼神坚定没有丝毫胆怯的巴纳巴斯,少年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便转身向远方走去。
突如其来的劫后余生,让本以为难逃一死的巴纳巴斯愣在原地。
直到一声“跟上。”从远处传来她猛得回神。
这次看着不远处少年的背影,她没有犹豫,迈起脚跟了上去。
————
与少年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巴纳巴斯对时间的概念逐渐模糊,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重。
还好我和他都不是人,这要是人类不吃不喝走这么久,早死了。
她这么想着,前方的少年忽然停下。
“到了。”
听到这个回答,少女连忙看向少年前面,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闭合了的巨型裂缝裂缝周围都散发着极其强烈的不祥之力。
有点像是被人封上的,巴纳巴斯思索,不过还好至少找到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紧绷的弦也随之放下。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道恐怖的气息向她袭来,还没等她反应,少年手一抬,漆黑的刃骤然出现与黑影相撞,黑影在接触黑刃刹那被其包裹,接着里面发出凄惨的吼叫,最后变成一堆白骨。
巴纳巴斯一脸淡定,一路走来,这种情况见的太多,她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悚到习惯,最后已经麻木了。
她看着魔物的尸骨不解道:“我不是已经收敛我的气息了吗?为什么还有魔物?”
少年毫不留情的说出事实:“因为你很弱,容易杀。”
巴纳巴斯:…………
少年旋即开口:“等会儿不用隐藏,全部释放。”
她不解歪头:“不藏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兽皮袋,把半个脑袋探进去翻来覆去找了片刻拿出一把利剑。
随后耐心解释道:“一开始让你收敛自己的气息,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不用了。”
把剑插在深黑的地上,白皙的双手交叉,转动手腕,骨头间互相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异常恐怖明显,如同宣告着即将开始的杀戮。
瞧着眼前少年周边原本平静的气场陡然充满杀意,她觉得不用问出魔物怎么办这种问题。
一路走好。
她一边替等会遭殃的魔物默哀,一边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活动完少年的解释也随之继续“你本身并没有属于深渊,你没发现自从你到来这你的身体状态就很差吗?那是深渊对你的排斥,可能因为你是神明的后继者,比普通生物有更纯粹的你世界的力量,深渊不容易将你同化,但二者力量互相排斥,所以你反应更大。”
巴纳巴斯恍然:难怪在这里老感觉使不上力。
“所以你的气息越强你在穿梭时就更容易与你的世界产生共鸣,更容易回去。”
明白了缘由的巴拉巴斯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担心地问道:“可是按你所说,我完全释放我的气息,那些被引来的魔物怎么办?”
略带疑惑的青蓝色双眸与少年平淡无波的深邃蓝眸对上。
等等!不会吧?
她猛的想到一种可能性,而少年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她的想法。
“我会斩杀所有魔物,直到你离开。”
少年用淡漠的语气说出了如此狂妄的话。
少年原本这样可以让巴纳巴斯安心,可少女的神情却肉眼可的焦灼起来。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巴纳巴斯有些激动。
这下少年不解:“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走?”
巴纳巴斯哑然。
是啊,一路走来少年并没有说过要跟她一起出去,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想法。
在这段时间里,她已经下意识得把少年划分到朋友的范畴,并且做好了把其介绍给女皇的准备。
她从未想过少年会拒绝。
她试图说服少年:“提瓦特可好了,环境优美景色迷人,况且你跟我出去我会尽自己所能向女皇争取奖赏给你的。”
少年想都没想:“不。”
见自己如此劝说少年仍没丝毫动摇,少女心中不禁涌显诸多无奈,随后她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询问:“那我能给你起个名字吗?”
少年并没接话。
少女认为有戏,跟推销是的介绍起名美好的含义:“名字可是代表了给你起名字的人对你的一种期望和祝愿。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可不是什么小事啊!”说罢,便静静看着少年。
青蓝的双眸与深邃的湛蓝相视,少年看着巴纳巴斯满眼底的希冀,很是疑惑。
在他印象中名字只是作为个体的标识,方便他人辨认并记住个体。
可现在他们马上就要分别,恐怕永远不会再见,起名字在这时根本没有意义。
想不出理由的少年冷酷拒绝:“不用。”
巴拉巴斯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她都能想象到此时头骨之下少年淡然处之的神情。
看着从头到尾都冷冽淡漠的蓝眸,这不经让她想起曾在故乡见过的冰原。
银霜遍地,放眼望去只有满天盖地的皑皑白雪与打在身上凛厉刺骨的寒风,再无它物。
那幅场景是很美,但……
太空了……
少年此刻的眼神就如同那冰原,刹那间她从少年身上感受无穷的空虚与孤寂。
她曾在至冬一些人身上感受过相似的感觉,而他们个个活的浑浑噩噩,有的甚至想自己了结自己,那些人明明活着但却和死没有什么差别。。
那少年这样一个无欲无求,心如此之空的人,是什么驱使他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活到现在?
巴纳巴斯思绪万千,一个没留神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喃喃说出。
巴纳巴斯:!
巴纳巴斯捂着嘴巴,后退一步,略微窘迫的撇过头。
少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垂下了眼睑,头上的头骨遮掩住了他瞬息而现的迷茫。
尴尬的气氛弥漫于二人之间。
巴纳巴斯四处张望,等了许久也没见少年开口。
巴纳巴斯深吸一口气:“抱歉!”
“能讲讲提瓦特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一愣,随即摇头,语气淡漠:“没事的。”
巴纳巴斯堪堪松了口气,接着便想起少年刚刚的问题。
她一扫刚刚尴尬的模样侃侃而谈:“现在的提瓦特由七个国家组成。”
“而掌管这七个国家的则是从魔神战争中脱颖的七位胜者,也就是尘世七执政,俗称七神。”
她右手向前一拂,青蓝的冰在空中逐渐凝聚组成了七个不同风格的建筑,呈现在少年眼前。
“这七个国家与他们各自神相互对应,分别是至冬的冰神、璃月的岩神、稻妻的雷神、须弥的草神、枫丹的水神、纳塔的火神、蒙德的风神。”说到至冬的冰神时巴纳巴斯神采飞扬。
蒙德?少年心中默念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本能的脱口问出:“那你知道风神的名字吗?”
巴纳巴斯讶然少年反应,她没有讳避直言道“那位风神大人名为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少年喃喃。
提起那位风神,巴纳巴斯不得不想起一些事,她一言难尽地评价:“他是一位很有个性的神明。”
此时少年还不能理解巴纳巴斯为什么露出这份神情,但还是记下了她的评价。
以至于后来当他真的接触过风神本人之后,他觉得当时巴拉巴斯说的还是太委婉了。
少年再次提问:“那你之前提的神之眼使用者是什么意思?”
巴纳巴斯解释:“在提瓦特,普通人是没法使用元素力的,神之眼相当于一个外置魔力器官,人可以借助神之眼使用元素之力,不过只能使用神之眼所代表的属性。”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只有当一个人的愿望强烈到一定程度时,神明便会投来目光,并降下神之眼。”
巴拉巴斯:“所以神之眼也意味着神明的视线。”
“但。”巴纳巴斯顿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缓缓道:“女皇大人却跟我说过拥有神之眼并非好事,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说完这些,巴纳巴斯绞尽脑汁的想着还能有什么能讲,什么当地风景人情,奇闻异事。结果,她悲催的发现自己初了至冬也没去过别的地方,甚至连至东大多数地方她也没有逛过,平常她都是一直待于宫殿中。
当巴纳巴斯犹豫着怎么讲下去时,少年却抬手指向裂缝,选择结束话题:“谢谢,就到这吧。”
像是长辈提醒贪玩的孩子:“你也该回去了。”
还在整理说辞的巴纳巴斯愣怔,凝望着手持利剑,眼神凌厉严肃的少年,她骤然双腿并拢身站的笔直,举起右手,手指指向上方,手掌朝内,无比严肃庄重地宣读着自己的誓言:“我至冬冰神下一任继任者巴纳巴斯,在此宣誓:只要我在,至东便永远会向你敞开大门。”
宣誓完巴拉巴斯放下右手,理了理她秀长蓝发的眉眼带笑对着他道:“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别这么快拒绝,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让你出去的意义,那你在提瓦特也需要钱吧?到时候你就能来找我。”
少年:…………不太有这种可能
但这次少年难得没拒绝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巴纳巴斯望着封闭的裂缝跃跃欲试的问:“这裂缝我们怎么打开。”
他微微颔首冷冷道:“切开它。”
“好,我们切开它……!!!……切开?……”巴纳巴斯被震撼的语无伦次。
少年拍手蓄力,直到漆黑的深渊之力把利剑包裹的严严实实,他挥出一击。
漆黑的剑气一路掀起尘土,带着恐怖的力量与巨大裂缝撞相撞。
因为距离太近,二人不免受到两股能量引起的冲击波的影响,索性并没有受伤。
少年抖了抖斗篷,只是弄出的动静有点大了,麻烦。
待尘土落尽,原本封闭裂缝露出一片像是被只野兽撕开的缝隙,缝隙中透出闪烁的星光。
缝隙周围还隐隐约约的飘散着不祥的深渊之力。
少年转身蓝眸中满是认真,他嘱咐巴纳巴斯:“在通道内是没有方向和时间这两个概念,你想回去你就要用心去感受【引导】。”
“【引导】?”
“你说过当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时,神便会投来注视。而在深渊。”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念足够强烈时,那这份思念。”少年语气格外温柔,像是初春第一缕阳光,能将冰冷积雪融化“那思念将跨越一切传递到另一人身边,这是你与自己世界之间的羁绊,也是你回去的媒介,这便是【引导】。”
“这或许就是书上说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吧。”少年不禁感慨。
巴纳巴斯垂头遮住眸中的波光艳溢双拳紧握低喃:“人的思念……”
会有人……或者说神明思念我吗?
她脑海浮现一道高坐于王座上,头顶冰蓝皇冠的威严身影。
一眼就看出巴纳巴斯在想啥斯少年想起那时在天空中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那么纯粹、庞大的冰元素。
现在看来哪位神明并不无情,反而满有人情味。
他用淡漠的语气安抚:“神亦会有思念。”
话中透露着笃定。
闻言巴拉巴斯抬起头望向他。
与青蓝的双眸相触少年破天荒开起玩笑:“就当你是过来旅游的,现在准备回家了,家人在那边接你。”
巴拉巴斯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她端详半响,直到发现少年眼底的笑意,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在开玩笑。
巴纳巴斯微微勾起嘴角,像是释然。
无需多言,少年向巴纳巴斯点头。
顷刻,磅礴、纯粹的冰元素携带着微弱的信仰之力,以她为中心并发。
白蓝的冰元素与污黑的深渊之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若黑夜中一团奄奄一息的火苗,引得蛰伏于暗处的野兽咆哮着为即将得到觊觎已久的东西庆祝。
少年觉得此刻的光芒是弱小而又脆弱的,就跟它的主人一样。
但。
他抬手挥剑,斩掉了一只迎面扑来的魔物,望着面无惧色抬手一片冰锥射杀数只魔物的巴纳巴斯。
再环顾着被他视作渺小的光却照亮了这一方黯淡荒凉之地。
他恍然发现自己可能小瞧了巴纳巴斯,她并不是一朵温室里的花。
在又斩杀一只魔物后,他轻轻的巴巴拉巴斯往推向缝隙。
在少女整个人的身没入缝隙前,他淡然一笑,发自内心由衷的送上作为朋友的祝福:“愿你往后无愧于心,得偿所愿。”
转身面对如潮水般想涌向缝隙的魔物,少年将包裹着深渊之力的漆黑利剑持于胸前。
少年冷声警告“请不要阻止我朋友回家。”
然后挥出一道漆黑的剑气,剑气轻而易举的将一片魔物斩杀,使兽潮露出一大堆缺口。
可这些缺口不到一秒,就又蜂拥而至的魔物重新堵上。
少年继续重复着挥剑的动作,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如同机器一样不断麻木的重复着挥剑劈砍的动作。
直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直到魔物的尸骨已遍地;直到黝黑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少年的衣服上,头骨上也布满血渍。
魔物仍是源源不断,无穷无尽,只不过他们像是明白了少年的恐怖,并没像之前一样不断扑上来,而是原地不动与少年僵持。
迎来这来之不易的片刻安宁,少年将利剑插在地上,撑着因为透支使用力量隐隐快要达到极限而异常沉重的身体。
此时的利剑已经有一些裂痕,少年不禁皱眉:不知道巴纳巴斯走到哪儿了,再这样下去肯定守不住。
少年分神思索之际,几只伺机而动的魔物找到了机会,它们从不同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少年冲向缝隙。
少年目光毫无波澜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猛得拔出剑,用力挥出一剑。
当那些魔物离缝隙只有一步之遥时,便被漆黑的剑气以势不可当之势斩成两半。
“咔嚓”,本就破烂的剑终是承受不了这下,从首到尾,裂痕不断扩大,最后不堪重负的碎落了一地。
少年目光凌厉,微微抬起手臂,一股深渊之力凭空从他手心涌出,围绕在裂缝旁渐渐形成了一道屏障。
微微收拢修长的手指,原本立在那张开的缝隙就被另一股线条状的深渊能量缠上。
黑线如同缝衣服般与缝隙交织,而缝隙也想被缝的衣服裂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合拢。
少年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然后脱力的仰靠在屏障上。
魔物们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年已经穷途末路,魔物贪婪的望着眼前的美食,嘶吼着欢呼庆祝。
看着群魔的狂欢少年,无比疲惫。
好累。
少年无所谓的想:要死了。
感受着身上无数伤口不断传来的阵阵钝痛。
巴纳巴斯的那句不小心说出的话,忽然间涌上他的心头。
少年湛蓝的双眸黯淡无光,此时他茫然的想: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从睁眼开始他就身处深渊中心,没有记忆没有羁绊,他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但他就是在深渊这种危机四伏靠着传承记忆和莫名能使用的深渊之力艰难的生存了下来。
每天为了活下去,不停的重复着杀戮,直到杀到没有魔物敢主动招惹他,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活下去。
少年思考之时,一只魔物终于忍不住,猛的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
少年缓缓闭上了眼睛:死了也好,太累了。
少年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求你了,别死……”稚嫩的声音,夹着撕心裂肺的哭腔祈求道。
听到祈求声中颤抖的语气,少年感觉一阵心悸,他想起来了,原来他是为了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才一直想活下去。
他刷的一下,睁开眼,原本失神的蓝眸变得犀利。
他冷冷的抬眸望向扑来的魔物,霎时用深渊之力在右手中凝聚成剑,将他劈成了两半。
他侧眸看向快合上的裂缝,有些遗憾:不能将答案告诉巴纳巴斯了。
忽然,大地震动,原本密密麻麻围着少年的魔物集体骚动了起来,顷刻间,就让出了一条宽大的口子。
少年眉头紧蹙,在深渊之中凭力量决定一切,能让这些家伙如此恐惧的,恐怕只有那些“大家伙”了。
不出所料,一只庞大的身负鳞甲的形似蜥蜴的魔物带着极重的威压步步向少年逼近。
少年脑海中的传承记忆蹦出来此魔物的信息——坠落的守序者德斯洛特。
这家伙是深渊顶点的存在,平时都在沉睡,可能是因为巴纳巴斯带来的动静太大,把他吵醒了。
少年肯定以现在自己的这个身体状态肯定打不过。
但是他不准备束手就擒的被吃掉,毕竟他已经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少年凝神准备决一死战时,一个周边漂浮着淡淡的紫色波纹的翠绿色风元素团在缝隙完全合上前闯了进来。
翠绿的风元素像一个误入新鲜地方的孩子,茫然好奇的在空中转悠。
突然它停在了少年的方向,接着像是发现了的珍宝似的朝少年快速飞去。
在德斯洛特的攻击即将碰到少年这千钧一发之时挡在了少年身前。
“呼呼”,此刻无风的深渊,竟刮起了烈风,呼啸的风声以少年为中心形成了一道风墙,像是一个人将少年牢牢护在怀中。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愣在当场。
翠绿的风云素球邀功似的凑到少年眼前晃来晃去。
无视了被困在风墙之外,一次次撞击着风墙又被弹开的巨蜥,少年只感觉这风元素球中的风有些熟悉。
鬼使神差的少年抬手触碰了一下风球,在白皙的手指碰上的瞬间,风球周边永登的紫色波纹突然一动,直冲少年脑门。
来不及闪避,少年被直接被命中。
下一秒天旋地转,一股强烈的疲惫感袭来,他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在闭上眼彻底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一股清风缓缓缓托住他,使他避免了与满地的血渍来个亲密接触。
再次睁开眼,少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花海之中。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一个白团子就以快出残影的速度扑到了他的脸颊上。
少年这才发现自己的头骨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他用余光打量着此刻贴着他脸的白团,白团有着黑色的面部,头上有两片形似羽毛的渐变色的部位,白色的身体点缀着青色的条纹,背后有三片渐变色的翅膀,整体有点像书上说的晴天娃娃 。
像是寻回珍贵之物,白团子紧紧贴着少年,听了在少年的脸颊上来回剐蹭。
感受着脸庞微痒的熟悉触感,少年心中升起了似曾相识的无奈。
少年微微张开口,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脸上突如其来的滚烫泪珠打断。
随之而来的是令少年心悸的,带着哭腔与无尽自责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风精灵好没用……风精灵把你弄丢了。”
少年听着和刚刚求他别死时一模一样的声音有些晃神。
就连……哭声都一样让他心碎啊……
感受着心如同被人狠狠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的痛。
他知道,他无必肯定眼前的风精灵就是那道声音的主人。
是让他活下去的……
重要之人。
少年温柔的用手轻轻一带,将风精灵领到眼前,看着风精灵眼眶里仍然不断涌出的泪水,内心一股不知出处的自责莫名涌现。
他缓缓的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抚上风精灵是泪痕的脸,温柔的用指腹擦拭着它泪珠。
边擦边细声安慰:“我不怪你的。”我怎么可能怪你。
风精灵的眼泪还是在止不住,泪珠跟不要钱似的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它断断续续地哽咽道:“可是、可是、我找不到,我、我翻遍了整个提瓦特都没有找你。”
在提瓦特吗?
看着仍在哭泣的风精灵,少年迫切的想要安慰它,猛然他想起到:巴拉巴斯好像说她家乡是这样安慰的。
“没关系。”少年捧起浮空的它,深邃的蓝眸中倒映着风精灵,也只有风精灵。
如同竖立千年的冰山迎来它的朝阳,少年的眼神中是快溢出眼眶的温柔。
“等我来找你,无论我身处何处,我都会回到你的身边,死亡也阻止不了我。”
少年慢慢低下头,诚恳小心翼翼地轻轻的吻上了风精灵的额前
风精灵感受着额前柔软的触感,哭泣声戛然而止。
它呆呆的摸着少年吻过的前额,身体不断温度不断上升,脸烫的感觉可以直接做煎蛋。
风精灵脑袋晕乎乎的想:这梦真好。
看着倏然愣在手心不再哭泣,反而用小短手捂着前额的风精灵。
少年不禁感慨:这办法真管用。
不过,为什么风精灵黑脸两边有些红?
要是永远能做这样的梦就好了,希望老爷子那边库存多点。
风精灵失神的想。
等等!
突然它意识到什么,眼睛突然睁大。
风精灵着急的腾空而起,刚想说些什么。
但,话还没有出口少年便感觉一阵眩晕,片刻过后,花海和风精灵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自己身处于无边的漆黑之中。
此时少年的脸阴沉的可怕,蓝眸中带着骇人的杀气,他语气阴森:“出来。”
“不就是打扰你叙旧了吗?就这么想弄死我。”
苍老的声音响起,与其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团紫球。
少年不说话冷冷的盯着它。
紫球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你想要出去就得冲破【天理】设下的规则,以你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的。”
“但我有办法。”紫球淡淡道。
少年眉心微微皱起,眼神闪烁不定。
紫球并不着急,它知道少年一定不会拒绝,因为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就像当初与他交易时一样。
果不其然,片刻后少年抬眼盯着它,晦暗不定的蓝眸宛如暗潮汹动的深海:“说。”
紫球:“完成你我之间的契约,完全化龙。”
少年反问“化龙?”还有契约?以前的我认识它?
“以深渊洗涤身体,用深渊铸造龙型。”
紫球苍老的声音透着不满:“本来早该完成的,谁想到你……咳咳谁想到出了意外,现在只能我亲自出手了。”
“来。”少年没有犹豫直接了当道。
他不担心紫球害自己,毕竟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
脑海浮现之前在自己手中傻愣着的风精灵的模样,他心中一暖,微微翘起嘴角。
也没有什么比它更重要了。
紫球看着突然笑起来的少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完了,绝对又是想起那个人了,瞧这孩子笑的,活像个刚与心上人见完面,正搁着回味的小娇妻。
吐槽归吐槽正事还得办,紫球瞬息间闪到少年跟前,紧接这变大将少年包裹其中。
彻骨的寒冷与剧烈的疼痛穿透皮肤渗入血肉,那疼痛如万蚁噬身,身上的骨头“咔嚓咔嚓”的做响好似被人一寸一寸地打烂,排山倒海的痛让少年止不住的颤抖。
因为疼痛大脑昏昏沉沉,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念头“一定要回去,去找它”。
深渊。
本被清风托住的少年,周身涌出无穷的漆黑的深渊之力,把少年自上而下的裹成了一团黑茧。
翠绿的风球着急地往黑茧钻,可刚碰到就被弹飞,它又绕到另一边继续钻,然后又被弹飞。
被弹开了两次风球,它有些茫然的漂浮在空中,随后它像是和黑茧较起了劲,开始频繁的从不同的方向往黑茧里钻,又次次被弹开。
第n次被弹飞后,风球:!!!
风球很生气后过很严重!
随着身上翠绿的光芒越来越亮,它周遭的风也旋转的越来越快,风元素力也在不断攀升。
风球鼓足一口气,向前一撞。
就在即将与黑茧撞上之际,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从黑茧探出捏住了它。
随着手的出现黑茧渐渐消散,此时少年头上的头骨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面具,而衣服也变得焕然一新。
少年神情无奈,曲指轻轻敲了一下风球教训道:“撞那么多下还不够?还撞,不疼吗?”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关心地检查着风球,看是否受到了深渊之力的侵蚀。
风球却毫不在意少年凶凶的表情和语气中的责备,开心的蹭着少年的手指,颇有讨好之意。
少年不由轻笑,接着抬眼扫视着风墙之外虎视眈眈的魔物,最后与中央恐怖的巨兽对上了眼。
后者眼中满是凶戾。
看来让它等久了。
他回眸望着手边的风球,轻声道:“我要走了。”
风球似是听懂了少年说的话,停了下来,在空中停浮半响,旋即身上迸发出青色的光芒,在少年微微惊讶的目光中,融入了他的心脏处,最后青色光芒淡下后形成一道图案。
组成风墙的烈风随着风球的消失,渐渐消散,等待已久的德斯洛特发出撼动大地的咆哮,迫不及待地向少年袭来。
少年冷冷的凝视着巨兽,湛蓝的双眸没有一丝波澜,他淡淡道:“正好,就用你熟悉一下这股力量吧。”
骤然间湛蓝的圆瞳变为猩红的竖瞳,像是深沉的大海被鲜血浸染。
少年的身影原地消失,片刻一条双目猩红长达数米通体布满漆黑的坚硬鳞片,黑气缠绕的利爪垂于身前,整个庞大的身躯立于空中,周身散发的气息无不传达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
至冬,境内。
一个黝黑的能量柱从一处冰原破出,方圆几里都被震动。
此时,一个辉煌的宫殿中,高坐于王座之上的神睁开了眼,她眺望发出巨大动静的某处,感受着熟悉的力量口中喃喃:“终于……来了吗?”
随后“刷”的一下消失,只留下了空无一人的王座。
打破了规则来到提瓦特的少年略显狼狈地站在漫天飞雪中。
而在他前面一个发着青蓝色光芒的物品。
看着毫无征兆出现的漂浮在面前的青蓝色玻璃球 ,毫无理由少年便觉得这就是巴纳巴斯所说的神之眼。
伸手接住了下落的神之眼,少年眼神闪烁不定:“这到底是神明对我认可与恩赐还是提防与制约呢?”风雪大做,天空突然下起了细小的冰晶。
或许,她能告诉我所谓的“答案”。
仰头望向携带着冰晶降临的故人,少年眸闪过一丝错愕,来人穿着与上次相差不大,只是已经褪去了少时的青涩,眼中也没有了当初迷茫与灵动,只有如万年寒冰一般的坚定与沉寂,神情怜爱,富有神性,令人有种不可亵渎之美。
可这神性之中又隐藏着多少复杂的情绪与暗流涌动谋划,无人知晓,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虽然知道深渊的时间是混乱的,但看着眼前气质与之前刚分别不久,气质却大相径庭的女人,他还是免不了怀疑她在这段时间里的遭遇。
当然除了这些的,他第一眼就看见了那立于她头顶之上异常醒目的冰王冠 。
不用明说,他就明白了它的含义。
少年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张口准备讲出重逢后的第一句话,此时,他眸中带着暖意语气温柔:“按照约定,我来了。”
正式开文了,请原谅我一个第一章写了15000多字的傻作者,第一次写感谢大家的观看和收藏。我会继续努力。谢谢大家!祝大家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深渊往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