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邵湛下楼,几双眼睛都盯着他。
小师妹东瞅瞅西看看也没看见邵湛身后跟着人,难不成是昨晚做羞羞的事做得太晚了?早知道她就跑去听墙角了。
她要想写出真情实意的话本子,画面是要脑补的,墙角是必须听的,屋顶是必须上的,还有就是关键时刻要随时按头撮合。这才是一个优秀的话本子写手具有的优良品质。
“昨夜许家来人,”邵湛说了谎:“将他接回去了。”
柳无痕点了点头和他说:“我们此行凶险,他不像江湖中人,如此也好。”
稍做整顿,他们准备动身去苏州,与南青宁他们汇合。
在涪阳城的一间雅间中,有个戴黑色兜帽的男人坐在许盛对面和他对弈,他落下一颗黑子,缓缓道:“我赢了,承让。”
许盛又变回了原来的那般模样,他手指捏紧白棋,因为用力过度导致指尖泛白。
他把手中的白棋放回棋篓,声色冷清:“你派了林桉去苏州,你违约了。”
男人轻笑一声,说:“可别冤枉我,我只是透了点消息给他,他那般厉害,我拦不住他。你知道的,他有多讨厌那群人,他要寻仇我还能拦他不成?况且,你不是知道我这人一向乐善好施、助人为乐吗?”
“你在利用他。”许盛说的是肯定句,不带一丝反问。
男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他一口饮尽那杯凉透的清茶,凉意与苦涩贯全身而过。
他放下青杯站起身在走到许盛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到雅间门口时他停住脚步,他说:“你动心了。”
这句话也是一个肯定句,话毕他跨步离开。
许盛没有回应他,手握住青杯,待那人走出雅间后他直接将那青杯捏碎。霎时间血流如注,他不予理会,讥讽一笑:“动心的是他可不是我。”
张峰从信鸽取下信条,刚推开门打算汇报,在看到许盛被血染红的手时吓了一跳。
“我的亲娘嘞!”张峰把信条一揣,拿出伤药拉过许盛的手给他上药,他边止血边说:“你说你这是做什么,你止血有多困难你不知道?”
“闭嘴,”许盛被他念得脑仁疼,他问:“苏州可来消息了?”
张峰掏出信条递给他,说:“康凯说,师父让你别插手此事,让你尽早回青芜山。你的病师父想到法子了。”
“我没病,”许盛说,他将信条放在烛火上燃尽:“本是局中人,安可避?”
张峰懂了他的意思,他说:“师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动心了?要是他知道你与苏家灭门一事有牵连,他……”
“动心?”许盛自嘲冷笑一声:“只有那个蠢货才会动心,才会这么多年对他念念不忘。我要什么我一直很清楚。”
张峰惊了惊,这骂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骂。
只听许盛说:“派两个人去苏州协助林桉,把他们按死在苏州,最好的情况在扬州该解决的就解决了,人多了闹的我头疼。”
他自认自己早已不算好人,这件事早些结束,他也能早些安心。
原本不需要他出手,林桉的武功不低,对付那群人也算绰绰有余,偏偏多了个天下第一剑。看来必要时候他得出手了,目前最好的就是坐山观虎斗,不露出过多的马脚。
张峰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许盛神色淡淡抬眼和他对视:“有异议?”
张峰摇头:“我这就去安排。”
他才提脚走到门口,只听许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以后安神香里的梅九雾去了吧,这段时间别再让他出来。很碍事。”
半晌,张峰张了张嘴,他听到自己说了声好。
邵湛一行人紧赶慢赶来到了扬州,苏州与扬州相连,也算是近了。
邵湛他们在扬州城内的一家客栈落了脚。
那夜许盛离开后便再没有出现,不过他说的话邵湛也多留意了些,还真让他查出些不对的地方。
涪阳城有天机阁,知天下事,这扬州自然也有一个百事楼,虽说比天机阁差了些,不过或多或少也能查到些什么。
是夜,邵湛从百事楼里出来,才走到街巷,他听到一阵细碎的追逐脚步声。那声音在屋顶,他一时停住脚步。
他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人正在追着一个人跑,被追的那人微微停了停,然后甩出一把虫子,其中有两只正巧落在邵湛面前。
他蹲下身查看,好像是蛊虫,想到此物他下意识的将那人与魔教中人串联起来。
他飞身一跃上了屋顶,出手协助那玄衣少侠。
他擒住那类似魔教做派的人,玄衣少侠道了谢。
“在下李怀清,”那玄衣少侠问道:“不知这位少侠然后称呼?”
“邵湛。”邵湛简单报了名,他目光转向手中擒住的人,又看了看李怀清。
李怀清只觉这名字好生耳熟,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毕竟还有正事要做。他说:“此人名叫潘玉蝉,江湖送称断命蛊手,是魔教中人,此番多谢邵兄相助。”
李怀清又说:“前段时日扬州城内有多人无故遇害,死法惨烈,是魔教手笔。在下奉师命蹲守,才蹲到此人。”
那被擒住的人听到他说的话猛烈的挣了挣,企图挣脱邵湛的手,发现挣不开他放弃了。
那人爆了粗口,他骂道:“你瞎说什么,你才是魔教的人,我可是五好百姓,怎么会杀人?”
李怀清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不信,质问道:“你若不是,那为何会出现在金府?那金府的二少爷为何会中了魔教的毒?你又为何会魔教招式?”
那人翻了个白眼,说:“那金府二少爷命悬一线与我何干?我只是碰巧路过。”
李怀清才不信,他蹲守这么多天,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人就是那断命蛊手。
那人冷呵一声,难道他会蛊术就说他是魔教中人,这也太草率了吧?果然,这江湖太乱了。他转头看向邵湛,顶了订内腮,问:“这位兄台,可否先放过我。”
料他也跑不了,邵湛松开了手。
那人立住身,揉了揉双腕,又整理了自己的衣襟。然后他把手往前一伸,手指摸到耳侧,一拉一撕一整块人皮面具被他撕了下来。
面具之下是一张陌生的青年俊脸,那人说:“可闷死我了。”
邵湛看到那张脸时暗自惊了惊,这张脸他见过,就在云州。
那人向邵湛打招呼:“嗨!这位大侠,好久不见。”
李怀清懵了,他看向邵湛,问他:“邵兄与他相识?”
那人戏谑道:“岂止是相识。”
邵湛对李怀清拱手,他道:“李兄,无论如何此人都不会是魔教中人。”
李怀清此时想起邵湛是何人了,名震武林的天下第一剑,吾辈英才。他的为人,李怀清自是信得过。既然此人与邵湛相识,定然不会是魔教中人。
他抱拳致歉:“这是在下的不是,误判阁下为魔教中人,还望见谅。”
那人也没在意,他随意挥了挥手。抬头看看天,然后低头勾起一抹笑。
“在下康凯,”他道:“既如此,那便后会有期,告辞。”
他走后,李怀清一拍脑袋,坏了!既然此人不是魔教中人,那真正的潘玉蝉会不会……后面的事他想都不敢想,匆匆和邵湛告别就往金府赶去,但是一切都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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