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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陋巷的烟火气仿佛还黏在衣角,那碗馎饦的暖意犹在腹中,可齐衡回到齐国公府那轩敞却清冷的书房时,却觉得方才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不为伺候他换回平日穿的锦袍,触手是冰凉顺滑的丝绸,与那粗布衣衫的质感截然不同。他挥退了不为,独自坐在窗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紫檀木的桌面。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双眼睛——在课舍里睡意朦胧的,在合意楼上看好戏的,在小巷中将他制住时带着狡黠笑意的,在馎饦摊前明亮如星的……最后定格在那句带着几分疏离的“我们本非一路人”。

心头那股莫名的涩意再次涌上,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齐元若何时需要旁人来说“非是一路人”?向来只有旁人小心翼翼地想要攀附,何曾被人如此明确地划清界限?

可偏偏……偏偏那人是沈三。

他起身,走到靠墙那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前。目光掠过那些熟悉的经史子集,最终落在角落里几册略显陈旧的杂书上。

鬼使神差地,他抽出了一本名为《北山酒经》的刻本。翻开泛黄的书页,墨香混合着旧纸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他的目光却有些游离。

“羊羔酒……”他低声念着,指尖划过记载着酿造之法的那几行字,“羊肉、米、曲……同酿如常法……”方法看似简单,实则步骤繁复,火候、时令要求极高,难怪庄学究说罕见成品。

他并非真想帮沈三作弊,只是……只是当时看着对方那毫不作伪的苦恼,话便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此刻拿着这或许能解他燃眉之急的书,人却已经跟着顾廷烨的消息跑了。

顾廷烨……

齐衡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又是他。那个行事荒唐,却总能与沈三混在一处的顾二叔。

他们可以一起饮酒,一起胡闹,甚至可以为了对方的一句承诺就去寻那难得的羊羔酒。而自己,却连跟踪都被对方轻易识破,最后还被人以“非是一路人”推开。

一种微妙的,从未有过的情绪在他心底滋生,像是羡慕,又像是……不甘。

他合上书,走到窗边。夜空澄澈,新月如钩,与陋巷那昏黄的油灯是全然不同的景致。可他却觉得,那摇曳的,带着烟火气的灯火,似乎比这清冷的月光,更让人……心绪不宁。

与此同时,汴京城另一隅,顾廷烨暂居的宅邸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赵缃荷几乎是冲进院子的,带着一身夜风的凉意。“顾仲怀!酒呢?快拿出来我瞧瞧!”

顾廷烨正翘着腿在院里石凳上自斟自饮,见她来了,也不起身,只懒洋洋地指了指石桌上一只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酒坛。

“喏,费了老大劲才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弄来的,说是按古法酿的,就这一坛了。”

赵缃荷迫不及待地拍开泥封,一股混合着奶香,酒香与淡淡羊肉脂香的奇异气味弥漫开来,并不难闻,反而醇厚诱人。

她凑近闻了闻,眼睛更亮了:“像是那么回事!”她拿起旁边的空杯,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酒液晶莹,带着些许粘稠的质感。

“怎么样,够意思吧?”顾廷烨挑眉笑道,“为了你这破事,我可没少折腾。”

赵缃荷尝了一口,酒液甘滑,入口绵甜,后味却带着酒的劲道,确实与众不同。

她满意地拍了拍酒坛:“够意思!这回可算能堵住庄学究的嘴了!”她放下酒杯,这才有暇打量顾廷烨,“你倒是清闲,跑我这里来躲酒,自己却在这儿喝上了。”

顾廷烨嗤笑一声:“我可没躲,是则诚酒量太浅,两杯就倒,没劲。”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你今晚跟齐小公爷在一块儿?”

赵缃荷一愣,随即撇嘴:“别提了,跟个尾巴似的,从合意楼跟到馎饦摊,烦死了。”她将在合意楼如何看到齐衡被姐儿们调戏,又如何在小巷里将他制住的事情当笑话讲了,末了还学着齐衡那涨红了脸,拱手说“失礼”的样子。

顾廷烨听得哈哈大笑,拍着石桌:“元若那个小古板,也有今天!”笑过之后,他却又眯起眼,带着几分探究看向赵缃荷,

“不过……他为何独独跟着你?齐小公爷可不是那等多管闲事之人。”

赵缃荷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浑不在意:“谁知道呢?许是看不惯我‘带坏’了盛家书呆子,又或者是觉得我玷污了学堂清名,想抓我把柄吧。”

她想起齐衡那副“我们非是一路人”的认真模样,心里莫名有点堵,挥挥手道,“管他呢!反正以后离他远点就是了,省得麻烦。”

顾廷烨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眼神闪了闪,终究没再说什么,只举起酒杯:“行了,酒也给你找到了,明日你自己去应付庄学究。来,陪我喝一杯,庆祝你逃过一劫!”

“喝就喝!”赵缃荷也举起杯,将方才关于齐衡的那点微妙情绪抛诸脑后。

而齐国公府的书房里,齐衡对着那本《北山酒经》,直到烛火燃尽,也未能再翻过一页。窗外的月光清清冷冷,映着他沉思的侧影,那萦绕在心头的,陌生的波澜,久久未能平息。

几日后的盛家书塾,气氛与往日有些微妙的不同。

最大的变动,自然是顾廷烨的正式加入。他此番回来,不仅洗心革面般宣称要好好攻读考取功名,听说身边竟还多了一位温柔婉约的女子和一双粉雕玉琢的儿女。

这消息在汴京勋贵圈子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如今人到了盛家书塾,更是引得众人私下议论纷纷。

庄学究倒是见怪不怪,只严谨授课,但如兰,墨兰等人探究的目光,还是时不时地飘向坐在后排的顾廷烨。

齐衡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看似落在书卷上,心思却有些飘忽。他眼角的余光能瞥见顾廷烨与邻座的赵缃荷偶尔低语,两人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熟稔,像一根极细的针,轻轻刺着他。

更让他心头堵得慌的,是另一件事。

前几日,他偶得一对上好的紫毫笔,笔杆温润,笔锋饱满,是难得的佳品。

他鬼使神差地,想着那日在课堂上明兰为沉睡的赵缃荷遮挡阳光,悄悄赠予香包的细心,便寻了个由头,将其中一支,借着不为的手,小心翼翼地送到了明兰的丫鬟小桃手中。

他没有多说,只盼着那沉静聪慧的六姑娘能懂这微末心意。

可方才,他分明看见,墨兰执着的,正是那支他精心挑选的紫毫!而如兰案上,也赫然放着一支一模一样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涩意瞬间涌上齐衡的心头。是了,盛家姊妹和睦,六姑娘年纪最小,得了好东西,分与姐姐们也是常理。

可……可那终究是他独独想送给她的。如今见她两位姐姐都用上了,倒显得他这份心思,普通寻常,无足轻重。

明兰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垂眸写字,神情恬淡,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更让齐衡觉得自己的那点隐秘期盼,像个可笑的一厢情愿。

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却不期然又撞上另一幕——前排的赵缃荷似乎被顾廷烨的什么话逗乐,正侧过头,肩膀微颤,用书册掩着嘴低笑,顾廷烨则挑眉回以一个“你懂的”眼神。

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这沈三!与顾廷烨这等“声名在外”,如今还带了外室子女回来的人如此亲近,毫不避嫌!自己那日还担心他误入歧途,跟踪他,甚至……甚至还想帮他寻那羊羔酒的方子,当真是多管闲事,愚不可及!

他齐元若何时变得如此可笑?一边因六姑娘将他所赠之物轻易予人而暗自神伤,一边又因这行事不羁的沈三与“浪荡子”厮混而莫名气恼。

“啪!”一声轻微的脆响,是他手中握着的另一支紫毫笔,因不自觉的用力,笔杆竟被他捏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不为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

恰在此时,庄学究讲解告一段落,布置了课业,宣布散学。

众人纷纷起身。顾廷烨自然地拍了拍赵缃荷的肩膀,低声道:“一会儿去我那儿?曼娘做了些江南点心,你也尝尝,顺便看看我那对儿女,粉团似的,有趣得紧。”

赵缃荷显然极有兴趣,笑着应道:“好啊!我倒要看看,能让你顾二爷收心养性的人儿,是何等模样!”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姿态亲密,言笑晏晏。

齐衡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胸口那股郁气几乎要冲破喉咙。他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猛地将手中那支裂了的毛笔掷在书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引得尚未走远的明兰都回头诧异地望了一眼。

可他此刻完全顾不上其他,目光死死盯着赵缃荷与顾廷烨消失的方向。

沈三!

顾廷烨!

他紧抿着唇,向来温润如玉的面庞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明显的,几乎是带着一丝戾气的恼怒。

齐衡拂袖转身,径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步伐又快又急,仿佛要将身后那令他心烦意乱的一切都远远甩开。

不为连忙抱起书箱,小跑着跟上,心里叫苦不迭:自家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自从遇上那沈家三哥,这情绪起伏,简直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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