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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月亮光

反射太阳的光的月亮不能照亮天空。

此时太阳已经谢幕,到了月亮的主场,舞台的背景于是就成了黑色,月亮做不到像太阳那样明亮,但它尽了全力去散发光芒,尽管点不亮天空。

太宰走在这夜晚的路上,路灯照出他一个人的影子。他用他露出的右眼看向天空,一颗星星挂在其上,这时他想起来,自己走错路了,这是回集装箱的路,而自己要回家。

家,是啊家。

家中还有个小朋友在等着我回家。想到这,太宰身上的阴暗一扫而散,脚步稍稍加快向那正确的道上去。

自从自己的十五岁生日后,太宰很长一段时间没睡个好觉。

鲜血、香烟、枪声,明明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事物却扰得他心神不宁。

死亡、那个人的死亡,这是使他不断产生噩梦的主谋,胸口不断流出的血液是帮凶,血的海浪将他不停打回它们结出的噩梦中。

书页被快速翻动的声音。

他无法从这噩梦之书中找到一个幸存者,没有能够终结他的噩梦的人存活。

他挣扎着,散落的绷带缠上了他的左眼。不终结这个噩梦的话,它将永远把我和死亡分离,我将无法从这腐烂的世界醒来。他这么想着,就要踏上那拯救与灭亡之路。

但是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那条道路还没等他踏上就消失了。

太宰站在家门前,眼前被他称作家的二层小别墅,一楼正亮着灯,他能闻到饭香味传来。

许是他站在门口的时间太久了,眼前的大门被从里打开,光线露了出来,一个七岁的男孩正站在那,没有什么表情,蓝眼睛中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稳重。

"没带钥匙吗?太宰。"他的红色呆毛被风吹歪了。

"当然是带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忘呢,只是在猜想今晚吃什么呢。"太宰笑着,走向那男孩。

"米饭和味增汤,猜对了吗?"两人一起进门,太宰将门关上。

"没有蟹肉罐头吗?”

"没有了。"看到太宰失落的表情又说道,"我可以明天去买,正好家里没有洗衣液了。"

太宰脱下鞋摆在鞋柜上,换上了拖鞋,转过身来大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就在他旁边的男孩回道。

大大的笑容挂在太宰的脸上,男孩受这笑容的感染不自觉也微笑了起来。

"那我们快去吃饭吧织田作,我有好多有趣的事想讲给你听。"

到底是神的恩赐还是神秘力量的干扰,谁也不知。

但晚出生数年的织田作,他会避开自己死亡在那个黄昏的结局,并得到其他的自己都不会拥有的温暖的港湾。

独行的杀手和同样孤独的黑手党组成了家,再没有孤独的夜晚,总有一颗星星与你相伴。

家。

织田也曾想有个家。

走在阴影处的独行杀手,看向那阳光下和父母一起回家的孩子,羡慕之情从心底升起。

他没有家人,一直独自一人跌跌撞撞的前行,在混乱中捡到一把枪,杀了想要抢夺他的物资的敌人,从此做起了杀手的活。

织田移开视线,既然不可能拥有就不要再去看了。久而久之,他也不再去渴望了。

直到一天,一个身缠许多绷带的少年对他说:"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工资要比你的委托费多100倍。"

"是什么工作呢?"

"做我的家人。"

五颜六色的光炸裂开,那少年的鸢瞳中闪烁着期待和渴望。

只一眼,织田就看出了,这少年心中的孤独,那孤独比他更深。

所以他答应了。

于是他们有了一个家。

月亮反射太阳的光,但做不到太阳那样亮。

太宰也知道自己做不到像是其他世界的织田作那样会照顾孩子,与其说照顾孩子,其不如说孩子照顾自己。

做为一个黑手党,晚归是常态。刚结束无聊的火拼,星晨已经挂上了天空,现在回去做饭肯定是来不及的,于是做饭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织田作身上。

一开始是打包饭店的饭,或是买便利店的微波炉加热食品,后来织田作也开始尝试自己做饭。

太宰做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自从吃了太宰做的鸡汤失忆了三天后,太宰就被禁止进入厨房了,不过硬豆腐还是很好吃的。

"听我说啊织田作,今天我拆了一个哑弹,成功的时候我开心地跳了起来,想着一定要说给你听。"

"真厉害呢。"

"还有还有,两个财团的小姐为了我大打出手,不过我很快就阻止了,要是让两位美丽的小姐受了伤就太不好了。"

"说的是呢,太宰真受欢迎啊。"

"说起来,手臂的伤是怎么弄的呢?"

"唔唔。"太宰咽下口中的米饭。"在看一本《防止意外受伤》的书时掉进沟里摔的。"

"要小心一点啊,那头上的伤呢?"

"开车时一头撞玻璃上了。"

"织田作,也说说你吧,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呢。"

"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没什么可说的啊。"

"说说看嘛。"

"嗯…帮一个奶奶找回了猫咪。"

"哇找猫诶,我没有试过呢。"

"猫总是很灵巧,找起来可真不容易呢。"

……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把饭碗拿进厨房。

太宰看着织田作洗碗还要踩凳子,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

然后被甩了一脸的水,太宰遵循港口黑手党受到的攻击需加倍奉还的原则,直接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泼了回去,于是成了泼水大战。

洗完碗后,两人都浑身湿漉漉的一起去洗澡了,然后上了同一张床关灯睡觉。

"织田作,我睡不着。"

原先是一人一间房的,直到有一次织田作夜里起来上厕所,发现太宰坐在客厅里,一直没睡的样子。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

"好。"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公主晚上总是睡不着觉,于是喊待从来检查房铺,发现有一颗豌豆。原来是王后嫉妒公主的美貌,想让她睡不着觉变丑。"

"那我也会那像那公主一样变丑吗?"

"一直不睡觉的话就会吧。"

"哇好可怕,一定是黑漆漆的小矮人嫉妒我的身高诅咒我睡不着吧。"

"睡不着也会影响身高吗?"

“大概?”

在这闲聊中,太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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