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玛丽是准备从田欣后面偷偷溜走的,可她脚步还没有跨出去,眼前的人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而且一反常态地收起了常期挂在脸上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怀表,那个银色的怀表已经有些旧了,里面好像是一张照片。
王玛丽离她有些远,看不真切。
田欣被阴影覆盖的半张脸忧愁万分,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微垂,哀痛在其中流转,最后化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落到了照片上,短暂停留过后,落在地上后砸个粉碎。
那压抑在喉咙里的啜泣并不大,几乎被班级里面的聊天声掩盖,但就是令王玛丽迈不出脚。
看着靠在墙壁上捂着半张脸的田欣,她犹豫半响,伸出了一张手帕。
“玛丽?”
田欣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粉色帕子一愣,随着那泛粉的指尖抬头看见自己的学生更是匆忙擦拭着脸上残留的泪痕。
王玛丽止住她粗暴的行为,把手帕放到了她的掌心,“班导,妆花了。汪大东他们一时半会注意不到外面,你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一用。”
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田欣被泪水糊住的眼睛只能模糊地瞧见王玛丽那双清澈如泉水的眼眸,让她不由升起一抹感动,但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强装自然地挥了挥手,辩解道:“哎呀,玛丽,老师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拜托,班导,我又不是汪大东,这挫到爆的借口谁会相信啊,你要是实在困难可以告诉我,说不准我可以帮你呢,你放心,我不会和人说的。”
王玛丽打断田欣强撑的话语,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随即又绽放出比太阳还要灿烂的笑容。
在阳光的照射下,竟一时晃了田欣的眼睛。
“……玛丽,我有个弟弟。”田欣吸了吸鼻子,不知怎的,不由自主地吐露出藏来很久的心事。
一边用手帕擦去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一边又勉强挤出一抹浅笑,“他叫阿光,他小时候是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孩子。”
说起弟弟,田欣面色都温柔了许多,他低头看向手里的怀表,王玛丽现在才看清楚里面的照片。那是一个很帅气的少年,面对镜头他不悦地侧头,但还是被摄影师抓拍到。
“爸妈去世的早,阿光国中时我就在赚钱供他读书,直到他高中了,由于我的疏忽,他变成了一个喜欢打架的学生……”
这件事王亚瑟跟她说过,之前绑架田欣的人就是因为她弟弟的死无法继续教学,之后还进了精神医院。
田欣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但她依旧强撑着,目光怀念又忧伤:“之前绑架我的人就是阿光曾经的老师,阿光的车祸是一场意外,我其实从来没怪过余老师,但正因为阿光的悲剧,我决心当一名老师。”
“班导,你已经是一位好老师了。”她宽慰道。
这是王玛丽的真心话,像田欣这样负责的老师,现在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个了。
田欣莞尔一笑,“玛丽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
“老师是因为突然想起弟弟了,所以才这么伤心吗?”王玛丽问道。
“不,我是因为舍不得你们,少宗他——”田欣突然反应过来,“啊,我还没提过吧,少宗是我男友,他准备出国了,想要我也一起去,当然我是有点心动啦,可这样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考大学了……”
“班导,你为了谈恋爱要离开?!”
两人背后响起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
是汪大东,他站在后门,愤怒的像一只被入侵领地的狮子,要不是有旁边的丁小雨和王亚瑟拉住他,恐怕就要过来撕咬她们了。
他本来没准备出来。只是王玛丽偷溜之后他被王亚瑟与丁小雨围攻,那些一本本学习资料让他头晕目眩,只好出来透透气,结果听见田欣的犹豫之言。
刹那间,一股名为愤怒的火涌上心头。
田欣看见他这样正要解释:“大东不是你像的那样的,老师只是……”
“只是什么,你交了个男朋友把我们约定的事都忘了,你也和那群人一样决定放弃我们了!”
汪大东一把挥开田欣试图拉住他的手,眼中的伤心与愤怒交汇,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些话有多伤人。某些情况下,在被情绪左右时,他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不是的!大东你先冷静一下,老师还是想帮你们一起考大学的,并没有因为少宗而忘记。”
听到田欣嘴里的名字,汪大东更是怒上加怒,他无端认为都是因为这个人田欣才会发起他们,“少宗少宗,你三句话不离他,你明明刚才还在犹豫出不出国,现在来说你想帮我们一起考大学,你把我当小孩子吗!”
旁边的王亚瑟忍不住拦了他一手,“自大狂,你还是先听班导说完吧。”
可惜汪大东听不进去:“有什么好听的,她不就是觉得我们没救了,不想教了!行啊,我也不需要她教!终极一班,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需要什么无聊的考大学游戏了。”
看着终极一班的人一窝蜂地跟着汪大东离开,王玛丽和哥哥,还有小雨面面相觑。
田欣见拦不住,只好追了上去,可是穿着高跟鞋的她,哪里追得上那群活泼好动的学生。
面前这种失控的场面,王亚瑟抽了抽嘴角,感叹道:“汪大东这家伙,难道真的就只有一根筋吗?”
“你倒不如说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丁小雨想着汪大东刚才宛如被抢走食物的样子,心中不由疑惑起来。
大东他,不是喜欢黄安琪吗,为什么又表现得对班导这么在意?
自从汪大东宣布完这些以后,终极一班陷入了狂欢,他们开始肆意逃课,打架斗殴,不论田欣如何解释,也没人愿意继续听她的话了。
而王玛丽三人组,夹在中间是有些为难的。王亚瑟和丁小雨还好说,主要是王玛丽,她看着田欣每天不再自信明媚,一副眉头紧锁,伤心难过的样子总是会生出几分愧疚。
毕竟要不是她的安慰,田欣也不会说出来,汪大东也不会听到,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
“你已经叹了一百零八次气了,和我待在一起,很为难吗?”
黑猫酒店,小夺同学坐在吧台前盯着王玛丽,他面前摆着一罐牛奶,没被打开。
不过王玛丽此刻没时间理他,敷衍地把吧台上的东西递给他,“我只是在想其他事,乖,你喝你的牛奶去。”
“……”夺看着塞到他手里的罐装牛奶,皱了皱眉。
“噗嗤——”
夺抬眼,是酒保忍不住笑了出来。
注意到自家老板幽幽的视线,酒保恢复正常,尽职尽责地擦着手里的酒杯。
察觉到目光渐渐消失,酒保暗自舒了一口气,虽然老板最近性格大变,但对玛丽小姐还是始终如一,看来他们很快就要老板娘了。
王玛丽还在emo,突然,金时空意志焦急地同她说道:“你现在出去,东南方向,你的那个班导就要受到危险了。”
她:“?”
王玛丽丝毫不怀疑金时空意志的话,甚至来不及和夺告别,拿起吧台上的书包就跑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洪水猛兽。
她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让原本徘徊在酒店门口的几位高中生望而生退,几番拉扯之下尽全力都跑开。
黑猫酒店痛失一单。
而原本还坐着的夺看见她头也不回的跑走,忍不住站了起来,可那脚始终没移开,僵硬的脸上也微微显出一丝挣扎。
“老板,你可要主动出击,不然等缘分跑掉你后悔都来不及啊。”
酒保虽然也不知王玛丽为何跑掉,但看见老板犹豫的行为,决心为两人的爱情添砖加瓦。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保的话,夺安静一分钟后,也走出了酒店。
此刻夕阳余晖尚在,街道陆陆续续有人行走,王玛丽顺着金时空意志的指示来到了地点。
时间赶的刚刚好,田欣只是被一个白色外套的人拦住了,还没遇到什么危险。
“班导!”她大喊一声。
田欣回头,发现是王玛丽,欣喜地走了过来,“玛丽,好巧啊。”
她也装模作样地欣喜问道:“班导,好巧啊,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呀?”
“我本来准备回家的,但是刚才有个人找我问路,你看就是他——”田欣刚回头,那个白色外套的人却消失不见,“诶,奇怪,刚才那个人去哪了?”
王玛丽瞧着那人消失的地方,“说不准是他自己想起来了,班导,天快要黑了,不然我送你回家吧 。”
田欣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哪有学生送老师回家的道理啊。”
“哎哟,班导你可别忘了我是谁,放心吧,我绝对没问题的。”王玛丽拍了拍胸膛,自信满满。
田欣拗不过玛丽,只好同意。
送田欣回家后,在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中离开,王玛丽在她小区门口待了会儿,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就准备回家了。
突然,风吹草动,一阵杀气来势汹汹。
王玛丽连忙拿出那个柄月弓,按照金时空意志的说法,就算拉不开,砸也能把人砸退。
顷刻间,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她几十步外,他低着头,手里聚着一团魔气,让王玛丽不知为何有些发怵。
是刚才找田欣问路的人,周身散发着雷克斯一样的气息,又是武尸,可为什么要接近班导呢?她只是一个人普通人啊。
王玛丽有些想不通,但也知道没时间分神想这些,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胜过这位杀气腾腾的家伙。
这个武尸动作快得不是一星半点,比起雷克斯,他简直要凶残十倍。幸好夜幕将至,这里没有什么人,不然恐怕要被他伤到。
王玛丽见近攻不行,飞快祭出月弓抡人,那武尸好像很怕这柄弓一样,下腰躲避,可月弓还刮到了他一点,他戴着的帽子落下。
“你是——”她一下子想起了在田欣怀表中见到的照片,“田宏光?你没死?你为什么会变成武尸?”
这有点超出王玛丽的认知了。
武尸,难道有僵尸的能力?所以他现在是活死人,还是一具尸体在行走啊。
那雷克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要不然,等下再送他去医院瞧瞧?
“武尸这种东西,寻常医院是检查不出什么的,还有你就不能盼着人家一点好吗,他就不能还有一口气吗?”
金时空意志实在忍不住跳出来。
——尊嘟假嘟,不信。
王玛丽喜欢和它唱反调,所以故意反驳着它。
忽略刚才的小插曲,王玛丽看着面前蓄势待发的田宏光,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有点不对劲,她怎么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忽然,狂风大作,卷起层层落叶,眨眼间,田宏光身后,出现了一道黑影,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王玛丽喘不过气。
金时空意志:!!!
“玛丽,快跑!”
随着金时空意志的喊声,王玛丽也想跑,可双脚完全移动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黑袍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是吧,刚出新手村,就遇到满级boss啊,这让她怎么玩?!
嘶,有点小卡文[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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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她打boss,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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