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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打破偏见

新生汇演典礼盛大开幕,所有的同学都被汇集在校礼堂中。

不过,终极一班所到之处,哪里都会充斥着窃窃私语,那些都是议论他们的声音。

有好的坏的,仰慕的嫌弃的……

嗡嗡作响,喧闹至极。

雷克斯与白荼并肩而行,跟在班级的末尾。开头领着大家前进的是班级老大,汪大东。

见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雷克斯好笑道;“大东他要比中学时耀眼多了。”

白荼闻言在人群之中眺望大东一眼,直截了当道;“因为发色?”

汪大东上高中后神气得很,竟然成功说服汪爸汪妈让自己去理发店做了个造型。

不过校内和家里还是有些差距。在汪爸汪妈看来,大东喜欢新颖的颜色,焗了个头而已。而校内的大东张狂肆意,头发竖起,改成一副超前卫的造型。

雷克斯笑了笑,调皮地捏了下白荼的脸颊。“哈哈哈,不是哦……”顿了顿,雷克斯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

“不过,无论什么样子,他永远都是大东。”

然后手伸向白荼面前,拆开那颗可爱的糖果纸。

“那个偶尔孩子气像笨蛋一样,还有点烂好人的大东。”

是啊,这样的汪大东本身就具有神奇的魅力,很耀眼,像太阳。

不像自己……

看着别人的幸福,竟难以共鸣。

雷克斯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与阴郁。

不知怎地竟然把自己定位到了一个与大东完全相反的位置。

白荼察觉到他神色的异样,不过没多说什么。用手里把玩的扇子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下雷克斯的头。

踮着脚才能够得到他的样子,可爱又滑稽。

雷克斯轻轻地呼出声来,示意自己回过神来了。其实并不痛,这个动作好像是白荼在故意戏弄自己。

神奇般的,刚才那股情绪突然荡然无存。

而随之取代的,只剩下对典礼的期许。

奇怪。

雷克斯下意识的将视线投向白荼。

而对方还是那样的……神色淡然,无求无欲。仿佛什么都与她无关……

更仿佛像……

她本来就不存在于这里。

雷克斯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股不安感。

上次好像也是?

她用着扇子打了我一下?

虽然没有不适感……但心底不是滋味的情绪竟然消散了下去。

“兔兔,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

话没说出口,只见白荼拉过他的手,将那颗刚剥好的糖果,叼进了嘴里。也就是片刻的动作,没有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犹豫。娴熟的就像日常投喂那样,毫无违和。

因为两人走在末尾,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好甜。”她说。

当然甜啊。

雷克斯心想。

因为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白荼除了画画,好像真的没有别的喜好,也从来没有明显的表现出对什么感兴趣。在雷克斯的观察之下,白荼貌似只热衷于甜品。只要吃到甜的东西,她就会很开心。

而且是一种溢于言表之外的开心。

“是吧,我找人在海外代购的。”雷克斯神色里满是骄傲。

白荼点点头,再次表达喜欢之情。

“你喜欢就好。”雷克斯眼睛弯弯,刚才内心的一切不适感,竟神奇的全部消散。

带有电流的广播音响起,让每班级的同学们陆续就坐。

大东按着指使标找寻自己班级的位置。

“东哥……我们的座位……怎么只剩板凳哦……”金宝三看见其他同学做的都是带舒适椅背的联排座椅,而大东带着大家来的这个地方,居然在礼堂最边缘的位置。

身旁挨着的一个班级已经把全部的联排座位坐满了。

贴着终极一班标签的位置,居然是一排排的四腿铁凳。

显然的,终极一班被针对性的孤立了。

大东也生气,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

可是,小情绪为小,大场合为重。

终极一班本就不被待见,汇集了各式的问题儿童,今天还是这样颇为喜庆的汇演典礼……如果再这么一闹,自己班级的名声就真的是臭名昭著了。

与校外约架的他们,是为了保护校园和平而出手的么?其实不是的。

但是他们一出手,却代表着芭乐高校的脸面,也是武力支柱,叫外校的不敢轻易打扰。

哪怕算不上贡献……

哪怕不算得上优良学风的班级……

可是这种差别对待。

真的很叫人恼火。

叫人生气。

汪大东垂在身侧的拳头撰的越发越紧。身侧的煞姐见了,不忍让东哥出手毁坏了喜庆期待的情绪。

煞姐踹翻一个椅子,那椅子落在地上,刺耳的声音吵到了其他的同学。

“搞屁啦!怎么差别对待啊!既然这样干脆不要让我们来啊!”

金宝三跟在身后帮腔道;“就是啊,搞差别不要太明显好吧!我们也是交了钱来读书的,干嘛这么差别对待啊!”

“别太过分了吧……椅子不够了能有什么办法,你们嚷嚷什么啊。”旁边班级的学生听了这边大声嚷嚷,不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金宝三没有听清是谁发出的声音,横眉扫视对面那个班级群体。

果然地,视线一旦落在自己身上,那些人就不吱声了。

金宝三;“是谁说的,站出来啊!什么情况你有没有看见,睁着眼睛说是我们的错!”金链子晃来晃去的,痞气极了。

琳达眼尖道道“喂!那边空出来那么多座位为什么不让我们坐,那边不是没有班级么?”

每个班级所对应位置的地方都有贴纸,标注了几年几班。

最中间空出来一圈的席位,那里没有任何班级的贴纸。

雷克斯推了推鼻梁上有些滑落的眼镜框。

镜片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哑然失笑。

越过班级的同学,他走到大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地说;

“算了,在哪里观看不是看。”

“大东,在这里闹大了,对我们无利。叫别人看了笑话先不说,大家心里也不好受。”

雷克斯说的没错,在公众场合与别的学校闹,可以在外校面前竖威风。但是在芭乐高中内闹,只会让别人对终极一班的误解更大,惹来的非议也更多。

百害无一利。

三思而后行。

大东咬紧牙关,忍了忍烦躁的情绪。率先走到座位第一排的一个塑料椅子上,坐了下去。

“东哥……”

金宝三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可是班级老大都引导大家这样做了……

接着同学们接二连三的强压怒火,相继落座。

“什么啊,呛屁哦,刚刚他们拽的要死,吓死我了啦……”

“哈哈哈哈,不敢动我们吧。我们可是有班导罩着!”

“听说他们都没有班导。”

“啊?!那上学的意义是什么啊,没有班导,也没有老师上课?他们来玩的哦……”

“不知道诶,可能也就是来混毕业证的吧?哈哈哈哈……”

听着议论声窸窸窣窣在人群之中蹿动,音量不大不小刚好灌入终极一班的每一位同学的耳朵中。

在这里打架出手也只会引来更多的误解。

大家都心知肚明。

虽心有不甘,但头儿都没表示什么。所以这帮热血好斗的孩子们,哪怕牙齿都要咬碎了,也只能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下去。

“也只能在校外耀武扬威吧?切,也配坐椅子?一群败类而已。”

“不知道他们的爹妈要是知道孩子在学校这个样子,得有多操心。”

“哈哈哈哈……反正我爸妈要是知道我那样的话一定会气混过去。”

“哈哈哈哈哈!———”

煞姐听到这些话,难受极了。可班级老大都没说什么,也只好强压着怒火,双手抱臂随便找了个座位,不屑地哼出几声鼻音。

琳达桃子邻着大姐头而坐,两人还小心地安慰着她。

金宝三的跟班们听了这些话也很委屈十分受气。好在金宝三是个乐观耍宝的人。

他们对着说那些话的同学们纷纷投去鄙视的手势,加上充满嘲讽意味的鬼脸。几人玩的不亦乐乎,巧妙的防御了那些人言语攻击。

白荼心底,又涌上来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燥热难平,伴随着阵阵刺痛感。

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胸口处……

它从未如此强烈鲜活的跳动着。

这是什么情绪……

好奇怪。

是恼火,是生气,还是在为他们打抱不平。

好像都不是……

这是什么呢?很奇怪的感觉。

白荼的表演被排在开场舞的后面,也就是表演顺序的第二个。她独自走到后台备选区,在妆造舞台处领取自己表演的服装。

贴着汪白荼三个字的一袭白袍上,背后图腾绣着一条蜿蜒盘旋的金龙。窄袖,窄腰,前摆短而后摆长,整体修身设计。穿起来颇有股仙风道骨的味道,白荼穿起来刚刚好。

妆造老师见了汪白荼,招手示意给她化妆。

小孩底子好,五官玲珑紧致,长相可爱又不失雅致韵味。老师点点头,没做额外的粉饰,在她的脸上画了几笔,简单的描了下眉毛,最后在唇部点缀了一抹朱丹红。

瞬间气势展露出来了。

抬眉睁眼,一举一动之间文静又潇洒,慵懒又自然。

天呐……真好看。

妆造老师笑盈盈地偷偷塞给她一块巧克力,小声鼓励道;“加油哦,不要紧张!”

“老师……这是只给我的?还是别的孩子也有?”

啊?

田欣有些摸不到头脑,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随后转念一想,如果是自己弟弟的话,也同样的是只希望自己关心到他而不去关心其他同学……

应该是小孩子的那份,虚荣心吧?

女老师甜美一笑,撒娇道;“哎呦,当然是只给你一个人的啦!”

“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哦!嘘——”

说着还把手指放在唇边,俏皮的向白荼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白荼又问。

我是终极一班的学生。

老师不是应该讨厌终极一班的人么。

田欣愣神,不明白自己的动作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她眼尖地瞥到白荼衣服背后贴有名字与班级的标签。

终极一班——汪白荼。

什么啊,是因为这个嘛?

女老师一想,确实在办公室听到过那些人议论班级琐事的八卦。关于哪个孩子早恋啊哪个孩子家庭背景啊或者哪个家长捐赠什么的……

话题中心大多也是围绕终极一班里的同学。

据说那个班级,都是一群爱惹是生非的孩子,不服管教的混混。

是一群,根本无药可救的……人。

田欣看着白荼,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心疼之意。

她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顺便帮忙拢起她的长发,做了一个造型。

田欣向来教学理念是与学生并肩共进。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她积极乐观,活泼开朗,与学生们打成一片,在年轻人里处的不可开交。

终极一班的同学们,被老师们形容成怪胎,更甚至被同学们描绘成怪物。

越想着,看着白荼那人畜无害模样,也越发心疼。

他们,也只是孩子而已啊。

为什么要承受——

这个社会偏见所带来的恶意呢。

田欣俯下身轻轻的拥抱了一下白荼。

她是一个十分感性女人。

情绪带动之下,鼻子酸酸的,眼睛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强忍心中的酸楚,田欣温柔的笑着说。

“没有为什么。”

“因为老师喜欢你。”

然后指了指镜子里倒影出来的名牌。

“喜欢来自终极一班的你。”

白荼耳边突然响起咚的声音……

那股莫名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灼的心很痛。

田欣注意到她愣神的异样,慌忙地问;“怎么了白荼同学!不要紧吧!”

白荼摇摇头。

“没关系……谢谢你,老师。”

“我叫田欣啦,叫我田老师就好了。不过我更喜欢听学生们叫我欣姐哈哈哈哈,这样也能让我感觉拥抱了青春哈哈哈……”

广播声再次响起,打断了田欣聊天的话。妆造区开始忙碌了起来。

本是被朋友拉过来凑数做妆造老师的田欣,这下子也不得不忙了起来。

临白荼上台前,田欣再次拥抱了她一下。

只听她温柔的安慰道。

“好孩子。”

“勇敢的去做自己吧。”

……

勇敢的去做自己。

不要被任何人束缚了你的天赋。

不要听外界的污言秽语。

听你所听,看你所看。

坚信自己的力量。

去做最灿烂的自己。

……

白荼的表演结束,台下一片喝彩。

除了吟诗作画,还表演了一段扇子舞。

接二连三的节目下来,终于轮到了终极一班里同学们的表演。

鲨鱼表演一段腹语人偶剧。虽然有点无聊,但是鲨鱼的表现足够傻气,逗笑了不少的观众。

等轮到煞姐她们跳舞的时候,仍是热潮不断。

汇演很成功,也为终极一班的学生带来了很多正面的热评。

有夸奖妹妹们好看的,有夸奖一班深藏不露的……随着正面的评价越来越多。

最开始那些异议的声音也随之消散了许多。

终极一班——

勇敢的去做你自己!

场下的大东开心地捧腹大笑,掌声不停。

雷克斯也是,笑靥如花,为班级的各位都送去了鼓励。

典礼结束。

因为表演的激动之情完全让他们忘却了开场前的不愉快。

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归班级。

大东站在讲台上,颇有老大风范。

他慷慨激昂道;“同学们!我们今天的表现都很不错嘛!”

金宝三在下面唧唧歪歪的;“哎呦~东哥!要不是你没表态,我们早就把他们的嘴巴封起来了啦!叫他们多嘴!”

大辣复合点点头;“就是就是!东哥,我们当时真的火气超大的!他们说的话真的超难听诶!”

小辣甩起自己的武器,颇为嚣张;“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看来是把我们终极一班当软柿子啊!”

煞姐也呛道;“跟他们屁一下啦!看看到底谁才是芭乐高校里的败类!只会读书有个屁用啊!”

“够了!”大东重重地拍打了下讲桌。

金宝三被吓的噤住了声,连同着他那三个跟班也一起瑟缩了一下。

全班同学本是愤懑不平的,几乎是瞬间的,全部被大东的气势所震慑住了。

“今天的事情,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憋着火。”

大东突然正色起来,全班同学都注视着他,就连着不怎么融入班级的雷克斯同学,也从英语绘本中抬起头,一脸真挚地注视着讲台上那个骄傲威风的少年。

汪大东;“虽然我们班在别人的眼里,是那样的形象……可是,我身为终极一班的老大,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们班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绝对不是别人口中的样子!”

“既然如此,我们更不应该因为别人对我们的评价,而去伤心,去恼火。”

“我们要做到的是,做好自己。”

与白荼对上眼,大东自信的笑着。

“因为只有我们自己做好了自己!才不会有人看不起我们!以后也就不会有人恶意攻击终极一班。”

“我也不希望看到我们班级的任何一位同学,因此事同样的对其他班级的学生抱有偏见……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我们……这都是一个极为不好的行为。”

“我知道,各位心里会郁闷……我也能明白,大家这样做心里也会觉得不公平。”

大家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期待着班级老大接下来的话。

大东神采奕奕接着说道;“但,正因为我们如此特殊!”

“我们更应该骄傲的在校园中生活。”

“终极一班是不被定义的!”

“终极一班,是自由的!”

party time!!

高高举起拳头,大东的气势蓬勃而上,话语的力量重重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大东!———”

“大东!———”

“大东!!———”

全班高呼他的名字。

齐聚一堂的各路‘怪胎’们,热血之火熊熊燃烧。他们拥立的中心,不是什么强权统治的暴力恐怖的巨头。

而是一位——

阳光开朗的,自信耀眼的,正意气风发的少年!

大东神奇地安抚住了所有人不满的情绪,更是将班级的氛围推向了团结的高峰,在一声声欢呼中,大东并没有自负自傲,而是向自己的两位老友投去目光。

一种……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带有炫耀意味的目光。

就像雷克斯所说的那样,

无论怎样,他都是大东。

耀眼的,自信的,张扬无比却又在家人面前乖敛可爱的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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