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之下的,散发着香气的少女格外迷人。连同她的话都有些像是幻觉。
“什么、什么第一天?”
“我们交往的第一天。”
这简直太莫名其妙了吧?!
祈烟转过身朝前小跑而去,修想说的话全都堵在嘴边,既犹豫又挣扎的追着她走。
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的鱼尾裙摆在柏油马路的暗色映衬下化作一尾游鱼,托着她雀跃地前奔。修终于开口:“喂!跑慢一点!会摔倒的!”
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出现在脸上,他望着少女的背影。皮肤光洁在灯下闪着光,肩颈线条折过一片阴影,勾勒着,托举着她。
她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而纷飞,每一根发丝都是她的,每一根发丝又都离开又回到到她身边。
祈烟好像确实有这样的魔力。
在修说完话后,祈烟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来,而是站在原地,肩头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修上前几步,祈烟像是早有预料,偏头制止他:“别过来!”
那声音变得更为陌生,夹杂着她浓重的、又有些嘶哑的呼吸。
修挺住脚步,等着她继续说。
“今天,谢谢你,我家到了,就不请你上去坐坐了,等会儿该下雨了,请回吧。”
她自顾自说完,也不等修回答,就向前跑去,彻底消失在修的视线中。
祈烟在转角处消失,而转角的不远处就是她家楼下,那里有个人正在等她。
修不知道这些,但他知道事出反常,一定有问题。祈烟纵然爱捉弄人,变脸速度很快,但也不会在那么明显的暧昧过后以光速冷淡。
就算冷淡也得等到第二天吧?
总之,心思细密的修并没听祈烟的话老老实实离开,而是隐藏了气息,偷偷观察情况。
不远处传来男人和女人说话的声音。
男人说: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女人是祈烟,说:我怎么原谅你?原谅你出轨?还是原谅你偷卖掉我的琴,拿我琴和钱去赌?
男人说:全部!我发誓!我再也不去找那什么李大雄了!真的!
祈烟的声音变得既疲惫又痛苦:这样的誓你发了多少?我已经数不清了,你放过我不好吗?
男人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可能!你明明是大小姐!家里有数不清的钱!你那台破琴我拿去卖了你再买一台不就好了?!我是你男朋友!你拿点钱来给我花花怎么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不可能分手!除非,除非你去死!”
“你说什么?”
“我托我舅舅给你买了保险,只要你死了,那些保险金就都是我的了……”
等修回过神来时,祈烟已经在自己的怀里了。而那个对祈烟拔刀相向的男人,居然也是个异能行者。
他想用异能杀了祈烟。
修不敢想,要不是自己没走,祈烟现在还能好好在自己的怀里吗?
那一瞬间,修什么都顾不得,出于救人的本能也好,还是出于对祈烟的感情也罢。
修紧紧地将祈烟拢在怀中,拍着她颤抖的肩,轻声抚慰:“没事了……我在。”
大雨倾盆而至,祈烟的脸上湿漉漉一片,修无意擦过她的脸颊,分不清是她的眼泪还是雨水。
只感受到雨点如心跳。
“谢谢你。”
祈烟家客厅,干净的不染纤尘,纯白的装饰,点缀颜色跳脱的摆件,才显得主人的个性没那么沉闷。暖色的地毯上,修与祈烟两人对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祈烟一边擦着发尾,一边看着修道谢。
“不用谢。”
在修的视角看,祈烟此刻眉眼也沾着湿意,发丝屡屡垂在肩头一侧,打湿她的衣衫。眼前的祈烟不过是强颜欢笑。
他摸不透祈烟这个人。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呢?
舞台上耀眼的桑席?拿捏分寸得当的、狡黠的祈烟?还是那个刚刚脆弱又疲惫的她自己?
祈烟胸口微微起伏,那是她在呼吸的证明,也是修庆幸自己救下她的证明。
眼下,他有很多要安慰她的话,想说出口,却觉得,那都是徒劳。祈烟或许,只是需要安静。
“想安慰我的话,可以大方的说出来。”
不过片刻,祈烟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样子,既轻佻又不过分的姿态。
修抿抿唇,直视着她的眼睛。
“那个人是……”
“我前男友,一个异能行者,他的家族没落了,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找到了我。别看我现在这样,但我其实被他骗惨了,被骗走了钱,骗走了琴,也被他骗得与家里决裂……”
祈烟说完,像是无所谓般耸耸肩。
修张了张嘴,在她肯定的目光中问:“你的琴?他拿去做什么了?”
“抵押给地下赌场了。”她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又给赎回来了。”
修想起,在调查她的背景时,资料里确实有提到过,祈烟是个十足十的富二代,家里的钱足够她挥霍三辈子之多都还有余。
“那你家里呢?关系还是……”
“重归就好了啊,不然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找我?而且,我被骗不意味着不会反击。”
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说反击二字时,祈烟的双眸变绿了一瞬。
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不过,无论如何,都很感谢你今天救了我。”
又恢复正常。
一定是错觉吧。
夜深,雨停。祈烟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走远的修的身影,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今天辛苦了,费用会打到你们的卡上。”
电话挂断,祈烟降下窗帘,转过身靠在窗沿上,垂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双睫颤动。
呼延觉罗修……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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