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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照片

走廊连接房间的门缝传来一阵夹着恶臭的血腥气味,伴随野兽般的低吼。

你正推门,门哐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撞了回来,血腥味扑到你鼻尖,你低头看到门缝淌进绿色的黏稠液体。

你回头,虎杖悠仁站在窗畔,窗吱呀吱呀地开开关关。

漆黑的夜空寂静,没有五条悟的身影。

你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后,你回看房门,伸手缓缓打开一条门缝。铺天盖地的血气向你袭来,走廊的灯光陡然熄灭。

你不禁后退一步,想要关门。忽然,你掌心下的门猛地撞你的头,力度大得使你连人带头飞了出去,后背撞到墙上,你全身骨架都快散了,不忘到处找你的头。

有人从外面开门才会让你摔成这样。

虎杖悠仁第一时间来帮你找头,你真诚地谢谢他,弱弱扶墙站起身。

“是门先动的手~”

伴随男人的懒洋洋话音落下,你的视野里出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单手将你的头捡起。五条悟那张戴眼罩的脸出现在你面前,你谢谢他,道:“不会怪你的,麻烦五条先生先把我的头还给我。”

五条悟点点头,道:“真的吗,你说的哦。”

你道:“当然,我用我和五条先生的友情作担保。”

“你还真是个好人。”五条悟像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将你的头安回到颈骨,完事时他拍了拍手掌。

你立刻肘击五条悟,对方像有所意料般叹了声气,一个闪身躲开你的攻击,你连他的人影都没能摸到,肘击一片空气,视野更是陷入天旋地转。

而这时,五条悟潇潇洒洒地退回到门口观赏你的狼狈,道:“这是干嘛啦,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头装反了。”

“相信你的我真是蠢。”你把头调转回来,拿起棋盘上的棋子丢向五条悟。

五条悟轻松侧了侧身,靠着门框,扶额低笑:“欸呀,变成咒灵的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他悠闲的口吻令虎杖悠仁似乎都听不下去,劝道:“五条老师,西门脾气还是很好的。”

你已经平复了心情,没再跟五条悟进行无谓的争吵。出了门,四面的走廊上黏着仍在蠕动的血肉残秽。

就像被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所瞬间秒杀。

你垂下眼,环起双臂凝视墙上的痕迹,耳边飘来虎杖悠仁的声音。

“五条老师,你真的不跟西门道歉吗?”

“门自己要撞她,我还很善良地把她的头还给她了。不过西门是绷带小姐的名字吗,我竟然不知道她有名字这种事。”五条悟委委屈屈,说到后面竟然用义愤填膺的口吻。

仿佛他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你的罪过一般。是谁一直都没过问你的名字?又是谁把你的头故意放反。你嘴角抽抽,走远一些,不想被他们的碎碎念影响。

而后,你独自一人离开书房前的走廊,慢慢地走出公馆想静一静。公馆大门,虎杖悠仁看着你走向海边的背影,他抿抿唇,抛下身后优哉游哉的五条悟,越走越快。

不一会,你耳畔传来阵阵踩在沙面的脚步声。

你转头,望了眼月光下的粉发少年。

虎杖悠仁胸膛上缠着你给他包扎的绷带,正是你扯下了你眼睛位置的绷带才能给他包扎。海浪哗啦啦地在你们耳边叫喊,你脚边不远处还有个男人把他全身埋了一大半进沙子里,喊着让你们也来试试月光浴。

书房时,你的思绪因为他的话乱了阵脚。

此时,你静静注视海面,心中关于五条悟之死的疑问已经解开大半。可你不确定那是真正的答案。

“西门,我叫虎杖悠仁,应该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吧。”虎杖悠仁的话使你目光落回他身上。

月光照到他身上,他缓缓对你露出笑容。

你怔了下。

海边,月光,淡淡的风。

袒露脆弱的少年和你。

五条悟往身上倒沙子的动作停顿片刻,静静地凝视你们。

夜晚的风加重,海浪扑到礁石,像有烟花在你耳边炸开。你有些听不清虎杖悠仁接下来说了什么,事实上你凭借他轻微翕动的嘴唇完整地听清了他的话。

“我就是不该属于这里的人。”

他坦诚地说。

在你意料之中,也在你意料之外。

书房密谈时,你就想到另一种可能,当时你想,如果是那样,你前面的推测要被推翻大半。

“因为你的现实在如今的世界里还没有发生是吗。”你用的陈述句。

虎杖悠仁低下头,道:“抱歉,我不想骗你。”

这时,海岸边的另一端缓缓走来一道身影。黑发男人向你们温和地挥了挥手,一手拿红酒,一手拿酒杯坐到五条悟的对面,也就是你的身边。

夏油杰来了,虎杖悠仁虽然讨厌他,但他此时没再露出敌意。

海边深夜,寂静无声。

接下来,不用虎杖悠仁再对你剖白什么,你心中不愿认可的猜测已然就是事实。

虎杖悠仁的世界里,五条悟死了。

而你现在面前的五条悟是个大活人。

这说明你对夏油杰和禅院直哉的判断是失误。

禅院直哉那些短信只是为了把其他人骗出来,如果他和虎杖悠仁是同伙,虎杖悠仁一定会从他手中保护那些人。

但那些人还是死了。

尽管禅院直哉已死,但你仍能猜测他才不在意谁是坏人谁是好人,只要减少参赛者对他就是有利的。

夏油杰的动机显然和禅院直哉不同,你不清楚他杀伏黑惠的动机和原因,就像你不理解天内理子的死法一样。

现在三个人够了,你、夏油杰、五条悟能一起离开镜中世界。

安全出口不会让不存在的人出去。

虽然是“坏人”的虎杖君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你,也没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选择继续欺骗你。

你摸了摸黏腻的眼角,指腹的绷带颜色变成了灰色。

不是吧,我是在哭吗?你心底冒出这句话时,有人在你耳畔也这么问你。

不是吧,你是在哭吗?

浑不在意的语气,离你很近的男人轮廓,他漫不经心地伸出纤长手指接住了你一滴泪,你愣愣地看着他指尖的那滴泪汇聚进繁星大海。

闪闪发亮的,很好看。

“我小时候听爷爷说把眼泪送进海里以后。”他话音一顿,你手掌撑在沙滩上,无意识近距离观察他的蓝眼睛。

倒映出你身影的蓝眼睛就像恒星聚拢的汪洋大海,你还想再近点,再近点看看。

如果把这双眼睛挖出来,是否还会有这般动人光彩。

听到你说出你的心里话,男人面无表情地推开你,道:“就会有一辈子都哭不完的惨事发生。”

你谢谢五条悟诅咒你,多亏了他,接下来你都没再流过眼泪那种无用的东西。

虎杖悠仁对你们说,你们不能再在镜中世界逗留过久,否则会彻底迷失在这个世界。

他一语惊醒了你。不知不觉,你沉浸在寻找谁是卧底的事上过久,竟然忘了初衷是要排除坏人找到好人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你们四人站在安全出口前,虎杖悠仁向后退了一步,安全出口上的红色指示灯变成了绿色,大门上出现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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