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伏黑惠的谈话后过去了一段时间，樱野风在学校的凉亭下看书，忽然收到了一个电话。
看到陌生的号码，樱野风愣了一下，还是接起。
“喂？”
“那个，樱野先生……”那边女孩的声音意外的熟悉，“我是伏黑津美纪。”
“是你啊，”樱野风问，“怎么了吗？”
“这个，说起来有些难以开口……”伏黑津美纪犹豫道，“学校要开家长会了，每个学生的家长必须要来……”
“原来如此，”樱野风也能想到，伏黑甚尔挂了，他们的妈妈估计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什么时候？哪个学校？”
“明天下午……”
“好的，”樱野风答应，“那我明天下午去你们家找你们吧。”
“好！”伏黑津美纪整个语调都高昂起来了，“非常感谢！”
挂断电话后，樱野风本想拿起书继续看，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明天下午去开家长会。
那是不是就要，和老师什么的社交。
草。
樱野风内心蹦出了一个看起来就很绿的字，他思考了一下，决定给五条悟打电话。
“啊？要参加惠的家长会？”五条悟此时刚祓除完咒灵，“但我这几天完全没有时间诶。”
“啊，”樱野风眼睛失去高光，“我完全不会和家长或者老师交流。”
“你可以问问杰或者是硝子啊，”五条悟此时也准备去下一个地点，“不说了，我先走了，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伴手礼！”
说完就挂，没有丝毫犹豫。
樱野风：“……”
“果然在这里啊，风。”
樱野风扭头，看到夏油杰从他身后走过来，从他旁边坐下。
“杰，”看到夏油杰，樱野风忽然想起来家长会，“可以帮一个忙吗？”
“哦？真是意外呢，”夏油杰问，“出什么事了？”
“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樱野风希翼的看着他，“我刚刚答应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嗯？有啊，”夏油杰好奇的问，“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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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就是开家长会吗？
夏油杰和樱野风面对面和老师坐着，夏油杰笑着和老师无障碍沟通，樱野风憋不出个屁，在旁边安静的坐着。
“帮大忙了，”樱野风带着两个孩子走出校门，“如果是我的话可能憋不出几个字吧。”
“你也知道，”夏油杰无奈道，“所以你为什么不多和陌生人沟通一下？”
“没必要啊。”
看到樱野风眼里的真诚，夏油杰微笑着糊了他一巴掌。
“活该你社恐。”
伏黑津美纪对樱野风和夏油杰鞠躬致谢：“那个，非常感谢你们能来帮我们……”
“没什么的，”樱野风蹲下，轻轻揉了揉伏黑津美纪的脑袋，“如果还需要帮忙的话，再打电话就好。”
伏黑津美纪笑着点头：“嗯！”
同时，伏黑津美纪还用胳膊轻轻的碰了碰伏黑惠，好似要提醒什么。
伏黑惠抬头瞧了一眼樱野风和夏油杰，又别过头去小声道：“……谢谢。”
声音虽小，但足够几人能够听到。
樱野风眨了眨眼，唇角微微勾起，同样蹲下揉了揉伏黑惠的头发。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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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的生活总是过多很快，重复的祓除咒灵，休息，继续祓除咒灵。偶尔一些小插曲为无味的生活添加一些乐趣。
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长，五条悟已经领悟出了术式对象的自动选择，樱野风通过自光下察觉动态领悟出了光门能够进行范围内的移动，夏油杰也在不停的祓除吸收咒灵。
那时夏油杰刚出任务回来，从早上就在祓除咒灵的他被恶心的一整天都没吃饭，回来就看到樱野风正躺在房顶上晒月亮。
看到樱野风那么悠闲的样子，夏油杰笑了笑，对房顶的樱野风道：“风，又在晒月亮？”
听到熟悉的声音，樱野风坐起身看到屋顶下的夏油杰，挥手打招呼：“杰，晚上好。”
夏油杰跳到房顶坐在樱野风旁边：“真羡慕你啊，这些天一直在空闲。”
“杰这几天一直在出任务？”
“是啊，这几天简直是忙死了，”夏油杰似乎是又想起了恶心的味道，按耐住干呕的冲动，“这几天一直都在不停的祓除咒灵。”
“身体没问题吗？”樱野风有些担心，“你瘦了吧？几天没有吃饭了？”
“没事，”夏油杰笑道，“只是有些累了，单纯的苦夏而已。”
樱野风掏了掏口袋，居然掏到了好几天前买的一盒糖。
樱野风递给夏油杰：“垫一下吧。”
夏油杰看着樱野风手里的糖果盒，接过扔进嘴里一颗：“又是柠檬味的？”
“嗯，”樱野风点头，“偶尔来一颗。”
“这样啊……”兴许是樱野风周身的气息很安定，夏油杰难得的想要多待一会儿，“再一起坐会儿？”
樱野风有些惊讶似的眨眨眼，点头：“好啊。”
两人安静的坐在屋顶一起看星星，夏油杰口中的糖逐渐融化，他又从糖果盒里倒出一颗扔进嘴里。
“杰最近有什么烦恼吗？”樱野风平淡的声音忽然开口，“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对。”
这是樱野风斟酌了很久，才敢说出口的。
因为他看出来了，夏油杰只要再受到外界的一丁点风声，内部由负面情绪积压的巨山就会彻底崩塌。
“……啊，”夏油杰揉了揉太阳穴，“其实，也还好……”
“如果压力过大的话，”樱野风这次说话难得的没过大脑，“可以和我说说，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一点。”
或许是今天的夜晚有些过于宁静和炎热了，伴随着蝉鸣，夏油杰的声音很轻很轻：“风，咒术师这个工作还干的下去吗？”
樱野风愣了一下，认真思考了起来。
想了一会儿后，樱野风认真开口道：“老实说，不确定。”
“不确定？”
“其实我当咒术师，”樱野风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勾起了嘴角，“只是为了换个活法。”
“这样吗……”夏油杰看着夜空中闪闪发光的亮点，又问：“那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还不错，”樱野风也看着夜空，“虽然有时候会很忙……而且最近也是一个人在出任务，你们不在有些无聊。”
夏油杰失笑道：“是吗。”
“杰不只是想问这个吧？”樱野风看出来了夏油杰的未尽之语，“反正现在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想说什么就随便说吧。”
随后，是好似没有尽头的寂静。
不知道是不是这边的气氛忽然的沉重，蝉鸣同时也消失，空气不算闷热，有细微的风轻轻路过，使空气慢慢流动，不再让夜晚感到窒息。
“我最近在想一个问题。”
樱野风没说话，也没有看夏油杰，只是静静的看着夜空。
“为了谁？”
“每天都在不停的祓除，吸收，到底是为了什么？”
兴许是一但开口，接下来的话就不会那么难说出口了，夏油杰忽然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我一直认为咒术师就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夏油杰低头捂着额头，“但最近在我心中，非术师的价值已经开始动摇了。”
“老实说，风那次的重伤，一直都在我停留在我的脑内，我每次都在想，如果不是你的家人治好了你，我根本就无法打过伏黑甚尔，你我会不会……在那里死去。”
“术师就像是一场马拉松，而终点的图像却是那么暧昧不清。”
“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的真心了。”
没错，术师就像是一场马拉松，等在终点的是什么，没有人会知道。
如果等在终点的，是同伴们的尸体呢？
樱野风看着身旁的夏油杰，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的自己。
因为身上的力量与体内的咒灵，他向来都与人类和术师背道而驰。
他曾两次回头奔向人类，但看到的全部都是亲近之人的尸体与遗言。
人类与人类之间的自相残杀，使他不由自主的怨恨着杀了他的亲人的人，厌恶着人类。
从前的他讨厌人类，更讨厌身为人类的他自己。
如果他不是人类，是不是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虚伪的恶心的人类了？是不是就不会牵连到他至亲之人的死亡了？是不是就可以和他最后的亲人肩并肩一起毫无顾忌的拥抱阳光了？
他曾这样想着，差一点选择了无法挽回的道路。
所有人都在向着马拉松的终点，但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在背对着终点原地踏步。
他没有向着前方的黑暗踏步，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朋友的温暖，但在他们早晚都要分道扬镳之时，他可能随时都会向前方的黑暗继续前进。
但现在他看到了，和他一样原地踏步的人。
和他不同的是，他是正对着终点的阳光的。
樱野风扭头看着他，忍受着终点的阳光所带来的不适感，转身跑到他身后，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
终点向来都是模糊暧昧的，谁都看不清。
但——
“如果终点的尽头，是胜利与安宁呢？”
夏油杰顿住，扭头看着樱野风。
“究竟哪个是真心，是需要去选择的。”
樱野风金色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坚定与信任。
“如果半路放弃或者走错方向的话，那自己最初期待的终点将永远都不会到来。”
今天的月亮是圆的，天空中的星星一点一点的点亮漆黑的夜空。
从长大之后，樱野风好像是第一次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不止是马拉松，所有事情的终点都是模糊不清的，”樱野风又看着自己的手，“所以又如何确定，终点是什么？”
“「不要因为人性的扭曲去怀疑自己」，”樱野风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眼罩，“这是我曾经的老师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人活着的时候也会有很多的选择，每条选项都指着不同的结局，”樱野风抬头看向星空，“我相信你会选择出不会让自己后悔的路。”
樱野风忽的笑了，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因为你可是最强的。”
“强……吗？”夏油杰盯着自己的手，忽的道：“风，你知道咒灵的味道吗？”
“不知道，”樱野风摇头，“但我感觉，肯定不是什么很好的味道吧。”
“……是啊，”似乎是回忆起了那样的味道，夏油杰喉结滚动了一下，又倒出一颗糖含在嘴里，“……很不好。”
“我还不够强大，”夏油杰扭头，定定的看着樱野风，“还不够，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
“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啊……”
似乎是触发出了什么回忆，樱野风的声音有些飘渺，他也看向夏油杰：“我知道的。”
兴许是今天的星空与月亮太过温柔，居然将樱野风眼中的悲伤照的一清二楚。
“杰，”樱野风收敛起眼中的情绪，“你已经很棒了。”
“不要再给自己强加压力了，”樱野风伸手拍了拍夏油杰的后背，“你已经很厉害了。”
“偶尔可以试试依赖一下别人，”樱野风收回手，又看向星空，“再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杰遇到了做不到的事情，我会站在你面前。”
说到这里，樱野风有些不好意思：“虽说我也不是很厉害，但我会站在杰的身前，尽我所能帮助杰的。”
两人并肩坐在房顶上，除了风声周围很安静。
“那你呢？”
夏油杰忽然开口。
樱野风愣了一下：“我？”
“我所期待的终点是世界上再无咒灵，人类获得了胜利，”夏油杰紧紧的盯着樱野风，“那你所期待的终点，是什么？”
樱野风一时间回答不出来。
“……暂时保密。”
“诶……那么神秘的吗？”夏油杰惊讶的看着樱野风，又带着些期待，“那风所期待的结局，会和我所期待的的一样吗？”
樱野风默了一会儿，又道：“大概是……一样的吧。”
樱野风顿时有些心虚。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期待的终点。
他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达到终点。
感觉ooc了……（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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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NO.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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