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罗塞几乎是用了一整天在消化。
几乎是快到凌晨两点，她才将自己在梦里看到的那些信息消化完，随后，新的疑问扑面而来。
她本以为，这场梦不过是别人强塞给自己的记忆，但是那些面孔在自己看来是第一次见面，却觉得异常熟悉。
几乎是看到每一个人，她都能准确地叫出对方的名字，想起和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甚至还会有模模糊糊的，和她们相处过的片段。
熟悉，太熟悉了。
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真的曾经作为局长，在所谓的MBCC的组织里，和这些人并肩作战过。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特罗塞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从她作为维尔汀的那一刻到现在，她的记忆完好无缺，在第一防线学校的学习，那些无聊的课程，死板的十四行诗，在暴雨中消失的曾经为了自由而献出生命的同班同学，以及之后成为司辰，为了阻止暴雨的再次袭来而不断努力的她，每一个记忆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生命里，不可能再留有能够去那个地方做局长的时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世？还是另一个平行时空？
又或者是作为司辰的她在另一个崭新的时代的另一个身份？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会记得？同位体的记忆共享？还是，其实这一切都不过是某种神秘术的副作用？
有神秘术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就算是挖掘艺术，他的能力也不过是让人做做无足轻重的梦，还没有到能够彻底让人觉得噩梦成真。
还是说.......
特罗塞想到了一种情况，不过，那几乎是所有猜测里最不可能的一种了。
‘重塑之手’的复苏。
“不，不，应该是我多想了。”
特罗塞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荒谬的想法从脑海里抛开。
跟何况，这梦里出现的人，确实出现在了现实里。
就像那名夜莺副官所说的‘曜’，她确实在这里见过她，甚至对方也认识自己。
如果能够再次将她召唤出来，问个清楚就好了......
特罗塞看着自己的手心，那种召唤出她的感觉算不上多美好，而且几乎是不可控的力量。
万一自己掌握不好，很可能和之前一样，又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总之，先去找五条老师吧，说不定和他讨论过后，会有什么新的思路。
特罗塞站起身，刚打开门，就看到五条悟站在门口。
“你是一直站在这里吗？”
“当然，不过中途等饿了去买了点吃的。”
五条悟推开门，没等特罗塞邀请，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拉着椅子坐了下来。
“来吧来吧，快吃点东西，我今天可是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东西！”
“我最爱吃的？什么东西？”
特罗塞根本没有和五条悟讲过自己喜欢吃什么，此外，他们也很少一起吃过饭。
“五倍甜布丁奶茶！还有三倍甜草莓大福！当然还有一些一点都不好吃的鳗鱼饭和关东煮。”
“前面两个根本就是你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吧......”
特罗塞一边吐槽一边拉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将鳗鱼饭和关东煮自觉地拉到自己面前。
“这两个应该不是双倍甜吧......”
“没有，随便选的，不过味道闻起来就超级难吃——”
五条悟拿过布丁奶茶猛吸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特罗塞这才发现，他现在没有戴眼罩，而是用墨镜代替了。
不过，五条悟说难吃的东西，正常人来说一定是还不错了。
特罗塞尝了一口关东煮，越发肯定自己刚才的想法。
“怎么样？你到底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特罗塞将鱼豆腐塞了一口在嘴里，咀嚼着想了一会，将自己看到的事情按照自己的逻辑讲了一遍。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对于你所看到的你作为‘局长’的一切经历很熟悉，对那些人也很熟悉，但是你很肯定你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都很完整，根本不可能去当什么局长？”
特罗塞点了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白萝卜。
“但是，那个凤凰的出现肯定了你作为局长的一切，所以你觉得很疑惑，不确定到底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自己身上被下了什么术式？”
特罗塞又点了点头，这次，她挑了一块鳗鱼吃。
“我觉得，既然想不清楚，就先不想了。不如当做是天降的福利如何？”
五条悟将奶茶底部的布丁全部吃光，舔了舔嘴唇，“更何况，现在的局势很可能没有办法给你时间去寻找之间的联系了，最重要的，是你得先掌握这个力量，或者说，清楚这个力量的代价是什么。”
“万物皆有代价，如果不是你付出代价，那么，或许你身边的人会因此受到影响。”
他点了点特罗塞的方向，将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你现在的那个能力，不就是这样吗？你自己也清楚吧？作为拥有强大术式的背后，你到底因此付出了什么。”
五条悟说的没错。
作为咒术界最强的他，代价是日本的咒灵数量和咒灵等级增加。
夏油杰的代价，据说是难以下咽的口味和咒灵的负面情绪影响。
乙骨忧太的代价是背负名为里香的诅咒痛苦一生，而她，则会在与伙伴们拥有最美好的回忆和无可比拟的羁绊之后，体验彻底失去她们的痛苦。
在每次看到他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每一刻都是她所付出的代价，她承受的痛苦。
那么，作为‘局长’的她召唤出他们的时候，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估计把你召唤出你所记得的朋友的能力称作‘表具象’，把作为‘局长’召唤出来的朋友的能力称作‘里具象’吧。”，五条悟吃完一个大福之后，舔了舔手指，继续说道，“表具象的能力是你能够运用自如的，你熟悉每一个人的能力，能够很快速地指定战术，召唤对应的朋友，甚至你的朋友也是按照你的战术行动。”
“不过里具象所召唤出来的朋友更拥有自己的意识，他们的核心点是保护你，而在召唤他们的时候，你是不受控制的，你无法控制自己召唤出谁，无法命令他们，此外，你自己的意识也受到了控制，更像是能力在控制着你，而不是你在掌握能力。”
确实是这样。
特罗塞点了点头，毕竟作为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她熟悉他们每一个人，但是作为‘局长’的信息寥寥无几，就算是对那些人感到熟悉，特罗塞对他们的能力也一无所知，而且，在召唤出曜的时候，她会不自觉地陷入意识囚笼，彻底失去对外界的感知。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摸清楚你的里具象能力到底是如何触发的，以及是否能够掌握主动权。”
他又打开新的一杯奶茶，喝了几口。
“我记得当时我在听到夏油杰的几句话时，情绪失控，就陷入了另一种状态”，特罗塞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试图找出一些关联，“是和我的朋友有关的，或许和我负面情绪出现有关。”
“你之前使用表情绪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绪状态？”
“必胜、自信、胜券在握的感觉吧？”
“都是些正向的情绪......看来你使用表具象的能力果然不是咒力体系，是异能力？”
“我不清楚异能力的体系是什么样的。”
特罗塞摇了摇头，其实，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其实并不属于这两种，但是能量的变化是多样的、复杂的，说不定，异能力的运作原理，和神秘术差不多。
“我当时有关注你的里具象能力的产生，体内突然凭空产生了大量的咒力，然后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五条悟停了下来，像是在想什么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就像是咒力在操控着你，咒力没有经由你的同意，自主地使用了你体内的术式。”
“带来的操作似乎就是你的术式和你自主使用的并不一样，咒力在你身侧形成类似于黑洞的东西，然后那只凤凰从里面冲出来了。”
“不过好消息是，你的那些咒力行动的本意也是遵循保护你的的目的，或许是因为你的意识产生了动摇，无法继续维持表具象的术式的运作，所以他们选择了第二方案。”
五条悟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也就是所谓的‘PlanB’吧？”
“所以，当我自己的意识发生动摇，且面临危机的时候，他们就是出现吗？”
“差不多吧？可能还要附加一个条件，负面情绪。”
五条悟将最后一个草莓大福吃完，随后拉着椅子坐到了特罗塞的旁边。
“来，趁现在试一试？想想你最恐惧害怕的事情。”
“现在？在这里？”，特罗塞将吃完的盒子盖好，擦了擦嘴，随后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最害怕的事情......
在无数和伙伴们并肩作战的记忆里，最让她感到恐惧和害怕的事情，或许只有那一件吧......
因为特罗塞狠狠地收拾了高层，五条悟对她的好感值upup
五条悟说的难吃的味道=正常人会喜欢（不是）
开始增加新的设定合理化特罗塞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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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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