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葵感觉自己在下坠,脚上松松地绑着绳子,好像有人把她吊起来,但绳子太纤细断裂了。
有什么小小软软的物体从她上方一同掉下来,她下意识抱住。
好软好香。
像兄长以前给她带的奶糖,甜甜的。
然而,下一瞬强烈的痛感传来。
好痛。
尽管一片柔软草地的地面看起来很柔软,但从高处毫无防护地直直砸到地上,除非是没有知觉的人才会不痛吧。
突兀从魔剑空间出来,一切都让五条葵猝不及防。
鲜血从被磕破的后脑勺潺潺流出。
她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不要。
还没有找到兄长的转世呢。
还未能和兄长再次相见。
“葵!”
在一片迷蒙的光影中,五条葵听到了一声声急切的叫喊。
一个小小的白发少年抱着她,满脸焦急。
逆着光,她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象征着雨过天晴的彩虹在他身后,云朵被风轻轻吹开。
几束日光慢慢悠悠地照过来。
是,走马灯吗。
那是兄长吗。
“啊!”
五条葵动了动头想看清楚一些对方的样子,日光透过树叶间隙缓缓洒下,光线直直照向她,被阳光照着的眼睛和皮肤像是被火灼烧。
比起脑后和背上的伤痛,阳光的照射更让她有种死亡逼近的窒息感。
五条葵痛苦地蜷缩起身体,试图用宽大的袖子遮挡那可怕的光线。
[系统提示:鬼灭死亡重现(进行):2/12]
五条葵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葵!回去!”
稚嫩的声音急切地传来。
随着他的话语,五条葵的身体状态也迅速变化。
金色的法阵自身下展开,五条葵不受控制地变回了魔剑的状态。
她又再次回到黑暗虚无的魔剑空间。
见猜想生效,狗卷棘立马脱下外套严严实实裹住剑,不让一丝光芒照到,减重咒具的力量让他顺利将重剑抱回屋内。
与此同时,佣人们也因为他刚刚的大声呼喊赶来,被他无言挥退。
重剑被狗卷棘轻柔地放在他的床上。
自责愧疚的情绪充斥心中,狗卷棘担忧地看向剑,试探地召唤道。
“葵,可以出来了。”
刚刚的金色法阵再次出现,原本躺在床上的重剑化作了一位穿着蓝白色振袖的少女。
五条葵眉目紧蹙,忍受着极大的痛楚,墨黑的发如瀑布般柔顺地平铺在身后,样貌秀丽。
破烂的振袖和脸上的血污也无损少女的美貌。
简直,像童话里的姬君一样。
但此刻的狗卷棘无心关注这些。
“醒醒。”
如乖巧的娃娃般,随着狗卷棘的话语,五条葵顺从地睁开眼,被痛楚逼出的泪坠在眼角,神情痛苦茫然地看向他。
好痛,眼睛和脑后的伤口让她只想蜷缩起来打滚,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连抬手捂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名而来的还有饥饿感,越来越强的食欲。
鼻尖传来的奶香味愈来愈浓,五条葵右眼模糊地看到刚刚的小少年靠近她。
和刚刚门外的人不同,明明他们讲的话语是一样的,但是她却能清楚地听懂他的每一个字,并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执行。
“葵——”
“咽下。”
绿色的药片被狗卷棘塞入口中,五条葵控制住莫名想要连同对方指尖一起卷下的冲动,咽下药片。
他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就在此时,屋内突然闯进来了一群人,神色紧张:“棘少爷,您受伤了!”
糟糕,外面的血刚刚没有办法掩盖,他们一定是看到那些血以为是他受伤了,无法阻拦他们进来。
怎么办,葵要被发现了。
狗卷棘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葵从剑变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存在,极有可能是咒灵。
他自小就深知家族对咒术师和咒灵深恶痛绝的态度,一经发现,绝不姑息……
——
十二月。
狗卷棘看着蹲在他面前堪称乖巧的剑灵,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编织的花草冠轻轻戴在五条葵的头上。
母亲一直热衷于侍弄花草,哪怕是在这个寒冷的京都,府中的花园里也常常有鲜花盛开。
狗卷棘看着自己精心编织的花冠戴在自己的剑灵身上,眼中满是孩子气的得意与喜悦。
少女穿着精致漂亮的蓝色和服,及腰的长发用同色的布条穿插编织,花冠的点缀让美丽的少女看起来宛如从花园走出来的花精灵。
两月前的伤也早已在母亲请来的医生的照顾下痊愈。
狗卷棘觉得自己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勇者了。
想要保护葵的心情被母亲理解,她力排众议,将葵留在府上养伤,并且不限制他们的行动。
而且,原来他继承了族中咒言的能力母亲早就知道了,但是母亲并不像府里的长老那样,打算将他逐出家族。
[棘是我的孩子,不管你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都仍然是我的孩子呀,哪有把孩子扔掉的道理呢。好啦,在家里要和葵好好相处,这次回来给你们带礼物哦~]
“棘少爷!葵小姐!”
五条葵正要和狗卷棘沿着走廊回屋时,被管家爷爷叫住。
经过两个月的学习,五条葵稍微能连蒙带猜的知道对方的话语意思。
好像是狗卷家主从东京请来了两位医生帮忙查看她的伤势。
真是位强大但又温柔的家主啊。
手上的衣袖被狗卷棘拉住,对方期待地和她转达刚刚管家爷爷的话,和她想的不差,她不假思索地应下。
“嘛,真烦人,明明来京都的行踪让老师保密了,怎么那些京都的老橘子还是知道了!”
“京都那些人也真没用,况且,这种任务不是辅助监督做的吗。”
还未走到门口,熟悉的语调传入五条葵的耳朵,她微微愣了下,一直和她牵着手的狗卷棘一下就注意到她的愣神,轻轻用力握住她,转回了五条葵的注意。
屋内的声音仍在继续。
“因为这个任务是指明到要我们两个来接呀。”
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熟练地安抚某个仿佛炸毛的少年。
“你的六眼和我的术式是最能直接判断出对方身份的,直接找到我们也不难理解。”
术式?任务?
狗卷棘快走几步,一眼就看到了那身黑色的统一制服,那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校服,他一直想要去的学校,绝不会认错。
管家爷爷不是说只是单纯给葵做个全面检查,看看有没有落下隐疾吗,怎么不是医生是咒术师,母亲还是不能放过葵吗,还是府里那些一直看不惯咒术师和咒灵的长老。
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思考了,主屋的门就快到眼前,狗卷棘立马向五条葵跑去,下下判断。
“葵!快跑!”
“是咒术师!”
为什么他们遇到咒术师要跑。
并不清楚狗卷棘和狗卷府上的其他人一直视她为咒灵的五条葵十分疑惑,但是面对狗卷棘的话语她总是莫名无法拒绝,于是她弯腰抱起对方就立马往狗卷棘的屋里跑。
这两个月里在狗卷棘的要求下,她和他同吃同住,为她特意定制的可以挡住阳光伤害的咒具也放在那里。
现在是白天,烈日当空,阳光直射,不能被太阳照射到的她能躲藏的地方并不多。
虽然不解为什么狗卷棘为什么如临大敌,但是这些天的相处,她相信对方一定有他的原因。
背后传来了声音,五条葵身上繁复的和服并没有妨碍到她,加之熟悉狗卷家的地形,很快就和还未见面的“医生”拉开了距离。
风铃被微风吹动的声音传来,五条葵抬眼看向前方,就快到了,就在前面。
她还记得出门前小少年嫌弃地把不符合她这身和服的咒具解下放在桌上。
狗卷府上长长的走廊,急速奔跑的少女牢牢抱住小少年,身后是不远不近一副逗弄的高专少年。
“嗤。”
五条葵听到耳边的声响,下意识追着看过去,墨镜后一双璀璨湛蓝的眼眸印入眼帘,对方靠的极近,呼吸交融,那双灿金色的眼睛瞪圆了,连怀中空了都没发觉,只下意识地想要露出大大的笑容。
[兄长!]
腹部传来剧痛,她还来不及反应,两月前那次灼烧般的痛觉再次席卷,而这次,是全身都难遭幸免。
“没有人告诉你,要隐藏好自己的弱点吗?”
“一直只在屋檐下移动,一下子就能发现你惧怕阳光了啊。”
瞬间变换位置闪到她面前的少年无奈地摊手,一副我是天才这很好推理的样子,有些狂妄至极。
但对方确实有这个实力。
随后而来的黑发少年对五条悟的狂妄宣誓见怪不怪,温和地看向倒在地上蜷缩起来的少女:“悟,她是咒灵吗。”
“这不该你最清楚了吗?”
“这会都受重伤了,符合你术式的使用条件了啊。”
“悟,你忘了,我的术式无法吸收已经和他人达成主从关系的咒灵,就无法从我的术式的生效来判断。”
看着从沿廊处跑过来的狗卷棘,夏油杰补充道:“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形,她极可能和狗卷府的这位签下了主从束缚,你的六眼能查探到她的身份吗?”
五条悟将墨镜推到鼻尖,忽略五条葵一直看向他的眼神,认真地审视着:“反正不是人类就对了。”
看着狗卷棘焦急地用外套盖住少女的模样,回想到刚刚少女在他靠近攻击时第一时间是想扬起微笑,白发少年忽略内心奇怪陌生的感受,不在意地吐槽到:“没准是鬼呢。”
食人心的鬼。
“葵才不是鬼!”
“她是剑灵!”
“她从来没有伤害过谁,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凭什么!”
“葵,快回去,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不知为何这次[回去]的咒言并没有生效,但他也没有感觉到咒言被抗拒后的反噬。
“葵,快变回剑,你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不到…
不,她不要和兄长分开。
见到疑似兄长转世的喜悦和被不信任的看待的五条葵深感痛楚。
虽然被兄长用那样漠然的眼神看待。
但是能再次见到兄长,真是太好了。
无论如何,她实在是舍不得离开兄长。
但听到狗卷棘的呼喊和话语,五条葵被点醒:如果她死了,那一切就没有意义了,而且,她还想继续呆在兄长身边。
这次,她一定要变强,她要和兄长并肩战斗,不再做拖后腿的那个人。
她不要在被兄长抛下。
她不要兄长一直一个人战斗,那太累了。
这个世界不同于千年前,战火纷飞,这么和平的年代,两月下来接触到的事物都让她对这个时代产生诸多希冀。
她有太多的话和事情想和兄长分享,一同去做。
还有兄长最喜欢的甜点,小葵看到有好多不同的口味和模样。
她都想做给兄长吃。
前世兄长过的太累了,今生一定一定要顺心如意,受众人拥簇爱戴。
哪怕代价是她的性命。
金色的法阵终于出现在少女的身下,光芒闪过,替代原来少女身影的则是一把精美非凡的古剑,剑身上刻有符文,其中一字则为“葵”。
两月前,狗卷棘就是用这个试探着叫对少女的名字,用咒言误打误撞叫出她来。
空洞黑暗的魔剑空间,系统冰冷的声音格外清晰。
[系统提示:任务一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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