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观瑶的口吻说出“人性，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未免有些矫揉造作，她才十来岁，哪里能经历这么多。但那确确实实是真的。
在她记事不久，刚刚掌握这份力量的时候，凭她的命之寰宇，早早就洞察了人心。以她的身份说出这番话，又是极为可信的。
如果说命之寰宇是上天赐予的最珍贵的礼物，那么它也是上天施下的最恶毒的诅咒。
谁能想到有位看上去十分和蔼，常常来自家道观上香的香客，背地里却干着走私器官的勾当，常常在酒后殴打妻子。
还有曾经来道观借宿一段时间的卜者，他曾经因为算得太准被人追杀，幸好警察及时赶到他才幸免于难。
如果是心理脆弱的人掌握这项能力，看见了既定的命运，而自己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去扭转命运。因此对这个世界失望，对无能为力的自己失望，绝望而又痛苦的度过一生，亦或是无法善终，早早离世。
如果是心怀不轨的人拥有这项能力，就可以随意操控他人的命运，让整个世界成为供他娱乐的沙盘。
若不是她家那稀薄到DNA技术都识别不了的龙族血脉到她身上有着回光返照般的浓度回升，带给她远远强于他人的□□强度以及灵魂韧性。
若不是她抵御得住诱惑，对称霸世界毫无兴趣，对他人的命运不感兴趣。
那么她和这个世界都要坏掉了。
幸好没有如果，幸好这个诅咒被她巧妙地化解了。
她可是在这些卜者之中，最有天赋的天才，怎么可能想不到办法解决。
“当之无愧的天纵奇才，这能力降临在她身上，老天爷必须得跪下来感谢她。”如果要给观瑶写评价，她一定会这么评价自己。
为了自己，在探寻完自己的能力的各种用法后，她也没再使用过那些能力。十多年来，她活得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封住天窗自然也意味着对外界失去了一份感知的通道。有得有失，很正常。
“不过嘛，偷偷打开一些也没有关系。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这还是自己定下的原则。”观瑶心里这么想着，侧着脸，看向坐在身旁的五条悟。
这家伙，居然完全不避讳自己的力量，这就是咒术师吗？和她完全不同的行事风格。
以至于她也跃跃欲试，想偷偷给天窗打开一条缝隙。
她那天拜托五条悟帮忙，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想探究一下自己的灵力和咒力有什么差异，相互之间又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但也没要他这么积极帮忙啊！
自那天起，他俩这些时日就把高专所有的任务给包了。不仅如此，还要做热心市民，几乎是把周围所有的咒灵都解决掉了。加班加点的模样简直是资本家看见了都要落泪。
因为这个缘故，导致她每天都困的不行，今天甚至直接在课上睡着了，结果被班主任叫醒，吓了她一大跳让她直接在班上喊大喊一声。
全教室的人都被她的行为逗笑了，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刚刚那家伙还是笑得最大声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好意思吗？
合理怀疑他是在为他那几天前掉在地上的冰淇淋报仇雪恨。
不就是嘲笑了一声吗，不会吧不会吧，这么记仇？何况她提醒过他那天别买雪糕的。
不过也得益于这大量的重复实验，因此她基本上得出了几条规律：
1.相较于咒力，灵力对咒灵的效果翻倍。
2.或许是因为灵力本身就是“正”的能量，无需术式这一媒介，使用灵力者就可以直接使用灵力治疗自身。
但是嘛，这是基于她自身认知的两条规律。五条悟说他只承认第一条。因为第二条的效果，老实说，变化过于细微，除施术者以外的人，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不能算上规律。
这也没办法，原因很简单，观瑶她的防御属性点满了，皮糙肉厚的，从小起就没受过什么伤，什么嗑伤、划伤全都没有经历过。
在这些战斗中，她就算站着让咒灵打，也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倒是有一次不小心被咒具划出一道被五条评价为“太严重了，再晚一些伤口就要痊愈啦”的伤。
这能怪她吗？很明显不能吧！
反转术式可比这强多了，那可算得上是真正的活死人生白骨。见识过了硝子的反转术式，再感受了灵力的治疗效果，这点治疗能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而且这个治疗效果，五条悟肯定看见了，他的六眼又不是白长的。但他说仅仅实验了一次，不能做数。
听五条悟说，反转术式是可以学会的，但是能学会的人是属于凤毛麟角了。对于咒术师来说，要是能学会反转术式那可就太厉害了。
“和反转术式比差不少呢，怪不得没什么咒术师能学会。”观瑶心想。
她的思绪转回最近的实验，五条大爷很明显对目前的实验结果不满意，显而易见地，他对这项实验已经上心了，同时也上头了。
看来这实验还得继续下去，观瑶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她真的好想好好地睡个美容觉，严重缺觉脸会垮的，她还不想这么快变老变丑。
“悟，观瑶，你们两个过来一下。”夜蛾的叫唤打断了她的思绪，于是她站起身来，离开座位，和五条一起走向夜蛾的办公室。
过了不久，他们就从夜蛾办公室回来了，手上拿着前两天上交的报告，并且五条悟还被附赠夜蛾满怀师生情谊的两枚丸子，在头上的那种。
“喂喂，说好的给我写报告，你就这么应付？”五条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忿地对观瑶说。
“我也没想到啊……”观瑶有点无奈，还有点心虚，“我以为这些报告就是走个形式罢了，应付应付就得了，谁知道夜蛾老师还真的会看啊……”
“那也不能这么干吧！”五条悟连拍好几下被他卷在手上的报告，他把报告摊在桌面上，示意夏油杰和硝子来看。
纸面上赫然写着语言是中文的调查报告。
“应付也不是你这么应付的吧？你怎么写中文啊？”
夏油顿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观瑶：“你……你还挺有想法的……”
“我这不是……不会写日文嘛……”观瑶也觉得很委屈，她只是一个外国人，哪里会写。
“怎么可能，你日语不说得还挺好的吗？一定是在撒谎吧！”
“会说会听会读不会写不可以吗？”观瑶连连喊冤，她真的没有在撒谎，她是真不会。
“所以说，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随便答应啊笨蛋！”五条悟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脸颊朝着观瑶的方向紧贴着桌面，满眼怨念地看着她，“多亏你这操作，害得我被夜蛾教训了，还要重新写。”
看来让观瑶代写这条路走不通，五条悟十分无奈，这破事还得继续干下去，他是真不想写这玩意儿。
“好啦好啦，我重新写就是了，”观瑶自知理亏，认命地拉开抽屉，拿出翻译器。
她将写好的中文报告一字一句地输入进翻译器里，等翻译器转换成日文后，她再一字一句抄下来。
夏油杰从观瑶背后看她重新写的这份报告。写汉字的时候速度还可以，但遇到某些字的时候像是十分不熟练的模样。
写假名更甚，她写的每一个假名，笔触都像是在画画，怎么看也不像是字。语法就更不用说了，一塌糊涂。
夏油杰确认了，她的确是不会写日文。
“还不是因为我想知道夏油和硝子的术式嘛……可恶……失算了……”观瑶一边抄着翻译器上的文字，一边小声嘟囔。
“慢着，瑶酱，”夏油一把抓住观瑶的笔，阻止她继续往下写，“书写上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教你。”
“杰哥，杰哥你人实在太好了，要是不嫌弃的话，观瑶愿意拜您为义父！”观瑶抓住夏油杰的胳膊，两眼泪汪汪，十分真诚。杰哥就是她暂时的再世父母！
“俏皮话就不用多说了，同期之间本来就要互相帮助，更何况你才来日本没多久。”夏油杰没过多理会观瑶的插科打诨，他转头看向五条悟，“至于你，悟，你拿我和硝子的术式情报换观瑶帮你写报告，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就是就是，悟也太坏了！”硝子连连点头。
“你给我自己写！”
五条悟语塞，若不是和观瑶约定好了，他真的很想说出来观瑶到底干了什么，但很显然，他不能。
于是他只能在夏油杰核善的微笑中提起了笔。
硝子看了看在教室的各位，杰正细致地教观瑶怎么写出一份正确的、符合要求的报告，悟也不情不愿地在写着。
看上去她无所事事呢。
“既然你们都有事干，那么我先走一步了，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们的，加油哦。”她开口道。
在临走前，她看见了观瑶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还不甚明显地用舌头舔她的虎牙，看上去有些得意。
不，她什么也没看见。
就让可爱的插班生好好地治治五条悟吧，那一定会非常有趣的，她可太想看了。
…………………………
“悟桑，这实验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我还累。”
任务结束后，果不其然，观瑶又被五条悟拉去做灵力咒力小实验，这一次她被拉去某座深山老林里。她环绕四周，提高警惕，提防咒灵突然出现。
奇怪，这一次感受不到咒灵的存在。
“你放心，这次以后，实验就结束了。”
五条悟对观瑶发动术式。
“苍。”
祝大家跨年夜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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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探索·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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