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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无常【旧章】

作出一番自暴自弃的发言后,朝露透立即逃走了。

她发现自己竟然难以承受那样的话语,竟然会感到委屈和不知所措——可明明在这之前她自己就承认这是她的错,也思考过类似的问题啊?

还是说,是咒术界这边的知情人都多少体谅她的处境,这几天几乎没有再主动和她提起那天的事情,让她误以为自己也能在普通人那一方得到相同的谅解呢?

她原本的行动计划是,先到墓地祭拜藤原老师,然后去老师家里探望他的亲属,在不违反咒术界规则的前提下稍微和他们解释一下老师的死因,之后才是去玩……

可是眼下她连上北祈都不敢面对,那她该怎么面对藤原太太和她的儿子呢?就连平日里总是善解人意的上北祈都能提出那样的质问,和藤原老师一样善良温柔的藤原太太,又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恐惧顿时扼住了朝露透的咽喉。

「业火」气愤地叫喊道:“太憋屈了!小家伙,你是第二个让我这么憋屈的人!她都这样说你了你居然要跑?凭什么是你逃跑!”

指责,又是指责。朝露透的情绪在被咒灵声音震出的眩晕中渐渐滑向烦躁和厌恶。她既想大声尖叫,又想在眼下破坏点什么。可一想到自己只敢在背地里发泄情绪却不敢正面回答上北祈,绝望又迅速攀上了脊背,压弯她的腰背和双腿,让她快喘不过气了。

怎么办?她问自己。她该怎么办才好?

“阿透?怎么了?”

朝露透抬起头,视线正好落在五条悟那双眼睛上。蓝色的像晴空一样的眼睛,明亮的眼睛。原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车附近。

朝露透突然想起了那只振翅飞舞、色彩不断变化的蝴蝶。因此,她又一次想到了四宫缘。

先冷静下来,别紧张,到底应该怎么做,四宫医生一定会告诉她的。而且四宫医生也绝对不会指责她的。她会救她的。她会帮她的……对,冷静下来,冷静……

她用双手捂住脸原地站了一会儿,在五条悟的情绪出现轻微的烦躁的起伏时终于开口了:“悟……我,我想去见四宫医生……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去。”

朝露透借五条悟的手机联络了四宫缘,得知最近四宫缘没法在医院开展工作也就无法为朝露透接诊,但是她今天正好有空,如果朝露透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她同学开办的诊所里见一面。

那家诊所坐落的街道十分有名,汽车很快就发动了。朝露透心不在焉地同五条悟说了几句话,便开始望着车窗外发呆。

明明时节与景致全然不同,但是她突然间想起了去年的岚山之行。

去年的岚山之行与其说是“秋游”,不如说是小学六年里有且仅有一次的修学旅行。校方还安排了一晚住宿,让孩子们体验集体住宿的感觉。

在岚山游玩的第一天,一切平静。秋天的岚山除了枫叶外还有不少别的美丽景致,比如迎风摇曳的桔梗和抚子、农家庭院里饱满的柿子、掉在山径上的栗子……有一段路上藤原阳伸给学生们指了一种草问是什么东西,上北祈还特别骄傲地拽住朝露透的胳膊说“是龙胆,我在小透的羽织上看过这种花纹”,为朝露透引来了很多不必要的关注。

直到晚上快休息了,还有同学追着她问:“朝露同学真的有一件带家纹的羽织吗?果然是来自很有历史的大家族吗?”

朝露透本来就因为大家对她的剑袋感到好奇而头疼,这下更是解释不清,不得不拆了好多小零食去堵上北祈和其他人的嘴。她特别后悔,新年上北祈约她去祈福事,她不该偷懒不去换守夜穿的家主礼服,竟然被对方记到现在。她费尽口舌,甚至摆出班长架子,总算把这事糊弄过去。

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入睡前几个胆大的男孩跑到女生宿舍这边,给大家讲了一个老套的鬼故事。故事背景很应景地是和众人下榻地点相似的和风旅店,害得所有女孩很晚都没睡着。当然,其他人是被吓的,朝露透是被周围人的恐惧情绪给烦的。

而且上北祈因为太害怕,坚持要和在她认知里能驱邪除灵的朝露透睡一起,吭哧吭哧地把床垫、被子和枕头搬到朝露透的铺位边,拼成一张简陋的双人床,所以朝露透在哄好朋友睡着前,根本睡不了觉。

“小透,你说这家店里厕所里也有鬼吗?”上北祈一遍又一遍地问这两个问题,“如果我在厕所遇到那只鬼,是不是也会被吃掉呀?”

“放心吧,没有鬼。我什么也没看见。”朝露透一遍又一遍地作出相同回答,说得口干舌燥,“就算有鬼,我也能打跑它。所以说不要怕啦,快睡觉。”

等到所有人的恐惧情绪消散,已经是午夜了。再三确认上北祈已经睡熟,朝露透蜷紧身体,双手握成拳头挡在脸前,终于睡着了。

但她又做了噩梦,并且又一次流着眼泪颤抖着醒来。

黑暗中她发觉有张脸凑得很近,细软的头发盖在她的拳头上,一只小手略显笨拙地轻拍着她的后脑勺。

“小透,做了很可怕的梦吗?”是上北祈的声音,她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全都喷在了朝露透的脸上。

朝露透咽下一声没发出来的哽咽,一声不吭。她梦到的是那家酒店里发生的事。

尽管现在已经想不起很多细节,但那仍然是她最恐惧的秘密、最难以启齿的弱点,除了爸爸和四宫医生,她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噩梦的内容。哪怕是知道她患病的五条悟,也是对那些事一无所知的。

没等到回答,上北祈又问:“比厕所里的鬼还可怕吗?”

朝露透有点哭笑不得,松开一只拳头在黑暗中摸了一下上北祈的脸,开玩笑地说:“可怕得多哦。厕所里的鬼遇到我梦里的东西也会吓得发抖的。”

上北祈顿时陷入了纠结中。但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挪过来,和朝露透额头相抵。看着近在咫尺的大眼睛,朝露透愣了一下。

她听见上北祈一边轻轻顺着她的头发一边小声说:“小透不怕,还有我呢。无论是多么可怕的鬼和幽灵,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的。不要怕。”

朝露透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在想,能拥有上北祈这样的朋友,是她人生中最幸运的事之一。

即使今天她首度在这份友情中体会到了痛苦,她的想法也没有改变。

“小透,你有在听吗?”

听到四宫缘的呼唤,朝露透立即回过神来。

此刻她已经坐在诊所咨询室的沙发上,四宫缘则坐在左侧的一张沙发上。

四宫缘今天难得没戴那副低度数眼镜,穿着灰色卫衣和牛仔裤,头发在脑后梳成小辫子,很难将她和以往“四宫医生”的形象联系起来。等待朝露透回答时,她脸上始终保持着温柔而温暖的笑容。

“很抱歉,医生。而且,突然提出见面要求这件事,也很抱歉。”过了一会儿,朝露透收起笑容,再次向四宫缘浅浅鞠了一躬,“打扰您休假了。”

“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四宫缘轻轻摇头,“这段时间医院的档案管理出现问题,就没能和你见面聊聊天。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感觉得到哦,你的压力快把你压倒了。”

朝露透突然就流下了眼泪。她喉咙里含着泣音,略有些急促地说:“是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想请四宫医生帮忙……只有医生可以说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四宫缘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微微倾身,伸出双手,轻轻牵起朝露透的一只手,用力握住。即使滚烫的眼泪滴在手背上,她给予的温暖也毫不动摇地包围着朝露透。

从1995年的秋天建立起医患间的信任至今,四宫缘已经陪伴朝露透将近七年。这堪比家人的陪伴时长,让非亲非故的四宫缘在朝露透心里是朋友,也相当于家人。这种程度的信任让朝露透可以毫无负担地向对方坦白一切,并且一点也不担心会受到伤害和背叛。

朝露透听见四宫缘说:“好的,全部告诉我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助小透的。来,看着我的眼睛,我们一起呼吸……”

她顺从地照做,直到情绪随着平缓的呼吸节奏变得缓和,才轻声开口:“医生,我没有办法再去学校了。”

朝露透回到家时,已经很接近晚上八点了。

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甚至无视了朝露时翔还在家的事实,邀请五条悟去家里玩一段时间。但是司机插话提醒五条悟还有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五条悟便只是送她上楼。

“是很紧急的事吗?”朝露透忍不住问。

“不算吧。和五条支援四国那边的事有关。”五条悟微蹙起眉,“那边的咒术师太弱了,但海里又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的炸弹,每天都有游客过去,放着不管的话绝对会有大麻烦。回来以后我就跟叔叔还有那帮老头子说了,不管是人还是钱,总之五条要想办法支援一下那边。”

说到这里,他略作停顿,流露出一点厌恶的情绪,继续说:“我有想过会有人不同意,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全票通过,然后说五条目前要和禅院加茂抢本州这边的地盘,四国那种小地方晚点再考虑。简直受不了他们,仅剩的一点脑细胞都拿去算计了吗?”

朝露透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早上出门的时候有叫人帮我联系四国那边认识的咒术师,如果能让他来京都做点情况说明也许能顺利一些。既然让我回去,应该是联系上了的意思。”五条悟说话时察觉到电梯门快开了,很自然地往门口走了一步。

“居然能跟你认识!是那边很厉害的咒术师吗?”

“错!那家伙超弱!会认识他也是偶然……”五条悟认真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名字是叫日野克也。嗯,应该没记错。”

电梯门就是在五条悟话音落下的瞬间“叮”的一声打开了,朝露透心头一紧,忽然受到了惊吓,心都提了起来。好在五条悟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大步往外走去。

朝露透打开家门后,看见朝露时翔正站在前方浴室的门边,握着手机,向门外投来视线。

“没有原版咒具是不可能完全一致地复制出来的啊。算了,这件事之后再聊。”他说出这番话后就挂掉了电话,很刻意地看了一眼时间,抱着手臂笑起来,“回来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早。”

“我可是一直很守时的。”五条悟哼了一声,没有踏进门,反倒是摸了一下朝露透的头,对她说, “既然时翔先生回来了,明天起我就不来了。不过你想出门的话直接出去就行,不会有人管你的。”

朝露透想起一件事:“等下,你之前不是说有事情想单独问爸爸吗?现在爸爸回来了呀。”

“那个啊。之后会有机会的。”五条悟望了淡笑的朝露时翔一眼,语气略有些冷淡地说。

而朝露时翔仅是回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

等五条悟离开这个楼层,朝露透才关上门去换鞋。朝露时翔接过她手里的剑袋,顺便问:“晚饭吃了吧?接下来想做什么?先洗澡还是先休息一下?”

朝露透乖乖回答:“吃了。想先休息一下。”

父女俩便一起往客厅走去。在看见自己卧室的房门时,朝露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爸爸刚才接的是谁的电话呢?”

“京都咒高的一个老师。”

“是那天来家里的那位吗?”

“不是哦。已经换了对接人。”

停顿了一下,朝露时翔露出深思的神情摸了摸下巴,解释道:“那个工作应该算是结束了吧?爸爸听说托特先生和那个咒具一起失踪了。高专那边想让爸爸复制出来,实在是太高看爸爸了。那个咒具可是件古董,还是外国的古董,诅咒效果也很复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复制一件的。”

朝露透这才知道,五条家和咒术高专的情报是不互通的。当然五条家没有调查死者生前的经历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在她的说明里,那位托特先生听起来就像一位单纯的咒具爱好者。

于是朝露透把朝露时翔拉进她的卧室,从书桌抽屉里找出那个木头做的鸟巢,详细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听完以后朝露时翔沉默了很久,久到朝露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透,爸爸离开家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在客厅看到奇怪的东西?”朝露时翔严肃地问。

朝露透仔细想了想,然后想起她的美术本。

“有。一片咒力残秽,是鸟的形状,外面有个圆圈。我有画下来。”

“好。”他看起来似乎松了口气,“记住它。不要忘记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是咒具使用后会留下的标记。只要看到它,马上离开那个地方。这个巢是咒具所有咒力的起点和终点,是核心工作部件也是安全阀。没了这个还强行使用的话,会发生可怕的事情。抢走咒具的第一群倒霉蛋绝对活不了,要是这东西流进市场——”朝露时翔自顾自地说,“总之,你只要记得看到那个标记,记得不要好奇,离它远点就行了。”

朝露透回答了一声“好”,正想追问,朝露时翔却站起来出去了。朝露透跟着他去了客厅,见他走上阳台去打电话,心知他不会再进行别的说明了。她只好暂时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上。

她走向电话,拨号前看了一眼桌面,发现那张写了号码的纸还在原位。这么显眼的东西她不认为爸爸会没注意到,是不是说明这个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呢?于是她随手把它撕下来,攥成一团打算等下扔掉。

电话很快就传来明快的童声。

“喂,这里是日野家!请问找谁?”

“优世。是我,朝露透。”朝露透下意识压低音量。

“透!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妈妈今天刚好提到你,说你很久没有打电话过来了呢!”那边的人似乎更高兴了,音调变得昂扬起来,“今年暑假透可以来德岛玩吗?师父说我的剑道最近进步很快,来切磋一下吧!”

“我会考虑的。听起来很棒啊优世,继续加油哦。”朝露透没有一口回绝,因为即使她绝不会去四国,也不能打击小孩子,“优世,克也哥在家吗?我找他有事,请他听电话吧。”

几天后,发生过事故的小学修整完毕,人事变动也完成了,小学正式复学。回到学校里的同学们和自己的小团体凑在一起,议论学校发生的变化。

“一楼的走廊和教室好像换了新地板!”

“手工教室这一学期似乎都不会开放了,我们的手工课好像也会停掉。”

“听说不止藤原老师辞职了,副校长也辞职了哦?”

“究竟什么原因呀?”

“说起来,宫本老师和另一个体育老师请病假了,我们这段时间是由哪个老师负责呢?没收到学校通知。运动会快开始了欸,总不能不练习吧?”

“总是笑眯眯站在学校门口的两个大叔好像今天没来上班!”

……

上北祈默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参与任何讨论。

她和这些同学不一样。他们不知道学校里发生过什么事,所以不会怀疑学校里同时有好几个老师消失的事,在讨论起那些发生过袭击的地方时也不会害怕。

“咦?都快上第一堂课了,朝露同学怎么还没有来呀?”站在上北祈身边与她的邻桌讲话的女生突然戳了一下上北祈的手臂,吓了她一跳,“上北,你说是不是?她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到教室的时候吧?”

“是不是又请假了?”邻桌女生说,她也是从一年级就和朝露透同班的同学,“朝露家里好像是一个很有历史的家族的样子,活动特别多。从一年级开始,每到五六月份朝露同学都会请不少假回老家去哦。”

“啊……‘朝露大小姐’那个传闻原来是真的吗?上北,所以朝露同学是不是又请假了?”

怎么来问她啊?她也不知道啊。上北祈尽量克制住涌上来的悲伤,说:“我也不知道。她应该很快就会来吧。”

邻桌女生却皱起眉头说:“说到朝露,藤原老师离职了,小熊怎么交给他呢?”

那只小熊吗?不用担心,小透已经交给老师了——可是上北祈不敢这样说。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朝露透今天并没有在上课前出现在教室里。

第一堂课开始后,年级主任和隔壁班的大村老师一起走进了教室。上北祈突然有些不安。

“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藤原老师辞职回老家的事了吧?”年级主任笑着说,“大家现在是升学期,需要一名全心全意支持大家的老师,学校会尽快为大家安排新的班主任。在那之前,大村老师将暂时代理班主任的日常事务,授课的话……”

主任介绍完新班主任后就离开了,留下大村独自站在讲台上。上北祈听说过他也是个很受学生欢迎的老师。眼下班上同学都热烈欢迎了他,上北祈虽然跟着大家鼓掌,但她其实一点也不欢迎他。

她讨厌这种眼睁睁看着藤原老师被取代的感觉。

大村没有立即开始上课,反而说:“午休期间我想和班级委员们聊聊天,了解一下班上的情况。我记得班长是叫朝露透,对吧?朝露同学——朝露同学——咦?朝露同学缺勤了吗?”

早就注意到这一异状的同学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坐在上北祈前面的武藤辉二转过头来悄悄问她: “上北,什么情况?”

“……我已经说过了呀。我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和班长关系那么好,你肯定知道啦!悄悄告诉我啦,保证不告诉别人!”

可是她说了那样的话,还能算是朋友吗?回想起那天消失在薄雾中的背影,上北祈垂下眼帘,没搭理他。

台上的大村也放弃了寻找朝露透。他说:“算了,等下我联系一下朝露同学的家长吧。那——其他的委员都在吧……”

直到六月的第一个周一,朝露透都没有来上过课。也不知道是谁先作出猜测,“班长或许也离开学校了”,之后这种说法得到越来越多同学的认可。

不过这个说法很快就不攻自破,周三的时候宫本久乃休完病假回归学校,并且在同一天的上午,有人在大村的办公桌边看见了朝露透。

上北祈精神一振,立即站起来。教室里还有人比她动作更快,一些好奇心重的女生们和以荒木为首的好事男生们已经跑出了教室门。

不过他们跑错了方向。他们前脚刚冲出教室后门,朝露透就慢悠悠地从前门走进来了。她没有穿校服,顶着淡淡的黑眼圈,脸上戴着口罩,看起来状况不太好。

“欢迎回来,朝露同学!”好几个同学对朝露透说道。

“谢谢。上午好。”朝露透的回应很简洁,因为她每说两句话就会咳嗽一下,“其实我还不能回来。病还没好呢。”

等朝露透走到她自己的座位边,她的一个邻桌担忧地蹙起眉:“没事吧?你看起来好难受呀。”

朝露透点点头:“嗯,发烧了。今天退了一点,就……来学校收拾一下书。”

“一定要早日康复呀!你和藤原老师不在。那些臭男生简直无法无天了,下课和放学的时候特别吵!”

这回朝露透没有回应,仅仅歪了一下头。

然后朝露透坐下了,从抽屉里掏书和本子出来放进她的单肩包里。上北祈看见了上个月月初朝露透从阅览室借出来的书,猜她打算顺便还回去;还有两个笔记本,朝露透有时上课喜欢在那两个本子上画些她看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东西,带回家大约是想继续画吧。

除了那些书和笔记本,还有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信封上特别干净,没有字迹也没有邮票和邮戳,朝露透随手晃了两下,看起来还挺薄的。

“这不是我的。是你们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放我这里来了吗?”朝露透环视一圈,视线在上北祈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收回视线,向刚才和她说话的邻桌提问。

“没有哦。大家打扫卫生都很小心的,没有弄乱过同学的东西啦。”

上北祈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她其实可以作证没有任何人碰过朝露透的课桌,但她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朝露透捏着信封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它塞进包里。

之后她就和周围同学道别,沿着原路线,从前门离开了教室。

从她出现到离开,没有和上北祈说过一句话。上北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任由朝露透越走越远。

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可能是她和朝露透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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